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了一年……”副院长咽了下口水,想了想后道,“这个……就算没有方向,按照人走路的速度,也大概能够推算出你走的公里数,这样就可以确定大概位置,到时候……”
“哦,这个啊,”燕长戈打断了他的话,“吾派轻功擅赶路,在下一日可行连续行进四个时辰,大概能走千里路。说起来这门轻功,还是源自宋朝,一个据说是‘神行千里’的人教给吾派先辈的。”
所有人:“……”
一天一千里路走了一年才找到一个大城市,这小伙子是把整个亚洲都迷路迷了一遍吧……
“不过倒是有个信物,”燕长戈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道,“此物是古剑派信物,在下一直佩戴在身上。若是院长想看吾派的典籍,似乎也只剩下这一个信物了。”
他并没有直接将玉佩递给副院长,而是拎着玉佩上的绳子让他看。副院长瞪圆了眼睛仔仔细细看过去,激动地点头道:“虽然不知道这玉有多长时间了,可是雕工的确是春秋时期的技巧。而这玉佩上雕刻的花纹,是燕国王室的标志,这……我能不能拿回去鉴定一下……”
“不必了,”燕长戈干脆地将玉佩收回不让副院长继续看,“是不是古物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干系,我重视的是这玉佩本身,这是古剑派最后的信物了,在下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这玉佩是铸剑师死后,他的弟子将长戈卖给燕国王室后,当时燕国的大王为长戈亲手戴上的剑穗,连打络子的绳子都是传说火烧不断水浸不化剑斩不断(除了燕长戈自己)千年不毁的冰蚕丝制成,也是除了剑鞘以外跟着燕长戈最久的东西,这么多年征战,这剑穗依旧没离开他左右。玉佩是不是古董,燕长戈比谁都清楚,他只是拿出这个东西证实一下自己所言非虚而已。
副院长眼巴巴地看着燕长戈将玉佩挂回到腰间,急得都要伸手抢。其余几人眼睛也都值了,这可春秋战国时期的皇室宝物啊,古董啊,价值连城啊!
燕长戈就好似一个手拿着黄金走进城里的乡下小子,周围人都用贪婪的目光看着他。
而他,巍然不动,只是扫了众人一眼,放出了杀气。
这可不是他平日里随意飘在身周的让普通人不敢接近的煞气,而是斩落万万首级建立在尸山血海上、如怒涛般的杀气。每一道杀气都好似利刃刺入人的胸膛般可怕,几人明明身处平静的会客室,却好似被重兵围住,全身上下都被刀枪抵着,稍微动一下,就会滚入刀山中,鲜血淋漓,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
所有的贪婪在这杀气下都成了虚幻,几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傻傻地看着燕长戈走出会客室的大门,再走出武协的大门。直到燕长戈坐在一辆悍马上离开,几个人才好像能够呼吸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犹如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捡回了半条小命。
“后生可畏啊!”副院长醉心学术,是几人中武功最低的,燕长戈走出去之后,他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刚刚到底是用内力压制我们,还是别的什么,明明没有感觉到功法上的压制啊,为什么会……”副院长百思不得其解。
“是杀气。”临城武协的会长杨连志道。
没有杀过人的副院长自然不知道这种气息的可怕,可他不一样。
看来临城真的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难怪汪岩峰会被抓住,看来这一次汪家是不可能保下汪岩峰了,他告诉三长老一声。
第18章 出鞘(二)
曲琏是跟着燕长戈来到武协的,用他的话说是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出去溜达溜达。然而他只是将车停在了武协门前,并没有进去,明明是雇主的他,此时安静地做着一个专职司机。对于武协,曲琏似乎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燕长戈回到车中时,曲琏的表情微微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武协的人会邀请你加入,毕竟你的武功很强。我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算是见识过不少高手的,汪岩峰那么高的武功,你却能一招制敌,身手肯定是相当好的,他们怎么会不留你呢?”
“谁知道呢。”燕长戈淡淡道。
或许有人是想留的,可惜并没有开口的机会。
“那你不打算加入武协吗?你不是想做会长吗?”曲琏问道。
“会长是要做的,”燕长戈说道,“可是现在武协太乱,不值。”
功德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当你孑然一身,你的所作所为只需要为自己负责的时候,你做好事就会得到功德,做坏事就会折损功德。可当你身居高位时,你就要为自己所肩负的责任负责,手下人做的好事坏事,都会算在你头上。
燕长戈想做的是将毒瘤拔出后的武协协会会长,而不是现在这个*武协的会长。现在若是当了武协协会的会长,只怕没几天他就会被摆到博物馆中,再变成人就不知道要多少年了。
想要武协,那就必须大刀阔斧地先清洗华国的武林,燕长戈心中有个计划,不过需要很长时间来实现。
他继续说道:“而且我现在是你的保镖,在你安然度过死劫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曲琏微微勾起唇角道:“你这个人真是……”
他想了半天没想出用什么词形容燕长戈比较好,最后只能道:“真是个好人。”
总觉得好人这个词太单调,于是曲琏绞尽脑汁又想了想道:“有君子之风。”
燕长戈没有回答,车内变得很沉闷。这是这些日子曲琏和燕长戈相处的一贯状态,燕长戈是个很少说话的人,如果曲琏不唠叨两句,那整个空间都会变得很寂静,就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有时候曲琏觉得就算家里多个猫猫狗狗都会比跟燕长戈单独相处有人气,总觉得这人像个无机物一样,安静得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