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崔俣用力点头,“小叔叔最好了!最喜欢小叔叔!”
崔枢立刻美的,一边抚摸乖侄儿的头,一边给漂亮侄儿夹点心,还头靠着头说悄悄话,笑的见牙不见眼,场中项令跟太子打的那么漂亮,姿势那么舒展,腿那么长,腰那么韧,他都没兴趣看!
没办法,颜值的对比在这里,项令再好看,也是不及大美人崔俣呀!
项令:……
这一场架,同崔枢揍杨暄的虎头蛇尾不一样,端的是精彩连连,畅快十足。
项令一身武艺来自龙卫传承,路数和一般人不同,不过分中直,也不过分轻灵,只招数变幻起来颇有几分诡异,没有规律可寻,摸不着看不透,应对起来很有难度。
杨暄对武学极为向往,这样难度带给他的并非是不快,而是兴趣雀跃,越厉害的对手,才越有切磋的价值嘛!
至于项令,感受也非常好。之前几次相遇动手,境况所限,皆不能痛快来一场,这下终于可以放开手打,他也很兴奋!太子的底,他想摸很久了!
二人打的昏天黑地,精彩不绝,画面相当震撼,可惜没有观众。
唯二的一对叔侄,正头碰头聊天说小话,根本没心思看他们。
杨暄项令:……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可怜?
无论如何,今日计划算是圆满成功!杨暄擦把汗,坐回座位,只差最后一个,龙卫便可收至手中!
闹过了,玩够了,该说正经的了。
项令既然是白衣人,组织里地位不低,被杨暄抓住,怎么也得透点大消息。
他说起了那本神秘小册子。
杨暄和崔俣早些年就在无意中得到过一本,看不透,觉得神秘又诡异。他二人有野心,却并非拎不清,听说册子重要,可用,却没有鬼迷心窍立刻使用,而是谨慎的去查了,发现不对,就更不会使用,他们手里的册子,用途只有一个——钓鱼。
项令,当时的白衣人,也是在用这册子钓鱼。
“这册子,最早出现于宇文朝。”
项令声音微缓,说起了册子来历。
当时宇文帝带着兄弟们造反,推翻前朝,建立了政权。宇文帝是个明君,难得一见的伟大帝王,这点毋庸置疑,但建朝初期,也是走的很艰难的,很多人压不服,很多事控制不住。
这时候,不知道哪冒出来个人,说能使毒控制,宇文帝没答应,他认为这样得来的人心不对,不利江山长治久安,可杨暄的爷爷杨蒙起了心思。
彼时,杨蒙还很年轻,还是宇文帝最倚重的兄弟,他觉得这事非常好,能解眼前之危啊,眼前之危不解,还想什么以后?没准明天都过不去,他就悄悄把这事给办了。
他当时铺了大网下毒,权重老臣,别扭清党,有前途的年轻后生,甚至资质不错,可能会有无际未来的孩童……非常非常多。
“前代龙卫有记录,可这记录有些模糊,遂我们只以为是毒,不知道是蛊。且这册子只出现了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后,它们全部消失,龙卫们便以为,本朝先帝目的达到,给所有人把毒解了,册子不复有用,就全部毁了。”
这是很符合杨蒙性格特点的,他目光并不短浅,有决断,事情完成毁册子,再正常不过。
“直到几年前,我们发现册子重新出现,”项令侧脸融在烛光里,眸底瑰色渐深,浓似血色,“个个吓的不轻。”
这东西是大祸害,中毒的太多,如果一旦有人起心思,将其握在手里,不知道要伤多少人。
前代龙卫们没管,因为那时天下本就是乱象,朝堂更迭,局势不定,未择主,他们就不会偏帮任何一个人。可如今,朝廷安稳,局势大好,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再过数年,大安肯定会不一样,如此安定局面来之不易,龙卫们肩有重任,如何能让它消失?
遂他们开始追查。
这才有了彭传义一案。
彭传义的父亲不过是个商人,哪会有那么大能量搞事?册子,是龙卫故意扔给他们。彭父不是什么好人,有钱,牵着一些局势,又不会太招眼,用他来钓鱼最合适不过。
于是,才有了接下来好些大戏,好些争抢,龙卫们借着这些线,慢慢摸到灰衣人,再加上杨暄助力,一点一点的,找到了其幕后,正是那突厥人阿史那呼云。
崔俣睫羽轻动,指尖沿茶杯沿滑了滑:“……原来如此。”
如此,一切就解释通了,当时案子留存的一些疑问,到此也全部解开了,原来是龙卫故意布的局。
想来越郡王昌郡王会知道册子,也是龙卫们透的信,故意搅浑水的。没见钓到灰衣人出现,跟着往后继续时,越郡王昌郡王都没在想着这个事了么?因为没有龙卫故意透消息,找不到,所以放弃了。
而他身上的噬心蛊,杨暄的精血能压制,大概正是因为杨暄的爷爷杨蒙,是当时的执行人。这蛊的制作过程中,必然引了杨蒙的血。
“托殿下的福,龙卫们才清楚,控制名册上人的方法,竟不是毒,而是蛊。”项令修长眼眸微凛,神色肃穆,“蛊这东西,只西南附国擅长,咱们大安中原少有出现,前代的情况,龙卫也有记载,并未出现过什么西南附国人。如今,跟随着殿下脚步,我们才完全看明白,这蛊,是从西突传入,而西突的蛊,来自一位联姻的靺鞨女子,那位靺鞨女子,祖上曾出过一位附国姑奶奶,这蛊术,也有相关秘密传承。兜兜转转,还是与西南蛊术同出一源。”
杨暄也略有感叹,这些,都是因为阿布可儿。
可结识阿布可儿的,是崔俣。
若非崔俣聪明,军师谷里智计无双,阿布可儿骨子里有公主的高傲,也不会随意同他联盟。
想来想去,还是崔俣最好,是他的福星。
杨暄握住了崔俣的手。
项令假装没看到:“之前,我们已使人去了附国,龙卫里,有与西南蛊师认识的,交换些东西,请人过来帮个忙,并非难事。昨日将将得到消息,那边传话过来,说崔俣中的噬心蛊的确很霸道,解法也确如靺鞨公主所言,并无二法,但这寻找密钥人一事,却不是没有捷径。”
杨暄立刻激动了:“所以这蛊,能解了?”
“是。”项令点头,“不过现在临近过年,那位蛊师不愿过来,说要等过完年,初一祭过祖,才会动身。”
杨暄松了口气:“能来就好。”
已经等了这么久,再多几个月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还同往常一样,日日不离崔俣,随时帮他压制一发就是。
他看了眼崔俣,目光流动着暧昧。
崔俣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耳根略红。
拳抵鼻前清咳两声,崔俣问道:“既然如此,我们要不要根据册子上人名,悄悄排查一下对方是否中了蛊?”
册子上那么多人,并非个个罪大恶极,因利被迷花了眼睛,主动请蛊,若幼时就中了蛊,每日里凄凄惶惶,长到今日,得多可怜?再说,就算罪不可恕,也不应该被蛊虫判罪。
这蛊,将来怎么也得找机会,全部给解了。解完,论罪的论罪,该放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