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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在听诗小姐满脸羞愧地汇报时,寂小姐已经到家了。她坐在温暖的房间中,空气中涤荡着水果的香气,“跟丢了?”
她的姿态娴静而优雅,半具身躯陷在沙发垫中,相较平时,她的坐姿要放松多了,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音符从老旧的留声机中流淌而出,轻柔地抚慰人心。
典雅、舒适,绝大多数情况下,有寂小姐所处的空间中,都会泛着波涛般让人愉悦的暖心感。
[如果她想的话,能够让任何人喜欢上她。]
“唔……”寂小姐的视线暂时从书中转移,诗几乎要跪到在她身边,面上除了羞愧就是羞愧,前者恍若惊醒,说:“别这样,诗。”她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尽力就好了。”
[但是,为什么呢?]
当她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之后,人生中就很少出现超出寂小姐意料之外的事了,无聊是无聊的,但她也习惯了事事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说到底,寂小姐是比起伤害自己,更喜欢伤害别人的那种人啊。
“我回来了。”
修治君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这股声音触动了寂小姐的心弦:“可以过来一下吗,小先生?”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了,却偏偏没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半张脸从缝隙中探出来:“怎么了,寂小姐?”
“嗯?”寂小姐定定地看了修治两秒,“没什么。”她摇摇头,轻柔地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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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这样?”胖胖橡胶呆住了。
“就这样哦~”太宰说,“嘛,修治君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啊,即便有超越常人的智慧,对上寂小姐也一下子就被看透啦。”他说了句相当恐怖的话,“不过,就算是现在的我,估计也对寂小姐没什么办法吧?”
“我们本来就是互相理解的关系啊。”
“她没有追究吗?”胖胖橡胶说问。
“追究?”太宰耸肩,“当然没有。”、
“真要说的话,她本来就没有那么想要杀铁名先生。”
“按照你的说法,她难道不会从杀人中获得快感吗?”
“不,当然不会。”他思考了一会儿,“真要说的话,只能说在生死之间,寂小姐能够切实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抱歉。”胖胖橡胶说,“我不太能理解。”
“让我找个解释的方法。”太宰说,“你知道模拟人生吗?”
“不、我不清楚。”
“那是一款游戏。”他说,“在游戏开始之前,人生会打出多少种结局已经注定了,人会在什么时候成长,什么时候上小学,什么时候找工作,找到怎样的工作,最后积累多少的财产。玩家控制着游戏中的人物,过既定的人生,由此体会成长的乐趣。”
“但是现实的人生是不可能这样的,别说是一年,就算是前一天,人都不可能知道后一天在做什么事。”太宰用轻柔的语调讲述着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荒谬事,“对寂小姐来说,人生就像是模拟人生的游戏一样,一开始她就是满级玩家,一开始她就把一切都看透了。”
他一锤定音:“所以对她来说,生与死没有区别,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相似的。”
“这、这可能吗?”胖胖橡胶将信将疑。
[如果有人这样的话,那她的人生,该有多么悲哀啊。]
“是可能的。”太宰轻声说。
隐秘的声音在胖胖橡胶的心底响起。
他忍不住想问。
[那修治呢?修治君的人生与寂小姐的人生,是一样的吗?]
“综上所述,在半年前,津岛家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宰说,“寂小姐还是每天都看书、听音乐会,诗小姐是忠实的仆人,津岛先生在忙碌,而修治君学完了大学的课程。”
“在这半年中,分尸案件愈演愈烈,无名凶手几乎造成了全社会的惶恐,如果说同期还有什么案件是可以与神秘分尸人相媲美的,就是后来很出名的反英雄事件。”他说,“当时正好是反英雄阿喀琉斯开始活跃的第一年。”
“等等。”胖胖橡胶说,“阿喀琉斯,不是阿巧吧。”
别说他想多了,任何人听见时间点的巧合,都会产生相同的遐思,更何况阿喀琉斯的真实身份到现在都没有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