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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自己的女儿,再想想之前太子说的事情,再联想到几天前女儿回家对她和李季说的那些个事情,尉氏的心中对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已经有了大致的一些了解,除了叹息帝王之家无情之外,同样也不得不感叹李蕴这孩子是真的命苦啊……

第六百七十四章母女谈话

尉氏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李蕴苍白病态的脸颊,眼中满满都是来自母亲对女儿现状的心疼。

他并没有叫醒还在混熟中的李蕴,只是静静的看着。

但是看着看着,尉氏就留下了眼泪来,眼泪不听话的吧嗒吧嗒的掉落在盖在李蕴身上的那绣着繁丽花纹的锦被之上,瞬间就没入了其中,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一滴滴不起眼的印记,在诸多的繁丽花纹的簇拥中,显得是那样的不起眼。

即便是没有被尉氏唤醒,李蕴睡觉的神态也并不安稳,此时的她眉心就狠狠的蹙着,唇角紧紧的抿着,像是很是痛苦的模样。

尉氏赶忙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伸手轻轻的抚平李蕴那微蹙的眉心,但是抚着抚着那眼泪就不争气的又要掉落,可是此时的李蕴却猛地惊醒了过来,身子竟也立刻就坐了起来。

一瞬间的变故吓了尉氏一跳,但当看到李蕴眼神的刹那尉氏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但是尉氏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随即赶紧摇晃了下还是满脸凶狠却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的李蕴,焦急的唤到:“蕴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母亲啊!”

外面听到声响的侍婢们马上就赶了进来,但是刚踏入内室的们就听到太子妃冷冷淡淡的声音说了句:“你们不用进来了,本宫与母亲有话要说,你们在外面守着就是,不用进来了。”

“是。”侍婢们柔柔的应了一声之后,都轻手轻脚的退离这里。

“母亲……”李蕴在侍婢们都退下之后,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尉氏的怀中,哽咽的小声啜泣起来。

那低低地压抑着的哭声听得尉氏一边安抚李蕴,一边也跟着抹起了眼泪来。

母女两人哭了一阵之后,李蕴缓缓的止住了哭声,随后慢慢的抬起了头,尉氏赶紧拿着绢帕给李蕴擦拭泪痕,但是李蕴看着尉氏,眼泪就很不争气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的掉的十分的欢快。

“蕴儿,你受委屈了。”尉氏一把将李蕴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李蕴的后背,声音轻柔中带个哽咽的安抚道。

李蕴的泪在这样一句安慰之后,再也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瞬间就又成了个泪人。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呢?

两三年了吧。

自从因为无嗣,被爹爹强塞庶妹入府她抵死不愿,然后被父亲狠狠的打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如此的哭过了吧。

那之后她是怎么告诉自己的呢?她告诉自己以后都不准哭,哭了又有什么用呢?该欺负你的人更加的欺负你,就因为你的眼泪是证明你懦弱的最好证据。

所以从那之后她学会了很多,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心事,学会了掩藏自己的棱角,与太子吵架也少了,自己也学的乖顺端庄了许多,但是结果呢?

结果是太子不但要逼死她为别的女人腾位置,还要用她身边最为亲近女官的姓名来逼死她,还说什么让她知道这个太子府中谁才是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呵呵,皇家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虚伪。

“蕴儿,你别只顾着哭啊,你好歹也给娘亲说说你这边具体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感觉到李蕴的啜泣渐收之后,尉氏才敢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声音都放的很轻很柔,生怕再触及李蕴的伤心处的时候,李蕴再次哭起来。

“之前通知我来的那个侍婢说的磕磕巴巴的,而且也没有交代清楚,而我来了之后太子殿下又给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闹得我更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了。蕴儿,你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吧,别让母亲的心一直这么悬着……”

李蕴像个木偶一样缓缓的从尉氏的肩头将头抬了起来,面上的神情确实极其麻木的样子。尉氏看着心疼,双手捧起李蕴的脸颊轻轻摩挲着。

李蕴抬起手将尉氏的手拿了下来,然后握在了手中随后凝眸看着尉氏开口说道:“母亲,太子给您说了什么?”并没有立刻回答尉氏的话,而是反问道。

尉氏看了看李蕴的脸色,随后轻轻一叹说道:“太子殿下让我好好教导一下你女子的三从四德,还要我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尉氏感觉到自己说话的时候,李蕴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正在说的话就停滞在了那里。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轻叹了一声,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李蕴带着恼恨的声音悠悠传来:“三从四德,呵呵,真亏的他说的出口,他莫不是还想将我逼死了之后我还要再九泉之下感激他不成?!”

李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略微有些大,尉氏赶紧就伸出手来捂她的嘴,然后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的说道:“傻丫头,你怎么都当了五年的太子妃了,还是说话这般的没有分寸啊,你这样子太子殿下能不说让我教你三从四德吗?”

“他敢做为什么不让我说,他哪一点值得我还敬他爱他,将他视为我的丈夫!”李蕴说的话中明显是有怒意在其中的,即便是被尉氏捂着嘴巴,她还是要说的。

尉氏抬起手轻轻的锤了李蕴的脑袋两下,随后焦急的看了看四周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娘的好蕴儿哟,你怎么就还是不开窍啊,他是你的夫君,就是你的天,他作什么都是对的,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李蕴一把扯下尉氏捂住自己嘴的手,声音和缓了一些,但是眼神还是戾气十足的说道:“母亲可知他今天因为黄女官说了一句话,就将黄女官怎么样了?”

尉氏有短暂的错愕,但是李蕴似乎并没有在等她的回答,而是径自说道:“他当着我的面,命令下人不但个了黄女官的舌头,最后还硬灌了一瓶毒药!黄女官就硬生生的倒在了我的面前啊母亲!黄女官再怎么说都是从小侍候我的人,他怎么能这么做!这是他一个做丈夫的该做出的事情吗?这是他还把我当成他的妻子该做出的事情吗?母亲啊,他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要将我逼死,好给慕锦夏那个狐狸精让位子啊!”

李蕴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的又掉了下来,声音虽然还是被有意的压抑着,但是声音中的那阵阵凄楚和愤恨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的。

尉氏被李蕴说的话震惊到了,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事情亦然已经演变到了这种地步,面对此时的状况,让这个精于后宅隐私斗争的女人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女人之所以会争,是因为不但要争男人的注意力,争在家的话语权,还要为儿女母家争取相应的利益,但是若是你的丈夫已经铁了心的想哟换了你这个妻子的时候,那还有什么可争的吗?

没有了,已经是争无可争了。

尉氏此时也有些理解李蕴和太子闹成这样的症结在了哪里,但是即便是知道了,她也总不能去找太子说些什么吧,再说了她一个深宅内妇说的话,太子爷会听才怪。

正当尉氏思考的时候,李蕴的声音带着哽咽再次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母亲,你回去告诉爹爹,将太子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他,即便是他不愿意帮我这个女儿了,即便我已经是是个弃子了,但好歹我还是他丞相李季的女儿啊,你就帮我问问他,若是我这个太子妃被逼死了之后,太子是否还会一样的敬重于他!当那慕锦夏做上太子妃之位的时候,他在朝堂上看看会不会被慕北望那个老狐狸整治!即便是不为了我,你去问问爹爹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了被清算的准备!”

再次一段炸雷一般的质问话语,虽然其中夹杂着李蕴深重的愤恨,但是也不是说的全无道理可言。

尉氏虽然极少的过问朝廷中事,也很少听李季在她面前提起,但是她也从李蕴的话中听出了危机感来,于是赶忙先安抚李蕴的情绪,一边说道:“蕴儿,母亲知道之前因为要你庶妹入太子府的事情,你与你爹爹闹得有些不可开交,但是他终究都是你的父亲不是吗?你也要多体谅着他些,他当初不也都是为了你好吗?”

“呵呵,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不是想办法解决我是否能够生育的问题,而是要强塞庶妹进来给我添堵?为了我好,就是背着我不知道跟太子达成了什么协议,而降我这个女儿只当做是个工具来看待……”

“啪!”一个响亮的把掌声一下子就甩在了李蕴的脸上,李蕴错愕的看着尉氏,尉氏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尉氏用颤抖的手指着李蕴的鼻子说道:“蕴儿,你太令母亲失望了!你怎么这般的不劝告,这般的肆意妄为呢!那再不好也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呢!”

李蕴还深陷在那一巴掌的火辣辣之中,随后在听完了尉氏的话语之后,她松开了握着尉氏双手的手,缓缓的起身,下床,然后对着尉氏轻轻一幅。

第六百七十五章无人可依

随后说道:“是女儿无状,多有不妥之处还望母亲海涵,女儿累了,就不送母亲了。”

说完自顾自的重新上了床榻,躺下,将锦被拉起,盖过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