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姜大夫人嘴边有了点笑:“什么委屈?我老骨头一把了,什么阵仗没见过?沈家这点事不是事,你回去告诉她,让她放宽心就是。”

回头等屠管家一走,姜二夫人白了她大嫂一眼,道:“说得倒是轻巧,夜里躲在被子里哭的人不知道是谁。”

姜大夫人嘴边的笑冷淡了下来,良久,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那是她的大哥,她的同胞亲兄,当年他朝她那一跪,吓得她脑袋好一阵发懵回不过神来,她当时完全不敢相信,他会这般待她。

也是那时候她才明白,兄妹再好也只是兄妹,成了家,就是两家人了,他能帮着他的夫人来欺负她,其实也是帮着他的家来的,而她早不在那个家里头了。

她小女儿的命,就这样被她赔给她兄长的那个家。

这种事,她以为有了一次就足够了,没想,她兄长还能有那个脸再求上门来,就跟以前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先前她兄长来那一趟,姜大夫人拒了之后表面上无动于衷,没把这事当件事,心里却受伤不已,等听到她还逼着他们家的女人上吊的传闻后,她脑袋又再一次被气得发懵。

她都不知道,她那嫂子在十几年过后,都当祖母的人了,居然跟以前一样不要脸,拿死要胁人……

姜大夫人也是年过四旬快年及五旬的人了,她以为在姜家经了这么多事,她也是铁打的心肠了,但没想,一把年纪了,那不来往的兄嫂只做了这一点小事,就把她的心伤得又遍体鳞伤。

姜二夫人跟她当了二十多年的妯娌,姜府家中和睦,两家人也不分彼此,这时候见她大嫂伤心,她也是愤恨道:“你也是的,外强中干,一个没用的兄弟就能把你逼哭了,你倒是拿出点平时的气魄来,让他们闭嘴啊!天天躲在家里成什么样了!”

她说别人倒是干脆利落,怎么轮到她了,她就拖拖拉拉,不成样了。

“怎么让他们闭嘴?”姜大夫人见弟媳说话都没个样了,皱眉道:“除非答应了他们,要不你说他们能闭嘴吗?”

“你就不能说他们是以死相胁?以前他们不是就这样干过!全捅出来啊!他们身上长着嘴,难道我们身上没长嘴?”

“你能跟他们一样泼皮无赖,争那口舌之利吗?他们家不要脸,我们姜家难道不要那个脸了?”姜大夫人瞪了她一眼。

姜二夫人被她瞪得没好气地转过了头,“行吧,你不在乎跟他们家争,那你忍着,半夜别跟大伯哭就是。”

“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姜二夫人才不怕她,看着另一边依旧愤愤地道:“嘴里说着不跟人争那口舌之利,心里不定怎么舍不得呢,你看看,这话都传成什么样了,都传到侯府身上去了,侯府都知道要仗势欺人,通知到我们头上了,你却,却……”

“诶呀,”姜二夫人跺脚,“不争气!”

第53章

姜大夫人心里苦涩,但见她那副急坏了的模样,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

都这么大人了,还是这般说风就是雨的。

这还是她们两家在一起着,等到了时候她要带着二房立出去了,她这性子比年轻人还急躁,怎么当人家祖母?怎么操持一个大家?

“你看你,像样吗?”姜大夫人忍不住说她,“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看不明白这话背后里有那撑胆的?”

“你就说你要怎么办吧!”姜二夫人才不管她那么多的理由,“反正侯府那边可是说话了。”

要帮他们的。

“侯府侯府,”姜大夫人斥她,“侯府自己的事那小两口都忙不完,老指着人家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以后可别有这个毛病,看着仲安实权在手,就什么事都去麻烦人家,要都像你这般想,他们小两口长三头两臂都为你忙不完!”

“我这不……”姜二夫人急了,两手重重一按腿,“你就说吧,你有什么招吧,怎不能让人家这么传你下去,要不再好的名声也毁了!”

这弟媳妇也是为她急,想及此,姜大夫人面色好了些,道:“这不,垠儿他们在办吗,你大伯子心里也有数,听他们的罢。”

姜二夫人一听,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他们忙呢。

“他们能有仲安忙?”姜大夫人白了她一眼。

那是她亲儿子,亲老爷,她有什么事了,最急还能不是他们不成?

“是啦……”姜二夫人一急过来就回过神了,不说大伯子,就单说大侄子了,那可是家里脑袋最聪明的,哪可能见母亲受欺负不管?遂她马上假装忙,打量起裙子上的灰尘来,“哎呀,这哪弄脏的?我都不知道呢。”

姜大夫人见她又躲开不说话了,叹了口气,“你这性子啊,叫我怎么放心啊?”

都教了她十几二十年了,还是不稳重,脑袋也是时有时无的。

姜二夫人知道她话中之意,不以为然地道:“我在外头好好的,你看侯府之前的事我不办得稳稳的,一件纰漏也没?我这不急了,顾不上想太多嘛。”

主要也是知道家中有大嫂在,有什么有她顶了去,她急点也无关紧要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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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归德侯府,当晚长公子回来忙完诸事,许双婉见他靠在床头逗孩子,刚才起身用了补汤的她坐在床边盯着他的手,生怕他掐疼了孩儿,嘴里也说了姜家大舅母的事。

“这事你不用操心。”宣仲安听了回道,又捏了下儿子的小耳朵,见他娘紧张得都坐不住了,屁股偷偷地往床头挪,心下也是好笑,忍不住又捏了他的耳朵尖尖一下。

“轻点罢?”许双婉抬起脸,看着他。

那小脸上满是渴求,长公子轻咳了一声,淡定道:“我想想。”

说着手又动了,许双婉见了无奈,过去拦了他,“别了。”

孩儿皮肤嫩着呢,经不得他这捏捏那掐掐的,再说他好不容易吃饱睡着了,再弄就要醒了。

“就这样?”宣长公子看了看她拉着他的手,挑了下眉。

许双婉顿了一下,随后慢慢爬进了床里头,把枕头竖起,钻到了他怀里,把他的手拉了过来,放到腹上拿被子盖好,忙完她的手也名了进去,两只手包着他比她要大许多的大手,替他暖起了手来。

“这还差不多。”长公子这才满意道。

“大舅母的事,严重吗?”许双婉又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