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躺赢江山 凤久安 3517 字 1个月前

步莲华拢好头发,又坐近了些,问她:“你身世,主公怎么说?”

“他说严枫……就是贺族那个可能知道我来历的人,她接到消息后到南都去找人了,回来可能要一个月以后,让我先等着。”

“嗯。”步莲华说,“我想同你商量个事。”

步莲华放轻了声音,凑过来温温柔柔说想跟她商量事情,阿兰头皮一阵发麻,点了点头,小声说:“你说……”

“你让北湘带回来的那些姑娘们,能不能交给我。”

“你……有主意?”

“我既已脱离贺族,就不能再用暗门传递消息,那群姑娘们内心坚毅,又急需从旧时阴影中走出,做些事情养活自己,所以……我想组建新暗门。”

他这样说,有种大事需阿兰首肯的意思,阿兰摸了摸发烫的脸,点头道:“……好。你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坐近些,我跟你说。”步莲华朝她勾了勾手,阿兰凑过去,低声问,“什么?”

步莲华轻轻吻在她眉心,低低笑了起来。

阿兰怔愣之后,差点跌下椅子,双手捂着眉心,脱口而出:“又来!又骗我!”

这些日子里,这都第几次了?!

“因为你每次的反应……都很有意思……”步莲华笑道,“想起来就忍不住。”

“说正事。”步莲华轻笑罢,说道,“这些天,可能真如首巫所说,只要我不离开你,折命煞是不会发作了,最多也只是会轻微的头疼罢了,我再试几天,如果真的没问题,这般程度的疼一点都不碍事,你上战场历练时,带上我。”

“好,先说好,你不许隐瞒,要真疼你得实话告诉我,骗我我会非常生气的。”

步莲华答得很快,心情似是不错,点头道:“没问题的。”

内殿陷入沉默,良久之后,阿兰壮了壮胆子问道:“那个……就这么睡?”

步莲华往外间挪了挪,拍着里头的空位,冲她笑道:“来呀,不然还要与我分床睡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你若还与我分床睡,我会难过的。

阿兰咽了咽口水,揉了揉鼻子,嘟囔道:“人生真如梦一般……”

原本是步莲华带回来陪\床的她,现在倒了个儿。

陪\睡枕头什么的,也有风水轮流转这一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一定,即时,更新(可能还是flag),这边过冬,家里冷,人懒,快懒成树懒了……

ps:月霜不会难产死。

谢谢股东:追熊少年(看来你是考完试了23333),目标先挣他个一个亿,巫觋,轻然,照世明灯,给莲华砸点创业资金hhhhhhh

第61章 枕边风

苏家大院的景致当属京城之最, 风雅别致。

深秋天朗, 家主苏鹤躺在院中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套满金戒指宝珠扳指的手摸着长胡须,一派悠然模样。

有人来向他低声说了一句话,苏鹤慢悠悠睁开眼,拿起旁边缺口的大碗, 咕咚咚喝了一大口茶, 坐起了身。

他小儿子回来了, 走得很慢, 金光闪闪的红衫在假山花团中就晃悠了好半天。

过了好久,等人晃悠出来, 苏鹤才瞧见, 果真如刚刚传报的那样, 二公子是带着孩子来了。

苏北湘一手牵一个女孩儿,还有个瘦溜的男孩子拽着他的衣角颠颠跟着。

他走得很慢, 看得出小孩子们身上有伤,走路都不太稳。

苏鹤问:“来做什么?票子不是托人给你送去了吗?用完了?”

苏北湘到京城那日,苏鹤就把银子给送去了, 还收拾出了三进的院子给他养孩子,院子里什么都给准备好了,不需要他再添什么, 银子按理说也送的够,怎么这么快就又来要钱了?

“爹……没呢,不是要钱。”苏北湘说完, 看见他爹松了口气,又瘫了回去。

苏鹤说:“那你说,今日来是干什么?”

苏北湘松开牵着孩子的手,把那个男孩也推上前,三个小孩子站成一排,他说:“叫祖父,这是祖父。”

苏鹤胡子一颤,连忙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原来是来认亲磕头的,竟然来得这么突然,也不给时间让他准备一下,他身上的衣裳还是随意穿的。

三个小孩挨个叫了祖父。

一声祖父傻兮兮,又一个祖父叫得小声,还有一声祖父,就跟两颗千年老树打架,粗糙的树皮相磨,沙哑的让他心跟着抖。

苏鹤连忙摆手:“哎唷哎唷,快歇歇,都别叫了,受了受了,叫老了,我的寿命哟……”

苏北湘说:“爹这年纪,要是长姐在,冲你叫祖父的孩子,就该这么大年龄。”

苏鹤更是一噎,他这个小儿子,这张嘴真是讨人厌,冷搓搓朝人心里捅,他自己还觉得有理。

苏鹤一气,索性端起大海碗,喝干了茶,顺了心平了气,这才看着那个声音沙哑难听的男孩子,对儿子说道:“那孩子嗓子是坏了吧?真不行就找傅青看看,别的大夫技艺不精,咱也就不折腾那功夫了,直接找医术好的,药到病除,给孩子们养养身子。”

说完,他习惯性的又掏出小银票,递给苏北湘:“拿着,给孩儿们的药钱。”

苏北湘也接习惯了,拿来收好。

苏鹤问:“所以你就这么让我当祖父了?”

“成吗?”苏北湘说,“要我现在找人洞房生孩子,等能像他们几个,站在这里开口叫你祖父的时候,指不定你也听不见了。”

“混账小子,闭嘴吧。”苏鹤年纪大,有苏北湘时,他已经四十三了,小儿娇宠,舍不得打,于是,苏北湘这张嘴说话并不是很好听,他自己还不自知。

不过,苏鹤二十多年来也听习惯了……尽管如此,有时仍是想脱了鞋打死这个儿子,图个清静。

“还有什么事?没事早点滚走。”

“有的。”苏北湘说,“我就是去昭阳宫找傅青,路过这里,进来看看,顺便有个请求……”

“你说。”苏鹤有钱,有了钱之后,别人什么要求,他都乐意一听。

“拜托爹你给孩子们起个名字。”苏北湘说,“起好了……帮忙写进家谱,就放我名下。”

“这是想好了,真要给他们当爹了?”

“嗯,我也准备好了。”苏北湘皱眉点头,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他们叫我声二爹,这事就这算定了。爹,你起个名字放家谱里,我等他们身体好点,来年开春跟着咱家的后辈们一起读书开蒙。”

苏鹤晃着摇椅,朝天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这院子,点到:“大儿熙光,瘦姑娘微雨,小姑娘……”

这小姑娘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眼神呆呆傻傻,苏鹤想了想,说道:“叫明昭好了,让姑娘聪明些。”

“还有一个。”苏北湘说,“那个太小了,刚足月没几天,我找的奶娘帮忙带着,归途奔波,孩子有点烧,今日不想再带她出来见风,你顺带也给起了加上吧,她是个慢性子,很乖,一路上不哭不闹,很有大将风范。”

苏鹤心里暗骂,你就乱放屁吧,大将风范是你娘那款,你冲那没足月连抓阄都不会的奶娃娃说大将风范,这不就是乱说吗?!

然,苏鹤还是略一沉吟,说道:“性子沉稳的话……单字岳好了。”

苏北湘点头:“谢过父亲。还有一事,请父亲帮忙……”

“怎么还有?”苏鹤暗道,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苏北湘说:“两军交战,这样的孩子很多……我想请父亲帮忙,在南朝办个……善堂,收留那些孩子。”

苏鹤沉默许久,摸着胡子眯眼道:“谦儿啊,这不是小数目,而且,真要办起来,把咱家压垮的可能都有。”

苏北湘没说话,但表情相当不悦,可能觉得他父亲在诓骗他。

苏家家底深厚,办个善堂而已,怎会吃垮?

苏鹤说:“我终归是个生意人,做买卖的,求的仅是个利字,割肉去给旁人展示善心慈悲,那是圣人才有魄力做的事。”

苏北湘不高兴道:“你活这么大岁数了,也该向圣人看齐,当积德行善了。”

苏鹤比他更不高兴:“你懂个屁,生意上的事,你压根就没懂过,算账算得再快你也不是个生意人,这个臭小子……老子我就是因为积善行德才生了你这个大圣人,这辈子不会有第二次了!”

还积善行德……坑爹呢这不是?!

苏北湘更加不高兴,黑脸呛道:“多谢父亲生养之恩。”

“狗屁!”苏鹤跳起来,又忽然扁下去,朝摇椅上一躺,慢悠悠道:“你说这个善堂嘛,是开在南朝的地盘上,我花自家钱,去给南朝送银子?这不是与你娘对着干吗?我跟你娘夫妻同心,可不是狐狸豺狼那一对儿,花钱在南朝开善堂这事,万万行不通的。”

他口中的狐狸是指北朝狐狸,奸诈狡猾一肚子坏水的步实笃,豺狼就是指坐拥二州行事狠辣的万归雁。

苏北湘听他搬出母亲来,知道这事是真的不会拿银子办了,眼神黯然了一瞬,忽然琢磨出了他爹话里的意思,说道:“爹的意思是说……善堂可以有,但要让您花钱,办不到?”

“不错,善堂是个好事,要办。”苏鹤说道,“可南朝现在的银子都在一群蠢货手里,打仗打的多少银子都不够他们撒,眼睛都急绿了,咱家要是这时候在南朝办个善堂,往里头砸钱,那钱指不定被谁给吞了。这种赔本买卖,咱家做不起。”

这并非是反对建善堂,苏北湘追问道:“那……怎么办?”

苏鹤睁开一只眼,说道:“公主不是回了吗?”

苏北湘花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公主是指谁,别别扭扭道:“回了,我们一起回的京。”

“依公主的经验,应该知道怎么做。”苏鹤说,“你何不去问问她?毕竟到最后,这不是小事情,还得让主公拍板,你交给公主去做,最恰当不过。”

一来,显得人好有善心,在主公面前混个顺眼,二来,事情交给公主,最后也能办成,办好了还能送公主一个好名声。

不错,不错。

苏鹤摸着胡子,悠悠笑了起来,一转眼,看见苏北湘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苏鹤哎唷一声捂住心口:“混小子,你当真是问完老父亲就走?”

也不留下再聊几句?

苏北湘莫名其妙道:“……那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苏鹤被这儿子气得不行,吹胡子瞪眼,连连摆手轰他滚走:“没了,你快滚吧!”

苏北湘愣了一愣,恍然大悟,然没有悟到点上,他对几个孩子说:“给祖父说再见,我们过些天来吃家席。”

苏鹤眼一闭,疲累道:“老天爷啊……我真是积善行德,有了这么一儿子。”

这些天一直在听学的阿兰,这日总算能提前做完功课。得了空闲,她揣上在稷山时挖出的药草,摸到了宫里的太医院。

苏北湘正在太医院外厅看书,听到如同猫叫的小声叫唤,抬起头,看见阿兰扒在门边,幽幽朝这里头看。

苏北湘一时半会也叫不出公主或是什么殿下,当然,阿兰也接受不了,这些天任谁叫都能把她吓着,也因此,阿兰是脱了外衣挡在头上,避开宫人,一个人摸过来的。

苏北湘放下书,问她:“……找傅青?”

阿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他在吗?”

“在。”苏北湘指着里间,“我带孩子们让他看病开药,可能要等一会儿,是莲华眼睛又出问题了吗?”

阿兰摇头,松了口气,慢慢走进来,拘谨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