夜幕降临,皓月当空,丘陵上的哨站依稀闪烁着一缕幽深的烛光,一切看上去就和往常一样并无异样,是的,并无异样,只要忽略哨站内那七零八落的地精尸首……
唯一幸存的地精正口喷飞沫,歇斯底里地朝五个潜入的偷袭者叫骂着,如果不是手无寸铁的魁梧地精已经失去了整条左臂,还真以为是他一人包围了对方五人。
地精以极其夸张的表情狞笑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会哭着向你们求饶,然后供出传送阵营地的布防?哈哈,我们伟大的地精怎么可能向你们这些卑贱的种族低声下气地屈服?别做梦了,你们天生就是我们地精族的奴隶!就算你们五个在那些奴隶中算是稍微有点实力,也无法拯救你们族群覆灭的命运,哈哈,我也不怕告诉你们,精灵族的圣城伊斯托鲁日前已经被我们攻破,城里那对月祭司母女当众宣誓沦为地精族的性奴隶,然后在月华殿外被肏了整整一天,我想想……噢,想起来了,战报上说月祭司晨露被轮奸了七十九次,她的女儿月露也被轮奸了足足五十三次,真是十分耐用的肉便器呢,长耳朵,我猜你应该就是精灵族的传奇射手晓月吧?希望以后你被抓住后,也能像那对母女一样耐用。」
虽早有所料,可骤闻自己最尊敬的月祭司与最好的朋友双双沦为敌军的性奴,还是让晓月怒火中烧,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矢抵住地精咽喉,说道:「你看不到那天了。」
一旁的人族祭司少女却伸手压下箭头,摇头道:「晓月,别冲动,他就是故意激怒你。」
晓月:「露娜,我知道,只是这个杂碎实在太可恨!」
地精揶揄道:「我又没说谎,在我的抽屉里还放着前线送过来的照影珠,不信你们拿出来瞧瞧,那对母女在我们地精勇士的操弄下叫得不知有多风骚,我光看着都撸了好几回呢。」
露娜沉声道:「传送阵营地到底是谁的部队在驻扎,说出来,我可以劝服他们放你一条生路。」
地精似笑非笑:「放我一条生路?小妞儿,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不过我不妨跟你透露一件事,几天前就有两位督军率部向瓦伦要塞进军,加上原来就已经在围城的一个兵团,或许是昨天,或许是明天,或许就是现在这一刻,你们人族那位有着【救赎之吻】称号的公主殿下,会用她那名满大陆的小嘴儿安慰军营里的每一根肉棒,然后为你们人族皇室诞下地精的孩子。」
露娜:「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公主殿下前往瓦伦要塞的时候就已经有牺牲的准备,她就是为了拖延你们的进攻而甘愿充当诱饵。」
地精皱眉道:「拖延时间?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等等,你们……你们五个圣级去传送阵营地难道是为了……?哈哈,难道你们就是五族最后的底牌?笑死我了,凡人竟敢挑战一位神明?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一柄长枪扎入了地精哨兵头目的胸膛,搅碎了他的心脏,地精徐徐瘫倒,扭曲的面孔直到呼吸停止时还停留着戏谑的笑意。
露娜:「卡奥斯,我还没问完。」
卡奥斯:「别费工夫了,他什么也不会说的。」说着便收起长枪当先离去。
露娜扭头眺望瓦伦要塞的方向,想起公主殿下临行前的嘱托,沉默不语,心中一叹,悠久而惋惜。
「公主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露娜,如果瓦伦要塞陷落后我还活着,记得到时候一定要亲手把我杀死,这是我作为人族公主最后的请求。」
「我真的下得了手么?」露娜摇了摇头,紧跟上同伴的步伐,她心中明白,但却不愿意承认,遥远的瓦伦要塞中正上演着淫虐的一幕……
残阳如血,象征着神圣的金色与代表着纯洁的白色在一片残桓断壁中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金发如瀑,沐浴在黄昏暮色中,白裙如雪,傲立于金戈铁马前,身着人族传统祭司长裙的妙龄女子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深陷囵圄的颓然或不安,似乎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可悲命运视而不见,所谓的视而不见,并不是因为此刻她的双眸被黑布所蒙蔽,而是她相信那个人,相信那个人会拯救她的族群,拯救她的国家,还有,拯救她自己。
对于落入地精手中的公主而言,死亡就是最仁慈的拯救,她依稀听到三个使用地精语交流的声音,地精们大概不会料到,人族的公主殿下,居然还修习过地精的种族语言。
「没想到比我想象中还要更漂亮些,真让人期待她最终沦为性奴后是个什么模样。」
「哼,我们现在应该马上挥军北上,一举击溃人族的主力兵团,而不是在一个卑贱的人类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
「嘿,你的性子还是这么急躁啊,别担心,人族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刚攻下要塞,手底下的弟兄们也需要休整对不?你得承认,当凌辱公主殿下的影像流传出去,对打击五族联盟与激励己方士气都是有好处的。况且你不觉得被那一位看着是件相当有趣的事情吗?」
三个各自统率一个兵团的地精督军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终于就人族公主的处置问题达成了共识。
其中一个声音干咳两声,以大陆的通用语说道:「请开始自我介绍吧,公主殿下,记住,那些俘虏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了,以你圣级的实力,即使蒙着眼,也应该能感受到我们后边这些地精勇士灼热的气息吧?」
人族公主沉默片刻,柔声道:「本人乃人族希尔顿王国的公主,圣级祭司【救赎之吻】,辛娜。希尔顿……」
「错了。」刚一直主张立即进军的督军冷冷打断了辛娜的发言:「性奴隶不配拥有名字,你的性奴编号已经发放下来了,你现在是高等性奴三十五号,顺便告诉你,三十四号和三十三号跟你几乎是同时批下来的,就是伊斯托鲁的精灵族月祭司晨露和她的女儿月露,现在,再重来一遍吧。」
急于攻下人族王国争夺战功的督军虽然同意了两位同僚的提议,可明显心中相当的不爽,故而迁怒于眼前的人族公主。
忧心残部安危的辛娜低头应了声是,纠正道:「本人乃人族希尔顿王国的公主,圣级祭司【救赎之吻】,地精族的高等性奴三十五号,从即刻起,以人族公主的身份宣誓,自愿献身侍奉永恒大陆上所有的地精勇士。」
公主殿下,低下臻首,身子微微前倾,玉足前后错落,轻轻捻起裙摆两侧,以无可挑剔的优美姿态屈膝行礼。
督军却再度挑刺般说道:「高等性奴三十五号,你以人族的礼仪向我们地精族致敬?是不是要本督军杀掉几个俘虏才懂得怎么当性奴?」
人族公主抿了抿樱唇,说道:「对不起,主人们,高等性奴三十五号这就改。」
巧手翻飞,玉指轻挑,没过几秒,公主便将祭司裙胸前的纽扣解开了三颗,双腿并拢蹲下,挽住脚边裙锯,缓缓站起身子,众目睽睽下将素白裙摆拉至腰间。
娇俏的粉色从胸脯拉开的纽扣中展露峥嵘,也从庄重的裙摆下探出春光,蕾丝皱褶层层叠叠铺在曲线毕露的布料上,为成套的宫廷内衣和内裤点缀上可爱的花边,谈吐成熟,举止沉稳的人族公主内里穿的居然是一套洋溢着少女心风格的贴身衣物,着实让望眼欲穿的地精士兵们意外之余,眼前一亮。
只不过可爱归可爱,跟性感这个词可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另一位督军再度干咳两声说道:「公主殿下,我们为你准备的奶罩和内裤,好像不是现在穿的这套吧?」
人族公主嫣然一笑:「难道我现在不够好看么?」
督军:「好看,当然好看,公主殿下的容姿就算放在整个永恒大陆都算得上顶尖的存在,但光是好看可满足不了我们身后这群气血方刚的年轻士兵,他们拼上性命攻下你的要塞,可不只是为了看一个精美的花瓶,我想,他们更期待看到花瓶碎裂的一刻吧。」
人族公主自嘲道:「我穿上什么有分别么?最后还不是得让你们脱得干净?我还没天真到认为你们今天会放过我,即使你现在命令他们把我锁起来轮奸,我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吧?」
督军:「对于你这种难得一见的艺术品,简单粗暴的轮奸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本督军又不像攻陷伊斯托鲁的那位莽夫,我希望看到你堕落之前作为女人真实的一面。」
人族公主失哑然失笑:「艺术?你们把凌辱一个女人的残暴行径称之为艺术?不觉得可笑么?」
督军:「像你这样的大美人被凌辱的过程,对你而言也许充满了痛苦,但在雄性眼中却充满了美感,即使是你们人族的男人也不可能否认这一点,我说得没错吧?美丽的公主殿下。」
人族公主想起平常王公大臣们在宫廷舞会中对自己偶尔流露的暧昧神色,无言以对,冷冷道:「你们不就想看我放荡的样子么?那就穿给你们看好了。」说着便由两个早已投降的人族侍女们搀扶着回到门内更衣。
待人族公主再度出现在三位督军和一众地精士兵面前时,收获的是裤裆中整齐划一支起的帐篷,以及地精族下体所独有的浓烈体味,那是这个族群渴望交配的信号。
纯黑色的蕾丝布条相当合身地围绕在酥胸两块软肉边缘,却又相当不合身地将两块软肉勒出诱人的弧度,让本就挺拔弹嫩的奶子更为鼓胀诱人,颤颤巍巍,摇而不坠,两点充血凸显的红梅更像是点睛之笔,为粉嫩的乳晕赋予了某种色情的意味,之所以看得清楚分明,只因为本应遮掩丘壑的胸罩布料不翼而飞,完全暴露奶子的奶罩究竟还能不能称得上内衣,公主和地精心里想必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上身都这么不像话了,下体又能像话到哪去?让所有淑女都羞于穿戴的开裆丁字裤就这么不像话地盘桓在腰身下,然而更不像话的是一串闪烁着淫邪荧光的暗哑宝石从开裆的布料中切入,紧紧嵌入肉缝,明目张胆地折磨着这套全裸内衣的主人,前后上下,既淫又虐,便是打定心思牺牲自己的公主殿下也免不了羞得无地自容。这么过分的裁剪设计,明摆着就是要让她这位皇室淑女穿着挨肏。
一直甚少发言的第三位督军也终于忍不住感叹道:「公主殿下,你这样的女人不当性奴,才是永恒大陆上所有雄性的遗憾啊……」
唯恐招惹地精督军们的不快,人族公主苦苦压下双臂遮羞的念头,故意让起哄的地精士兵们一饱眼福,虽然目不能视,但她清楚知道有资格站在这里的都是屠戮过要塞同胞的凶徒,自己非但不能手刃这些血债累累的仇敌,反而还要卖弄色相讨好这些丑陋的地精,她嘴角含笑,心中悲苦。
士兵们纷纷怪叫着:「走两步,走两步。」面对群情汹涌下侍女的问询眼神,场间唯一坐着的三位督军却无一表态。
不表态往往就是最好的表态。
侍女挽起人族公主两侧臂弯,缓缓朝喧哗的人群前沿绕去,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嵌入私处肉缝中的黯黑宝石均会富有节奏地亮起神秘的光芒,引导公主体内的永恒之力向下体汇聚,最终如同针茫般刺激那处已经泛红的淫穴,即便是拥有着圣级体魄的她也难以抑制从灵魂深处刮起的色欲风暴,每走上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经历了一次欲求不满的自慰,泄身不能的纠结感逐渐替代被凌辱的羞耻感,占据了她的意识,欲望一点一滴从心底滋生,她开始渴望,渴望高潮,渴望异物撑开小穴的快感。
红扑扑的脸蛋,白花花的肉体,乳浪乱摇,呵气如兰,落在这些血脉偾张的围观地精眼中,便是最直白的勾引,如果不是三位督军治下极严,碍于军纪,此刻的公主殿下就该被肉棒所吞噬,沉溺在精液的海洋中了。
股间那不知材质的黯黑宝石一刻不曾停歇地侵蚀着美艳公主的心志,将纯情的淑女推向混沌的深渊,常年为维持皇室形象而压制在心灵深处的原始交配欲望挣脱枷锁,悄无声息间为美好的酮体染上绯红的淫色,媚肉初成。
一声娇呼扬起,公主终是不堪侵扰,双腿一软,跪坐在不久前还是硝烟弥漫的地板上,双手捂住殷红发烫的双颊,像个小女孩般泫然欲泣。一滩水渍缓缓从胯下往四周蔓延,堂堂希尔顿王国的公主大人在一道道热切的视线中,公然失禁,尿液浸湿了她的丁字裤,也洗刷了她的尊严。无论如何,一个曾在敌军阵前尿尿的公主,怕是再也别想抬起头来了,当然,替地精们口交的时候是个例外。
丢尽脸面的公主拖着湿漉漉的大腿重新站回原地,接过一个精致的木盒,按照地精们的说法,每一个屈服于地精族的性奴隶,都会收到这样一件奖赏。她默默翻开木盒,疑惑地摸了摸内里几件什物,眉头轻皱,旋又啪的一声盖上,纯真不代表无知,她认得盒中那四枚大小不一的魔法跳蛋,当然也知道把它们用到身上会有什么后果,虽然她从来都没用过这种淫具。
可存心折辱她的地精督军们又哪容得她矜持,侍女在她耳边细语呢喃,公主打了个冷颤,再度缓缓打开木盒,在侍女的谆谆诱导下,将稍大的两枚跳蛋一一塞入骚屄,屁眼,剩下的两枚则分别固定在两颗嫣红的乳头上。
侍女贴心地将盒中最后的启发水晶塞入公主手心,然后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孤零零的公主独自面对狂热的人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她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面前的每一个地精都想看到她亲手糟蹋自己的下贱模样,每一个地精都期盼着她不知廉耻地淫叫,每一个地精都确信她将会遭受无穷无尽的轮奸。
她木然捏紧手中的水晶,绝望地默念了一遍启发咒文,她像在场所有地精所希望的那般,堕落成奴……
几个敏感部位由跳蛋引发的飓风海啸瞬间摧毁了人族公主的意识,她瘫倒在地,香汗淋漓,双眼翻白,几近全裸的胴体不规则地痉挛着,她香母犬般吐露着丁香小舌,檀口中呢喃着含糊不清的淫语,美人发情,春心荡漾。
人族公主仰卧在地,高声淫叫,修长玉腿极力向两边张开撑起下体,右手二指掰开阴唇肉壁,一道圣光突然落下,将震动跳蛋肆虐骚屄的内里惨状照耀得纤毫毕现,这招【圣光闪耀】除了身为祭司的公主本人,在场又有谁能使出来?又有谁能想到【圣光闪耀】能用在这种事上?
爱液飞溅,有如泉涌,沐浴在圣光下的公主殿下,毫无悬念地攀上高潮,潮吹不断,骚屄中喷洒的不知该称之为圣水还是淫水。
公主姿势一变,匍匐在地,俯身翘臀,两手玉指成钩,在地精们的注视下切入臀缝,掰开后庭,屁眼内震动跳蛋高速旋转,将柔弱的直肠内壁折腾得一塌糊涂,后庭屁眼无意识地一张一合,大美人的身子本能地想制止异物暴动,然后到头来只是让自己更加地狼狈不堪,让观众们兴致盎然。
性奴献臀,佳人受罪,屁股摇晃不休,只有那束圣光始终如一。
公主终于想起祸害自己那对饱满的肉球了,五指深陷乳肉,抓捏揉按,将自己那对极具弹性的玉兔摆弄成各种淫糜的形状,依然无从抵御从奶子向全身扩散的麻酥感,她疯狂地淫叫着,想走出这情欲的泥沼,却又一次次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终于彻底失去理智,无视地精督军的告诫,一手撕下俏脸上的黑布,重见光明,她眯了眯眼,清秀通雅的星眸逐渐适应周遭的光线强度。
人族公主停止了自亵,瞳孔微缩,她看到了一个双向传送影像的水晶球,以及水晶球中父皇和母后相拥而泣的影像……
短暂的惊愕后,她痴痴地笑了笑,说道:「我是地精帝国的高等性奴三十五号……」
地精的战报官这样写道:兵团攻陷人族境内瓦伦要塞,费时九十二天,歼灭守军四千三百二十一人,人族公主辛娜。希尔顿以不伤及俘虏性命为条件缴械投降,以战犯的身份接受惩罚,在要塞议事厅前的广场中被士兵性虐轮奸二十六小时,内射次数无法统计,三穴被灌入海量浓精,彻底淫堕,沦为地精帝国的性奴。
几天后,瓦伦要塞广场的旗杆上,象征着圣洁的祭司白袍迎风飘扬,旗杆之下,满身涂鸦的高等性奴三十五号正高高地撅起了圆实的屁股……
她绝望地眺望着远方,她相信,那个人一定会遵守承诺,结束她的痛苦。
硕大的肉茎再度撑开她的屁眼,她明明是个淑女,却像娼妓一般地……淫叫……
艾露莎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惊魂未定,一身冷汗,吓得刚把早餐端进来的伦纳德连忙快步走到床边,细细安抚。
伦纳德:「怎么了?觉得不舒服?」
艾露莎娇喘着细声道:「没什么,我从小就偶尔会做各种莫名其妙的怪梦,只是这回的梦境让人有些难受罢了。」
伦纳德:「你梦见什么了?」
艾露莎:「我梦到一个人族的公主被地精的军队凌辱。」
伦纳德将手搭上艾露莎的额头,嘀咕道:「也没见发烧呀……」
艾露莎没好气地拍开恋人手掌,冷哼一声,双手环抱,腮帮鼓起,别过俏脸。
伦纳德:「好了好了,别气了,我错了总成了吧,你也知道地精组建军队这种事有多荒诞,反正我是从没见过那些眼里只认得金币的家伙动武,嗯……真要说的话,前阵子倒是在一个巨魔巢穴里见过一幅类似的壁画和一具可疑的遗骸,还在洞里拿回来了这个。」说着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张保存完好的羊皮纸,递到艾露莎面前。
艾露莎接过扫了一眼,说道:「上边记载着是一门剑技要诀,看来你运气还算不错。」
伦纳德愕然道:「你看得懂?」
艾露莎:「这不都写着么?难道你看不懂?」
伦纳德:「这上边都是上古文字,看不懂才是正常啊,就算是象牙塔里的那些老古董也未必敢说能全看懂……」
艾露莎斜眼道:「没文化,真可怕……」
伦纳德摸着后脑勺疑惑道:「不对啊,难道波顿那小子骗我……?」
「阿嚏!」营地外正在钓鱼平复心境的波顿平白无故打了个喷嚏,习惯性地托了托眼镜框,暗道,谁又在说我坏话?
魔族领地,深黯之渊,幽冥城内,宫闱之中。
魔族女皇暗翼捻起一枚棋子,峨嵋高蹙,神色凝重,长考良久,眯了眯眼,终于像作出了某个重要决策般,郑重其事地将棋子敲在棋盘上的黑格中,掷地有声。
与女皇陛下端坐对弈的,却是一位恬淡得异乎寻常的窈窕女子,漫不经心地挑出玉指夹起棋子,风轻云淡地轻轻放下,纤细如流觞的亮黑瀑发漫过椅背散开,额前刘海遮住右边半张清秀的俏脸,教人好奇若是拨开那层层迷雾,究竟是一幅如何美妙的风光,她只是安静地下着棋,眼中只有棋,心中只有棋,仿佛面前的并不是统御一国的女皇陛下,而仅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下棋女子。
长考之后又是长考,暗翼单手托腮,举棋不定,叹道:「暗殇,现在只怕连棋院里的那群老头子也下不过你了吧?难道你还想把【剑圣】的名号改成【棋圣】?」
永恒大陆上,能摘下【剑圣】名号的便只有大陆公认的剑术至强者,与魔族女皇对弈的长发女子,赫然便是当代【剑圣】暗殇,纵观大陆,大概也只有这位出了名不通人情世故的女子剑圣,会不把女皇陛下当回事了。
暗殇似乎听不出暗翼口中的揶揄,淡然道:「如果和院长对弈,十局里他还是能赢一两次的……」
暗翼无奈扶额,只觉得了无生趣。
暗翼:「黑钢死在了寂木城,这事你知道不?」
暗殇:「死了就换一个好了,你手下又不是没人。」
暗翼:「问题不在于他这个人,而在于他私下蓄养的性奴里有一位恰好是纯净天国某个上层贵族的私生女!这事现在只怕已经传到圣羽耳朵里了。」
暗殇:「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暗翼:「圣羽绝不会浪费这个绝佳的借口,边境部队报告说羽族在三天前已经开始有调兵的迹象。」
暗殇:「羽族和魔族又不是头一回开战,圣羽和你也不是头一回交手。」
暗翼叹道:「你好歹也是魔族的人,总得为深黯之渊出点力,军中那些参谋明着没说,暗地里对你可是颇有微词。」
暗殇:「那就让他们找我说理好了。」
望着对面这位战力超卓,偏偏性子寡淡到极致的女子剑圣,暗翼这位魔族女皇也只能倍感无奈。
暗翼:「那你就当卖我个面子,在我需要的时候为魔族出剑。」
暗殇缓声道:「这不像你的作风,这次究竟跟以往有什么不一样?」
暗翼:「不久前我接到了女神的神谕,至于具体缘由你就别多问了。」
暗殇沉默片刻,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暗翼紧绷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冰雪消融,悬空在指尖的棋子终于落在黑格上。
圆桌边缘忽然探出一个憨态可掬的脑袋,甩着小辫子的女孩吃力地踮起脚尖,捻起棋盘上一枚属于暗殇的棋子,往旁边移了一格,朝暗殇咧嘴一笑,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暗殇宠溺地抚过小女孩臻首,难得地会心一笑。
暗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女儿呢,记得小时候你可是最讨厌别人打扰你练剑和下棋了。」
暗殇:「她还小,不懂事。」
暗翼扯了扯嘴角,你以前把那些男孩子揍得哭爹喊娘的时候,可没管过他们懂不懂事。
暗翼朝小女孩端详片刻,摇头道:「怎么看都不像羽族的孩子啊,说起来,剑芒陨落前把这孩子托付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暗殇:「这孩子天生就失去了双翼,剑芒说担心把她留在羽族遭族人非议,便交由我带着。」
暗翼:「他有个作为羽族女皇的徒弟,还担心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
暗殇:「他的原话是圣羽她一天到晚就知道打仗,会个屁的带孩子……」
小女孩双手高举,对暗殇奶声奶气地说了句:「姐姐抱抱。」
暗殇清浅一笑,弯下腰身托住小女孩腋下,拥入怀中,让她舒舒服服地坐到自己双腿上。
暗翼:「当初你为什么拒绝神意武装?如果由你出任魔族女皇,那圣羽即便有那四柄剑加持,也不敢随便挑起事端吧。」
暗殇:「因为当女皇太无聊了。」
暗翼:「整个永恒大陆上大概也就只有你能说出这话来……」
暗殇:「实话实说。」
暗翼:「你的话可比你的剑要伤人多了,难怪这么多年来都没个男人敢呆在你身边。」
暗殇:「不稀罕。」
暗翼:「接下来你就打算带着这个小女孩到处游历?对了,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暗殇捏了捏小女孩胖嘟嘟的脸庞,笑道:「剑芒说她叫透羽,先带着吧,反正在我身边就没人能伤到她。」被捏着脸蛋儿的小女孩嘟起小嘴,扬起小粉拳表示不满。
暗翼将拎起的棋子重新放下,一声叹息:「好吧,今天这局是我输了,你带她在宫里到处转转吧。」
暗殇点了点头,起身拉着女孩小手往外走去,就在踏出门外的一瞬间,蓦然回首,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姐姐。」
同一刻,羽族领地,纯净天国,光耀城内,大殿之上。
羽族女皇圣羽神情肃穆,端坐在华丽的王座上,静静聆听宰相大人空翎的军备筹措报告,那张美绝人寰的俏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却教殿上群臣胆战心惊,谁都知道,五族女皇里就数眼前这位脾气最差,心胸最窄,出手最狠。但不可否认,即便是她发脾气的时候,挑眉拔剑的样子依然是那样的风华绝代,尤其是那对与兽族女皇齐名,并称永恒大陆两大胸器的豪乳,胸口起伏时更是晃得扣人心弦,就连那些老臣们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害怕还是希望女皇陛下震怒。
但宰相大人想必是不怕的,且不说那过硬的政治手腕,本身就具备圣级实力的空翎可不像普通人那样弱不禁风。
空翎以悠扬顿挫的调子为冗长的报告书画上完美的句号,返回队列,静待女皇批示,大殿之上,针落可闻。
圣羽沉吟半晌,开口说道:「所以那些一毛不拔的领主是既不肯出钱,又不肯出力?如果什么都舍不得,那就让他们把人头交出来吧。」
羽族女皇三言两语便露出杀机,本就低眉顺眼的群臣只好把头埋得更低了。
空翎见状,只好再度出列,缓声道:「陛下,他们故意拿捏姿态,只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倒不是故意与陛下为难,请给老臣一些时间亲自前往游说,一周之内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圣羽冷冷笑道:「搜刮财物时一个比一个积极,缴纳钱粮时一个比一个靠后,如果不是这些蛀虫拖后腿,本皇早就率军打到幽冥城去了。」
空翎:「陛下的战力毋庸置疑,可两族开战,毕竟还是要依仗那些领主的,打仗打的是后勤补给,没有他们的全力支持,我们很难保证部队的推进。」
圣羽:「宰相大人说的本皇都懂,去吧,如果条件不是太过分,那就都答应他们,如果他们非要漫天要价,那就别怪本皇亲自上门拜访了。」
空翎行礼道:「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圣羽:「让那个被魔族调教过的女人到军营里演说,让他们都知道魔族那群罪人对我们的子民都干了些什么。」
空翎迟疑道:「陛下,这样……这样对她未免太残忍了些吧?」
圣羽:「她一个贵族之女沦为魔族的性奴本身就是耻辱,还顾得上什么脸面?」
空翎俯身道:「遵命。」
圣羽扬了扬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宰相留下,本皇还有话要说。」
群臣有条不紊地一一退下,空翎沉声道:「不知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圣羽:「本皇想让你在除了原定的计划外,再拟定一条南下的行军路线,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空翎:「陛下,南边可是神圣联盟的领地,陛下这是打算两线开战么?人族的领地虽然富庶,可没什么把柄落在我们手上。」
圣羽:「你照做就是了,也不一定用得上,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实话告诉你,本皇前几天又接到了女神的神谕,虽然内容晦暗不明,但似乎隐隐指向人族。」
空翎:「老臣明白了,这就回去着手计划,陛下还有其它吩咐么?」
圣羽:「上次叫你查探的事可有结果?透羽真的跟在暗殇身边?」
空翎:「虽然还没确切信息,可综合已知情报,老臣有八成把握肯定透羽确实在暗殇身边。」
圣羽:「那暗殇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能查到么?」
空翎:「陛下,那可是暗殇,永恒大陆上的当代【剑圣】,老臣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主动去招惹她。」
圣羽:「但她不但杀了本皇的老师,夺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羽族的【剑圣】称号,还带走了老师的女儿!」
空翎:「陛下息怒,剑芒大人是在公平的决斗中陨落的,而且如果剑芒大人事先没有安排,暗殇又怎么可能带走透羽?」
圣羽脸色一沉:「宰相大人的意思是老师宁愿把女儿托付给一个魔族,也不想交给本皇教导?」
空翎:「老臣无意冒犯陛下,请陛下恕罪。」
圣羽摆了摆手,叹道:「算了,老师生前就对本皇制定的国策多有不满,最后更是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不想把透羽交给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空翎:「老臣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圣羽轻轻挨在王座椅背上,细声道:「本皇累了,宰相大人请回吧。」
空翎郑重施礼道:「老臣告退。」
奢华而空洞的议政大殿上,落寞女皇再无复面对群臣时的凌人气势,她呆呆望着高悬的水晶吊灯,喃喃自语,像个刚被亲人抛弃的孩子。
孤独的宫殿,孤独的灵魂,孤独的……女人。
圣羽低吟道:「你就这么恨我么?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肯原谅我?我……我是杀了那个女人,可我都是为了维护你的名声和地位啊,羽族的子民怎么可能接受有着【剑圣】称号的你和一个魔族的女人结合?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么?不!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你明明知道我心里爱的只有你!那个晚上我在你面前脱光了衣服,你明明都心动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我?你甚至碰都不碰我一下,难道我作为羽族的女皇在你眼中就不如一个魔族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魔族女人,都是那个该死的魔族女人,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她……你……你会爱我么?」
洁白无瑕的双翼毫无征兆地展开,【屠魔】,【灭罪】,【斩首】,【焚月】四把圣剑同时悬浮身后,羽族女皇,泪眼婆娑。
孤独的宫殿,孤独的灵魂,孤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