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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乱想着,她忽然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随后,一双黑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透过红盖头下面的那条缝隙,她看到了熟悉的红色。
喉咙突然有些发紧,颜绾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一颗心跳得几乎要让胸口炸裂。
而站在她身前的棠观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在床沿坐了下来,目光落在颜绾搅在一起,纤细、白净如葱的手指上,眼眸瞬间被潮水淹没,变得深邃如墨,浑身上下像有一股火在到处窜动,之前喝下的那一点酒已经逐渐将他仅剩的那一点理智给燃尽了。
难以抑制的,他伸出手掀开那碍人的红盖头,低低的唤了一声,往日冷沉的嗓音里竟透着些缱绻,“阿绾……”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亲密的称呼,但再一次听到时,颜绾还是怔住了。
阿绾……阿绾……
尽管颜绾也是她,但活了这么多年,她心里依旧觉得只有陆无悠才是她的名字。
然而……
她或许是找不到机会能从棠观口中听到一声“无悠”了吧。
滚烫的手掌抚上了颜绾的脸颊,让还处于忧郁状态的颜绾被吓了一跳,“殿……”下字还没说出口,嘴唇便已被他封住。
棠观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辗转吸吮。而另一手也跟着按住她的腰,人微微向前倾着,手掌用力的把她贴向自己,那力道,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肉之中。
颜绾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膀,搂着棠观的脖子,仰起头,闭眼接受他强势而又霸道的亲吻。
女子身上独有的淡香萦绕在棠观的鼻端,那香甜的味道让他回想起了前几个艰难熬过的夜晚,于是愈发失控起来。
渐渐的,棠观已经不再满足于只亲吻她的嘴唇了,他想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烙下自己的印记,想要让她真正属于自己,想要找回那微弱的一点安全感……
管她跟谁认识多少年,有过多少曾经美好的回忆。这一刻,乃至将来,她都只是他的王妃,是他的阿绾。
这样的念头肆意滋长,让他再也忍耐不住,忽然用力将颜绾压在床上。
滚烫的唇沿着她脸部的曲线一直往下,流连于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唇瓣,耳垂,还有那精致的锁骨。
越吻越上火,他的手也不自觉往下,解开了颜绾刚刚才穿上的喜服腰带。
察觉到棠观的动作太过火,颜绾忍不住有些心慌的睁开眼,扬手撑住了他的肩,一双潋滟的桃花眸不可控制的沾染着丝丝媚意,“殿下,我自己……嘶”
话还没说完,锁骨却是突然被人咬了一口,力道不轻不重,可牙齿和肌肤接触的敏锐触感,快感和痛感同时袭击而来,让她忍不住轻喘了一声,呼吸更加凌乱了。
还未定下神,身上却是突然一凉,只剩下一个遮羞的肚兜,还欲盖弥彰的遮在身上。
“殿下,等一等……我,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棠观重新堵住她的唇,用力的吸吮了片刻后,附在她的耳边,唇瓣一边轻轻摩挲着她敏感的耳垂,混合着轻微的喘息,“受着。”
鲜红的珠帘已经全部被放了下来,遮住了床上的人,却掩盖不住满室的旖旎和春色,那一方木桌上红色的烛火摇曳,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第八十五章一心
天刚蒙蒙亮,恰逢深秋,山下的清晨格外添了丝寒意。
鸟鸣声啁啾不止,湖面上的银雾已经不如夜间那般浓重,但一阵晨风拂过,却依旧有散乱的水光,满湖动荡。
湖中依稀停着几只小船,船上能瞧见些模糊的人影,似乎正在将水面上的一盏盏莲花灯收起来。
湖畔的小宅里,布满院落的红绸与喜字在晨间显得尤其亮眼。
晨光在窗户纸上潋滟出淡淡的阴影,柔和的扑撒在了屋内。
红烛烧残,案几之上的“囍”字虽没了昨晚的明艳,但被满屋嫣红衬着,仍然带着暧昧的颜色。
曳地的床幔同样是嫣红色,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只隐隐约约有个大致轮廓。
颜绾从昏睡中幽幽醒过来的时候,便感到有人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盯得她毛骨悚然,这才艰难的睁开了眼。
眼角还有些湿润,她刚想要抬手,却不料牵一发而动全身,浑身的酸痛感都瞬间漫了过来,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似的,疼得她忍不住蹙起了眉。
“醒了?”头顶上方,传来低哑而磁性的男声,听得颜绾一下僵住了所有动作。
本还是一片空白的脑子突然涌回了大段大段的记忆,伴着那些喘息低吟声,让她蓦地瞪大了眼,面上逐渐升温,有些僵硬的抬头去看正全神贯注盯着她的男人。
男人穿着纯白的深衣,长发垂在肩头,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清辉的扑撒下英气逼人。眉眼间没了往日的冰冷与严峻,却隐隐透着些令人沉溺的深情,眸底的专注甚至让颜绾有些心悸。
“……”她张了张唇,还未出声,脸色便微微一变。
“怎么了?”见她面上突然多了一丝异样,棠观愣了愣。
颜绾抿唇,皱着眉摇了摇头,突然从棠观怀里挣脱了开来,一言不发的坐起身,艰难的撑着床沿想要下床……
棠观心头忽地一沉,手一抬将人圈回了怀里,低低俯头,呼吸轻轻喷在她的脖颈后方,贪恋的嗅着女子的气息,“为什么不说话?”
老实说,他心里有些忐忑,昨天他的确是醉了。
他喝醉的时候向来与旁人有些不一样,他哪怕是醉了,看上去神志也是清晰的。
所以醉着醉着就把一切该做的、不该做的……
通通都做了。
记忆虽然不是十分完整,但只是通过那些零散的片段,还有醒来时颜绾身上的痕迹和眼角的泪痕,他也知道自己昨夜失控了。
……虽然心情愉悦,但有点心虚。
被禁锢着动都不能动,颜绾急得挑了挑眉,张了张唇却依旧没有作声,只低下头去扳那环在她腰间的手掌。
见她始终没有开口,心虚的肃王殿下有些慌了,将人转了回来,低头对上了颜绾的目光,嗓音沉沉,“阿绾,和我说话。”
被迫抬起脸的颜绾整个人几乎都要爆炸了,咬了咬唇,就拉下了棠观的手。原本她是想要在他手心写些什么的,却不料这举动再次刺激了他,腰间一紧,就被重新摁回了床铺间。
棠观自从昨日起心中便一直有个疙瘩,此刻更是忐忑不安,急切的想要得到颜绾的回应。于是低头就轻轻的吻上了那还残存着泪痕的眼角,不似昨夜那般霸道蛮横,而是温柔带着些安抚的,也不知是在安抚颜绾,还是在安抚他自己……
眼角传来一阵温热,颜绾惊了惊,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昨晚纠缠的画面,只以为棠观又要做些什么,猛地别开了脸,终于启唇说了第一句话,“不,不要……”
出乎意料的,平日里那轻柔婉转的嗓音此刻竟是十分沙哑,甚至虚若游丝,若不是靠得极近,几乎听不清说得是什么。
棠观的动作微微一顿。
强忍着嗓子里的烧灼感,颜绾艰难的开口,“水……”
嗓子都被他折腾成这样了!!他还逼着她说话?!!!
闻言,棠观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似乎终于松弛了下来,刚抬起身,要掀开床幔走出去,发根却是突然传来一丝疼痛。
“嘶——”
与此同时,颜绾发间也是一疼。
从床上坐起身,她有些诧异的顺着那疼痛感看了过去。
逶迤在她衣袖上的长发竟是不知何时,与棠观散在身后的发丝竟是纠缠在了一起,甚至还打成了一个死结。
“……”颜绾拎起那打成死结的发团,几乎没有多想,就动手开始解了起来。
早晨醒来悄悄打结的肃王殿下心口仿佛中了一刀,默默咽了口老血,他沉默着伸手拦住了自家王妃近乎白痴的举动。
嗯?
颜绾狐疑的抬眼看向棠观。
只见他从枕下拿出了一把剪刀,干净利落的“咔嚓”一剪将那结团的长发剪了下来。
“……”
哦对,是这个意思。
颜绾终于从懵逼中恢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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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晓明时,一马车停在了京郊别院外。
颜绾一边捂着脖子,一边动作小心的下了车。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换下来的衣裳。骊山小宅中除了喜服,竟然就没有其他女装了。
而她昨晚的上衣衣领不高,现在脖颈上没有任何遮挡,完全将那些暧昧的红痕暴露在了外面……
下车时尽管有棠观的搀扶,但颜绾还是牵动了身上的酸痛之处,面上掠过一丝难堪。
棠观今日从一睁眼开始就俨然化身为正宗的“望妻石”,目光几乎就没有离开过颜绾,所以自然没有忽略她面上的异样。
似乎想到什么,他神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略微顿了顿,他突然上前一步,将行动艰难的颜绾打横抱了起来,轻咳了一声,朝院内走了出去。
颜绾被惊了一跳,不过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下一刻她却还是放松了下来。
被落在最后充当马夫的顾平一脸哀怨。
大清早就虐狗……是不是有点不好?
“咳……”
进正院之前,颜绾突然咳嗽了一声,在棠观怀里挣扎了起来。
“怎么了?”
棠观停住了步子。
颜绾迟疑了一会儿,暂时撤下了捂着脖子的手,指了指那些暧昧的红痕,毫无力度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她一夜未归,虽然定是有危楼的人已经将消息送了回来,但她也不想就这么狼狈的出现在无暇和豆蔻面前,更何况,主院还有软软呢……
“……”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棠观对上她的视线。
……我不管!反正不能让人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也不管棠观能不能理解,颜绾噼里啪啦的一通乱眨,然后就巴巴的盯着他。
尽管丝毫看不懂颜绾的示意,但棠观却真切的感受到了她“忿忿”的情绪。于是顿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颜绾正琢磨着要从哪里溜进去才不会被发现时,突然间却是被抱着腾空而起,不过眨了几下眼的工夫,两人已经静悄悄的落在了正屋的廊檐下。
棠观尽量放轻了推门而入的声音,直到将颜绾放下后,才将身后的房门掩上,转身看向还捂着脖子的颜绾,“满意了?”
颜绾松了口气,一转头就慢悠悠的挪到了衣柜前,开始倒腾倒腾找起了立领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