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毅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呼吸才渐渐平缓，但见莫天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的神色，心底一沉，只怕事情不能善了，闭了闭眼说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莫天轻轻的拨开老师额前的碎发，刚才被自己偷袭，男人的神色还颇有些狼狈，嘴唇也微微红肿，叫他看的心头一软，说道：“我想要你成为我的人。”

“……”蒋毅一怔，只觉得莫天的眼里有什么十分复杂的东西，令他一时没有看懂。

可当他还想再追问的时候，莫天已经换上了一副轻佻的表情，勾起了他的下巴，“你这具身体可是可遇而不可求，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吧，老师？”

莫天这话说的再直白不过，疗愈系异能者的身体大有玄机，除了可以治愈伤患以外，与他们发生亲密关系的人，还可以利用那不可言说的手段，在他们身上获得取之不竭的能量，令自己修为大增。

可对于蒋毅来说，这就像造物者与他开的一个玩笑，令他一个堂堂男儿，不得不成为众人争相采拮的对象。

莫天此话一出，蒋毅心中抱着的最后一丝幻想也跟着破灭，他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一路上亲手照料维护的学生会是十恶不赦唯利是图之辈，他宁愿相信莫天只是一时失足，误入歧途，受了利益蛊惑，并非心中不晓得是非伦理。

可如今看来，是他过于一厢情愿了。

但在他印象当中的莫天，一直是个品行端正、勇敢正直有担当的学生，怎么会一夜之间变了一副面孔，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了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蒋毅蹙起了眉头，问道：“莫天，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天静静的看着蒋毅，不敢相信男人的眼中竟还存有对自己的关切。

有那么短暂的一刻，他很想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全盘脱出，他想控诉蒋毅为何上一世背叛自己，想质问他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对方如此狠心，将自己置之死地……

但这些话，莫天终究没有问出口。

对于这一世的蒋毅来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且不说他如何去解释自己重生的事情，就算他问出了所以然，又有什么意义？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不能再挽回了。

这一世，他不会再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宣判，他的命运只有他能够主宰。

蒋毅这种假惺惺的关心，他不需要。

莫天用手背轻轻滑过蒋毅的脸颊，低声道：“你知道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自以为是、以师长自居的样子，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蒋毅的脸很快被莫天捏在手里，感到脸颊一阵生疼。

他看着自己的学生，从未觉得对方如此陌生——莫天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单只是鄙夷和厌恶，对方看着自己的眼中映着实质的恨意……

蒋毅像是被这个念头刺痛，喃喃问道：“你恨我……？”

莫天的眼神一颤，僵持的看着蒋毅，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单纯的爱恨，他也不必想如今这般进退两难，不知拿蒋毅如何是好。

有时他恨不得和男人同归于尽一了百了，可看到男人真的要死了，他又做不到袖手旁观，狠不下心来。

他就是这样不停的被两种完全相悖的情绪拉扯，迟迟下不了定论该拿蒋毅如何是好，整个人也快要疯了。

蒋毅将莫天的沉默当做了默认，眼中是难掩的震惊与受伤，“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恨我？”

莫天几乎是瞬间心中便跟着一痛，蒋毅眼中的无助与脆弱显而易见，对方似乎真的对一切一无所知，像个无辜的受害者，就好像他才是那个一直施暴的人。

可在经历一切过后，莫天再清楚不过，蒋毅这个人的心思与城府远远不是他能所企及的，若非这样，上一世他也不会被骗的团团转，以惨死收场。

这一世，如果不是他占取先机，先发制人，捏住了男人的七寸，还不知道自己将会落得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莫天原本的那点心软很快被一阵强烈的自我厌恶取代，时至今日，他居然还能够被蒋毅轻易牵动心绪，实在太蠢。

莫天强迫自己无视了男人的脆弱，冷冷说道：“你以为你在人前装腔作势，惺惺作态，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就可以骗的过所有人？你究竟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

莫天这话带着上一世冤死的不甘，蒋毅的欺骗是他心中最大的痛，他痛恨蒋毅的表里不一，也痛恨自己上一世没能够早些看清楚蒋毅的为人，傻傻的被蒋毅耍了还不自知，最后赔上了性命。

可这话听到蒋毅耳中却是另有所指，这时候的“段言”并不知道此时的莫天已经重生，自然不知道他上一世经历的事情，但他一直极力掩盖、不想为世人所知的秘密，莫天却是知道的——他是一个同性恋，在世风保守的老家，还因为这件事情被挂上了猥亵男学生的名号，因此被赶出了学校。

蒋毅的眼神猛地一颤，他自认清白之身，不惧流言，可面对莫天的当面诋毁，他怎么也无法再冷静，当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从莫天的禁锢之下抽出了一只手，挥拳打向莫天的脸。

蒋毅的这一拳的确出其不意，可惜他与莫天之间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他的一拳被莫天轻而易举的接住，而后双手被扭在了身后，整个身子被莫天翻了过去，从身后脸朝下按在了巨大的会议桌上。

“怎么，不甘心么？老师？”莫天加重了“老师”二字，仿佛在讽刺男人根本不配这个称呼。

蒋毅的作战训练服是一件全身连体的军装，只有胸前一道长长拉锁，一直延伸到鼠蹊处，这种训练服十分方便脱穿，可此时却让蒋毅陷入令人绝望的境地。

莫天在扭打间已经扯开了他胸前的拉锁，将他反钳了双臂按在桌子上后，便轻而易举的将他的作战服从肩头剥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