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而这位如今高坐太后之位的女人,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若不是儿子有幸成为帝王,破例封她为太后,她恐连慰籍此生寂寥的虚名高位也没有了吧?那样才是真正的可怜呢!

太后就算心里再恨不得掐死这个死丫头,可表面上还是一副慈母模样的微笑道:“凝香你又多礼了!”

“礼不可废,规矩不可不尊!”上官浅韵颔首点头后,便在太后伸手示意下,她转身走到皇后的对面,拂袖落座在一张棚足木案后,淡笑颔首,算是与对面的皇后打招呼了。

皇后温婉的微笑回礼,在这个皇宫里,太皇太后威严,太后严苛,她这个皇后,可不只能用温婉来衬托她们的威仪了吗?

上官浅韵对于这位皇弟妹,她可是十分佩服的,此人一生待后宫妃嫔一视同仁,颇显大公无私,令前朝群臣无不称赞。

可这不是她最令人佩服之处,最令人佩服的是,她在这个明争暗斗的宫闱中,竟然能一直处身事外,没有一个妃嫔有空闲来理会她这个低调为人的正宫皇后。

而在众人斗的你死我活后,这位作壁上观的皇后娘娘,纵然为后而无子一生,她也成为了那笑到最后的人,成为了之后这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见她们二人倒是见面挺合得来,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皇后多年无子,皇上又不是很喜欢她,几次三番升起废后之心,若不是她力压着皇上,不许他废后,恐怕这后宫之主,早就换人了。

她阻止皇上废后,也不是她多喜欢这个温软性子的儿媳,而是皇后娘家势力颇大,朝中无论文臣武将中,都有着皇后的娘家人,且都在高位,怎令她不畏惧,不为了稳固大局而委屈她的儿子?

皇后与太后虽然是婆媳,可也只是明面上的关系,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过于精明的婆婆,毕竟人啊!谁也不喜欢被聪明人衬得自己多愚笨。

三个女人,分三方而坐,各怀心事,哪一个都不是笨的,哪一个都是这后宫之中地位尊贵到不可轻惹的。

皇后温婉的微笑道:“今日本宫来向母后请安时,便提过三日后上林苑赏花之事,若是长公主有空闲,本宫也想邀请你去一同赏花,不知……长公主那日后可有空闲?”

“先谢皇后相邀美意,说有事也有事,说无事也无事,若是当日不遇上什么意外,本公主自然是会去赴邀的。”上官浅韵觉得与皇后交好挺不错,至少皇后娘家的势力不小,就算将来她谋事成了,也不能推翻了皇后的地位,不是?

一个一生无子的皇后,与其当个整日惶恐不安的皇后,不如来和她一起谋事,将来当个掌管后宫的皇太后,纵然守寡,也可暗中寻欢,怎么着也比当个守活寡的帝后要来得好吧?

皇后也就是客气一提,根本就没想过对方会答应赴邀,一瞬愣怔后,她便颔首温婉笑说道:“能邀请到长公主去赏花,本宫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失礼之处,还望长公主莫见笑!”

她可不会如她那不知所谓的小姑子那么蠢,竟然去挑衅一个地位等同帝后的长公主。

上官浅韵接受了皇后的示好,既然对方不怕惹太后不悦,她更是不怕了,遂与对方笑说道:“皇后诚心相邀,受宠若惊的该是本公主才对,何来见笑之说呢?”

“长公主真是个妙人儿,本宫与你竟有一见如故之感,以后长公主有空闲之时,可要多去漪澜殿走动走动啊!”皇后这边与上官浅韵说笑着,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竟将主坐上的太后晾在了一旁干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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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汉宫中,椒房殿是皇后居所,太后一般居住未央宫或长乐宫的长信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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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赏花宴

“好啊!等得了空,我自然是要多去叨扰皇后娘娘的。”上官浅韵很乐意陪着皇后说笑,反正她也不想理会太后这老妖妇,可又要惹她生气激怒她,这事儿可不太好办。

可有了这位和太后面和心不合的皇后弟妹后,她可算是有个帮腔的了。

太后一直知道皇后因居住宫殿的事,而耿耿于怀与她心有芥蒂,可她不也是被那老太婆逼的吗?说什么她不是正统皇太后,不能搬入长乐宫长信殿去住。

好啊!那她去未央宫总行了吧?可那老太婆说什么为了就近照顾上官浅韵,而就那样赖在了未央宫不走了。

她没办法了,只能一直住在本该皇后居住的椒房殿,而正宫皇后便因为这些原因,而只能去住了漪澜殿。

而这件事,怎能令皇后半点不介意?她是堂堂正正的正宫皇后,而今却住着本该嫔妃住的地方,说出去何止她被后宫嫔妃背后议论取笑,就连她娘家人脸上也无光好吗?

上官浅韵自然知道太后与皇后之间的芥蒂,皇后怨恨太后夺了她正宫娘娘的宫殿,而太后却气这儿媳太不懂事,又不是她愿意赖在椒房殿的。

可无论是有意,还是被迫无奈,皇祖母这招棋下的都极好。

只是一座住处宫殿而已,便让本该是一家人的婆媳,弄成现在这般面和心不合,甚至颇有点势同水火的架势。

太后之后实在厌烦看她们你来我往的恭维样子,便说自己乏了,让她们都各自回宫忙去吧!

上官浅韵和皇后行礼告退后,便二人携伴离开了椒房殿,一路有说有笑的,倒是真有点像相见恨晚似的了。

太后被气的头疼,这儿媳不和她同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合着外人气她这个婆母,真是后悔当初阻止皇上废后之事,就这样不孝不顺的儿媳,废了休了都是应该的。

可恨!为何她娘家势力比不过皇后娘家?她这三年里已经很放权给娘家人了,为何他们就立不起来呢?

想那朝堂之上,除了皇后娘家的人,便是太皇太后那老太婆的娘家人,这一老一少的上下压制着,也真不怪她娘家人扶持不起来了。

上官浅韵与皇后一路上也没多聊什么,离开椒房殿范围后,她们彼此便心照不宣的笑着告别了。

反正,在这个宫中,谁不能说不利用他人,也不能说自己不被利用,她与皇后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

同一个敌人,自然要配合彼此一起对付那敌人,才更过瘾,不是吗?

三日后

上林苑

四五月,正是花开满园的好时节。

太阳虽然已有些晒人,可撑着伞打着扇,在这清风徐徐,花香怡人的地方,四周还有着高大的树木蔽阳,倒也不觉得太燥热。

远观此地,人可比花娇。

皇后早已习惯这些妃嫔炫耀的样子,想那回设宴大家聚一聚,这些人不是拿出压箱底的华服美饰,把自己妆点的花枝招展的,恨不得令这满园花卉都失了颜色。

呵呵,这那是什么赏花,根本就是来比美的。

可身为皇后,还不能不时常让大家聚一聚,否则谁不知道谁又美了丑了,那能挑起她们孤独寂寥心中的妒火啊?

而后宫妃嫔若是不你争我斗的,她这个皇后,又如何能做的安稳呢!

众人是边赏花,边想着炫耀自己的美丽,可恰在此时,那边假山阶道上走来一名紫裙女子。

且不说此女容貌多倾国倾城,就看她那身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紫色中泛着金,行走间如宝石般折射光亮,十分的动人美丽。

夏夫人是个多嘴多舌的,而且家里也富裕,见识自然不少,一见上官浅韵身上的华美服饰,她便惊了声:“呀!这不是琥珀金丝锦吗?虽说是贡锦,可却一年没多少匹,满宫上下能得赏赐的人,可是屈指可数的,而今年的这批贡锦还没送来,那她身上穿的……岂不是去年上贡的琥珀金丝锦了?”

“不是去年的,近年来,不知道承县是怎么了,进贡的琥珀金丝锦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看这衣料的丝线色泽,该是五年前那一批最上等的琥珀金丝锦。”一名身穿藤花色双绕曲裾的女子,本来也是十分美艳动人的,这藤花紫色浅浅淡淡的,倒是更衬出她的几分娴雅气质。

然而,当与上官浅韵的衣裙撞了色后,便顿然失去了颜色,犹如桔梗花遇上牡丹,淡雅被高贵盖气势,连陪衬都陪衬不上去了。

皇后见上官浅韵到来,便笑着迎了上去,她今日穿了一袭正红绣玄色凤纹的广袖双绕曲裾,端庄温婉,却也不失帝后的高贵。她走过去,与对方颔首微笑道:“今儿是家宴,便不说什么君臣了,我称长公主你一声皇姐,你称我……我小字七珍,皇姐唤我名儿便可。”

上官浅韵对于皇后的示好,她自然是笑言接受道:“皇后既然都不与我生疏了,我便真不客气的托个大了,七珍弟妹!”

“皇姐!”皇后笑着,二人对面各拱手作揖一礼,遂而牵着手,由宫女打伞去了那边美女如云的花簇前,才算是真正的赏花。

夏夫人前几日误得罪了上官浅韵,她父亲不知怎么知晓了此时,便让人传信给她,让她万不可与其交恶,若可以,最好找个机会道个歉,与其冰释前嫌。

那与上官浅韵撞色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之色,她便是被上官浅韵害苦了的秦夫人,因为上官浅韵接受她示好礼物的原因,她竟然事后先被皇上怒斥一顿,又被太后唤去椒房殿训了一顿,说她没脑子,不知道谁亲谁疏。

可她心里也委屈啊!她哪知道上官璎那个蠢公主,会与上官浅韵这位长公主结下如此冤仇?

要是早知道上官浅韵与太后早已面和心不合,她又怎会听从父亲的话,说看在展君魅的面子上,务必要与上官浅韵这位将军夫人交好啊?

其他妃嫔皆因身份低微,自然不会凑上去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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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帮皇后顶罪(有奖问答)

可夏夫人年不过十五岁多点,在家又是小妹娇宠,骄横嚣张惯了,自然是个不会看人看脸色办事的,这不,凑了上去便笑喊了声:“皇姐,前几日……”

“你叫我什么?皇姐?”上官浅韵虽然神色淡淡,可眼底却已浮现不悦之色,她说过,规矩礼法不能废!所以,纵然她十分厌恶太后那老妖妇,可凡见面也总会规矩见礼,而不是真的猖狂到不知长幼尊卑。

皇后一见上官浅韵不悦,她便笑言劝道:“皇姐别动气,夏妹妹刚进宫不久,有许多规矩还不懂,言语称呼间冒犯了皇姐,我便代她向皇姐道个歉,请皇姐看在这鸟语花香的好景色份儿上,就宽恕她这次的逾越之举吧!”

夏夫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只听皇后最后一句话说她逾越了,她便甚是委屈的扁嘴道:“我只是想来给……给长公主道个歉,哪里逾越了?”

持珠上前便面无表情道:“公主是皇上的长姐,皇后是皇上的正妻,她可以称公主一声姐姐,可你……后宫妃嫔是皇上的妾室,自古以来,便没有妾室与夫君的姐姐称姐妹的。”

“你……”夏夫人被一个下人说是小妾,她自然是气恼不已的,扬手便习惯的要扇人耳光,可是持珠的剑一出鞘半寸,她便吓的收回了手,退后几步跑到皇后身边,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了她吓的苍白的脸色:“你不要乱来,我可不是可以任你打杀的宫人,我是……是皇上的人,你敢动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持珠,退下!”上官浅韵脸色又冷上了三分,在持珠退下后,她便转身眸冷如冰的看着夏夫人,言辞一点都不客气的道:“你的跋扈本公主领教过了,你的骄纵无脑今儿本公主也算领教了。以后,少往本公主面前凑,轻了我赏你一顿嘴巴子,重了……就算你是皇上的妃嫔,我也有那个处置你的权利。不信,且继续张狂下去试试看。”

皇后可是一心想拉拢上官浅韵这个盟友的,如此示好的机会,她岂会错过?转过身对着夏夫人,便严厉斥责道:“夏妹妹以后还是谨言慎行些好,皇姐可是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的,规矩礼法是最为重视的,你若再一直这样仗着自己小不守规矩下去,等明儿太皇太后回了宫,少不得要传你去未央宫学学规矩了。”

夏夫人脸色更是苍白了,太皇太后她是没见过,可是能临三朝,连他父亲也敬畏的女人,岂会是那么简单的?她这回,可真是办砸了事,还捅了马蜂窝了。

上官浅韵要是知道夏夫人心里说她是马蜂窝,她非让持珠赏对方几巴掌,让对方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不可!

其他的妃嫔看完好戏,心也安分了,这位长公主可不好亲近啊!她们还是放聪明一些,别凑上去自找没趣了。

赏了一会儿花后,皇后便命人摆了宴席,一行如百花争艳的女子,便两两三三的走在一起,去了早安置好的围子中。

四周,被一人高的围子围成圈,外面站着侍卫,只一个无门入口,女眷们在围子中聚宴谈笑,既不会误冲撞了圣驾,也不会让皇上遇上这些女眷,男女之间,始终有些大防需避讳的。

而皇后说是请宫中妃嫔公主赏花,实则朝中大臣家的妻女,也是邀请了不少的,皇上与自己的妃嫔姐妹撞上没什么,要真是与这些臣子家的妻女撞上了,始终是有些不好的。

宴席台上,东方设了一面雕刻瑞兽的黑漆大屏风,前方置着棚足木案,木案后放着独坐小榻,旁边有着小桌子,上面放置着几个盛酒的青铜卣和盛盘,宫女正跪在一旁,低头摆弄着桌上的吃食和酒水、

南北西三方有阶陛,有地位低的自南北两旁走上去,而皇后则携着上官浅韵的手,二人边走边笑谈着,自西方中间的阶陛上了去。

而走在后面的几位夫人中,有一名怀孕的娇艳女子,观其服饰,应是位仅次于皇后之下的婕妤。

她由一名三十出头的姑姑扶着,小心翼翼的上了阶陛后,脚下步子便逐渐加快,很快就接近了皇后的背后一步之处,她忽然惊叫一声,见皇后闻声回头,她便一扬手甩开了扶着她的姑姑,满脸惊恐的喊叫一声:“不……”

上官浅韵伸手将皇后往前方一推,转身便作势去拉住那位要跌倒的婕妤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冷光,便脚下一崴扑了过去,刚好半抱着那位婕妤摔倒在地上,没容对方发难,她便手脚无力的晕了过去。

“公主!”持珠疾步跑上前,单漆跪下抱起了她家又装晕的公主,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慌乱之色,可眼中却满是担忧之色,将人打横抱起,剑都掉在地上顾不上捡了,带着人便步子极快的向围子外跑去。

皇后趴倒在地上,手腕上擦红一片,发髻上的一支步摇都掉了,她惊魂未定的苍白着脸色,显然是在庆幸自己被上官浅韵推开的同时,也心惊于玉婕妤的狠毒,竟然要用她的孩子陷害她?她怎么这么狠的心啊?这还是一个母亲吗?简直就是一条冷血毒蛇。

“啊!我肚子好疼,好疼……”玉婕妤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明知孩子留不住,可她还是想用这孩子拉皇后下位,可她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上官浅韵会帮皇后顶罪。

“啊!血,血……来人啊!快传御医,快传御医啊!娘娘,娘娘……”玉婕妤身边的掌事姑姑,也吓的苍白了脸色,明明计划的天衣无缝,为何这位长公主偏吃饱了撑的,竟然推开了皇后,而自己顶上这害死皇嗣的大罪了啊?

皇后心中冷笑后,心也逐渐镇定下来,在宫女的搀扶下起了身后,便忙作惊慌失措的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御医都请来!对了,记得遣几名去昭阳殿看看长公主如何了,其余的全部传来合欢殿,还有……还有要立即去告诉太后和皇上,就说玉婕妤不慎跌倒大出血,请他们快些过来主持大局啊!”

“喏!”几名宦者应声便急忙跑出围子,一路上还互相撞到几回,可见大家被这突发的意外,吓的多不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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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了,给大家出了有奖问答题:谁想用胎儿害皇后?

a秦夫人

b玉婕妤

c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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