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1)

“将军,夫人长途跋涉从外面回来,您先让夫人和他们几个吃点东西。还有,夫人怀中抱的是韩家小公子……。”

“什么韩家小公子,是不是我的孩子都还不知道。”男人眼眸赤红,这个孩子、他如何相信一定是他的。

大手一挥,往前走了几步。

一对双胞胎站在长姐身后,一人抱着一个腿,怯生生的看着眼前,这个是姐夫的男人,他真的好凶。

倒是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男孩,上前走了两步,“爹爹,那个本就是我弟弟,你为何不相信,娘当初生弟弟的时候差点没命,弟弟身体弱,到现在一岁多快两岁了,还不会走路。”

“你、”他被孩子的话噎住。

韩子莘瞧着眼前的孩子,长得真快,转眼间已经这般大了。他始终不敢相信,女人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是他,因为看着根本不像,年龄上、面容上,怎么看都不像。

“没关系,大的跟着你,小的我带着。”女人说完,低首看着三个弟妹,接着说道,“小逸,带着弟弟妹妹,我们走吧。”

怀中的小孩子异常听话,被她抱着,一点都不动,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和长姐如出一辙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和事。

听到女人说要离开,男人当即就怒了,“韩放,带他们都出去。”

“是,将军。夫人怀中的小公子……?”他应答,话后意思询问的语气。

“全都带出去,没听清楚……。”

他怒气甚是旺盛,抱着孩子的女人,手一抖,差点把孩子摔出去。

她收敛起刚才的低眉顺眼,看着眼前男人,“你看究竟想作何,我把你的儿子给你,我带着我的弟弟、妹妹离开,这样也不行?”

“不行,漠西疆地是我的地界,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门。”

韩放抱着那小孩子出去,屋中留下两人,像是置气般,一阵阵的怒吼带着几分低泣。

他摇摇头,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少年,“小逸,你带着他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弄点吃的。”

“好,多谢韩副官。”少年礼貌文雅。

“还和我这般客气,小逸还是这般听话。今后,你们就留在漠西疆地好了,之前、漠西疆地战乱,将军对你们可能过于疏离了。”

少年点头又摇头,“我们听长姐的话,长姐如母,我们只听她的。若她说留下,我们便留下;她说不愿意,即使乞讨,我们也不会多做停留。”

当初,家境落魄,杨家男的被流放苦寒漠北疆地,女的被辗转卖到街头。是长姐不惜卖掉自己,才保全了他们2几个,他这一生是长姐给的,自然要永远拥护长姐。

韩放听着少年的话,心中酸涩。

将军便是买了那女人的人。当初,在街头,她过于渴望的眼神,他不过是想娶个能照顾病母的娘子。这才买了她。

夫人、不过是将军身边之人对她的一种称呼,两人未曾成婚,将军却容许她生下孩子,应该是承认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但、将军尊贵的身份,是万不可娶这样一个被流放的女子为妻,他尊贵的身份娶的妻子自然是尊贵至尚。

女人站在帐篷之中,看到男人因和她争执而怒红的脸,眼睛紧闭,她等着男人一巴掌,直接劈在她身上。

可、没等到,却被一人抱住,鼻翼之间尽是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她不敢睁开眼,以为这是虚假的。

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她心知肚明。

“放开我……。”她轻声抗拒。

对,她必须拒绝,她不能再被他抱,不能再生下他的孩子,这样无名无分的生活,她可以忍受,但她所生的孩子不行。

她知道嫡庶之分,即使她生下的是儿子。但只要他再娶一个女人当家主母,她的儿子永远是被打压的庶子,即使庶长子又如何。

“放开你?你记住,你是我买来的,休想再逃。你倒是没了之前的温顺,像只炸毛的刺猬,是见谁都扎还是偏扎我一人?”他吞吐之间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前胸。

好久了不曾抱她了,若一直不曾得到倒能忍受。但从尝了女人的味道,他、迫切的想要,此刻此时就想要。

伸手抱起女人,抗在肩上,便往前面软榻上。他本是粗鲁汉子,常年打仗一步步走底层走到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他只懂得,想活下去,就要发狠去打。

媚骨入情,她在他身上委身承欢,眼角却带着苦恼的泪水,抱歉,她做不到和一个只当她发泄情绪的男人欢好。

最后男人压在她身上,死死的不动,毫无温柔可言,粗暴冷峻。

突然,外面传来喊叫之声。男人起身,冷漠穿上衣服,低首看了下躺在床上,双腿裸露在外,仅用衣服遮挡住关键部分的女人,眼角落泪,甚是凄惨悲哀。

他低声轻说,“今后留下来,不许再说离开。”

推门走出去,便没两个士兵围在一侧。

“有何事?”韩子莘问。

“回将军,是戈壁滩那边来的消息,顾大人的信在这里。”

韩子莘接过打开,详细的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头皱起又舒展,继而大声笑道,“甚好、甚好,赶紧让人去准备,接了那两个人好生款待,咱们这漠西疆地,开始开天辟地,定能自养自足。”

三月的天,一如既往的温和,三月春风似剪刀,裁剪的整个画面美好而高雅。

小娘子坐在家中宅院,高高竖起一块画板、一大是她的,一小是安然的。她们两人瞧着院子中发芽生长的植物,在做素描。

荷香手中抓着一把的木炭烧制而成的小细条。

“小姐,你看着这些可是够了?不够的话我再去烧。”

“够了,我和安然用不了多少。赶紧去洗洗手,看你手上脏的。”子墨轻声笑着,她用干净的棉布把木炭的一端包裹住,在纸上横竖七八胡乱画着。

荷香也不洗手,只是看着她,“小姐真是厉害,我好没看懂,你这就画出来了,真是厉害。”

“是吗?荷香你坐在摇椅那边,我帮你也画一张画像,你这身装扮甚是好看。”今儿荷香穿了一声应景的碧绿色长裙衣衫,端的是少年娉婷袅袅。

荷香长相不算中上,只能算是一般样貌,偏生这皮肤细腻偏白,腰身细致,前凸后翘,看着顺眼,这便是漂亮吧!

“小姐还能画我?这真的可以?”她有些受宠若惊,这般给她作画像,她自然是心悦高兴。

“你快坐下,我帮你。”反正大好春光无事可做,她正愁画什么,不如就画荷香好了。

安然坐在子墨旁边的小板凳上,瞧着她,又看看荷香。

“娘,我也画荷香姑姑,我和娘一起……。”

“安然啊,你别画荷香姑姑,你只管画你面前的那枝葡萄藤就好。”

小娘子调笑的话说完,荷香自个笑了起来,“安然还小,随便画画。”

宅院之中,一片欢声笑语。

顾南城带着身边之人,从镇上前来,左右犹豫之后,还是想先回家。

“梁军师里面请吧。”顾南城态度端的诚恳。

“多谢,这次我是受夫人委托,特意带了薛大夫和杜御医一起前来,过来诊病。”梁钰先把来意说清楚,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他的疏离和敌意。

他心中苦笑,他就这般不招人待见,甚是无语。

“嗯,薛大夫和杜御医,里面请,鄙舍家境一般,还请你们多多担待。”他抱拳对两位人说道。

子墨和安然正在做素描,门突兀的被推开。

顾南城进来,瞧见宅院之内放着的东西,以及安然那脸上像个花猫似的碳灰……。

“子墨,你们这是……。”

“素描。你回来了,梁军师和薛大夫,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她起身放下手中东西,好在刚才用棉布包着,手并无沾脏。

“子墨,你身子可好?年前夫人说收到你的信,那时、大雪下的极为厉害,夫人找了御医,但被大雪阻隔一直到现在才来。你也知道、御医的排班是有宫人安排的,因此才……。”推到现在,迟迟到来。

梁钰见到子墨,一反方才的淡定,面容带上迫切,他想,他必须解释清楚了这些事情。

子墨不是轻易找他和夫人,偏生这一年里,找了他们两次,两次都没帮得上忙,这次、来的太不及时了。

“没关系的,能请到御医已经是至尚荣耀,我依旧感谢姐姐和梁军师。那就有劳御医大人,先帮夏天奶奶查看下病吧。”

小娘子柔声说着,面上带着清和的笑,转头抬眸,看着顾南城。

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太医和薛大夫,那就先去看顾李氏。

“子墨先等下,先让御医帮你把脉查看,你现在有身孕,先看下为好。”

梁钰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身形一顿,站直了看着小娘子,刚才只顾着和她打招呼,并未注意。小娘子微微鼓起的肚子,竟然是怀孕了。

他面色尴尬带着伤感,“子墨,恭喜你啊。”

小娘子停了下这才会意,“多谢梁军师。”

薛颂留在家中帮子墨把脉查看,顾南城带着杜御医去了顾家老宅。走到门口他还不放心,交代了下夏天,“照顾好你娘,在家里呆着,奶奶那里我去就行了。”

“好,那等会儿我和娘一起过去奶奶家。”夏天本想和他一起去顾家老宅,听了南城的话,立刻转身踏足进来。

小娘子坐在椅子上,薛颂帮她把脉,问了些话。

“顾小娘子这身子养的很好,无须担心,照顾还自己,这肚子里的孩子自然就安好。”

他收起手,荷香帮子墨把衣服袖子放下。

“多谢薛大夫了。我之前倒是去过镇上医馆,并没见到您。”

“我去了京城,小娘子找不到也是自然。”薛颂笑着说道,不做其他解释。

梁钰在旁侧,看了下薛颂,笑着说道,“薛大夫在夫人身边照顾着,子墨在这里找不到也是应该。”

“在姐姐身边啊,难怪找不到薛大夫了。我姐姐最近可还好?一直想去看望她,又没有足够的时间。”

“夫人身边一切都好。”薛颂低声说了句,不再多说,伸手摆弄手中医药箱。

小娘子身子甚好,药物也无需用,他连方子都没写。

梁钰一双眼瞧着子墨,不舍得闪开。

“子墨若是想夫人了,我回头告诉夫人一声,若是夫人有时间了,也可过来这里,你这田地瞧着也好,环境养人。”

感觉出了梁钰的奇怪心思,夏天上前,微微推开他一些,“娘,你要喝水吗?我去帮你拿些水来。”

“不渴。”子墨突然没想起一件事,夏天的身子不知是否需要调养。

“薛大夫,你帮夏天也探脉看一下吧,她自小身子便体寒,你看是否有好的药方帮她调养一下。”

“我明白顾小娘子的心思,是怕这孩子长大,体寒惹病……。”

看着姑娘也有十岁左右,再过两年差不多来初经,小娘子定是担心,这姑娘来的时候疼痛难忍。也是,一般大户人家平日都格外注意,他便看一下吧。

夏天虽是不解,却也乖乖的伸出手,让薛颂帮她把脉。

“薛大夫眉头总是皱起,难道我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夏天也蹙眉,她眼神直直的瞧着薛颂,看他是何种表情。

“姑娘倒是观察仔细,我只是习惯如此。你这身子甚好,也不用吃药调养,平日里多喝点热汤,少吃点凉性食物。”他抬头轻笑,瞧着这姑娘。

“那便好,我最厌恶那药物,难闻又苦。”

夏天看着年纪不大,但身上的气势却和闺阁里的女子不同,有种男子身上的气概,甚是不怕的狂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