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1)

刺客之怒 疯丢子 3840 字 1个月前

手一晃,指尖银光斑驳,猛然划过他的颈间,被立夏一把握住。

“哇哦亲爱的。”他一手抓住她的手,把她掀开原地转了一圈,趁这点时间还不忘抽一口烟,声音低沉磁性,“咱们毕竟同学一场。”

这一扭,鹤唳手臂的伤口顿时裂开,血潺潺的渗出来,她下意识的去摸了一把,就着月光看看满是鲜血的手,笑了一声,凶悍的抹过口鼻,顿时半张脸都是血。

她一脚踹过去:“是呀,毕竟同学一场。”

立夏抓住了她握刀的手只是想说明他知道她耍阴的,可是见她那样,转头又放开了,继续逗小狗一样的打着,嘴上缅怀过去:“记得那次我本来还认真打的,后来发现,把你的头抵住,你就只能双手双脚瞎挥,根本打不到我,哈哈,像被翻了身的小王八。”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却转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婉儿,那眼神笑中带寒,让欲逃的上官婉儿再次一顿,咬牙站在原地。

“你才小王八呢!”鹤唳叫,“王八蛋!”

“哦,你是我妈?”

立夏最后猛抽一口,再次扔掉了烟蒂,他果然单手挡过了鹤唳的第一轮攻击,只不过被她怼到了一个房间的门上,那门锁着,被两人打架的动静撞得嘎吱桄榔的响。他双手齐出一把抓住鹤唳的双手,翻身将她抵在门上,低头轻笑:“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对你动手,相比你,我更宁愿去杀燕舞或者别的谁……”

“因为我没让你上过?”鹤唳哼笑。

“啊,你知道。”立夏低头嗅她的颈窝,“总觉得没挑战过你就动手会很不圆满。”

“当初雁鸣说什么来着?“

“对你动手就杀了我是吗?可她好像不在……”

“请注意因果关系。”鹤唳笑,“是对我动手,你就会死。”

立夏还待再笑,却忽然一震,他原地晃了晃,一把撑住门框,抬手就掐住鹤唳的脖子:“你做了什么?!”他手上猛地用力,鹤唳又下意识的往后躲,一撞之下,竟然把门都推倒了,两人倒在门板上。

“咳咳,咳!”鹤唳的脖子自然无法承受那么野蛮的凶劲,她一手抓住立夏的手抵抗着,一手竟然探到胸前,拉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里面绷带裹挟下饱满的曲线,“你,咳,不是要,咯咳,上我吗,来,咳,来啊……我,咯,人家,也咳咳,很久没,开荤,噗,了!”

她的嘴角已经流出血液,眼睛下意识的上翻着,嘴巴大张、

“贱人!”立夏感到全身越来越无力,甚至无力去抓腰间的刀子,他恨得发狂,忍不住阴森的笑起来,“很爽吧,啊?知道你妈妈的感受了吗?恩?哈哈哈!听说当时你是,看着的……呼,是不是很好奇,这种感觉,到底什么样,恩?咳咳!不用谢我,听说一个死法,能去一个地方……我送你一程!”他终于摸到了腰间的刀,猛然举起,对着鹤唳的胸口就扎下去。

鹤唳翻白的双眼突然回来了,甚至大张的嘴也弯成了一个大笑的弧度,她忽然抬手,一把抓住立夏的手臂!趁其不备一转一翻,匕首转头刺入了立夏的胸膛!

“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最不该怕的,就是被掐死……”鹤唳声音森冷带笑。

“你!不可能!”立夏怒极,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吸入了麻醉药,但是鹤唳和他在同一环境下,麻醉药不可能对她没有影响。

但他已经无暇顾忌这些了,并没有刺入他的心脏,他却不敢□□,立刻起身欲走。

鹤唳浑身瘫软,气息不畅,她努力仰头看着立夏转身,忽然闷哼一声倒下。

后面,露出了上官婉儿的脸,她举着一根棍子,喘着粗气,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她望向鹤唳,眼中有一丝关切和紧张。

鹤唳指指立夏,艰难地申银:“补……刀……”

“什么?”上官婉儿没听懂,她随口问了一句,顺便一棍子砸在立夏后脑勺上,随后第二棍……第三棍……

鹤唳:“…………没什么。”

上官婉儿机械的砸着,木棍与后脑勺梆梆的撞击声渐渐变成了拍豆花一样的声音,鹤唳努力撑了一下,没撑起来。

“你,做了,什么?”上官婉儿终于爽够了,拖着棍子蹒跚的走过来,同样全身绵软。

“我在门上,洒了,粉。”鹤唳自己也麻酥酥的,“等,燕舞,开门……麻醉……可以,杀……”她得意的笑,“我在,嘴巴,鼻子上抹了血……粉尘,大部分都,吸附在上面,我吸的,就比他少……”

上官婉儿终于站不住了,她坐在门边,靠着门框,不动声色:“你要杀燕舞。”

鹤唳艰难的转过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神色,她现在脸都是麻痹的,演不出来:“私仇……”

上官婉儿很低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显然已经陷入昏迷。

鹤唳仰天躺了一会儿,努力撑了撑身子,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

自从和立春一战发现麻醉药粉的好处,她特地向后勤申请了一堆更好更细密的,本以为打完至少有力气回去,就算没力气也可以在燕舞房里躺一晚。

可现在,燕舞还没回来,她已经躺在她房里了。

听说人家正找她……自己这不就是千里送吗。

她再次咬牙,往外爬出去,忽然想起什么,抖着手开始找立夏的师门武器,她拼命喘着粗气,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头重得像顶着一吨的石头,累的简直想哭出来……

一声叹息忽然响起,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后颈一酸,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立夏就是打酱油的233333

☆、第89章 青镕归来

“陛下,请用药。”张昌宗接过宫女手中的药, 端到女帝的桌前。

“放着吧。”女帝头也不抬, 她一手把玩着一颗圆润的珍珠,一手举着一本奏折, 离眼睛近近的。

“陛下,药需趁热。”

“放着。”女帝再一次道, 头也不抬,“你可以走了。”

“陛下。”张昌宗睁大眼, 很是委屈, “昌宗可有何处令陛下生气了?“

“这个张柬之!”女帝一把将奏折扔到桌上,她梳起了发髻, 轻简的头冠的戴在头上, 面容竟然不似八十多岁那般苍老, 面容依然白皙丰润, 眼锋如刀,“成天意有所指, 不知所云!惯的他!太子代劳太子代劳……朕还没死呢!”

“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张昌宗一脸着急,“切莫气坏了身子!”他说着,再次递上了药,女帝方一口饮尽。

“说来这太子殿下。”张昌宗收了空碗, 随口道,“太子殿下性格宽厚,若以后真的临朝议政,有张柬之那么一群人围着, 以后还不知道谁听谁的呢,哥,你说是不是?”

张易之一直在一旁抚琴,刚拨了一个琴弦就被弟弟打断,他顿了一下,幽幽抬头,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恩……”随后又叹道,“易之反而更佩服公主殿下,性情坚毅有勇有谋,只是不知以后太子殿下是否有这个胸怀去容纳公主殿下的诤谏。”

“那必然是会的。”张昌宗连忙附和道,“毕竟,公主也是李家人啊。”他故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两人一唱一和的,黑了太子李显,捧了太平,顺道暗示以后李显容不得太平,还不忘提醒女帝太平也有继承权,三言两语的工夫直击主题,这份吹枕头风的工夫实在是炉火纯青。

女帝皱了皱眉,沉吟不语,叹了口气:“太平啊……可惜是个女儿家。”

“皇上怎可如此讲。”张昌宗立刻化身女权斗士,“有皇上珠玉在前,便知女子何尝弱于男子,怎可以男女分高矮呢?”

“呵,六郎啊六郎。”女帝摇头,“所以朕为何说你纯真可爱呢?”

张昌宗哑然,既想不出说什么,但估摸觉得自己探得的口风也差不多了,他暗暗回头,与哥哥张易之眼神示意,张易之眼中有喜意,朝他点点头。

张昌宗立刻懂了,也回以一笑,看来女帝不仅对太子能力不满,对于太平继任这件事也并不是绝对否决的,太平公主机会很大!

达到了第一个目的,张易之立刻挽尊,转移话题道:“不过陛下,宰相大人不过是忧心朝政,陛下得此良臣,是天大的福分呀。”

“恩,是朕的福分。”女帝眼中闪过笑意。

张昌宗又追上来补刀:“但若扰了陛下清静,终究不妥。同为宰相,杨再思就体贴得多,从不让陛下烦心。”

杨再思这个宰相几乎可以说是全靠一身铁打的拍马屁本事,谁是皇上面前的当红炸子鸡,谁的身边就有他纯真的笑颜,一把年纪了什么宝都敢耍。几个月前正是因为他跳高丽舞讨好二张的大哥,才让羡羡趁机断定了年代,也可谓是用黑历史为后辈的任务作出了贡献。

二张别的能力没有,护短和吹枕头风的本事却是杠杠的,一旦站队就义无反顾,作为首席男宠,业界信誉又那么好,也难怪会聚起一群急于上位的中低层官员。

女帝对他们的宠幸早已习惯成自然,不管心里怎么想,只要他们要的,都会尽力满足,此时听张易之那么明摆着捧杨再思踩张柬之,也只是恩了一声,不动声色,转而道:“青镕的伤,怎么样了?”

“噔!”张易之失手狠拨了一下弦,转而反应很快的顺着往下弹起一首曲子,张昌宗也顿了一下,才强笑着回答:“说起这个,真真委屈了青镕了,他脸摔伤了,说是无颜见陛下,我去瞧过他几次,他总说谢陛下恩宠,让昌宗很是心疼呢。”

“既然腿没断,为何不亲自来谢恩呢?”女帝不咸不淡的说。

“他……”张昌宗正笑着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听门口宫女柔声道:“陛下,青镕君求见。”

“哈!”女帝很是愉悦,“进来。”

“陛下!”张昌宗急了,膝行两步,“陛下,青镕他伤了脸,形容不堪,切莫惊了您啊!”

他话音刚落,门却已经开了,一股清冷的气流从外殿进来,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随后转弯,严青镕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幔帐外,他跪下行拜礼朗声道:“臣,严青镕,拜见陛下,陛下福寿绵延,永乐安康!”

“青镕啊,进来朕瞧瞧,伤可好些了?”

外面的宫女立刻拉开了帷幔,严青镕跪坐在外面,缓缓抬头。

银光闪烁,面如月华,看清他的脸时,场面一静。

“嘶!”鹤唳猛然醒了过来。

她抬头看看天花板,歪歪头,随意感受了一下周身情况,笑了一声:“莫西莫西,有人吗?”

顿了顿,她又叫:“小满?燕舞?……青山?恩……上官姐姐大人?”

“莫西是谁?”青山的声音自房屋另一头传来,转眼就近在眼前。

鹤唳刷的抬起双手双脚,调皮道:“你锁链解开我就告诉你。”四条锁链固定在床上,被她晃得叮哐乱响。

青山恍若未闻的坐在她床边,轻柔的摸着她的头,一脸沉思。

“喂,发什么呆,解开呀。”

“不行。”

“哼!”鹤唳气鼓鼓的转过头不看他,她想了想,回头似笑非笑,“看不出啊青山,是不是这次我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又萌到你了?”

青山不知萌是什么意思,但也意会了,他一顿,有些脸红,咬紧牙与她对视,却也不否认。

“看不出啊,你居然是个这样的人,走眼走眼。”鹤唳笑叹,“那现在把我打理的干干净净的,是不是特别不来感,我说你要是想继续爽,至少也该用着链子穿了我的琵琶骨,再穿了脚筋,如果血不够染红布,就换个血红的床单,岂不是美滋滋的了?”

“我并非。”青山张口欲辩,一顿,换了语气,“你无需激我,我锁你,是为了让你好好养伤。”

“并非什么?不是你说,我倒在血里特别好看,好看的梦里看了七年?”鹤唳盯着他,“怎么,自己口味重,还不敢承认?”

青山认真的看着她:“我既心悦你,自然以诚待你。”他挺直腰杆,承认道,“没错,你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特别好看,唇红如血,眼似明星,笑若稚子,仿佛胸怀世间最纯善真挚之大欢喜,我为何要以此为耻?“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你算计人的时候。”

说罢,他已经耳根通红,脸却还绷着,一副刚刚慷慨陈词过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当刚刚做过什么壮烈的演讲。

“……”鹤唳千年难遇的目瞪口呆了,机灵的小脑袋里一时间一片空白。

“太厉害了。”她喃喃,与青山对视五秒,竟然败退转头,背对着青山放飞了表情,嘴巴无声做口型:妈呀,遭不住啊!

见鹤唳没什么表示,青山也不再说话,兀自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刚有些粗重的呼吸又转为平静。

身后的人呼吸平缓到近乎无声,很快连存在感都淡薄,可是鹤唳却还是能感到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后脑勺,把她盯得汗毛直立。

这位门主的审美非一般。

她的脑中飞速运转,发现照着情况看自己还真是符合他的口味,至少她是把流血战斗当享受的,打爽了流着血在地上瞎开心,简直是为戳他的g点而生。

可这怎么能行。

对于“弱小”的她来说,苦肉计是一个好不容易习惯甚至能从中获得乐趣的必要手段,但谁喜欢成天躺在血泊里被一个一脸老实的隐性鬼畜用痴痴的眼神爱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