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属猫的,一闻见香味就精神了。”
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封林晚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折回身把饭递过去:“在这儿吃还是下去吃?你晚上还要复习,得多吃点保证体力才行。”
“走走,下去吃下去吃,吃完正好背书。”
相比床来说,显然还是沙发要更得穆影帝的欢心。端着碗兴冲冲下了床,才忽然反应过来:“封师哥,你不吃了吗?”
“不,我——”
封林晚轻咳一声,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脸上忽然显出些英勇就义般的悲壮决绝:“我要控制体重,我晚上不吃饭。”
“哦……”
拉长着声音应了一句,穆亭澈转了转眼睛,忽然一屁股坐在床上,舀了一大勺咖喱拌饭,香喷喷地塞进了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值夜班饿哭了,偷偷放个加餐,看看会不会有人发现(づ′▽`)づ
下午五点还照常更哒!!
第26章 震撼
直到第二天早上,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的穆影帝还在认真地反思着,那块小木头到底是因为什么忽然宁死不跟他睡一张床了的。
还有一天的考试,睡懒觉的梦想显然不大现实。穆亭澈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下意识拉开门,大惊失色的封林晚正好堪堪刹在门外:“小师弟,你家——你家抽水马桶是智能的吗?”
“……是啊。”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穆亭澈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地轻叹口气,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下来:“封师哥,它是不是跟你说——欢迎使用之类的来着?”
“它只说了欢迎,然后就忽然没有声音了,我还吓了一跳……”
见他反应平淡,封林晚被吓得狂跳的心脏才稍稍平复。勉强按下了为什么要买一个会说话的抽水马桶的疑问,望着他的目光却还是带了些难以描述的奇异。
躲过了洗衣机,躲过了电饭煲,没想到居然栽在了抽水马桶上。穆亭澈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种看起来就十分奇怪的癖好,也只能在那块小木头的注视下,迈着沉稳而不慌乱的步子坦然地进了洗手间。
“欢迎使用地府人品兑换系统,检测到用户出现同居对象,可开启人品共享模式。同居方无法自主进行货品选择,但可获得人品加成,并可由用户本人代为购买货物。”
这次进来的人总算没错,机械的提示音似乎都带了些如释重负的欢快:“本期商品有:电影顺利上映,三千人品值;同居对象顺利通过应聘,一千人品值;更改天煞孤星命格,一亿人品值。”
“……??”
明智的消费者刚吃过一次大亏,正打算这次不管什么都一定全买,就被最后一个天价商品惊得险些跳了起来,痛心疾首地扑过去压低声音:“可是我一共就只有一亿多一点点人品值了!为什么会这么贵——不对,为什么我就是什么天煞孤星命格?!”
“尊敬的用户,这是阎王大人为避免小阎王殿下早恋所设下的禁制,与这具身体同时存在,无法通过普通方式人为抹除。”
系统显然在随时升级,他的话音刚落,机械音就体贴地提供了回答:“用户可以选择分期付款,或暂存货物延期购买。购买前两种商品可选择情侣套餐优惠模式,共花费三千二百人品值,购买请按下冲水按钮,感谢您的使用。”
顶着个天煞孤星的名头选择了情侣套餐,穆影帝百感交集地按下了冲水键,打开水龙头用力地洗了两把脸。
电影顺利上映这句话可以包含的意思其实很多,他暂时还不太清楚会有什么幸运加成,也只好静观其变。至于那块小木头通过应聘,凭实力其实是一点儿都不成问题的,但说不准陈家是不是依然有这份闲心跟能力从中作梗,还是提前做足预防的好。
至于那个所谓天煞孤星的命格……
穆影帝苦恼地叹了口气,用力敲了敲脑袋。
他跟那块小木头相处的挺好,什么都不知道也顺利的走到了这一步,兴许等自己过了十八岁,就能不算是早恋了……吧?
*
虽然被系统划成了同居对象,但两个人真正同居的时间其实依然是寥寥无几的。
穆亭澈考完试就匆匆赶回村子里面拍戏,封林晚安排好了离职的事情,就马不停蹄地赶去参加朝闻台的春招——要不是临分开时还约好了拍完戏那块小木头请自己吃饭,穆影帝几乎就已经要屈服于冷酷的命运,老老实实地摊上棺材本把那个更改命格给买下来了。
乡下有没有信号,也不知道那块小木头的应聘怎么样了。穆亭澈坐在门槛上翻着剧本,连续两天高强度的拍摄终于叫他渐入佳境,顺利地找回了最佳的状态,对剧本也更多了些深层的理解。
连昆生的命是昆曲给的,所以当昆曲逐渐衰落,这个少年的生机也会被一并消耗干净——就像是一个太过遥远的,有关于宿命的隐喻……
“小师弟,还生气啊?”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展致把戳着筷子的烤土豆递过去,讨好地拍了拍他的肩,也跟着坐在他身旁。
“祖师爷说要我周五把你还回去,杨帆周末也要进组,进度确实有点太赶——我们只剩明天一天了,最后一场戏不轻松,你的脸色不太好,还能撑得住吗?”
“撑得住。展老师再努把力,争取下次把您自个儿都一起卖给人家,我就更撑得住了。”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当初的怨气也早就消得差不多了。穆亭澈挑了眉打趣了一句,却发现展致的面色居然有些奇特的纠结,忍不住撑直了身子:“不是吧,展老师——”
“被你说中了——祖师爷一向是不会一直在剧组里待着的。他老人家答应我只要接班,就可以借他的东风宣传咱们的电影。所以我拍完之后也得赶紧去找你们汇合,最多只能比你们晚进组半个月。”
展致苦笑着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磕出一颗戒烟糖含进嘴里:“小师弟,杨帆演技可圈可点,灵气却不足。祖师爷不看好我们的电影,或者可能也没人看好它。究竟能不能再给它一条生路,很可能就要全靠你了。”
“我清楚……”
穆亭澈的目光也跟着沉了下来,极轻地叹了口气。
“展老师,就按着咱们的第一方案拍吧,我这边没有问题——虚写太多会叫电影流于意识流,也会叫观众觉得不真诚。这种情况下,写实的镜头显然更加震撼人心,您应该是比我更清楚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
话才说到一半,展致就被那双眼睛里不容置疑的沉静执着引得微怔。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用力按了按他的肩:“希望这部电影至少能对得起你们……我不知道结果,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试一试的。”
“它会有个结果的。”
穆亭澈仰头一笑,目光清亮坚定,啪的一声合上剧本,塞进了展大编剧的怀里:“我只负责把它演好,至于剩下的,就要看你们的了。”
剧本最后的情节,是昆生代替了师兄去给军阀唱戏,却被醉酒的军阀当场羞辱,愤而反抗后被打伤抛进河里冻了一宿。次日清晨被人救起后送回家,却已经伤重不治,甚至没能等得到父亲从戏园子里赶回来,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前情已经拍摄完毕,现在需要拍的就是最后的落水病亡。虽然只剩这一场戏,但对时间的要求非常苛刻。剧组没有更多的资金去特殊打光布景或是后期制作,必须要赶在黎明前把夜里的戏份拍完,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卡住最后一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