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中国治安好到,拿刀捅人都能上社会新闻,谁中枪那可真是大事件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霍慈还能赶上这事儿。

瞧着白羽眼眶都泛泪了,霍慈嗤笑一声:“把眼泪憋回去,我这不是好好的。”

“这都卧床了,还能叫好好的,霍慈,你胆子可真是太大了,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敢不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

白羽是真恼火了,他和霍慈是真叫相识于微时。

刚认识那会,他就是时尚圈里小打杂的,在杂志社里做着最琐碎的工作,每天被人指使来指使去。可是他也不恼火,安安静静的。直到有一天他碰上来给杂志社拍片的霍慈,瘦高细长条的小姑娘,站在那里冷冰冰地不说话,气场比模特还要足。

白羽后来才知道,她就是最近刚在国际摄影比赛里头拿了金奖的人。据说背后还有人捧着,来头大地很。

但霍慈除了冷之外,她并不会对人随便发火,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都很说话。就连吃的饭,都是普通工作人员的盒饭。

就那么遇到了几次,直到有一天,白羽被杂志社几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奚落。霍慈喊了他一声,让他拿东西,他才勉强脱身。

那天霍慈离开的时候,她问:要不你当我经纪人吧,我现在正好缺个帮我打理这些琐事的人,我看你干的挺在行。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霍慈说的最长一段话。

接下来的几年,霍慈慢慢成了最当红的摄影师,她被所有杂志社争抢空后地邀请拍封面、拍大片。越来越多的明星,指定让她拍杂志。她在微博上有千万粉丝,随便发一条微博,都能上热门,她穿的衣服鞋子,那些粉丝争相模仿。

两人是真从最初打拼到现在,所以他看霍慈就跟家人一样。

所以他生气,一生气就这么说话了。

霍慈抬了下眼皮,看着身后站在的男人,脸色阴沉地厉害。白羽平常和她说话就是这样,只是从前她和易择城没关系啊,如今两人有关系了,他这话确实是叫易择城膈应。

她赶紧说:“我手机掉了,你去帮重新补办卡吧。”

“现在是说手机的事儿吗?你少再这给我转移话题,”白羽就要拍她脑袋。

可手还没扬过去呢,胳膊就叫人给拿住。易择城手劲厉害,疼地白羽脸都白了,“别拍她的头。”

白羽是真疼,脸都要抽筋了。

霍慈瞧着他阴沉的脸色,知道他是被自己上回随口一句话给吓着了。她心里又好笑又无奈,轻声说:“没事,他跟我闹着玩呢。”

易择城这才松开他的手臂。

白羽瞧着他的冷脸,是真吓着了。原本还打算兴师问罪的呢,毕竟好好地人跟着他出国了,叫横着抬回来了,这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可现在好了,瞧着眼前这样冷到极致的俊美面孔,他屁都不敢放了。

忒怂,白羽心底都骂自个孙子。

好在易择城手机响了,他出门接电话去了。

白羽这才委屈地跟她抱怨:“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跟你说,这次咱们一定要叫他们赔。赔偿到底。幸亏你出国前签的那份合同,我特地加上了保护人生安全的条款。现在你这样儿,得耽误多少事儿。”

霍慈面无表情地瞧着他:“原来你是怕耽误赚钱的事。”

“你少给我下套啊,”白羽横了她一眼,“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霍慈脸上这才露了点儿笑意。好在没一会,易择城回来了,他看着霍慈脸上有些无奈,轻声说:“家里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让我回去,我让杨铭给你找了陪护。午饭有专门的阿姨送过来,我回去一趟就立即回来。”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听地白羽眼睛都直愣了。他也和易择城接触过几次,这位爷实在是太冷了,眼角眉梢一动,都是透着一股寒气。

往那儿一戳,身上就写着四个字:别靠近我。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易择城走了过来,在霍慈嘴上亲了一下。还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柔声说:“你乖乖的。”

这恩爱秀的,幼稚鬼。

等人走了,出了门了,应该是走远了。白羽猛地从床边跳起来,原地转悠了三圈,嘴里一直是:“我艹,我艹,我眼是瞎了吗?刚才那是我臆想的……”

最后他转头定定地看着霍慈,问:“你他.妈真把他搞上手了?”

不能怪他忍不住爆粗口,实在是这世界太玄幻了。

一个月之前,他在首都机场送他们走的时候,人家连眼梢都不带给霍慈一个的。

躺在病床的姑娘倒是一脸地宠辱不惊,一脸淡然地看着他,问:“这很奇怪?”

“还有,我们叫相情相悦,别总是搞不搞的。”

“你知道他爸爸是谁吗?知道他外公的家族有多少资产吗?知道以后他能继承多少亿吗?”不是白羽俗气,而是易择城这种人虽然低调,可架不住有关注他的人。

上回艾莉被他们在海晏救了,当天也有好几个模特在,加上连圈里出了名豪爽的夏袁航夏大少都在他们手里吃了亏,自然有人来和白羽攀关系打听。

一开始白羽还模棱两口,暧昧不明地呢,毕竟明盛集团怎么也是座大靠山,他怎么都不吃亏嘛。可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后来他才慢慢知道,人家亲妈这头是明盛集团的,可亲爹那头却是四九城里头的精贵人。家里头都是为共和国扛过枪、流过血、拼过命的人物。

他就是一小本买卖,实在是不敢沾上这样的大人物。

一开始他也想劝着霍慈来着,可是吧,他转念一想,霍慈和他这种小城里打拼出来的不一样。人家再不济还有个好妈,别看母女两关系不好,可她妈后头嫁的这个丈夫,还真不是吃素的。

要是两人真成了,那真是飞升了。

白羽死都没想到,居然去非洲一趟,就真的成了。

霍慈瞧着他,不屑地哼了声:“俗。”

“不好意思,太子妃娘娘,奴才就是这么俗,您多见谅,”白羽这会也不提赔偿的事情,金龟婿都有了,谁还在乎那三瓜两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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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择城是被易怀泽的秘书一个电话打回家的,电话那头说了,让他立即马上回家。易怀泽性子就是这样,他要做的事情,就得现在去办,一刻都缓和不得。

他是坐着司机开地车回大院的,因为车里没通行证,易择城摇下车窗。门口的岗哨一见是他,立即敬了个笔直地礼,就放行了。

易家住在大院里的后头小楼里,独门独院的。也是才搬过几年而已,从前是住前面家属楼,三室两厅的房子。车子顺着林荫道,一直往里开。

等到了门口,他下了车,让司机在这里等着。

大门是开着的,家里小保姆正在院子里头做事,一抬头见他回来了,立即欢喜地说:“哥哥,你回来了。”

小保姆二十出头吧,长得只算是端正,手脚勤快,又嘴甜会叫人。

易择城冲着她点了点头,就上了台阶,推门进去。

客厅就传来一阵轻笑,有客人在。

徐狄正被逗地笑地开心,就见进来一人,再定睛一瞧,可不就是许久没见的儿子。她又喜又惊,起身去迎他,嘴里不住地问着:“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叫小朱准备晚餐啊。”

易择城是真有些累,坐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还要倒时差,是真的倦地厉害。

徐狄也看出来了,抬头一看,就瞧见他满眼的红血丝,心疼地问:“怎么回事啊,这眼睛怎么熬成这样的?是从国外刚回来了,那赶紧上楼去睡睡吧。”

她刚说完,瞥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站了起来。

易择城轻声嗯了下,说:“我没事,您先招呼客人吧。我上去洗澡。”

“先别上去啊,好歹和人家打个招呼,”徐狄招了招手,把姑娘叫到跟前,说:“这是海莲,你左阿姨的女儿,之前在美国帕森斯设计学院读书,最近回国发展了。”

不等易择城说完,徐狄又转头给姑娘介绍道:“这个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难得回家一趟,居然正巧就你碰上了,你说巧不巧。”

海莲就站在安静地看着他,可是一颗心,噗通噗通地就在狂跳。

从刚才他进来的一瞬间,她眼睛就挪不开了。这男人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他穿了一件大衣外套,里头穿了件条纹衬衫,腿上是一条笔直黑色长裤,衬地他特别身条体顺。海莲是学设计的,看惯了那些欧美男模,如今瞧着面前这个男人,他虽然没有欧美男模那种肆意张扬的美,身上却尽是东方男人深沉内敛的韵味。

真是举手投足,都是一首诗。

“你好,择城哥,”海莲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谁知,易择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微微点头:“你好。”

连手都没伸,冷漠地厉害。

易择城看了徐狄一眼,“您招呼客人吧,我先上去了”

徐狄知道他的性子,就这样,冷冷淡淡的。所以也不着急,由着他先上楼了。

反正啊,这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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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慈睡了一会,白羽就回来,他把手机和卡都给她办好了。给她换卡的时候,白羽还叮嘱:“你先发条微博吧,你出去一个月,就发了一条,多少粉丝嗷嗷待哺呢。”

床上的人没说话,谁知卡刚撞上开机,电话就来了。

白羽瞧着是莫星辰的名字,呵呵一笑:“这电话还真是够及时的。”

他把电话递给霍慈,这边刚接通了,电话还到耳朵边,就听着凄惨地哭声。

莫星辰嚎着说:“你到底在干嘛,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啊。”

一听这哭声,霍慈脸就冷了,立即问:“怎么回事?”连坐床边的白羽都支棱着耳朵听呢,莫星辰这丫头心大,八百年都难得见她哭一回。

“咱们老大自杀了,现在怎么办啊。”

霍慈心里一咯噔。

老大这称呼,在霍慈只有一个人,就是她们大学寝室里宿舍长邵宜。

b大医学部406寝室,有两个仙女,有一个绿叶,还有一个总是关心她们每个人的老好人学霸。

现在两个仙女,只剩下一个了。难道还要再没了一个人?

第39章

霍慈心里往下塌,脑子不糊涂,她立刻问:“你们在哪儿呢?”

“我们在军总,老大她刚洗完胃,我陪着她在病房里休息呢,”莫星辰其实是在外面打的电话,她借口出来倒水,这才有空。

她平时就是个大咧咧的性格,一遇到这事儿是真的慌神了。脑子里全都是懵的,只想给霍慈打电话。她们两在一块,霍慈才是主心骨。可是电话都打了十个,那头都没人接。这不好意思接通了,眼泪就没出息的掉下来了。

霍慈一愣,合着北京就剩下军总这一家医院了。

不过她也顾不得想了,沉声说:“你先照顾她,我马上就过来。”

莫星辰原本还抱着她不在北京的最坏打算,可一听她说要过来,心里头是真松了一口气。赶紧挂了电话,就进去照顾邵宜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马上居然是十分钟。

而且霍慈还是被轮椅推过来的。

这会邵宜已经醒了,正在打点滴呢。她和莫星辰两人瞧着霍慈一身病号服,还是坐着轮椅来的,神色都不对了。

莫星辰又要哭了,带着哭腔问:“你丫又怎么了啊?”

她原本还指着霍慈给她们撑腰呢,可是她居然这样了。

霍慈冷着脸,眉头紧蹙:“阑尾炎,刚开完刀。”

白羽在身后听着她胡说八道,脸都要气歪了。可是瞧着躺在床上的姑娘,又实在说不了别的话,干脆就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