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若被带到一个隔间小屋里,玄衣侍卫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坚硬的锐器压得她细嫩的肌肤生疼,她失声尖叫起来,指着他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混在里面的奸细,要杀我灭……”
她越说声音越小,抓着帕子掩住呜咽的小嘴儿,杏眸含着水雾既可怜又惊恐。
玄衣侍卫汗颜,赶紧把刀取下来,“你在胡说……”
“救命啊……救命……”林若若转身就往外面跑。
玄衣侍卫急忙揪住她的后领,厉声呵斥道,“我不是奸细,也没有要杀你,但你再不把实情说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她摇头,再摇头,“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见景千岁,我只相信景千岁。”
“她要见就十七爷就让她见吧。”门外传来一个异常柔和的声音,如清致春风。
“柳先生。”
玄衣侍卫松开林若若,向进来的青年男子行了个大礼。
柳丹靑一身豆青色立领长缎袍,面皮白净,眉清目秀,嗓音有种能迷惑人心的柔和。
林若若对他露出柔弱的笑容,而眼眶却蓄了泪,“先生,救我。”她本想故伎重演扑过去他怀里,但他身子一侧,让她扑了个空,险些栽倒在地上,幸亏他还是堪堪抓住了她衣袖的一角。
他温和莞尔,“姑娘小心。”
“你要见十七爷,跟我来吧。”
罗霁住的当然是南湘院乃至抱月楼最好的小楼,以名贵紫檀木与沉香木造就,隔老远都能感觉到幽香袭人,沁人心脾。
柳丹靑推开门,就见一名丫头与一名小厮面对着门口跪着。
“小笛子,你又是怎么惹着爷了?”
白白胖胖的小笛子皱着张可爱的包子脸,不和谐的是右脸有一道血红的鞭痕,他吸着鼻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呀,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惹着爷了。”
“小扇子,你呢?”
小扇子面无表情,声音却很冷,“被小鱼儿连累的。”
“是丹青吗?”
“是,爷。”
“你进来吧,叫他们两个滚出去。”
小笛子和小扇子不用柳丹靑开口,从地上爬起来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林若若深吸一口气,她就要见到传说中的皇太弟罗霁了,她和岳清茵是死是活,就在她踏进内室门槛的那一刻注定了。
罗霁此时未脱长靴,直接蹲在枫木折枝梅花纹嵌宝石罗汉塌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棋盘,听到人声,也只是招了招手,“柳先生快过来,陪我下一局。”
不待柳丹靑开口,林若若已经扑通跪下,“景千岁。”
声如黄莺宛转清丽,丝丝缠绵,又从丝棉里抽出一只勾,先是勾住他的耳,再勾住了他的心。
他把棋子扔回棋盒里,转向林若若。
只见跪在地上的女人衣裙凌乱,头发披散,发间的金簪饰物松松落落,她似乎惊慌失措极了,低垂着头瑟瑟发抖,这么邋遢失态,却有莫名的美感。
罗霁皱了皱眉,“你抬起头来。”
林若若缓缓抬起头来,眉如墨画,眼如秋水,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就连她脸颊上的疤痕都为她增添了妩媚和风情,罗霁觉得不可置信,眉头皱着紧紧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但他出口却是,“这女人这么丑你从哪里找来的?呵!真当千岁爷不挑了是吧?”
“啪。”皮鞭扫过她的裙摆,布料破碎,即使没有抽在她身上,她也吓得身体一缩,颤抖得更厉害了。
好吓人!好恐怖!
罗霁长相十分漂亮,他的五官,无一不精致,就像是美工大师费尽心血一点一点雕琢出来的,找不到一丝瑕疵,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幅画,就算眉目间戾气极重,也毫不折损他的美貌。
“放肆,你竟敢直视爷?”
林若若还没反应过来,枣红色色软鞭虎虎生风就朝她脸蛋儿抽了过来,速度极快,她已完全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鞭子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