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呜呜……嗯……唔……」
一处郊外的地窖中,数十位赤身裸体的女子被囚禁于此。
她们全都身无片缕,高矮胖瘦年龄大小各不相同,有些腰间皆有拇指粗细的一道铁环,环上扣着两道铁链,一条和颈间的项圈连接,一条和手上的手铐相连,还被黑布蒙着双眼,口中塞着麻核,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有些虽然身处险境,却是毫无拘束,甚至还坐在地上围成了一圈,有说有笑地介绍着彼此。
「俺、俺是乡下来的李小翠,家里穷,就把俺卖给了官府,那些人给了俺一块牌子,说俺的奶子很大,是七品,七品啥的……」
一名皮肤黝黑,但是相貌娇美的干瘦女子怯生生地介绍着自己,但说着说着便羞红了脸,抱住了双腿将嘴巴挡住,不再继续。
「到我了,到我了,咳咳,本小姐姓王,名字叫什么想必以后也会由官府定夺吧,你们就先叫我王小姐吧~嘻嘻,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从小熟读四书五经,世代家居京城,我爹是位布商,生意嘛,不大不小,反正钱够花就是了。本来我日子过的悠哉得很,但是爹爹说我年纪到了,非要将我许配给一个卖肉的死胖子为妇,噫……想到那个家伙的臭脸我就恶心……于是我就和爹爹大吵了一架,本小姐实在气不过,索性就去官府当了一名官奴,瞧瞧,官府给我的品级是三品!嘿嘿,你们有五品以上的么?」
王小姐举着自己的奴牌向着众人一晃,得意洋洋地显摆着。
她有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蛋,清俊秀丽的明媚双眸荧光流转,射出的目光中包含着一份精灵古怪,又有着一份与之矛盾的温婉贴心,她的鼻梁高挺而丰满,小嘴更是樱樱浅浅的弓口,唇色丰满厚实,犹如泼砂般艳红。
天庭饱满,五官精致,她的面容是难得的大富大贵,庄严温柔之相,莫说三品,恐怕就是二品美奴也比不上她。
「可是……可是咱们会被官府售卖的啊……」一名女子疑惑地问道。
「那又如何?」
王小姐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为官奴、没有自由的事实。
「卖了就卖了嘛,难道买得起本小姐的人会亏待本小姐么~」
「……但……但如果是那个卖猪肉的买了你怎么办,你不但到了他的手上,还失去了妇人的身份,变成了女奴,岂不是更加糟糕?」
王小姐一怔,她似乎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一阵寂静之后爆发了编钟鸣奏般的哄堂大笑,王小姐气鼓鼓地插手抱胸,扭过身不再看众人。
「为什么,她们是那样,而我们没有……」李小翠指着角落里的那些女子不解地问道。
王小姐和她亲近,便将她拉近自己,轻声解释道:「傻丫头,咱们是入了籍的女奴,她们是未入籍的黑户,这待遇自然是不一样。莫要着急,要不是最近外面不太平,咱们怎么会来这鬼地方。不过妹子你放心,我想咱们很快就会被送到官府之中,那时候可是有舒服的床榻和美味的佳肴等着咱们享用……哦,提醒你一下,本小姐是三品,吃穿用度可是很高级的,你要是吃不惯七品的饭菜,就来找我,哼,那个瞎说的家伙我肯定不接待!」
王小姐白了刚刚拆自己台的女子一眼,那女子也盈盈一笑:「少来啦,咱们是官奴,哪来的互相串门的自由?小翠妹子不要被她哄骗了,这家伙没准想把你丢给那个卖猪肉帮她挡去这一劫难呢!」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王小姐偷偷来到了那女子的身边,冷不丁地瘙起了她的腋下。
「啊哈哈哈,三品女奴大人饶命啊~呵呵哈哈~」
「哼,叫你挤兑本小姐,让你尝尝本小姐的手段!」
李小翠憨笑着挠了挠头,「哪里的饭菜都好吃,比俺以前吃的好多了,听说还有俸禄,俺想给俺爹买点好烟叶,他就喜欢干完活蹲在垄头抽大烟……」
王小姐抱着那女子说到:「小翠妹子你都被卖了,怎么还想着你家里的人,还是想想办法,钓上一个好心待你的主人吧~」
「嘿嘿,有人要俺,俺就跟着走呗……」
那些角落里未入籍的女子之中,就有被发回原籍旬安县的刘艺儿,她听着这些官奴的对话也被这莽撞的王小姐逗笑了,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啊!」
王小姐捂住了嘴巴,她盯着刘艺儿叫出声来。
虽然蒙着一层黑布,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刘艺儿精湛的目光,她透过这层薄薄的黑纱,看到了同样在瞧着自己的王小姐。
(这人好生俊美……可我并不认识她啊……为什么她会惊叫呢?)
虽然刘艺儿和王小姐未曾照面,但是刘艺儿的面容和天后一模一样,毫无区别,王小姐如何认不出她?
智绝天下的王小姐马上猜出了刘艺儿的身份,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遇到刘艺儿。
女性的本能让王小姐忍不住暗暗拿自己和刘艺儿比较了一番:
她们都有着一张继承了天后姿色的俏丽容颜,面容上勉强算作平分秋色吧。
王小姐继续向下看去,忍不住挺起了自己的胸膛,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饮食销魂散,自己的双峰已经变得鼓涨起来,不再似原来那般贫瘠,但是终究还是小巧的紧,比较起刘艺儿看着就酥软诱人的美乳,唔……
更可气的是,刘艺儿常年修习明玉功,乳头和私处都如同新生婴儿一般鲜艳粉嫩,而王小姐虽然乳尖照样娇媚,但是私处的美鲍却因为交合的频繁难免略微有些褶皱变褐,这一处输的一塌糊涂。
好在刘艺儿肯定是不如自己这般,从小便被锻炼长坐,以保持端庄的姿态,所以屁股没有自己的滚圆,而且!自己的智计绝对远超于她,所以综合来看,还是自己更为高明!
王小姐甜甜一笑,这才将目光转回到众人之中。
「快点!十人一辆,牵出来上车!」
一男子摆手催着几名部下,看来是要将这批女奴转运别处。
「快点!快点!」那人穿着一身黑紫交织的官服,看来是个不入流的小吏,王小姐心中想着些什么,一面举起双手,顺从地让人把自己的手腕绑上,任由着他们牵出。
「后天之前一定要把她们送到京西户政司之中!叫马夫不要停歇,两人换班,跑死了给补!」那人举着火把满头大汗地催促着,原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几名男子分头牵着女子们往车上拉,这些女子好似孩提一般,毫无反抗地被一个个从地窖中拉出,又被推搡进了院中停好的马车之中。
「叮!」「叮!」
几下暗器破空声中,两个带刀的汉子闷声倒下,「快!开门!走!」那人似乎早有预见一般,高声叫嚷起来,「门,门被从外面堵上了!」一人从前头赶来,「张大人,你快……」那男子话音未落,也是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哎!你们,快来,快来保护我!!」
张大人向着马夫大喊,不料几名马夫却如磐石一般,对他不闻不问,反倒是各自安抚着马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你、你们!」
张大人只能转身向屋内跑去,还没迈出第二步,便觉得颈后一凉,一柄宝剑指在了他的脑后。
「别动!」
清脆婉转的声音在张大人耳中却如死神宣判一般可怖,完了,完了,自己的升官发财梦碎了,恐怕连小命都要不保了,哎!
(果然来了么?)
王小姐在一片混乱中轻哼一声,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啊。
「转过身来!」
那声音叱道,张大人只好缓缓挪动着自己因为恐惧而麻木的双腿,迟钝地转身回顾。他发现原来是一名蒙面黄衫女子,此刻她正拿着剑指在了自己的鼻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带着几分嘲弄地看着张大人,若不是被这鼻前的宝剑顶住,他几乎就要看醉了。
那黄衫女子轻声一笑:「喂!」
「……啊!啊!女侠饶命啊!」
张大人这才回过神来,跪倒在地不住求饶。
王小姐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暗自评论着。
「饶命?凭你这几个臭头也想饶命?」
张大人只觉一只脚已经踩在了自己头上,平日里巧舌如簧的自己,此刻竟然组织不出一句好话,他四肢发抖着一路翻来覆去地求饶。
「好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一个冷静的声音从他处传来。
「若有半点虚言,哼!」
踩在她头上的女子搭腔道,张大人知道,此刻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是这个冷静的声音,他连忙说道:「女侠尽管发问,若有半句假话,叫小人不、不得好死!」
他感受到了头上的那只脚来回挪动着重心,知道自己的小命也如同悬卵一般被这伙贼人提在手上,更加不敢造次。
「你可知道我们的来历?」
「知、知道,近几个月来,几位大侠已经劫了我们几处转换所,放跑了几十名官奴……」
「呸,是解救!」
头上的力道一重,张大人连忙回答:「是,是!解救了几十名官奴,每次劫后还留下一张画着「卍」字的纸张……」
「不错,我等乃是极乐佛门下,嗟尔恶吏,逼良为奴,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冤枉啊!小人只是一名……」
「一名罪人!」黄衫女子重重地踩了一脚,张大人便啃了一嘴黑泥。
「呸,呸,小人,小人……」
「我且问你,这附近可还有倒运官奴之处?」
冷静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情绪波澜,她的问话每一句都是直击要处,逼的张大人唯唯诺诺起来。
这伙贼人从他手中劫下这一匹官奴已够扯去他的官职,若是让朝廷知道他吐露了其他官奴转运所的方位,那就不单单是撤职的事情了。
「这个……这个……」
那个声音似乎早有考虑,淡淡说道:「大人是怕朝廷追查这机要之处是如何泄露的么?和你同行的衙役们都晕了过去,难道会有人去告发你不成?」
张大人心中一松,只要自己不说,谁也不知道是他透露了另一处转运所的方位,这人倒是熟知官场那一套欺上瞒下的门道。
他将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颤声开口:「小人,小人只知道附近燕南山之中,还有一处隐秘的转运所,但是小人从未去过……」
「哼,那说了有什么用?」
黄衫女子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又踹了他肩头一脚。
「女侠饶命!小人上、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求求女侠,饶小人一命啊!」
张大人急的如捣蒜般磕头不止,生怕她们不守江湖规矩杀了自己灭口。
「啊!」
张大人只觉头上一轻,腰间一痛,便晕了过去。
「几位大哥,咱们这就出发吧。」
「是!」
王小姐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微笑,果然如此。
…………
「什么?转运的官奴又被劫了?这批官奴可是要赏赐群臣的,你们户政司是干什么吃的!!!」天仙拍着案桌大声呵斥着一众官员。
赏赐群臣自然要赏赐百官之首的宁王和小天子,天仙可是准备着挑拣一名上佳的玩具好好虐待凌辱一番的,这下可扫了她的兴头,于是便气冲冲地带着几名舞凤阁阁员,来到了京城总户政司发作。
「刑部有什么线索?」
「已经在追查此案了……」
「那帮家伙太不中用了!把相关档案转递舞凤阁,让他们歇着去吧!」
天仙一拂衣袖离开了。
宁王府中,天仙在自己的闺房中挂上了一张地图,图上标注着各处官奴被劫的地点。
「……一帮废物!」
天仙恼怒地看着这伙贼人几乎是明目张胆的行动路线,怒火中烧。
京城刑部的名捕们眼睛是瞎了么?这都看不出来?
但是她也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官场油子们出工不出力,因为这些都是各地送进京的官奴,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地界才被劫走的。
各地户政司当然是痛心疾首,要求京师总部彻查,可京城户政司并不这么想。
查出来又怎样?分得到我京城户政司一点甜头么?责任又不在我司,爷们给你办案就不错了,查个三年五载又如何?大昭可不缺这点官奴。
所以他们的办案进度当然是拖拖拉拉,倒是加紧把人手洒到了各处黑市,探查有无新的「黑户」,捞到一个算一个嘛。
这些腌臜事天仙本懒得去理会,但这伙贼人扫了她的兴致,撞到了她的手上,敢惹她向玉环不高兴,活腻了吧!
天仙看着线索之一的一张卍字纸笺,轻哼了一声,这般低劣的掩人耳目方法,也好意思拿出手么?
倒是另一条线索让她兴奋起来,从被打晕的衙役口中得知,这伙贼人都是女子,还是姿色不错、武艺高强的女子……
天仙嫣然一笑,将纸笺攥成一团随意丢了出去。
「公主何必恼怒,这种小事交给下面的阁员,不出五天……」
一旁被天仙从舞凤阁总阁拉来的柳无双无奈地说,她手上还有件棘手事务要处理,可没什么闲心陪着长凤公主胡闹。
「不行不行,你们出手太重,要是把人伤了残了弄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嘿嘿,要本公主亲自出马一遭了……」
柳无双美目一翻,这下舞凤阁又要多出一份人手保护长凤公主了。
舞凤阁四大凤首之一的「人凤」柳无暇无奈地跟着长凤公主混进了这批官奴之中,她就是出声打趣王小姐的那名女子,只要长凤公主一遭危险便会出手保护。
柳无双本应亲自护卫,可惜她公务缠身,于是想再加派几人,但是长凤公主自诩智略过人,拒绝了柳无双的调派,所以此刻,天仙身边只有柳无暇贴身保护。
(果然是风姿卓越的女侠,真是不虚此行啊……)
王小姐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收起了笑容。
半日后,京城远郊的土坡村中,一行车马辚辚而来。
「好,到了。」
说话的女子扯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清秀俊美的面容,虽然看来年纪尚轻,但隐隐透漏出一份庄严稳重的气质,这便是江湖上人称「小天仙」的女侠徐芷仙。
徐芷仙年方二十,却是近年来武林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她自幼便在缘空山璇女派修行,一手璇女剑法和独门「璇女心经」尽得她师父「般若神尼」洛华大师真传,是洛华大师的关门弟子,未来多半要继承洛华大师的衣钵,执掌璇女派。
「师叔你看,孙大夫已经到了!」
说话的便是脚踩张总管的女子,只见她一袭黄衫,青丝及肩,亦是一名娇滴滴的如花美眷,明艳的朱唇旁还有一颗美人痣,其名叫作方玲。
虽然她比徐芷仙还大上两岁,但她是洛华大师的三弟子,「璇女青华」华梦清的传人,所以称呼徐芷仙师叔。
方玲十三岁便拜入了璇女派,自从看见徐芷仙比剑十招便胜过了昆仑派的大弟子,「斩云剑」刘不同之后,便终日缠着这位师叔。和少年老成的徐芷仙不同,她活泼大度,也带着一点刁蛮任性,所以她师父华梦清也乐意让她跟着徐芷仙,最好是能学会徐芷仙的这份持静功力。
这里便是她们选定的落脚之处,几名留守的璇女派弟子也现身出来帮忙安顿众女。
(原来之前劫走的官奴都在这里,看样子这似乎是她们最后一次出手,是要散伙了么?)
「众位姐妹,大家这些日子遭受的苦难,我等感同身受。诸位还有大好的年华,万万不可有轻生的念头,我们这里还有一些衣物和盘缠,诸位若是有投奔之所,就快快上路吧,忘却这些过往,安心生活去吧,若是无处可去,大可跟随我等回到深山老林,学些武艺傍身,终不叫旁人欺辱了你便是,实在不济,也可去外地谋个生路,但此地万万不可久留……」
徐芷仙一边安抚哭泣不止的诸女,一边说道。
她们之中一半是官奴,一半是未入籍的黑户,对于这些黑户来说,徐芷仙此等举动恩同再造,顷刻间感恩戴德地跪倒一片,而对于入籍的官奴来说,自己虽然被她们掠走,但是性命无忧,她们还放任自己离开,大不了再回到户政司便是,也不再觉得如何惊慌,当下便有不少人接过衣物道了声多谢,结伴往城中去了。
徐芷仙遣散了马夫,和几名留守村中的璇女派弟子开始张罗着生火做饭,这一趟下来,还余下了十几名女子无处可去,纷纷表示愿随她们回山。
王小姐当然是和柳无暇一道留了下来,出乎她意料的是,刘艺儿也跟着留了下来,她和王小姐一样,对这璇女派有了不少的兴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名青袍女子出现在了屋顶上,她的发色不同于常人,乃是一帘淡淡的紫发,随风在空中飘来荡去,煞是明艳。
而她的上半身只有一件吊带黄色镶青边裹胸,披着一件碧青广袖外衫,露出的雪白小腹上斜斜盛放着一朵黑莲。
「什么人?」
留守院中的方玲长剑出鞘,指向了那女子。
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冷冷地向着王小姐看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呵呵,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阴后!
柳无暇冷汗直冒,她怎么在这里?!
还未能等她细想,阴后的身子已经如白鹤一般直冲而下,方玲提剑一刺,使出了一招「璇女抚琴」,但是阴后的身影竟然绕着她刺出的右臂打转一圈,贴着她的身子从方玲胸前飘过,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的方玲胸前要穴已经被阴后按住了。
「好苗子,等本后办完了正事,你就是本后的人了……」
阴后不管不顾地冲着王小姐而去,柳无暇离王小姐足足有一丈之遥,来不及营救了!
「咿?!」
一道剑光从王小姐身前泛起,原本在王小姐身后的刘艺儿拿起了方玲的佩剑,一横剑身,挡在了王小姐面前。
「……是艺儿么?」
阴后双手背在身后,她手上的两对玉镯已经悄悄地延出了两根银丝。
柳无暇连忙拉着王小姐躲在了一旁,王小姐居然还是不知死活地盯着院中的两人看来看去,她不知道其中凶险么?这可急坏了柳无暇,好在柳无暇已经挡在了王小姐身前,此刻阴后要加害王小姐,那就得从她的尸体上跨过。
刘艺儿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毫无分别的面容,她的脸上多了几缕美妇的熟韵,细细看去,竟然还有一丝丝的风骚……
「你认识我?」
「……呵呵,看到姨娘的面容,你还不知道么?艺儿你刚刚出生的时候,姨娘还抱过你呢……」
话音未落,阴后已经闪电般地出手,两条细长的丝线如同游龙一般咬向了刘艺儿,可是刘艺儿乃是剑圣独孤冰唯一的弟子,又尽得第二刀王归不发的真传,比较昔日而言,已经有了十足的长进,她早已提防上了阴后背在身后的双手。
呼啸而起的阵阵剑光中,刘艺儿将那两根丝线一一挑开,一招三花聚顶施展开来,剑影化作三根青芒,依次点向了阴后的面门。
「咻咻咻」三剑落空,刘艺儿闪电般的出剑竟然还是没能赶上阴后的身法,阴后已经向后飘然退去,跃上了房顶。
刘艺儿持剑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因为这是她平生第一次遭遇如此强劲,却又可以匹敌的对手。阴后刚刚展露出的身法虽然比自己高明,但是并不能让她望而生畏,而阴后显然知道这一招三花聚顶,可却没有选择如同归不发那样比自己厉害许多的对手才会有的应对方法——贴身缠斗,反而是拉开了距离,更让她确认和阴后的功力在伯仲之间,这人突然现身向自己发难,还口口声声称作自己的姨娘……
(啊……又是娘亲招惹的对头么……)
刘艺儿有些无奈地想笑,自己的这位母后树敌颇丰啊。
「来,姨娘让你一招……」
阴后盈盈一笑,这套傲寒剑法她烂熟于胸,单靠这十二剑,莫说伤及阴后,恐怕就连她的衣角也沾染不到。
「哼!」
刘艺儿左手反抵住剑柄放在胸前,深吸一口运足内力,明玉功奇寒真气激荡而起,笼罩住了她的身形。徐芷仙已经前院赶来扶起方玲,在她胸口一捏一拍,为其推宫活血。
「咳咳、师叔!」
方玲身体肌肉舒活开来,便即刻叫出声来。
「嘘。」
徐芷仙凝神看着院中一高一低的两位倾城美色,站在院中的刘艺儿收胸含气,身前的一柄长剑剑尖急颤,蓄势待发,而站在屋顶的阴后则是像朵莲花一般随风摇曳,两条细长的银丝如有生命一般在她身前不住流转。
随着刘艺儿的剑势越来越凝重,那两根银丝也在阴后的掌中化作了两柄利刃,毕竟阴后最擅长的还是剑术,她虽然不识得刘艺儿此刻摆出的架式,但也知道这是一式精湛无双的剑招,所以她不敢怠慢,将整束鬼蛛丝以内力凝结成二寸余宽的剑刃,静待着刘艺儿的出手。
「去!」
刘艺儿缓缓跃起,但她使出这滞塞不堪的一剑却让阴后大感失望。
「这般缓慢的剑招,简直是笑……」
阴后的瞳孔陡然收缩起来,她这才发现此招的剑气已经笼罩住了她的身子,而架在身前的两柄利刃在接下来的三十二式变化之后,就再也无法抵挡来剑,这一剑就要穿胸而过了!
倒吸一口凉气的阴后一抖玉腕,将鬼蛛丝展开成线,轻轻贴上了刘艺儿的剑身,然后借力疾逃!
在剑气完全包裹住阴后全身之前,她还是凭借着自己的绝佳轻功躲开了这一剑,刘艺儿大感可惜,若她用得是傲寒剑,那么阴后此刻已经被她重伤了。
但是刘艺儿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蜻蜓点水一般在屋檐上掠过,接连四招「傲寒飞凤」、「雪浪化霜」、「冰天雪地」、「百剑聚寒」,致命的追击之下,阴后左支右拙,狼狈不堪,好在她熟识傲寒剑法,这才勉强没让刘艺儿伤及要害。
避开道道寒光的阴后瞧准了刘艺儿一处空档,轻抬玉足,脚尖刺向了刘艺儿胸口。
「啧!」
刘艺儿回剑护在胸前,却未曾注意到阴后脚踝上的一只玉镯正在急急撺动。
「嗑哒」一声,三根鬼蛛丝激射而出,穿透了长剑剑身,朝着刘艺儿胸前疾刺。
刘艺儿应变之技了得,马上弃剑不用,双掌饱含了明玉功真气,一把拽住了来线,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阴后竟然自行断开了鬼蛛丝,收足归位,余下了她手中的半尺长银丝。
「嘻嘻,怎么,艺儿喜欢?那姨娘就送给艺儿你一截吧~」
阴后得势劈出一掌,她手臂上舞动的鬼蛛丝让刘艺儿不敢贸然接招,只能荡开身形,和阴后拉开了距离。
可惜刘艺儿的退让还是没有躲过鬼蛛丝的袭击,一道血痕在她脸颊上浮起,她一催体内明玉功流转,那道伤口马上便愈合好了。
刘艺儿知道,若是刚刚阴后排掌追击过来,那么此刻就算自己不受致命重伤,但挨实她一掌的滋味也绝不会好受,可是阴后为什么没有追过来呢?
难道真的因为自己和她有血亲关系,就放过自己一马了么?
「……呵呵,艺儿,你和我恩怨两清了,再敢阻挠姨娘办事,小心没命哦。。。」
说罢,阴后便一展双臂飞身而离去了,刘艺儿纵身跃下,发觉徐芷仙正恭敬地在院中等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