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县长说要裁人真不是吓糊人,因为新县长有打算。新县长的打算是:抓经济,提高山阳县的GDP,多创税。
现在国家考察干部,都用这个GDP,这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新县长想要通过多交税,博取好名声。要想多交税,就得节支,要节支,还真得裁掉一部分人员。
也别说新县长有裁人的想法,现在的各级政府可真是那啥,正经在编的干部总找借口忙,于就是雇了一堆聘用人员。当然,这些聘用人员中,也有许多是为了安排自己的关系,反正钱是县里的,不用也得交给国家,不如解自家人的收入问题和扩大就业。不管怎么想,反正县政府有一帮聘用人员。
新县长真不是仅想想,他是一个有魄力的人,到县里第一个半年,他就让县财政往市里交税,交的还不是少数,是县里的大部分税收。
新县长的行为让山岭县的人很是不解,于是副县长便跟新县长商良能不能如实上缴,可是没想到,新却县长一口回绝。
为这事儿,副县长找代县委记商良。可是代县委记也没折,因为这是县长分内的工作。
副县长这个气呀,于是他只能和牛小伟撒。
“妈了个逼的,敢情这不是他们家,来这个!妈逼的,有种你别拿工资,把钱全交出去。”副县长在牛小伟面前不掩示,破口大骂。
牛小伟对新县长的行为也很反感,于是他说:“下回,他还会这样的,得想个办法。”
副县长一听,觉得牛小伟说得对,于是便说:“对!牛小伟,你脑子好使,赶紧想办法。”
“这家伙不像赵山阳,他自己不捞,没短,还真不好弄。”牛小伟挠着头说。
“不行你让他也去斯拉卡。”副县长坏笑着说。
“这可是不成,要是这家伙来正经的,再整点儿事,会把斯拉卡给毁了,这可不是好玩的。再说,赵山阳那事儿刚完,别那啥了。”牛小伟一听,便赶紧说。
“不会,牛小伟,你太小心了。斯拉卡那帮人,厉害,新县长,嘿嘿……”副县长坚持。
副县长一坚持,牛小伟忽然有主意了。
“成了,县长,我有招了。我也不跟你说,你就瞧好吧。”牛小伟得意地说。
“啥招?你小子还瞒我呵?”副县长笑着说。
“不是瞒你,是不让你搅进来。嘿嘿。”牛小伟笑着说。
牛小伟这样一说,副县长感觉心里一暖。
“你也要小心。”副县长嘱咐道。
“放心,不会出啥事儿的。我的招也没那啥,就是让咱县没钱,没钱我看他交什么。再说,山岭县有多穷,得让他知道。”牛小伟还是透了一些底给副县长,于是这样说。
一听牛小伟的路子,副县长说:“嗯,好,这是好事儿。”
新县长头半年的税真的缴上去了,他是满心欢喜,因为他心里知道,这个数,一般县真是比不了。
第一笔税款上缴成功,新县长也开始作梦:如果这样坚持下去,应该用不了两年,自己就能再上一个台阶了。
可是,是美梦,它就要破碎,因为新县长这个美梦伤害到了别人。
牛小伟说干就干。
牛小伟先去了斯拉卡,跟斯拉卡老板说:“斯拉卡该重新装修一下了,再不重新装一下,就没新鲜劲儿了。而且现在斯拉卡也落伍了。”
斯拉卡的老板不想装,不是啥不得花钱,牛小伟虽然说的也对,尽管这样,斯拉卡现在还日进斗金,停一天,损失可是不小。
看到斯拉卡老板不痛快,牛小伟便又说:“维加斯也要装修,而且县里的几个饭店都要重新装修。另外,我可以给你透一点,县公安分局也要动作,配合国家整顿。明白了吗?”
话说到这分上,斯拉卡的老板全明白了。可是他还犹豫,因为他不想在装修期间给演员开工钱。可是不开工钱,演员又有丢失的风险。在牛小伟一再追问下,斯拉卡的老板把这事儿说了。
这的确是一个事儿,可是这事儿在牛小伟这儿却不算什么。
“这事儿我来安排,你不用管,也不用给他们开工资,人,我保证你散不了。不过有一条,装修时间听我的,我让你快你就快,我让你慢,你可不能快。”牛小伟说。
这事儿能成。斯拉卡的老板答应了。
牛小伟解决斯拉卡人员的办法很简单,他让斯拉卡大哥带头,组织斯拉卡的演员下乡去表演,这样事情就全解决了。
由于牛小伟暗地出面,于是不约而同,斯拉卡和维加斯先后开始装修,之后县里的几个大饭店也开始装修。
斯拉卡、维加斯以及县里挣钱的饭店一装修,县里的主要税源就断了。
这还不算,牛小伟还找了县公安分局,他对公安分局的人说:“我想在还你们的情。你们开始全城扫黄抓赌,该抓的抓,该罚的罚,连立功带收钱。”
牛小伟说的这事儿,是县公安分局的一大好处和额外收入,县公安分局的人最爱干这个,只是因为以前有县里压着,所以他们不能,现在牛小伟有了这话,于是他们就放开了。
抄,抄小发廊;抄小游戏厅和小赌窝!
别看平时县公安分局的人没动,可是这些地方他们早就摸熟了,于是一出动就大获全胜。
县公安分局这样一弄,县里立即就安静了,不仅安静,还萧条了。
新县长没有意识到这个,他反而觉得这也可以算成是自己的功绩,于是他还挺高兴。于是大家赞扬。
可是,新县长高兴没一个月,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税,收不上来了。
税收不上来,这可是大事,这是新县长最不能容忍的。
这准是有人想整事儿!新县长琢磨着。
新县长是市里下来的,就官场勾心半角看得多!税一收不上来,新县长立即想到这是有人看出自己的目的,是在给自己下拌子。
新县长年轻,最有斗志,琢磨出这是有人给自己找麻烦、是挑衅,于是他就应战。
新县长应战就是狠抓税收。
开会,缴上税,新县长就开会!
牛小伟不仅在县城里有所动作,乡里他更有所动作。
其实,不用牛小伟动作,乡里也是要有所动作的。因为新县长一上缴税,他们就害了怕了。虽然县里的税收有一部分是来自县城,可是更多还是来自乡里,新县长这样缴税主要还是落到乡里,所以新县长口这么大,他们能不害怕吗?
乡里对新县长害了怕,牛小伟再一点拨,乡里也立即有所动作。乡里的人,要说文化,那肯定比不上城里的人,可是要说对付人,那是一点不含糊。道理很简单,城里人比乡下人有文化,人一有文化就好面子,可是反过来说,没文化的人就不好面子,不好面子乡下人可就那啥了。于是,每每新县长开会催税,乡长们就会可着劲地哭穷,一个比一个可怜。乡长们不光是哭穷,他们竟然真敢一个子都不交。
于是,到了后来,新县长开的缴税动员会就成了哭穷会。
事情成这样,新县长也就没法开会了。
虽然新县长觉得这些个乡长都是奸滑子刁民,可是他并没有想太多的,更没意识到这里面还有另的事儿。
中国这事儿吧,它好有一个风气,牛小伟在下边一做工作,就形成了一种风气,这就是比着不缴税,谁不缴税,谁就成了能人。这还不算,牛小伟还暗示他们,为了证明自己乡里财政困难是真的,还应该向上级伸手。这样一来,各乡不仅不想着缴税,还比着伸手。
山岭县各乡的一把手们,现在就比这个!
山岭县的各乡比着不纳税,不仅不纳税还要钱,这可是气坏了新县长,可是常言说得好:“法不责众。”所以新县长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一个月没能完成计划,新县长还能绷着;两个月也没能收到先前的税,新县长真有些毛了。
税这东西吧是这样的,如果没啥意外,应该越缴越多,不能越缴越少。如果出现越缴越少,还没有一个解释的理由,就不如那些不缴税的呢。这道理,新县长自然是懂。可是,懂又有什么用,税真就是收不上来呵。
现在的山岭县,真像是被抽干了,没钱了,一下就变得冷冷清清了。看着这一下变成这样的山岭县,新县长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怀疑又有什么用?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退路可找了,只能往前走。
可是,往前,怎么走呵?
此时的新县长,真是希望来个自然灾害什么的解救一下自己。
可是,老天爷也像是要嘲笑新县长,它真是一点儿不为新县长暗自的祈求所动,山岭县依然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