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贵妃此行非常机密,身边只带了个桂嬷嬷,连个护卫都没带。她并不确定身后有没有跟踪,但安全起见,她走了那个八卦阵。
不管之前身后有没有人跟踪,现在,肯定是没有了。
田贵妃略得意。
梅林深处,有一两间厢房,眼看着近了。
田贵妃掸了掸身上并不在存在的灰尘,扶了扶发髻,绽开微笑,慢慢往前走去……
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大力握住她手腕,将她掼到了墙上!
田贵妃肩膀一痛,愤怒叱声:“放肆!谁敢冒犯本宫——”
“娘娘小声些,”来人手指竖在唇间,眼梢微斜,“被人听到,可就不妙了。”
田贵妃看清楚他人,手臂用力,将手腕抽回:“怎么是你?他呢?”
不管声音还是神情,都透着讽刺和嫌弃。
那人拇指与食指轻轻搓了几下,似有些留恋,还将手伸到鼻前,轻轻嗅闻,面上笑意很有些轻浮。
安静良久,他方才说话:“东翁让我来转告娘娘一声,今日怕是不能见了。”
田贵妃恶心的不行,心情越发不好:“他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本宫是豺狼还是虎豹,他连个面都不敢见?”
“娘娘言重了,若世间豺狼虎豹都如娘娘一般美貌可人……不知多少男子愿以身为饲呢。”
这类似调戏的话语,换做一般女子早羞的不行了,田贵妃却不样。再恶心,她也能摆出笑脸,眼睛朝男人下三路瞟:“怎么,你想试一试?倒不是不可以……寻欢作乐,本宫喜欢器大活好的,你行么?”
男人立刻摆出严肃脸:“东翁本来的确打算见娘娘的……”
田贵妃翻了个白眼,个敢做不敢干的,还想欺负她?
“所以他为什么没来!”
“因为娘娘的自作聪明。”
男人看着田贵妃,眸底现出一种逗弄小猫小狗,等着看笑话的兴味儿:“娘娘太武断,也太自以为是。为了今次见面,东翁准备良多,确保万无一失,告知娘娘换个地方,也是为了安全,谁知,娘娘误会了,气性大的很呢。”
“东翁还未至约见地,你就已经做了铺天局,魇胜之术,真是好大的手笔。下官猜一猜,你想对付太子吧?可惜,太子没对付的了,你的两个儿子,全部被削了爵呢……”
“削了爵,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娘娘你会哄人,把太康帝往床上一带,用点花样,你就能帮儿子把爵位给挣出来,可惜,拜此意外之福,事闹的特别大,寺里所有道路全被封了,东翁如今便是想来,也来不了了……”
第262章 苦肉计
田贵妃怔怔看着对方一张一合的嘴, 愣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的计划……失败了?
那般完美的魇胜之局,没把太子搞下来,反而伤了她的儿子们,她的两个儿子, 全部被削了爵?
这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田贵妃脸色微白,眸色十分固执, “本宫的儿子才没有那么……”
她把前事全部做完,戏本子写的清清楚楚,锣鼓点都排出来了,照着往下唱就行, 她的儿子那般聪明, 怎么会不知道顺势按死太子, 反而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她不相信!
“你的儿子没有怎样?没有那么蠢么?”
男人读懂了田贵妃的表情, 唇角露出讥笑,声音慢条斯理, 带着种高人一等的傲慢:“他们起初是不太蠢的, 事一发, 就知道往太子头上扣,谁料娘娘你这般不讲究,作局也不知道藏好尾巴, 那木头娃娃龙袍底下的素缎里衣,被认出来了……”
“不可能!”
田贵妃声音尖厉,都喊破了音,素缎里衣是什么鬼, 她根本没有给木头娃娃穿里衣,只套了龙袍!
可这事,她跟面前男人说不着。
牙齿不小心磕到舌头,刺刺的疼,田贵妃面色苍白,眸底思绪翻涌,到底是哪里,哪个环节出了错,变成了这样!
“那素缎,满宫上下,只娘娘你和越王得了,皇上爱重娘娘,信任娘娘,所以这魇胜,只能是越王干的了。越王当下被削了爵,认定是昌王陷害,离了皇上视线就约架,两兄弟生死一搏……谁能想到呢?整日混迹宫中,最受宠爱,脾性也最不好的昌王,竟然蓄了私底力量,能跟越王不分上下,皇上呀,气的不得了,干脆把昌王一块撸了……”
“娘娘玩这么一出,害了两位皇子,倒叫太子得了先,”男人靠近田贵妃,目光阴沉,声音透着森寒,“东翁虽未说话,但娘娘应该知道,他很不高兴。”
田贵妃身形有些踉跄。
这种事,别人不可能拿来骗她,所以,应该是真的……
她的儿子……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为什么和计划里完全不一样!
男人更近一步,看着田贵妃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蠢货:“儿子们闹成这样,都不惜手刃对方了,你这不娘的不知道么?为何不早做处理!”
“我……”田贵妃声音有颤哑,难以成句。
她想说她管了的,就是管不好,所以才过来求助,可她艰难的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男人眼神阴鸷,步步紧逼:“这样的大事,娘娘不管,泼妇撒疯一般磨着缠着要找东翁,哪怕引来危险都不顾,不担心本末倒置得不偿失么!”
田贵妃气的发抖:“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她辛苦经营这么多年,内里艰难苦楚不足为外人道,哪怕意外失手,也没有别人指手画脚的道理!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责难她!
她猛的抬手,朝男人的脸就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