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霍克斯盘旋在东京的高空,在他的管辖地上,当地居民经常能看见张开硕大翅膀的鸟儿在天空中不分白天黑夜地翱翔,有的时候是他,有的时候是歌利亚,巡逻的英雄带给市民无与伦比的安心感,仿佛抬头招招手,就能呼唤来英雄。
他曾在管辖地翱翔过无数遍,几百个日日夜夜,足以将一切富有特色的建筑物记在心上。
但东京站,东京站是不一样的。
霍克斯由高向低一个俯冲,密密麻麻的,像是小甲壳虫一样的车辆放大,而比蚂蚁更小,宛若地图上小黑点的人也拥有了各自的面貌,他甚至能看出其中几人拿出手机,对着在空中滑翔的自己拍摄。
“霍克斯!”
“霍克斯!”
“是霍克斯!”
[没有]
[没有]
[没有]
[到处都没有太宰治的影子]
他眼下的心情就算没有太急躁,也算不上多好,就在此刻,耳麦的公共频道打开了,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让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耳麦,等待相泽消太的最新告知。
只可惜传入耳中的并不是相泽消太的声音,而是好像从远处传来的,影影约约的“你已经醒了”。
[什么情况,窜频了?]
30秒后,太宰装模作样的“我只是普通学生而已”,成功让霍克斯的表情坍塌,他紧急联络上大部队,才发现乱套了。
“喂喂,橡皮头,这是怎么一回事?”霍克斯说,“太宰被绑走了?可以定位吗?”
“不可以。”相泽消太的声音都蔫蔫的,与他本人一样缺乏精神,“但位置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他顿了一下说,“在河口仓库,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失联的午夜与他在他们都在那里。”
/怎么回事?这声音?/
/是连环绑架案的凶手?/
/橡皮头,给我个解释。/
/现在说话的是谁?/
耳边忽然传来纷乱的杂音,霍克斯瞠目结舌,他切断了所有的多方向连线,仅仅留有与相泽消太的通讯:“太宰那小鬼?”
“没错。”低沉的男声传入霍克斯耳中,“他打开的公共频道里可不止我们这些人,警署的高层,包括小早川局长在内的官员使用的频道都被打通了。”
“也就是说,这通消息是向内部所有成员播报。”
/霍克斯,霍克斯,连线霍克斯/
/让前去抓捕敌人的英雄不要轻举妄动,等敌人交代罪行之后再另行他事/
霍克斯的嘴角向上扯,他悬停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的嘴角也是如此,身体中属于年轻人的灵魂正因乱象而感到啼笑皆非,甚至想要发出两声嘲讽的嗤笑,而属于英雄可靠的部分则联想着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滑铁卢一般滑向深渊的事态。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太宰?]
……
河口仓库,8:35pm。
皆闻雅也放下手机,就看见太宰睁着一双藏满了星辰的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奇妙的是,明明他的瞳孔中充斥着流光溢彩,却无法让他感觉到美与欢欣。
“我们来聊点什么吧,三排二座先生。”被绑架的受害人毫无受到侵害的意识,他给自己选了个好位置,仓库中零散堆放的集装箱成为了板凳,双手固然被手铐铐在一起,手肘处却进行了奇妙的弯折,他用手肘抵着大腿,上半身微微向下倾斜,下巴被手掌心托着。
这幅姿态让皆闻雅也想到了幼稚园内的表演,人们总是将孩子的笑颜比作初生的太阳,亦或者花骨朵,被山谷或者绿叶衬托着。幼稚园的孩子跳舞时,不就经常做用手掌心托起下巴的动作吗?
“行啊。”他同意了太宰匪夷所思的要求,盘腿坐在地上,此番动作给他做来,硬生生添上了贵公子特有的落拓不羁,只要是看过皆闻雅也的人就知道,他绝对受到了非常良好的教育,放在古代,就是在丝帛与香料堆中长成的贵公子。
“想要聊点什么,太宰老师。”
“就先说说个性塑造吧。”太宰的话像是羽毛笔,主体是轻飘飘的羽毛,尖头却是特意打造的金属比肩,看似不起眼,刺进肉里时却激得人痛呼出声,鲜血从青色的血管中潺潺流淌而出。
“我啊,对听说你朋友的故事、学长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太宰说,“为什么不说说你的故事呢,说不定我还能在心中构思一本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