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嗫嚅着小声问：「你，还好吗？」

「挺好。」艾娜说着一个人独自走进楼道准备上楼，王志当初龌龊的行为让她痛心，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

「艾娜。」王志望着艾娜离去的背影，着急地叫住她。

「有事吗？」艾娜侧身瞟了一眼王志，轻蔑地问。

「我，我想跟你借点钱。」王志小心地说，一副卑微的样子，生怕艾娜不高兴。

「对不起，我没有钱。」艾娜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他的绝情，他的背叛，现在是该让他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王志事先早已知道这个答案，他垂下头低声说：「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现在是走投无路，只有你能帮我，你就可怜可怜我，好吗？」

艾娜望着狼狈的王志，用力咬了一下嘴唇说：「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帮不了你，离这儿不远就有一家救助站，专门收容流浪儿和无家可归者，你可以去那里试试。」

「对不起，打扰了。」王志不敢面对艾娜射过来的冷冷的目光，他低下头佝偻着消瘦的身躯慢慢转身，一个肩膀背起扁扁的挎包悲伤的离去。

艾娜心如刀绞，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人再次出现在面前时，居然是这样一幅落魄的样子，她于心不忍，也跟着难受。

「一万个舍不得/ 不能回到从前了/ 爱你没有后悔过/ 只是应该结束了/ 一万个舍不得/ 我是永远爱你的/ 爱你我觉得值得/ 只是不能再爱了。」

这熟悉的歌声仿佛在耳边响起，她的眼眶湿润，她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着声音大声说：「站住。」

王志缓慢移动的步伐陡然停止，他一点一点转过身，平静地望着艾娜。

艾娜在犹豫，她一下子失去了刚才突然涌上来的勇气，两个人就这样远远地对视着。王志内心是焦急的期盼和惶恐，艾娜则是纠结着在帮与不帮之间挣扎。

「你上来吧！」艾娜叹了口气，扔下这句话自己先上楼，她终于可以如释重负地放下包袱。

王志欣喜若狂，他紧跟着上楼不安地走进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小屋。他站在门口不敢随便走动，询问：「有拖鞋吗？我的鞋太脏了。」

屋里灯光明亮，艾娜这才仔细打量他。这个曾经自诩为少女杀手的男人，简直和乞丐没有区别，身上脏兮兮的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艾娜皱起眉头用手扇了扇涌过来发馊的味道，扔给他一双拖鞋，指着卫生间命令着说：「卫生间正好有热水，赶紧去洗干净了。」

「好，好。」王志高兴地点头哈腰，换好拖鞋抱起满是尘土的旅游鞋跑进卫生间。

屋里飘荡着臭烘烘的味道。

艾娜轻轻叹气，打开所有的窗户用来清除屋里的气味。她晚上只做了一个人的饭菜，并且已经凉了，她又简单做了一锅打卤面。因为她和王志是同一个县城的，都是西北人，所以面条是他们的最爱。

饭菜做好，艾娜又等了好大一会儿，王志才从卫生间出来。艾娜再次见到他的样子不禁乐了，王志光脚穿着拖鞋，身上只用浴巾简单的包裹住下半身就湿漉漉的出来。他洗干净刮好胡子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就是面部消瘦了许多，多了些许忧愁。

王志怕艾娜责怪连忙陪着笑解释：「我的衣服和鞋太脏，就全部都洗了一遍，没有衣服穿只好这样了。」他马上又补充说：「我怕脏了你的洗衣机，没敢用，我都是用手揉的，就是最后用甩干桶甩了一下，你看晾在哪里合适。」

「我来吧，你还没有吃饭吧！」艾娜问。

王志不好意思地回答：「没有。」

「你先吃，我来收拾。」艾娜取出衣架利落的收拾，把王志洗干净的衣服和鞋都晾挂在外面。她收拾妥当返回饭桌的时候，王志直挺挺地坐在那里等她。

「怎么不吃？」艾娜问，她的印象中王志向来都是大男子主义，很少去关心和体贴别人。

王志咽了口条件反射分泌出的口水，尴尬地笑了笑说：「不着急，一块儿吃吧！」

艾娜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王志这才动手吃饭。他不吃则已，吃起来简直就是狼吞虎咽，饥不择食。艾娜一小碗饭还没有吃完，他已经连吃了三大碗面，这时不能说是吃，基本就是往嘴里倒，明显看出他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