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太已经在做苦力了,他跟香卉一样大,在港口做短工,抬行李,搬砖头,等偶尔回家时,他警告羊里面的小孩儿:“你们以后得报答我们,尤其是春琴姐他们。”他好像在叙述人世间的真理,语调却沉重莫名,“她为我们付出太多了。”
大概也就是之后几天,中也意识到自己是有异能力的,年长的孩子对他们进行常识教育,他自己也懂得堪堪几百个汉字,却也能够教导一个字不懂的人。
这里识字率不高。
教着教着,他的思想会跑马,增添其他新物,有次就讲到了异能力。
中也深深记住了。
他花了好几天实验异能力,如何使用它,天生就刻在中也的脑海里,他以极快的速度掌握了,然后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春琴。
那天发生的事让中也叙述,大概是“哪怕电视剧里都不会有如此狗血的剧情吧?”
“春琴姐?春琴姐?”
他兴冲冲跑回去,却发现春琴躺在床上。
床是块完整的沙发垫子,被一个孩子发现后费九牛二虎之力拖回来,他们一同洗刷干净后就成为屋内最好的一张床。
春琴躺在上面。
“怎么了怎么了?”他的力气很大,像只蛮牛,在人堆里横冲直撞,把所有人都撞翻了,中原中也挤到了最前面。
“她、春琴姐她忽然晕倒了。”一小女孩儿蚊子哼哼道。
“原因?”
“她发烧了。”又有人说,“我们刚才测量过37度半。”
“应该算是低烧吧?”
“但春琴姐不舒服好几个月了,她之前让我找过温度计,也是低烧。”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他立刻把人抬起来,他很矮小,完全是孩子的身材,而春琴就算再瘦弱也已经是大半个成年人了。”
“你要带他去哪里?”
“我听说黑街里才来了个医生,医术很高,什么都能救治。”他讲,“我要带她去看医生。”
“你有钱吗?”
“没有。”中也想:[但我有异能力,可以用异能力抵债。]
……
“唔。”森鸥外看检验报告,“你带回去吧,我给你开点吗啡与止痛片。”
拳头,陡然握紧了。
“我有异能力。”中原中也沙哑着嗓子说,“是很强大的异能力,无论做什么只要与暴力相关的都能帮到你,即使是黑手党上门我也能摆平。”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与森鸥外两个,其余人都不在,他从椅子上下来,武士最高规格的请求无非就是土下座,中原中也与生俱来的傲骨都被他丢到一边,此时此刻只要有恩于他,抚养他,将他带到羊里面的春琴能够活下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拜托你。”额头扣在地上,“请您救她。”
森鸥外摆出苦恼的神色:“哎呀,这就让我不是如何是好了。”他讲,“你快起来吧,并不是你有异能力她的病就会好。”
“我是一名医生,哪怕病患有一点点生存的可能我都会通知家属,但她是真的不行了。”
”别看是小诊所,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有,包括可爱的护士与检测机器,血项检查、骨髓检查、尿酸浓度检查、细胞遗传学检查都安排她做了,结果也是大医院出来的。”
“是血液病哦,小家属。”他说,“而且是晚期,绝对无法治愈的那种,我们能做的只有让对方尽量无痛苦地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而已,出于人道主义,注射一定量的吗啡也毫无问题。”
“我明白了。”明亮的眼眸沉淀下来,中原中也站起来又对森鸥外鞠了一躬,“非常感谢。”
……
贫民窟忽然多了一个新组织,小范围的人知道组织的威名,羊,很久以前是一群草食动物互相取暖,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援助组织,从某一天起却获得了惊人的武力,就算是小的黑手党团体也不得不畏惧。
“好厉害啊中也!”
“我们有房子了。”
“枪,竟然是枪!”
“新鲜的面包实在是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