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咯吱作响的老旧门扉,迎着漆黑的漫漫长夜,太宰治伸出双手,几乎是在拥抱。
——他在拥抱黑暗。
……
afo一脚踏出黑雾圈,源源不断的脑无是急先锋,已经让小半座城市投入火海,大部分市民得以及时避难,藏入防空洞。
防空洞的顶端吊着电视机,让市民可以全方位地看这场战斗,事到如今,大众必须知道他们拥有共同的扰乱社会的敌人afo。
“喂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地洞里的市民爆发了,对每个人而言,今天都注定是信息量过载并且漫长的一天。
暴躁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对巡逻的警察说:“什么afo?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过我们,好歹我们是纳税人好吧?有社会公敌在难道我们没有知情权吗?”
“先生,请你冷静。”警察说,“快点坐下。”
此时脑无正好在天空中盘旋,他张开嘴巴,冲击波横扫大地,地底受到波及,站着的人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雄英的记者会如期召开,也有人打开手机看他们的说法,显然,太宰治的罪行跟afo完全割裂开了,有些人满意,有些人不满,有些人只牵挂自己的安危,防空洞成了一座鸭子堂,人像畜生一样被关在里面,吵吵闹闹。
年幼的孩子很不解,他理解不了眼下的状况,只能对妈妈说:“有敌人吗?为什么欧鲁迈特不出现打败他?”他天真地说,“只要欧鲁迈特打败他,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她的妈妈看了眼头顶的屏幕,正好是欧鲁迈特,那些被称作是脑无的怪物像潮水,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把欧鲁迈特团团围住,他已经陷入了苦战。
地表上的每一位英雄都是如此。
妈妈紧紧抱住孩子的后脑勺说:“会的,欧鲁迈特一定会打败敌人。”她的心却在动摇。
[我们真的能胜利吗?]
……
废墟、火、脑无、英雄、敌人。
高楼倒塌,英雄的个性或者是脑无的个性撞击在钢筋混凝土构件而成的庞然大物上,石砖、细碎的玻璃与粉尘从高空坠落,有的撞入花丛中,有的就落在太宰治的脚边。
他在战火之中闲庭散步,精妙地避开了每一道攻击,以及附加产品,偶尔路过一些呈现三角形状堆积在一起的石板,黑红色的血从石板的缝隙中缓缓流出,一只手卡在缝里,无力地向下弯折。
那是谁的手?是脑无的,还是英雄的,亦或者是无辜百姓的?
[我见过这情景。]
他眯起眼睛,开始哼起歌,嗓音是轻柔的,当嗓音被音符重新编织过后却变成了激昂的马赛曲,以他的音乐审美自然不会喜欢法国的革命歌曲,但是有人喜欢,正田宏义身上怀揣着武家精神,却又受到了西方英雄主义的文化侵略,他的反英雄主义中包括了多家的思想,曾经发生在法国俄罗斯还有其他国家的革命深深震撼着他,成为缔造他灵魂的一部分。
马赛曲是他最喜欢的歌,津岛修治更偏好华丽的古典乐,每次听他哼唱的时候总要皱眉头。
哭声、喊声、呼救声,为他的乐曲伴奏,音符逐渐向上攀升,还差一点儿都要到激昂的顶峰,太宰治的脚踩在铁皮楼梯上,发出“哐哐哐”的脆响。
正田宏义重伤的那天也这样,城市化为一片火海,死伤人无数,英雄与敌人都四处奔走着,在自然力面前个人的力量不值得一提。
在从天而降的巨石面前人类的身躯显得无比渺小,如果是拥有巨大化个性的英雄说不定能承受住那一切,正田宏义却差点,他的武、士刀切开石头就像是切开一块豆腐,但那把刀却在灾害中折断了,于是乎他赤手空拳,把身体完成拱形,以坚不可摧的铁塔姿态护着身下的人。
孩子活了下来,而他介于生存与死亡之间。
“哐哐哐——”
“哐哐——”
“滴答滴答。”液体落在了台阶上。
英雄之塔与东京铁塔遥遥相望,这座铁塔建立在二十一年前,为了庆祝第一名英雄的横空出世,长夜将尽,混乱的日本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有英雄与敌人作战,百姓的生活达到了相对的和平与稳定。人民将他们的感谢化身为实物,国家响应国民的要求在重新焕发生机的东京都建立了这座塔。
——人民英雄之塔。
塔很高,比东京铁塔还要高,他站在半山腰,身边只有云与风。
/让我们高举自由旗帜,让敌人匍匐在脚底下。/
耳边几乎传来正田宏义的歌声,是那么的激昂且恢宏。
“我就知道。”他鸟瞰大半座东京城,身后却偏偏传来afo令人恶心的声音,“吊果然没能照我说的做。”他不懂看气氛,说出来的话更像个十足的反派,“所以我只能自己来了。”
afo说:“你应该感到快慰,津岛修治君。”他说,“为了找到你,我甚至提前放出了脑无,要知道他们原本是我留给吊的大礼。”
/让敌人匍匐在脚底下,听我们凯旋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