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怕什麽来什麽,苏悦容怎麽都想不到,仅仅两天之後,自己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
第二天是周六,按照惯例,晚上是一家人聚餐的日子,丈夫马邛山忙完事情,下午就过来了,夫妻俩难免亲热一会,然後一起逗孙子的同时,商量各种生意和生活上的事情。等到傍晚马小要接许语诺回来,许明轩和齐玫两口子也过来了。於是许语诺去卧室给卓卓喂奶,男人们在客厅里聊天,两个女人在厨房忙碌。
齐玫手艺一般,给苏悦容打下手,一边麻利的摘菜,一边说刚才去菜市场的见闻。一个女人带着六七岁的孩子,蹬三轮车给鸡蛋摊送鸡蛋,三轮车放市场门口由孩子看着,被一个城管盯上了。那城管也有意思,把人家车上的鸡蛋一箱箱抱到地上,推了三轮车正要走,送鸡蛋的女人出来看到,和孩子一起抓住车子哀求,最後还是被城管不开单据,「从轻处罚」了三十元。城管若无其事离开,女人和孩子站在那里眼泪汪汪,显然一趟生意白辛苦了。
苏悦容感慨一番,说人啊,活着都不容易,那女人应该也是为了孩子,什麽苦都肯吃,什麽委屈都得受。就是担心那孩子长大後就算出息了,却扭曲了心理,对社会产生恶意,关键要看父母怎麽引导化解了。话说回来,即使将来那孩子对社会有所敌意,也怪不了人家。
齐玫赞同,说相比之下,咱们家孩子算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了,也算争气,贪玩是贪玩,但上学时没怎麽影响学习,长大後没什麽不良习惯。然後又说起马小要小时候的趣事,都笑得咯咯的。
正说着,马小要笑嘻嘻进来问要不要帮忙,便被齐玫抓了壮丁,和她一起蹲在地上摘菜。
摘完了齐玫去洗,马小要嘴里说着「好香」,凑到正忙着炒菜的苏悦容身後,两手搂腰伸头往锅里看:「老妈,炒什麽菜,闻着这麽香。」却是一道爆炒花蛤。
苏悦容嫌弃地说着「一边去」,胳膊拐了两下没顶开,齐玫一只手湿淋淋的伸过来,揪住了马小要的耳朵。
「哎哎哎,干什麽呢,娘儿俩勾勾搭搭的!」
苏悦容冲齐玫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耳朵被扯出老长的马小要「哎呦哎呦」叫着疼,说:「妈,妈,君子动口不动手!」放开了妈妈。
齐玫笑得咯咯的:「妈是女人,不是君子。」
苏悦容白眼再翻,腾出手来在齐玫屁股上一拍:「满嘴跑火车,有当妈的样没?」
把马小要赶去布置餐桌了。
如果说马小要是这个家的开心果和快乐之源,许语诺和就是被疼爱的焦点和中心,现在有了卓卓,更是如此。
餐桌上,两位父亲一个相貌堂堂,一个儒雅明朗,喝酒谈笑风生之间,宠溺与满意的眼神都不时落在娇靥如花的许语诺身上,笑着和她说上两句。因为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儿与儿媳,也因为她从小到大的懂事与乖巧。同样吸引他们眼神的,还有轮流传坐在苏悦容和齐玫腿上咿呀学语的卓卓,那是他们再下一代的希望。
生活幸福,家庭美满,酒也下得快,加上马小要,三个男人很快把一瓶白酒干光。刚想要换啤酒,许语诺一声轻咳,如波眼神挨个嗔瞪过去,不用说话,三个男人便笑呵呵的自觉放弃,开始吃饭。
整个晚饭时间,四个有着那种关系的长辈,在儿女面前如往常一样随意祥和,丝毫不露破绽。只是临走前,在苏悦容的房间里,齐玫低声嘀咕了一会,苏悦容思忖片刻,笑笑点头答应了。
男人们都喝了酒,马邛山便留了下来。马小要送岳父岳母下楼,看着齐玫开车载着岳父离开。上楼来和抱着卓卓的父亲坐在客厅沙发上又说了会话,待婆媳俩收拾停当,各自进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周日一大早,马小要和许语诺出门之前,妈妈苏悦容说再过一会,让父亲马邛山去公司前,开车捎带她和卓卓去宾馆,然後她去那边家里打扫一下,一个星期没过去了,还不知道脏成什麽样子。现在卓卓马上十个月,天气也越来越暖和,已经可以穿单衣了,所以带着卓卓出门不担心着凉。马小要也没放在心上,说知道了,等许语诺下午下课後他开车过去,一起把她和卓卓接回来。
早早来到文化宫,把工作室清扫抹拖干净,孩子们和聘请的另一个年轻女老师小吴也陆续来了。既然妈妈不在家,马小要就没有回去,而是呆在工作室里面的休息间玩手机游戏。中午饭也在文化宫附近找了家餐馆吃了,然後被许语诺拉着逛了一会附近的商场。
下午两个老师接着给孩子们教课,马小要还想玩手机,手机却很快没电了。妻子的手机里又没有他要玩的游戏,於是出来看妻子教大一点的几个孩子,咬着吸管练习标准式微笑。只不过坏笑的偷偷多看了旁边穿着紧身练功服,给孩子们示范一字马站立的小吴老师某个部位两眼,便被许语诺拿眼暗瞪了回去。
马小要无声咧嘴一笑,心想等着也是干等,不如趁这个时间先去接妈妈和儿子,在妻子下课之前回来,然後一起回家。说做就做,和许语诺交代了一声,马小要便离开了。
开车来到爸妈的小区,在楼下马小要就看到岳父的车也在,不由在心里腹诽着爸妈们忒自私,昨天才刚聚餐过,今天他们又聚在一起,肯定做了不少好吃的,都不叫自己和许语诺。等见了面,一定要抱怨他们一番。
爸妈的家,马小要当然也有钥匙,轻车熟路开了门,玄关鞋柜前岳父母的鞋子果然在。一边换鞋,一边探头看,人都没在客厅,但餐厅的餐桌上,盘盘碗碗的还没收拾,马小要就大声嚷嚷起来:「爸,妈,做好吃的也不喊我们,我和许语诺是亲生的不?」
听不到有人回答,知道他们应该在书房或者爸妈的房间里说话,可能没听见,马小要就呵呵笑着,来到爸妈卧室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嘴里说着:「你们聊什麽哪?」
伸手一把将门推开,然後楞住了。
卧室里大白天拉着厚厚的窗帘,灯却开着。在马小要推门的一瞬间,两位妈妈背对着他屁股刚坐到床沿上。妈妈苏悦容穿着睡衣,坐下的同时睡衣的下摆似乎才落下。岳母齐玫身上干脆就是一件浴巾,两手还在胸前整理着。至於爸爸和岳父,身上盖着被子并排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中带着严肃和紧绷,也不看马小要。
马小要一向机灵,贼眼飞快的在妈妈背後和岳母裸露出来的雪白大腿瞄了一下,呵呵笑着重复了一遍:「聊什麽呢,这麽神秘。」转过身又把门关上了。
马小要脑子里念头电转,也不去客厅,而是到厨房在橱柜和冰箱里叮叮咣咣的翻找了一通,然後哼哼着小调坐到了餐桌旁,拿起筷子吃起了剩菜。
其实马小要在看到那一幕的一瞬间,心里立刻就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他很清楚,不管爸妈们是不是如他所想,他这个时候都不能离开。如果真如他想象的那样,他离开了,爸妈们会明白他看懂了他们所做的事情,心里就不再只是尴尬和难堪,进而会认为自己是在厌弃不齿他们的行为,再也无法面对他和许语诺。
万一发生更不好的事情,无论是哪一个爸妈想不开,他都百死莫赎,也都不是小夫妻俩能够承受的。
不仅不能离开,他还要装出什麽都没看见,至少没能看懂的样子。从这一点上,马小要确实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更是一个好儿子、好女婿。
马小要筷子挑挑拣拣的,边吃边哼哼。过了好一会,爸妈房间才有人出来了,看也没看是谁,继续埋头吃着,口中说道:「嗯,好吃。老妈,做了儿子最喜欢吃的清蒸鳜鱼,也不想着给我多留一点。」
他猜对了,这个时候先出来的,只能是妈妈苏悦容。等出来的人脚步踟躇的站到餐桌旁,擡起头,果然是妈妈。
妈妈苏悦容身上穿着的还是刚才那件黑色薄纱睡衣,又薄又透,衬托着里面如雪似玉的肌肤,非常的性感。应该是爸爸这两年才给她买的,马小要只是偶尔晚上来这边的时候,才见到老妈穿过两次。平时妈妈住在自己家帮他们带孩子,他可没有这种眼福。
与刚才不同的是,妈妈穿上了内裤和胸罩。在推门又关门的短暂时间里,眼尖的马小要注意已经到了,当时从背影上看,老妈睡衣的下面,似乎是什麽都没有的。
「你怎麽这时候来了,没打个电话。」妈妈苏悦容明显是故作镇定的发话询问,其实神情非常的窘迫和紧张,而且脸很红,不敢直视儿子。
「想打的,玩了一上午游戏,手机没电了。」马小要又往口中填了一块鱼肉,仍然不看她,嚼了两口咽下去,说道:「妈,如果你不是路痴加胆小,也该给自己买个车。每次自己出门都坐公交车,舍不得打的。我先过来接你和卓卓,等诺诺下课我们一块回去。」
没等妈妈回话,抹了一下嘴,嘿嘿笑着伸出一只手圈住妈妈的腰,把她揽近自己,贴在苏悦容胸前,仰脸撅嘴说:「老妈,你们也太自私了,做了好吃的,也不叫我和诺诺过来,眼里还有我们儿子儿媳妇吗。」
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要表现的若无其事,和平常一样贫嘴加耍贱,顺便占占便宜揩揩油什麽的。
苏悦容的脸上仍然红红的,表情却自然了不少,但是没有像往常那样,把逮到机会就嬉皮笑脸吃自己豆腐的儿子推开。嘴角动了动,终於露出带着些许尴尬和羞意的笑容:「诺诺爸妈他们……是中午临时过来的,妈妈就做了几个菜,没有叫你们。你嘴咋这麽馋啊,想吃蒸鱼妈妈明天给你和诺诺多做一条。」
「这还差不多。」马小要嘿嘿笑说。
侧眼从视线中看到,岳母齐玫换好了衣服从主卧里出来,低着头走向隔壁房间。马小要知道儿子睡在那个屋,坐直身体叫了一声:「妈,我来接卓卓,你去看看醒了没有,把他叫起来,一会诺诺该下课了。」
齐玫的表情很不自然,本来没敢看这边,闻声扭脸应了一句:「好的,我去看看。」快步推门进去。
在那短短一瞥中,大概是看到苏悦容和马小要母子没什麽异常表现,齐玫脸上明显褪去了原本的担心与惊疑,但那一层红晕和羞意仍在。
看到齐玫的表情变换,苏悦容的脸不自觉的又红了一下,心脏还在怦怦怦的跳着,两只手心里都是汗。
马小要看在眼里,心想自己必须说点什麽,不然不像平常的自己,於是又把头脸贴到妈妈胸脯上。妈妈的胸部真是太舒服了,这可是36E的巨乳啊!
「老妈,你们躲在屋里聊什麽神秘话题呐,嘿嘿,告诉儿子呗。」
看着自己怀里嬉皮笑脸的儿子,苏悦容犹豫了一下,把在房间里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你爸和诺诺爸爸中午喝了点酒,想休息一下,我和诺诺妈妈一起冲了个澡,出来顺便和他们说会话。也没聊什麽,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你上好自己的班,问这麽多干嘛。」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悦容心里很羞耻。也只能这样说了,那种情形下,能怎麽解释?不管要要他信不信吧!咦?这平日里脑子最爱在那方面打转,贼精贼精的儿子,倒真信了?没往那方面去想?嗯,看他撇嘴不信的样子,是在嫌弃我不肯对他说我们聊的真正话题?哎呀不管了,就这麽着了,也只能这麽着了。
可自己的脸怎麽就这麽烫,肯定也很红吧?这个一向喜欢和自己没大没小说疯话的儿子,就没有发现?
「切,老妈你爱说不说,反正你们聊得不是我和诺诺,你心里就没我这个儿子,要不做了好吃的,也不会不喊我了。宝宝不开心,宝宝要哭了,呜呜呜……」
马小要把整个脸都挤进妈妈苏悦容胸口,擦眼泪似的磨蹭起来。苏悦容的乳房太大了,大号胸罩也没法完全裹住,大片的乳肉露在胸罩外面,在黑纱下白晃晃的,形成一道深邃的沟壑。马小要的脸就贴在沟壑中间,隔着一层薄纱左右擦蹭。
这坏小子,又在吃自己豆腐!苏悦容心中一阵羞恼。但这个时候却是顾不上这些了,脑子里乱哄哄的,仍旧在盘旋着各种念头。
要要他有这麽单纯,这麽笨头笨脑吗?不会的,如果他这麽单纯蠢笨,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她可是一天天把这个小色狼,坏小子养大的,真这麽单纯才怪了。要不就是,这个平日里色胆包天,一双贼眼连他岳母的胸部与屁股都敢乱瞄的坏小子,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看到齐玫穿那个样子,得意忘形,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上面,而没往那个地方去想?
脑子里蓦地又转过一个念头,心里不由一突突,跟着漫过一股暖流:这臭儿子插科打诨,装傻耍赖的,难道是……他已经想到了,却怕我们做长辈的难堪,成全我们的脸面,故意这麽说的?
以儿子看上去大大咧咧,好色使坏,实则贴心而又温暖的性情,应该就是这样了。
可是要要他,从小到大这麽爱我这个妈妈,黏我依赖我心疼我,看到我和别的男人……他心里就能够马上接受,调整得这麽快?没良心的儿子……他真的不感觉到气愤和难受吗?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心里越羞耻气堵,心跳的也越快。啊呀,儿子贴这麽近,我的心跳不都被他听到、感觉到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苏悦容擡起手,用力一下把马小要推开,嗔说道:「臭小子,有完没完了?妈妈得快点收拾一下,别晚了接诺诺。」
自己的脸怎麽还是那麽热,应该更红了吧?而且自己的声音怎麽不像往常单纯的故作嗔怒,而是打着颤音儿,带着一股浓浓的羞意呢?
这样也好,即便儿子听出来了,他这样没脸没皮占我的便宜,当妈妈的害羞,也是正常反应吧。
这样想着,苏悦容手忙脚乱的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筷。
「老妈,知道时间不够你还收拾?我来吧,你去换衣服,难道就这样出去啊,嘿嘿,那儿子可就吃亏吃大了。」马小要拿走苏悦容手上的碗筷,利落的收拾起来。
「想什麽呐,胡说八道。」
苏悦容气恼的在马小要背上拍了一巴掌。看着儿子高大的後背,话说回来,儿子他……还真贴心啊!
赶紧去换衣服。
马小要一边收拾,一边看着妈妈苏悦容快步进了卧室。那匆忙扭动着的肥美臀瓣,显得更加迷人和养眼了。
马小要侧眼看着妈妈红着脸从主卧拿着衣服出来,进了隔壁房间。他在厨房里刷洗的时候,妈妈抱着卓卓,和岳母齐玫一同出来了。
刚才妈妈换衣服的时候,应该是和岳母交流了自己刚才的言谈举止。不管她们信不信自己的反应,岳母脸上比之前出来时自然不少。
但毕竟还是有点红:「你不等着诺诺下课,跑过来干什麽?」
马小要瘪瘪嘴,和她开玩笑:「呦,妈,我就离开诺诺一会,你就心疼女儿了?我也是你儿子好不好,辛辛苦苦跑来接你孙子,你都不心疼我一点?」
「去你的,多大了说话还没大没小的,你妈平时就该好好收拾你。」齐玫横了他一眼,拿过他手里的洗碗布,在水槽里继续刷洗:「和你妈快点走吧。」
马小要呵呵笑说:「妈,那我们带卓卓过去了。正好你和爸过来了,就在这边多说会话,给我爸做好晚饭,一起吃完再回去,省的我爸晚饭又凑合。」说着去洗手擦手。
「知道了,快走吧,一会路上又堵车。」齐玫说道。
老少三代人来到位於市文化宫门口,苏悦容没有下车,就在车上抱着孙子等他们。
一路上苏悦容都一直心神不属,脸红红的看一会窗外,回过神来又装模作样的逗怀里的孙子,没怎麽敢和儿子说话。都是马小要一个人在话痨,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偶尔提醒儿子当心开车。马小要想到适可而止的道理,也就不再没话找话。他知道需给妈妈时间,让她慢慢消化。
因为如果确实是他想的那样,这种事情被自己的孩子撞见了,对於他几个长辈的内心冲击,必定不小。尤其是自己的妈妈苏悦容,虽然平时对他颇多纵容,其实内心还是很保守的。
因此在路上,马小要也没敢继续往深里去想这件事,怕自己从神情当中流露出什麽来。
上楼来到妻子的工作室,等了十多分钟许语诺才下课,又简单收拾整理一下,和许语诺一起牵手下来,一家四口开车回到小夫妻俩的房子。
许语诺在车上已经给卓卓喂了奶,教舞跳了一身的汗,一到家就进了卫生间冲澡。苏悦容则把卓卓丢给马小要,进厨房开始忙晚饭。
晚饭和饭後在客厅里聊家常,温馨的家庭气氛看上去一如平常。三个大人看着电视,逗逗孩子,有说有笑。但是心思细腻的许语诺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在厨房和马小要一起洗碗的时候,许语诺就悄悄问了他一次:「我怎麽感觉咱妈今天有点不一样,话有点少,好像有心事,脸也有点红,会不会感冒了,有烧呀?」
马小要没敢大声,小声说:「别瞎猜,咱妈好好的,偶尔有点什麽心事,不也正常嘛。」接着不放心的又交代一句:「在老妈面前别瞎说,惹她不高兴。」
许语诺一副吃醋的娇嗔表情,脚底下轻轻踢了马小要一下:「就知道疼咱妈。」
倒是在客厅里,苏悦容趁许语诺不注意的时候,偷眼看了儿子马小要几次,神情不定的似乎在考虑什麽。
许语诺去晾台收拾的功夫,苏悦容抱起卓卓去了自己的房间,让马小要帮着换尿片。马小要跟了过去,卓卓其实并没有尿。重新粘上尿片的时候,苏悦容又偷偷看了儿子两眼,欲言又止。直到马小要出去,苏悦容又一次想叫住儿子,最终还是放弃了。
儿子说就说吧,自己让儿子不要说,不正好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而且就算自己央求儿子别和诺诺说下午的事,难道儿子就不会说了?他们毕竟是两口子,感情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看到那样的事情,有可能不说?换做自己年轻时候,就算当时不说,过一段时间也会在被窝里和丈夫说的。
算了算了,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丑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若是诺诺因此看不起我和老马,认为我们不配做她的公公婆婆,不配带卓卓,自己大不了没有任何尊严的回那边去。难道还能真去寻短见,以死遮羞?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要要肯定不会希望看到我们当中任何一个这样做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为故意用那样的话语和表现,为我们遮掩。
也许儿子真的没看出来呢?不会的,儿子这麽聪明,又最爱往那方面用心思,手机有不少那样的黄色小说,我那次不小心看到还教训过他。儿子肯定是知道这种事的!
儿子贴心,装作不知道,诺诺比儿子还懂事乖巧,即使听儿子说了,肯定也会和儿子一样的表现吧?
万一……万一诺诺对这种事非常恶心反感,也认真了,把难听的话说在我当面上,或者就算不说出来,只是给我脸色看,我也没脸在她面前呆了。如果真是这样,我马上回那边去,以後和老马与儿媳不来往就是。最多隔段时间,厚着脸皮让儿子带孙子过去一趟,老两口看看孙子,自己顺便也能见见儿子。
唉,自己是不是有点多想了?就算诺诺再反感这种事,应该也不会那样的。这件事情里,不还有她的亲爸亲妈麽?她如果嫌弃我们公公婆婆,不是连自己的亲生爸妈也一起嫌弃了?就和要要与我亲一样,诺诺和她爸也那麽亲,肯定不会让老许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从此无地自容,颜面尽失的。如果被女儿嫌弃疏远,齐玫那个狐媚子或许没事,按照明轩的性情,真说不定会走极端的。
所以这麽看来,我们都会没事的。诺诺那麽疼她爸妈,即使知道了,也肯定不会表露出来的。儿子是亲眼看到了的,不是也装作什麽事都没有吗。
诺诺更加乖巧懂事,也会这样去做的。
哎呀,我脑子颠三倒四的都在想什麽啊,我们这些当爸当妈的没羞没臊没有廉耻的做出这种事,反倒只想着让自己的儿女能够视而不见,替自己掩饰和遮羞,还要不要脸啊?
我真是……真是的,我们怎麽就……那麽不小心呢?
这样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着,叫苏悦容的47岁女人,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再也不好意思回到客厅。
心神难定的哄着孙子卓卓,就这麽合衣躺下了。裤兜里的手机又在震动,从来到这边,手机就不时在震动,烦死也羞死人了。
不过也不怪他们,他们是担心这件事情,可是不同样也在担心我吗。毕竟他们几个可以暂时缩在後头,自己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顶在前面。
掏出手机,果然又是丈夫和齐玫发来的信息,询问情况的同时,告诉她齐玫夫妻俩已经回到了他们家了。自己做完饭的时候,已经在卫生间偷偷给他们回过了,告诉他们暂时没事,自己也没事。让他们不要总发来了。
脑子里再次想到当时儿子推开门的情景,苏悦容的脸又开始发烫,心跳也在加快。懊恼的在心里自问:
你这当妈的,要不要脸啊?
然後把脑袋猛然紮在枕头下面。
这个时候的苏悦容,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只把头藏在路边沙堆里的鸵鸟,脸是藏起来了,但身子却是一丝不挂的,撅着光溜溜的大屁股,任由路人指指点点。
能怎麽办,也只能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过了好半天,苏悦容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给齐玫和丈夫回了一条同样的信息:
别想了,要要又不傻,能不明白吗?
都睡吧,不会有事的。孩子们这麽懂事,知道了又能怎麽做?他们如果表现出什麽,不会担心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倒是我们以後……脸皮得多厚,才能面对他们啊!
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