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1 / 1)

他爹可从来不是个高声说话的人,许双婉还记得他爹小时候,可已是个最高贵矜持不过的小公子了,别说高声说话,就是让他显得急切都很难。

望康却毛毛躁躁的,喜欢大声说话大声欢笑,也不知道像了谁。

“爹?”望康听不懂母亲所说的话,但“爹”这个字却是听懂了,一听到爹,他就扁起了嘴来,小手大力往前挥,“打爹,坏。”

他爹老打他的屁股蛋,望康的屁股蛋好疼。

“不打你爹啊,你爹对咱们可好了呢。”洵林拿了功课过来,忙哄他。

“打!”望康不服气。

“不打,不打等会小叔就背你去大殿里看柱子……”

“喔喔。”望康眼皮子浅,马上被看柱子吸引住了,流着口水就摇头道:“不打了。”

说着就不要母亲了,往小叔那边爬。

许双婉看他哧溜两下就爬到了小叔的脚边,小身子一个转身一摆,就坐在了他小叔怀里,哪想他一个没坐好小身子就倒在了一边,没等身边侍候的丫鬟们跑过来,还有母亲去抱他,他却自己飞快爬起来坐着咯咯大笑了起来,自个儿就把自个儿逗乐了。

许双婉先是一惊,这厢也是好笑又好气,被这老是大笑个不停的小孩儿逗得笑出了声。

不过,等她一出门,收到了福娘交给她的慈心庵主持师太给她的信,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而净。

主持师太,她的清心师姐在信中道,霍家那位贵女在庵里借住了些时日,庵里的一些居士成了她的信徒,那位贵女说她对她有些误解,那些居士当中有人要帮她们劝和,问到了她那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07章

“大过年的。”看罢信,许双婉摇了摇头。

慈心庵那边,自她与霍家那位贵女见过面后,那些以往被她搭救过一二的家人还真找到了侯府后,她就不再过问。

升米恩斗米仇,她也不是个真的活菩萨,举手之劳她自是愿意帮,但过了头,她也不会任由人摆弄就是。

许双婉把信交给了身边的姜娘她们,让她们也看看。

姜娘和福娘都看过后,福娘先开了口:“您是打算?”

“她们没那个脸。”许双婉笑了笑道。

朝廷官员夫人都未必有那个能给她说和的本事,昔日她搭救过的平民百姓就有那个脸了?她们在自个儿的家里都未曾有人把她们当回事,说话算句话过,她们如何觉得她们在她面前能?她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却枉想掌控他人的?

大约是觉得她好心,好说话?

这人呐,活得太糊涂,未必是好事。

“少夫人,我看这事,那一位有针对您的意思?”姜娘轻声开了口。

“嗯。”许双婉点了点头,没否认。如若那霍贵女恨她,这没有什么意外的,她也不奇怪,不过,可能也是因为她有点熟悉这个人了,她对这位前太子妃没有了先前的敬意了。

不是她现在觉得这位前太子妃没手段,而是那手段,是许双婉以前最忌诲莫深的那种——这位前太子妃要是真是有一位胸有大志,胸有丘壑的女子,许双婉还是会敬她几分。

有野心是件好事,但如果她的野心是以蒙骗诱惑别人成全她个人的私欲,这种野心,就显得可怕了。

“那您打算?”

“她现在是住在庙里不走了。”许双婉看向问话的姜娘,轻声问她,“你知为何?”

姜娘犹豫了一下道:“许是去忏悔的?”

许双婉摇摇头,平静地道:“庙里大多数的人是怎么去当的尼僧,她就是怎么进的庙。”

想来她也是霍家过不下去了,才去庙里暂避锋芒的。

要不好好的家里不住,去那单调简陋的庵堂?她都未必睡的下寺庙里那单薄孤冷的床,受得了深入骨子的寒冷。

她就是霍家的长孙女,但霍家不是她一个人的,霍家那么多的人和人心,看在很多人的眼里,她就是霍家用兵权换回来的霍家嫁出去了的女儿,还是一个失败没有给家族带来荣华的女儿,霍家的人有几个能清明到不责怪她?

她回霍家的日子注定是不好过的,而且许双婉也明白,这位前太子妃的高傲是刻在骨子里的,让她低声下气在霍家过下去,她宁肯住到庵堂暂避霍家家中的风头。

这只能说是暂避她霍家家中的风头,而不是避世,从这位霍家女选择暂住的庙和她这段时日来干的事情,许双婉就知道这位霍贵女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许双婉的话姜娘还没听明白,但福娘听明白了,她朝少夫人也启了嘴唇,小声道:“她在霍家过不下去了,也许霍家里头的人能治她?”

许双婉朝她摇摇头,她的手哪能伸到霍家去。

“见机行事罢,”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兵来将来,水来土淹,以前侯府颓势一面倒他们家都过来了,没有理由现在情况好了,他们还想不出办法来,“先看看。”

慈心庵那边还有静心师太,她那位挂名师姐会替她看着点。

不过,许双婉到底是不敢小觑霍文卿,回头就把这事说给了丈夫听。

宣仲安听后奇怪道:“她还有了不少信徒?”

“嗯。”许双婉点头,另道:“我觉得往后会更多。”

宣仲安看着她。

“这位前太子妃很会说话,也很会看人心,”许双婉怕他不明白这其中的意味,很直接道:“前去上香的香客,都是有所求的人,她只要与她们搭上话,她自然有办法让她们相信她,久而久之,她的信客会越来越多,声名也会传出来,到时候她想翻个身,也不是很难的事。”

她怕丈夫因前太子妃是女子就小看了她。

许双婉亲眼见过那位前太子妃盅惑人心的本事,即便是她很清楚那位前太子妃所说的话都只是拿来骗她的,她也动容不已。

她要是心志不坚,都想信了她。

“呵。”宣仲安笑出了声,“又一个陶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