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晏鸾(1 / 1)

兄长为夫 黛妃 1326 字 1个月前

公元 325年,南北朝分据,北为齐地,南为燕地,时值蛮夷乱华,可谓乱世之秋……

邺城褚国舅府正是歌舞升平,一派繁荣之象,今日是褚国舅四十寿辰,又封五月樱花节,便办了游会广邀邺城权贵皇戚。

如今少帝坐天下,朝野俱是握在太后褚氏之手,而褚国舅乃是褚太后亲兄,受邀之人无不是趋之若鹜而来庆贺。

酒过三巡时,突有下人匆匆入席,只见那老妪往褚国舅夫人身后一站,便俯首耳语了几声,登时国舅夫人糜氏脸色大变,陡然起身随之退席离去,引的下首在座的权贵们,窃窃私语稍会。

「褚云裳现在何处?她可是疯魔了不成!姜福媛也便罢了,可翁主何等尊贵,竟被她推入池中,若叫大长公主知晓,还不活剐了她!」糜夫人走的匆急,心如火燎般,口中还不住咒骂着嫡女。

跟在后头的老妪更是惊吓过度,一边跟紧夫人旁侧,一边回道:「当时老奴就在不远,也不知县主是怎的了,瞧见翁主后就冲了上去,待老奴反应过来时,翁主和姜小姐都落水了!」

「这个孽障!」

到北苑时,府中的医师已是进进出出,瞧着情形大是不妙,糜夫人当即脚下就有些发软,好在身后的下人扶住了她,快快进了屋子。

宓阳翁主晏鸾,八岁时便已美名遍邺城了,一张玲珑花颜,承了永康公主的尊贵之美,也袭了其父淮阴侯的温润之姿,十来岁就被文人墨客以洛神在世而捧之,女子见了都愧之不如,况男子乎。

可便是这位荣华万千的少女,如今躺在她褚家,绝色倾国的小脸惨白如纸,似是……已经落了气儿。

「翁主如何了?」

为首的医师看见主母就跪在了地上,面色凝重十分道:「活水入了心肺,只怕是不好了。」

糜夫人头脑一阵眩晕,抓住身旁的老妪,就咬着牙说:「还不快去叫老爷过来,再让人找到那个孽障,让她跪在苑门处,若是翁主醒不来,就给我绞了她!」

她本是褚国舅的继室,先头的原配夫人过世时还留下了一子一女,公子也就罢了,而那小姐平日极得褚太后疼爱,小小年纪封做县主,在府中张狂不已,她虽看不过眼,却碍于褚太后轻易动不得她,却不想她今日闯下如此大祸!

可惜,还未等来国舅,毗邻的屋子里就传来了哭声,糜夫人忙跑了过去,才知晓是恒国公夫人来了,正抱着姜家小姐抢天哭地呢。

「我的女呀!这是怎地了,快醒醒吧!为母饶不得害你之人,待你父来了定要叫她碎尸万段啊!」

糜夫人当下头疼不已,本是好好的寿宴之喜,却闹成了这般田地。今日宓阳翁主还是孤驾而来,等永康公主来了,只怕比这恒公夫人还得要人命百倍呢!

「醒了醒了!夫人,翁主醒了!」

「可当真!」

糜夫人可谓是大喜过望,捏着绢帕的手都有些发冷汗,几步进了屋门,就瞧见原本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小翁主,这会子竟然已经坐了起来。

「翁主可无碍了?」

未曾想,两个时辰前还唤她国舅夫人的小翁主,此时茫茫然的坐在床上,冷不丁的就说了句:「你们是谁?这是哪里?医生呢?」

……

半月而过,盛夏的邺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宓阳翁主落水失忆一事,才渐渐平息下去,倒是不少世家后院的夫人小姐,还偶尔唾弃着褚家的北乡县主心思恶毒来着,奈何有褚太后作保,即使永康公主闹的厉害,也不过是落了个禁足的后果罢了。

坐在落地的台镜前,晏鸾将自己的脸是左瞧瞧右瞧瞧,未施脂粉的娇颜粉泽若腻,杏眸微嗔,如玉琢生花般,不可方物。

「还真跟历史书里说的一样,倾国倾城,啧啧,我算是赚到了!」

好在服侍的下人都跪在三米开外,她喃喃的低声才不被人所闻。

那日在褚家醒来时,徐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知道自己是出了车祸,可望着满屋子的古人,还以为是到了阴曹地府里,后来才知道自己是穿越了,成了赫赫有名的宓阳翁主。

起初徐婉还泪流满面,穿成谁不好,偏偏是宓阳翁主,将来注定要留名青史的乱伦妹,渐渐的她又开始接受现实,既然她变成了晏鸾,又知道历史,未尝不能去改变一切呢。

掰起手指头算算,如今晏鸾方才十三,距离被哥哥晏璟酒后强暴还有两年的时间,徐婉觉得前路又是一片光明了,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各种回避兄长。

大概是老天开眼,正缝蛮夷乱华,晏璟随父亲晏荣领军平乱去了,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

至此,徐婉彻底放宽了心,集万千荣华在一身的她,现在是时候该享受了,不过享受之前她还得确定一件事情……

盛夏的邺城风光极美,天下名匠所修筑的淮阴侯府更是赏游的好地方,所到之处无不是名花贵草,特别是南苑的樱花,晏鸾最喜欢不过。

以前看野史时,她就知道这淮阴侯府乃是和永康公主府合府所建的,所以占地面积非常之广,而作为齐明帝最宠的公主,永康公主出嫁时,万千珍宝是源源不断进了淮阴侯府的,放眼邺城众世家,除了王氏能与之比肩,也无人了。

晏鸾穿着十二花神的高腰襦裙行在樱花林里,白蓝相间的云锦长裙随风而舞,又遇阵阵樱花雨,落入旁人眼中,怎的一个美字。

「阿鸾。」

正掬着一捧樱花的晏鸾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听着还有几分耳熟,转过身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二哥,晏焘。

「哈,是二哥呀。」

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晏鸾见着这位二哥时,心里总是有点发憷,甚至还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