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语绮依然没有理会那杯已经放了很久的拿铁,冲着我假笑了一下,正红色的嘴唇微微勾起一点弧度,语调客套而冷静:「不好意思,临时处理了一点之前没处理完的事情,让你久等了。」
虽然语气委婉,并且礼貌又周到,却透露出一种很明显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听在我心里,好像是吃下去了一串圆润的珠子,很不舒服。
我只好脸色僵硬了一下,也假情假意地客套道:「没关系,你先忙。」
张语绮听我这麽一说,似乎也懒得再与我说太多,径自拉开她的办公桌上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另外一份文件,很干净的几张A4纸摞在一起,纤细白嫩的手腕,手指尽头的指甲上涂了色彩饱满而高级的指甲油,就这麽突兀地一下子伸到了我面前,语气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知道你们局长的好心,不过我这里也实在是不缺人手,但既然他非要坚持,我也不好拒绝,在你上岗之前,先把这个签了吧。」
我一愣怔,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这是什麽?」说话的同时,也伸出手去把那几张纸接了过来,总不能让人家就这样一直僵着吧。等拿到手之後,我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白纸上赫然有几个很大的黑字:兼任保镖合同。我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种事情也至于去专门打一份合同出来?这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正当我一头黑线的时候,张语绮冷静而平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份合同上清楚地说明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在你成爲我的贴身保镖之前,所要清楚的所有事情和注意事项,以及你可以享有的所有权利,你大概看一下,没什麽问题的话我们就把合同签了,然後你就可以开始上岗了。」顿了一顿,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这样你我彼此都能有个保障。」
我听她这麽一说,倒还是明白了一点,爲了防止我稀里糊涂地就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了还帮着人贩子数钱,我模模糊糊地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偷偷地撇了张语绮一眼,又低下头来开始看那份文件,一个字一个字地手指着慢慢地看。这份文件其实很薄,一共也不过两三页纸,上面统共清清楚楚地罗列了二十来条注意事项,我事无巨细地逐一看了一遍,觉得似乎并没有什麽不对的地方,都是些灌水条例而已,也没什麽需要我太过在意的。在这份荒唐的合同的最後一页右下角的位置,已经签好了「张语绮」三个字,用的是灌水的钢笔,墨水已经干涸,看来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于是我又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伸手从她办公桌上摆着的一个笔筒里拿了一支黑笔出来,干脆利落地签上了我的名字,转过去递给了张语绮。
张语绮接过之後,低下头大概看了一眼,态度有些敷衍,显然对这份所谓的可笑文件也不是多麽在乎,然後就随手把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的一侧:「好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了,从现在开始的以後几天里,你都要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同时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明白了吗?」
明明是个问句,可尾音却是往下垂的,听在我耳朵里,像是质问和命令一般。我有些无语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大概这种人就是当领导当习惯了,跟谁说话都会这样的吧。这麽一想,我也就不太在意了。
张语绮略略地点了点头,浅浅地笑了一下:「很好,我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你应该已经认得我了,那,你怎麽称呼?」
我咳了咳嗓子,平静却很有底气地回答道:「我叫陈海淩。」
之前听姑妈跟我讲过,我的名字是我那个失踪了很多年的妈妈给我起的。海淩,辽阔大海,淩云壮志,很是气宇轩昂,我从小就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同时也对给我起了这个名字的母亲心怀向往,能给自己的儿子起出这样的名字的女人,一定是个兰心蕙质、秀外慧中、温柔娴静的女子吧,只可惜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找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在人世间,过得好不好。
张语绮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突然间就愣怔在了原地,双眸不由自主地张大,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到背後,按在桌子上,膝盖一软,不过幸好还有手做支撑,不至于一下子就跌倒摔得那麽难看。
陈海淩、陈海淩…
她怎麽会不记得这个名字呢?
原来,那天在医院碰到陈嘉倩并不是偶然,这样看来,陈嘉倩应该是去给陈海淩送什麽东西的。突然间,张语绮的思绪像一条小船一样,顺着思维的水流,慢慢漂回了记忆的港湾。那个低矮的房子,那个男人,那个风雨交加的黑漆漆的夜晚,那样的场景,就像是用滚烫滚烫的烙铁在心口用力按下去的一块伤疤,在她身体里面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这麽多年,现在听见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这麽一说,就像是被人突然间揭开了外面的那一层疤痕,霎时间里面隐藏着的粉白色嫩肉便被重新揭露,毫无遮挡地出现在了衆目睽睽之下,鲜血便从伤口中涌出来。疤痕本就不是身体所自然生出的东西,它是肌肤爲了掩盖内心的伤口而故意制造出来的丑陋盔甲,但是那些被掩藏在盔甲之後的伤口,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痊愈过,有些难以啓齿的伤痛,即使是经过了数十年的时间的荡涤,也不会有任何的磨损。
这麽一说,张语绮才发现,自己还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看过眼前的这个青年人,现在这麽瞧上一眼,那五官虽然生的不怎麽像那个男人,可这眉眼、神情,端端像他岂止五分!
张语绮喉头一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音节来,那些被她长期以来深埋在心底的话语,在这一刻,她多麽想一吐爲快!可是她的神志清楚地告诉她,她不可以,不可以这麽做,否则先前的努力,这麽多年的忍辱负重,就全都会打了水漂。她迅速地别过眼,不再看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孩,转过身去,假装是在办公桌上整理什麽东西。
我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话,突然间,又看到她转过了身背对着我,心头不由得生出一股疑惑来,脱口而出道:「张小姐?」
听见「张小姐」这三个字,张语绮的表情暗淡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阵异样的光芒,手指死死地扣住桌子边沿的位置,骨节分明发白,脸上肌肉僵硬着,努力地控制着身体不要颤抖。她深深的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也明白什麽是对什麽是错,这种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因爲个人的爱恨情仇耽误了大局发展才是。
这麽想着,张语绮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端庄的笑脸来,转过身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阳光小夥,说道:「好,我知道了,陈警官。」
听她这麽一说,我倒是一愣怔,然後很快地有些不好意思。上任也有好几天了,可是即使是我穿着全套的制服,带着警帽,开着警车,衬衫的口袋里挂着警察证,无论是警局的领导和同事,还是遇见的一些别的什麽人,那些张着眼睛、视力很好的人,见了我一概都没有过这样的称呼,就连「警官」两个字都从来没有人叫过,我真是没想到,这头一份竟然会是来自张语绮一个黑帮大哥的女人,不过说实话,被别人这麽叫,我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虽然心里这麽想着,可是面上总还是免不了要客套几句,于是我干咳了一声,爲了不让她再次把我看扁了,故作老成地掩盖住了心底的欢喜,沉下声音说道:「张小姐不用这麽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张语绮淡淡地笑了一下,走到一旁,从摆放在角落里的一个木制衣架上取下来了一件深褐色的羊绒大衣,轻松地披在自己身上,衣服的面料看起来很高级,穿在她身上,除了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的女王气势,更锦上添花,平添了几分温柔的知性美。她穿好衣服,从桌子上拿起她的包包,冲着我说:「不好意思,因爲今天是第一天,而且我还有公务在身,所以才把你叫到了公司,招待不周,请多多见谅,现在我带你去我家里,那才是你真正要长时间待的地方。走吧,我们先去熟悉熟悉。」
说罢,就踩着她那双锥子一样鞋跟又细又高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往前走去,说话和走路的整个过程中没有再多看我一眼,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说话纯粹就是爲了让自己知道自己说过话了一样,这种自我麻痹的心态,或者说应该也可以叫做是高高在上的心情吧。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刚给我引路带我进来的那个黑衣保镖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张语绮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双手捧着一把车钥匙高高举起。我长这麽大,还是最近这几天才看见像这样的阵势,简直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清朝年间皇宫里面拼尽全力想要抱主子大腿的奴才,想到这里,我不禁嘴角又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满头黑线地跟了上去。
而张语绮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对这样的待遇已经见怪不怪、习以爲常了,平静地拿起车钥匙放进包里,目视前方,继续走过去。
下楼的时候,我们没有乘坐来的时候做的那架电梯,张语绮直接带着我走到了另外一扇电梯门面前,把手指轻轻放在某个地方,然後只听见清脆的「叮」一声,电梯门就打开了,比我刚才坐的那一间要平稳很多。
电梯里只有我和张语绮两个人,她也不说话,全程都很安静,双眼直视前方,我有些尴尬地靠着电梯间的一边墙壁,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慵懒地斜靠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电梯间。
突然,张语绮淡淡地撇了我一眼,又很快地别过了眼神,只不过这麽短短的几秒锺,她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声音平静地说:「这个电梯间是专用的,平时只有我和深哥两个人用,你以後跟着我的话,就也坐这个,晚点我安排人带你去做指纹录入。」
我愣怔了一下,听见她说了「郭深」两个字,这才想到我还没见过郭深,他毕竟也是上次的枪击案件的主要当事人,可自己去了好几趟医院了也没有过去看一眼,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不合适了。我有些尴尬地说:「郭深先生…现在身体怎麽样了?」
张语绮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语气,身子站的笔直笔直,两眼平视前方,头顶打下来的一点莹白色灯光衬托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气质出衆,她身上似乎一直围绕着一股很强烈的王者的风范,让人往往就不自觉地生出些敬畏的感觉来。
我的话刚落地,她就立即毫不犹豫地接了上来:「深哥已经出院了,伤势已经没有大碍,现在人在家里修养,不便出门。」话语极其流畅,表情极其自然,让我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能准确无误地揣测出来我下一句话要说什麽,然後悄悄的打好腹稿说出来。
我咳了一声,努力让气氛不那麽尴尬:「是吗,那就好。」顿了顿,又说道:「请二位放心,关于枪击案的主谋,我一定会报告上级,尽快抓捕归案,给二位一个交代。」
张语绮似乎并不在意我说的话,依旧是淡淡的语气:「那就麻烦了。」
说话间,电梯又「叮」得响了一声,回到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大厅。
张语绮没再跟我说话,径自走了出去,留给我一个高挑的背影。她此时裹了件大衣,原本曼妙的身材被遮盖住了,只能看到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在行走的过程中碰到大衣而出现的一点点形状,却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我也没敢再耽误时间,跟着就走了过去。她的一双鞋跟极细的高跟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走过,带动着一双紧实诱人的美腿和两瓣圆润的臀肉都一晃一晃的,整个身体却挺得笔直,显得十分精致又干练。与她相比之下,周围的那些女人瞬间就都成了胭脂俗粉,绿叶衬红花,更加衬托出了张语绮身上独一无二的那种王者风范。
张语绮带着我从这幢大楼里面走了出去,直接开上了她停在地下停车场的一辆轿车,也没有带别的黑衣保镖,发动了引擎,径直向着背离市中心的方向开了过去。这整个过程中,就没有再与我多说过一句话。
黑色的汽车在公路上平稳地前进着,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来来回回地摆动,把随着风飘来的雪花全部拨开。车里面暖气开的很足,窗户紧闭着,温度一点一点地升高。
我坐在副驾驶上,有些局促。但是人家主人都还没开口,我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话题,索性也就闭上了嘴,悄悄地把羽绒服外套的拉链往下拉开了一点散热。突然,张语绮开了口:「你很热吗?」
我被她吓了一跳,心脏「咯噔」一下玩了个空中飞人又落回到原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水,抓着拉链头的那只手抖了一下,愣愣地回答道:「呃,还…还好。」说着话,红热的灼烧感就顺着脖子迅速爬上了脸颊,一直烧到了耳朵根。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双手依然握着方向盘,脸色平静,目视前方的道路,显得自然而又优雅。与她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敲开了壳子的愚蠢的大闸蟹,在笼屉上蒸过之後通体通红,脑浆四溢。
看她没有再接着说话,我暗自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这一口口水咽得尚且不那麽利索,张语绮就突兀地冒出来一句话,语气不冷不热地落到我的耳畔:「待会见了深哥,你要牢牢记住自己刚才签的那份合同里面的所有内容,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不要乱说话。」
听她这麽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刚才那几张纸上确实有这麽一条:与乙方无关的一切事务,以及在甲方家里所有的听闻,一律不得外传。是了,他们一家子的黑社会,平时吃个火锅闲话家常搞不好也能不经意地透露出什麽大事情或者机密一类的,该聋就聋,该瞎就瞎,这种处世之道,我大约还是懂得一些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因爲有些尴尬,舌头一时间有些打结,「啊啊」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闭了嘴,闷声哼了一声算是表达出了「我明白了」这个意思。
张语绮撇了我一眼,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盘:「深哥可不像我,还能跟你和和气气地说话,你小心点,如果惹怒了他,我也保不住你。」
我缩在羽绒服里拼命点头,舌头像是充了血,肿胀着说不出话。不过下一秒锺,我就不由得有些奇怪,虽说我与张语绮说过几句话,算是相识一场,可那也不过都是公事公办而已,私下里又没有什麽交集,她作爲一个黑道大哥的女人,不护着自己男朋友,反而来提醒我这麽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要小心点,这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不合常理。心里这麽想着,我面上还是没敢说话。
张语绮故作不经意地别开眼,眼角余光在身边这个小警察的身上扫过,又迅速收了回来。她脸色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若冰霜、波澜不惊,心脏里却很快地蔓延出一股难受的感觉,仿佛是正身处在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汪洋之中,身子被一股力量死死地拉住了,正拼命往下沉,从这片冰凉的海水之中,伸出了一只湿淋淋的小手,用力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眼底闪烁过一阵异样的光芒,带了些伤痛,却是转瞬即逝,很快地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旁人看不见的伤痕,并不是完全不痛了,只是外界的虎豹豺狼还在虎视眈眈,咧开着他们贪婪邪恶的嘴巴,露出里面凶光毕露的牙齿,唇齿之间,往下一点点地滴着绿色的粘稠液体。
张语绮知道,这种时候,她还不能松懈。思及此,她眼光一凛,雪白的纤纤细手抓着方向盘一扭,同时脚下一踩刹车,从外面以路人的角度看过去,漆黑发亮的轿车从宽阔的大路中央一个甩尾,橡胶轮胎在地上摩擦得发出十分刺耳的声音。
我缩在自己的羽绒服里,感受着这猝不及防的一个急刹车,暗自庆幸自己刚才保持着良好的习惯,上车先系安全带,不然就这个架势,在像我刚刚那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现在恐怕已经脑袋撞碎了前玻璃,整个身子鲜血淋漓地倒在了一片玻璃渣里面。
相比之下,张语绮却显得淡定,只平静地撇了我一眼,语气有些森冷:「走吧。」
刚才她带着我一直往远离市中心的地方开,我还在心头疑惑了一下,现在看见面前这所别墅才明白过来。是了,他们这样的身份,自然不能总是在太阳光能照射到的明面底下抛头露面,在这种人迹罕至、风景优美的郊区凭空有了一套别墅有什麽稀奇的。
今日我看到的令人惊异的景象实在太多,相比之下,眼前这所别墅似乎也算不得什麽了。
张语绮没有回头看我,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包,动作潇洒地关上了车门之後,就往别墅大门口走去,我赶紧尾随其後,没敢懈怠。
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依旧是那副黑西装黑墨镜的打扮,冲着张语绮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转身推开大门。一只脚刚迈进门,张语绮却就突然换了一张脸,刚才的冷若冰霜似乎是我的幻觉,现下这个女人脱掉了大衣外套,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突然扭动着腰肢往一个男人身边走了过去,两瓣圆润紧致的臀肉慢慢地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手臂挽住男人的脖颈,眼神是难以言喻的千娇百媚,笑道:「深哥,你怎麽又一个人起来了,不是跟您交代了吗,要在床上多休息才是。」说完,又瞪了一眼站在男人身後的两个黑衣保镖,厉声呵斥道:「我才多久不在家!你们这群废物是怎麽照顾深哥的!」
而那个男人张开了双臂,把张语绮揉在自己怀里,一只手直接敷上了张语绮胸前的高耸,开始大力地揉搓,邪邪地笑道:「在床上要怎麽休息,你教教我,嗯?」说着话的时候,另外一只手也很不安分地开始往张语绮的连衣裙裙底探去。
我从进了门开始就没有说过话,一直站得很远,此时看见眼前这一幕,刚才就没有完全褪干净的红热感又慢慢爬上了脸颊,觉得自己此时站在这很不是时候,也识趣地别开眼没敢再看他们两个。
张语绮娇嗔着调笑了一阵子,悄悄地把郭深那只企图爲非作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掌心里,眼波微微潋滟了一下,红唇上扬的弧度却又大了几分,故作娇羞地笑道:「深哥,这有人呢!」说着话,不动声色地把郭深的手推的离自己的裙底远了几寸。
被张语绮这麽一提醒,郭深才恍惚看到跟着张语绮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男孩子,整张脸都红彤彤的,耳根子更是红的厉害,眼睛不知道看着空气中的什麽地方。
有意思。
郭深冷笑了一声,饶有兴趣地在张语绮裹着肉色丝袜的大腿上又摸了一把:「这位是?」
我本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香艳,我应该避嫌才是,可现在听这男人这麽一说,应该是在叫我,想了想应该没有什麽怯场的道理,于是只好转过身来,定定神,尽量从容地回答道:「你好,我叫陈海淩,是xx警局的警员,奉命来当张小姐的保镖,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由于站得离他有些距离,没法握手,我捏了捏自己手,最後还是选择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表示过礼貌。
郭深将站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觉得有些好笑,这王局长也真是老糊涂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派来做他女人的贴身保镖,真是可笑至极。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看上去倒还挺有趣的,说不定能留下来逗个乐子。思及此,他勾了一下嘴角,敷衍了事:「嗯。」只这麽一个音节,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有的自我介绍。
还真是傲慢的很。
我在心里暗自腹诽了一阵子。
不过就我进来之後这几分锺里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个脸上有一条明显的刀疤的男人,应该就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商业大贾、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大哥、张语绮的男朋友,郭深本人了。
他这个冷冷淡淡、似笑非笑的形容,我也不好再多说什麽,只得脸色僵硬地站在原地,勉强地笑了一下。
郭深圈着张语绮的腰,垂下头在张语绮鲜艳饱满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在她耳边低语:「怎麽现在才回来,又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去干什麽了?」语气多少带了些委屈和抱怨。张语绮圈住郭深的脖颈,手指在他脊背上打了个转,埋下头在郭深的颈窝里咬了一口,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看上去力道不小,郭深古铜色的皮肤上渗出来了一点点血珠,脸色却没有丝毫不快。他二人又互相咬了一会儿耳朵,郭深才转过头,对着我扯出一个笑容来:「既然跟在我女人身边,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语气听起来极其轻佻,令我不由自主地有些厌恶。
张语绮在自己的头离开郭深的颈窝的时候就立马恢复了那种风情万种的笑容,却没再说话。
我心底揪了一下,有些异样的情绪从身体内部潮水一般涌出来,将我吞噬进去,我不得不承认,看着这样的情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在我眼中是女王一般的存在,却当着我的面和另外一个粗俗的男人交缠在一起,露出那种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表情来,这个事实像是一只牙尖嘴利的白耗子,在我心脏上来回抓挠着。
虽然心里这麽想着,可我脸上还是硬生生地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来:「谢谢郭先生。」
「郭先生?」听见我这麽叫他,郭深两眼一瞪,似乎是听见了什麽天大的笑话,手在张语绮大腿上拍了拍,发出肉体互相碰撞的很大的响声,同时哈哈大笑,笑得我浑身发毛,难道这麽称呼有什麽不对吗?
一时间整个客厅里也没有别人说话,只剩下了郭深如同洪锺般的笑声。
我正疑惑着准备开口问怎麽了,郭深却突然停住了笑声,手在张语绮臀肉上用力掐了一把,勾起一边唇角,脸色有些玩味地冲着我扬了扬下巴,那条刀疤在他这样的表情之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来,跟咱们这位警官说说,该怎麽叫我,是不是叫郭先生啊?」
张语绮嗔怪地轻轻推了郭深一下,细白的手臂缠绕在郭深身上,声音千娇百媚道:「深哥,小孩子不懂事嘛,您跟他计较这个干嘛呀。」
郭深轻轻笑了一下,大手又开始往上游走,顺着张语绮的连衣裙领口,毫无阻挡地滑了进去,攥住一只大白兔揉搓着,力气应该不小,动作在紧身的衣服下面显得非常明显,脸埋在张语绮的颈窝里,闷声道:「你这是在偏袒他?嗯?才刚认识的一个人,你就开始当着我的面偏袒了?」
张语绮柔若无骨的手在郭深胸膛上轻轻掐了一下,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来,嗔怪道:「说什麽呢!净瞎说!」语气和动作里是言语形容不出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郭深冷笑了一声,突然松开手,释放了张语绮的胸脯肉,手臂打了个转搭在沙发靠背上,歪了一下头:「那你告诉他,告诉咱们这位警官,该怎麽叫我。」
张语绮抿了抿嘴唇,扭动了几下纤细灵活的腰肢,又勾勾嘴唇地冲着郭深笑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的一瞬间,笑意却是一下子就垮了下去,语气狠厉道:「你怎麽说话的,叫深哥!」说着,还不停的给我悄悄使眼色。
我正对着她,将她微微有一点掉色的红唇看的更清晰了些,眼角余光看到郭深脖子上残存着的一点口红痕迹,心头一哽。本来依着我的性子,要轻易服软是绝无可能的,但是看着张语绮冲着我尽量隐晦地挤眉弄眼,我很不忍心,简单的两个字在喉咙里憋了好久,最终还是硬生生地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深哥。」
郭深听见我这麽一叫他,刚刚还像暴风雨来袭前的黑云压城的气焰突然就收了回去,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手重新在张语绮身上开始流连,眼睛也只跟着手走,不再多看我一眼,嘴上很敷衍而且轻佻地说道:「嗯,知道就好,就这麽叫!别把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气带到我这来,还先生?你知道什麽人才叫先生吗啊?」
疑问句带上了肯定和嘲讽的语气,完全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只是纯粹地想要让我尴尬难堪而已。
我把手背在身後,死死地攥成拳头,十根指甲紮向掌心,努力控制着心脏里翻江倒海的情绪。
张语绮搂着郭深的脖子,二人又嬉笑了一阵,整个过程中我都别过眼去,不想多看。
突然,张语绮似乎想起了什麽,轻轻推了郭深一下:「深哥,都这个点了,你换药了吗?」
郭深的手伸进她领口:「换什麽药?」
张语绮叹了一口气,捉住郭深那只爲非作歹的手,佯装嗔怒,眉头微微皱起:「深哥,你这伤还没完全恢复,怎麽能不换药呢?万一伤口又发炎了怎麽办?」
说着,轻轻推开了郭深一点,哄孩子似的在郭深脸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从郭深的腿上下来,拉住郭深的手:「走,先回房间把药换了。」
郭深有些厌烦地皱起眉头,语气不太好:「怎麽这麽多事?我好的很,换什麽药!」
张语绮却仍然没有表示出半点的不高兴,还是轻轻笑着,满满的哄孩子的语气:「深哥,我当然知道您身强体壮的,但是您想,您早点恢复,这里里外外的人也好早点放心嘛,您说是不是?」
郭深眼底波澜暗了暗,让旁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张语绮这几句话说的隐晦却真诚,回到家休养的这几天,他一直对外抱病,所有的来访者一律不见,包括家族里的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都被他隔绝在门外。可是这麽一味地隔绝着也不是办法,那些老东西不知道他究竟伤情如何,恐怕现在已经在偷偷地密谋着怎麽篡权夺位了。现下张语绮这麽一说,倒是提醒了他,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赶快恢复身体,却假装病重,从而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思及此,郭深狞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吧。」说罢,径自背过身就上了楼。
我愣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跟上去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从进了这个门开始,气氛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尴尬,我的双手还背在身後贴着屁股,无处安放。
正不知道该怎麽办的时候,张语绮突然扭过头来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暗示我别跟上去。我心领神会地刚准备点头示意,郭深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将我吓了一跳,准备点头的动作也僵在了半空中。
他笑了一下,对着我扬了一下下巴:「不是说是贴身保镖吗?跟上啊,还愣着干嘛!」面上虽然是笑着的,却分明给了我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张语绮的脸色苍白了一下,嘴唇微微抖动,最终却只是撇了我一眼,也没多说,转过身自己跟着郭深往楼梯上走去。
我干咳了一声,感觉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大团棉絮。再打眼看了一下,原本就站在客厅里的那几个保镖依旧站在原地,像一个个雕像一样纹丝不动,脸上也没有什麽多余的表情。
不知前方是福是祸,我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跟着他们两人上了楼。
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张语绮顿下脚步,扭过头来冷冷地对我说:「你在门口等着,不要走远。」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知怎麽的,竟然微微感觉到她刚才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点悲伤的情绪。而郭深也没多说什麽,只冲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眼底很黑,如同一潭毫无生气的死水,平静的表面之下却不知道隐藏着什麽样的想法。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背後。门没有上锁,只微微地带了一下,留了一条小缝。
整个走廊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连空气都安静地有些可怕。
我十分不自在地走动了几步,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四处打量着,头脑放空,思维中断。就这麽就来了,可是感觉好像并没有什麽事可干的。看一眼楼下,那麽多体格健壮的,就算真的有了什麽情况也轮不到我上啊。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从刚刚郭深和张语绮走进去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闻声,我立即警惕地转过身,脚不听使唤地就已经迈了出去。
但是很快地,我就识别出来,刚才那一声奇怪的叫声其实并不是什麽别的东西,而是张语绮的呻吟声。
我一张脸「腾」的一下子涨红了,刚才迈出去的那一只脚尴尬地僵硬在了空气中,又慢慢地收了回来,暗自干咳了一声。
呻吟声顺着门缝一点一点地爬出来,穿过空气,毫无遮掩地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只觉得自己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由于他们刚才没锁门,我站在外面能听个七八分的大概。
「深哥…你别…别…」张语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中间时而夹杂有「呜呜」的声音,还有沾着液体的肉体互相摩擦的声音。期间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有些哭腔的求饶声:「深哥…唔…」大概是刚说出一个字就又被咬住了嘴唇。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像是蛰伏在丛林中的野兽一样。
「跑什麽…」「唔…」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呻吟声交织错杂,一时间满室春光旖旎。这二人也毫不遮掩,声音听起来很是放肆,整条走廊里全是肉体交缠的缠绵悱恻。
我听了一会儿,又无处躲藏,脑子里已经慢慢地快要出现两具完全裸露的肉体彼此胶黏着的画面了!张语绮裹着连衣裙的曼妙身材,修长笔直的美腿,两瓣圆润饱满的的臀肉,还有那一对硕大的乳房,不知现在是不是正随着剧烈的动作而晃动着…
想什麽呢!
我用力晃了晃头,把那股子邪恶的念头和满面的红色都甩的散去了些,「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感觉胯下已经淡淡地起了反应。
该死!我咬住嘴唇,用力地深呼吸,同时闭上眼睛,努力地把身体里的那股正肆意妄爲的燥热给平息下来,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金属做的栏杆,冰凉的触感使得我手心骇人的高温略略降下来了几分,可心脏还是「扑通扑通」地跳的很厉害,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又持续了一会,突然,张语绮尖声叫了一声,里面很快地就安静了下来,只残存着很粗重的喘息声。
我面红耳赤地往楼下看了一眼,那些人高马大的保镖却仍然淡定自若地站着不动,仿佛根本就听不见任何声音,这麽强大的定力真是不由得让我佩服。
过了一会儿,身後的门「嘎吱」响了一声,我急忙转过身站好,极力掩饰着浑身的不自在感。
门被缓缓拉开,露出郭深的脸来,张语绮低垂着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与刚刚进去之前相比,衣服微微有些淩乱,眼睛不再看我,虽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生机的光芒,只剩下一片黯淡。
我看的心里莫名地有些难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了拳头,却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郭深撇了我一眼,邪邪地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整个人身体都靠在张语绮身上,完全依靠着张语绮的搀扶往前一点一点地行动。张语绮虽说个子很高,比我还早高上小半头,可毕竟是个女人,肩膀看起来太过单薄,此时硬生生地支撑着郭深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的大半体重,显得十分勉强而吃力,双腿有些微微的打颤。看到她的腿,我才发现,她刚才穿着的那条丝袜已经不见了,此时只剩下了光裸在外的肌肤。
我脑海中突然又幻化出了刚刚在房间里可能会发生的情景,丝袜破碎的女人,光洁细腻的皮肤外面沾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红唇娇艳欲滴,与另外一具肉体互相缠绕胶黏,等待快感爆炸的边缘到来。
这样香艳欲滴的景象,我单单只是想想,就已经喉咙发干,感觉周身的血液慢慢沸腾起来了。
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张语绮也没有看我,长发正好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憋闷着心头的一口气,只好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距离他们二人大约半米。隔着中间的空气,我能闻到一股很腥的男性分泌物的味道。
我没敢再多想,现在正走在我前面的这个女人,她的某个部位里装满了别人的温热的新鲜精子,那些乳白色的浊液,贴在她的肌肤上,慢慢地渗透进去。可能在一些嫩肉中间,肌肉缓慢地收缩着,那些液体就随着肌肉的运动而流淌进去,滑进她的身体更深处。
我心头一紧,看着这个女人用力地支持着身旁男人的力量,却依然挂着勉强的笑,心脏像是被轻轻捶打了一下,不是很疼,却足够酸涩。
整个下午,郭深和张语绮都在一楼的一间屋子里议事,我很有眼色地帮他们把门给关紧了,同时自己心里也暗暗松下来一口气。
之後,有两个黑衣保镖带我回公司本部去做了电梯的指纹录入,一天两趟地驱车在市中心和郊区之间奔波,很快地把我弄得疲惫起来。等回到了郊区的别墅,天色已晚。
我走进客厅,眼前的灯光很明亮,却没有看见郭深和张语绮。我走到一个直挺挺地站着的保镖身边问道:「张小姐和…深哥呢?还在议事?」
「深哥」那两个字我简直就是咬紧了牙从牙缝里面硬挤出来的,说得极其别扭。
那个保镖看了我一眼,抬起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沉声道:「在厨房。」
经过今天一天的熟悉,我暗暗觉得可能是张语绮跟身边这些人交代过,所以他们对我说话都还算客气。
听他这麽一说,我有些奇怪,他们俩难道还需要自己动手做晚餐?这个点在厨房干嘛?
这麽想着,我有些疑惑,大步流星地顺着他刚刚给我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离厨房门口还有几步路的时候,我突然又听见了一阵子的旖旎低喃,立即全身僵硬地停了下来,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一朵蘑菇云。
听这个动静,该不会是在厨房里干什麽吧…
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我不应该过去,可张语绮锁骨上的那一处咬痕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层层叠叠,挥之不去,引得我周身的气血又齐齐地上下翻涌了一遍。然後,我鬼事神差地抬起脚,慢慢地往厨房门口走去,贴着墙壁站好,一点一点地靠近。
做这几个动作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一眼,那些保镖大哥还是一脸雕像模样,似乎对我正在做什麽完全不感兴趣,对于厨房里可能正在上演的香艳大戏也无动于衷。
虽然没人看,可我还是免不得有些心虚,「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在我缓缓挪动的这一小会时间里,从厨房里传出来的,还只是一些被刻意压低了的呻吟和低哦,不很明显,只是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像一根细小的羽毛,在我胸腔里面不停地抓挠着,弄得我浑身也莫名地燥热起来。
凑的稍微近了一点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心脏在胸腔里跳的很快,一只眼睛看见了里面的一点点景象。
郭深背对着我,上身没有穿衣服,古铜色的粗糙皮肤裸露在空气中,两条健壮的手臂之间架着两条雪白、肌肉紧致的美腿,皮肤洁白胜雪,表面散发着仿佛倾倒了牛奶一般的温润光泽,地板上掉落了两只小巧精致的高跟鞋。
目光所及之处,男人宽阔的後背尽收眼底,遮住了大半风光,可还是能看得到两只随着动作而上下摆动的两只大白兔跳跃得兀自欢快,胸口也随着粗重的呼吸声而有着很大程度的起伏。竈台上的女人两条纤细的手臂撑在身子两旁,白嫩的臀肉在冰凉的瓷砖上来回摩擦着,双腿被掰开到了最大角度,粗大的肉棒在一小团黑色的阴毛下面进进出出。在莹白色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到有些反光的一层液体流淌开来,顺着竈台的边缘往下滴落。
郭深一只手揉着张语绮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一瓣臀肉用力揉搓着,同时腰部用力地往前挺着。我能看到,郭深的裤子还好端端地穿在身上,只腰带耷拉着,想来是解开了拉链,就开始动作了。而张语绮闭着眼睛,海藻般的长发散乱地披散在脑後,下巴和身子拉伸成了一条漂亮的直线,两片饱满鲜艳的嘴唇像玫瑰花绽放一样张开着,随着肉体的碰撞发出毫不掩饰的浪叫声:「啊……深哥…不行了…嗯」
而郭深的手则在她臀肉和胸上面来回流连,不时地用力扣住她的後脑勺,低头在她雪白而柔嫩的皮肤上撕咬一口,期间并不停止身下的动作,巨大的灼热在湿的一塌糊涂的泥泞花径中迅速地前後抽动着,透明的爱液就从那团阴毛下面的位置流了出来,沾的二人相互咬合着的地方也都亮晶晶的。张语绮的那处,粉白色的嫩肉被粗大的肉棒带的外翻出来了一些,又由于长时间的摩擦而充血肿胀起来,有些发红,看起来格外诱人。
他俩这麽正面相对着弄了一会儿,郭深突然往後咧了一下身子,把那处硬得发紫的肿胀从张语绮身体里抽了出来。张语绮应该是性趣此时上了头,身下突然变得空虚,有些不情愿地张开了泪眼朦胧的双眸,欲求不满地看着郭深,郭深也没多说,直接粗暴地把浑身未着寸缕的张语绮从竈台上扯了下来,雪白的躯体像鱼一样被甩到了地板上,自己也转过身来,灼热的肉棒直挺挺地竖在空气中。
突然看到了他们二人转过身来,我吓了一跳,慌忙把头往後缩了一下,心脏又玩了一回空中飞人,扑通扑通地一顿乱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捂着胸口等了一会,听着里面渐渐地又响起一阵情事的呻吟声,猜想着他二人应该是正在兴头上,于是也就慢慢地探出了头来,接着看了下去。
张语绮全身赤裸着跪在地上,双腿弯曲着张开,两只肥壮的大白兔垂下来,顺着动作的一前一後在空气中一晃一晃的,双眼微微眯起,渗出一点点性欲高涨时才会出现的眼泪来。饱满的嘴唇张开着,往外逸出高亢的浪叫声来。郭深也跪了下来,双手抱住张语绮的腰肢,腰部用力地往前使劲挺着,眼睛也微微闭了起来,两个人的姿势看起来就像在寻常街头能看到的狗的交配动作一样。
郭深黑紫色的肉棒在张语绮的小穴中不断进出着,淫水顺着张语绮肌肉紧实的大腿流了下来,两具肉体互相碰撞,发出了引人遐思的「扑哧扑哧」的挤水声。或许是郭深顶弄得太深,张语绮身子突然抖了一下,从喉咙里逸出一声极其尖的呻吟声,同时脖颈拽成了一条直线,脖子用力地往後仰过去。
「啊…深哥…还要,还要你…」
这样的张语绮与平常的模样截然不同,褪去了高冷和生人勿近的外壳,只剩下了仿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风尘气息,现在这个模样,与那些色请视频里面的女优简直就没有了一点区别。
郭深狞笑了一下,更加卖力地顶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大肉棒被紧致的嫩肉肉壁紧紧地包裹着,头皮不由得一发麻,额角有青筋在微微跳动,看着这个在自己身下辗转反侧忘乎所以的女人,心底暗暗地想着,今天那个小警官在场,虽说张语绮跟平日里的表现没有什麽太大的区别,可是早上在房间里的那一次,还是半推半就的态度,最後弄得他自己也没了兴致,只好互相用手手淫了一次,又让张语绮帮自己口交了一次,就那麽算了,出门的时候看见那个小警官面红耳赤的模样,应该是误会了,不知怎麽的,自己心里还很是愉悦,不过还是鼓着一口气咽不下去。接着又憋到了下午,小警察被带去了市中心办事,这才有了一会时间,他主动要求,没想到张语绮还是拒绝了他,并且是以来厨房帮他煲汤爲借口。他心里烦闷,径自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厨房,当看见张语绮圆润的屁股从自己眼前摇曳生姿地晃过去之後,压了很久的邪火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在那一刻爆发而出,直接就把张语绮的连衣裙扯了下来,按在厨房的竈台上开始了疯狂输出。一次不够,又从碗筷壁橱跟前转战到了竈台上,这麽反反复复了几次,整个厨房里都沾满了两人的各种粘稠的分泌物。
脑子里这麽想着,郭深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瓣挺翘的臀肉,白皙的皮肤由于情欲的高涨而染上了一层胭脂般的玫瑰熏红色,显得更加诱人。
郭深眼底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一下,感觉一阵强烈的快感一下子冲上头顶,整个身子仿佛遭到了电击一样抽搐起来,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抓住张语绮的臀肉大力揉搓,同时加快了抽搐的频率,身下的女人被这麽一刺激,也忍不住吟哦出声:「啊…」声音极其魅惑撩人。
大约这麽用力地抽动了几下之後,一股滚烫的液体从身体里面喷射出来,两个人都达到了兴奋的极点,咬合在一起的部位赤色更深了些,肌肉迅速而激烈地收缩着。一时间,空气中的浪叫声也达到了尖着嗓子的极点,後来又慢慢地变成了低声的呻吟和喘息,仿佛暴风雨过後的余音未尽。
喘了几口粗气之後,郭深突然想起来了什麽,身子往後一撤,已经疲软下来的阴茎从小穴中抽出,跟着流出来了一些白色浊液,郭深看了一眼张语绮还在抽搐的那处,皱起眉头,在张语绮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说道:「忘了戴套了。」语气有些懊恼。说完,又加了一句:「还有药吗?你一会记得吃。」
张语绮还沉浸在高潮带来的残存的快感之中,浑身都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水,阴道口的肌肉还在猛烈地抽搐着,被郭深摆弄了整整一下午,她实在是已经没了力气。现下听见郭深这句话,仿佛从天而降一盆冰水,将她的神志都唤醒了,快感迅速消失。她眼底光芒暗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之後,还是咬了咬牙提起个笑脸来:「我今天安全期,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郭深已经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发泄完毕之後,轻松地系好了皮带,凛冽的目光在张语绮赤裸在外、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扫了一遍,关切问道:「还能走路吗?要不要我给你拿件新衣服过来?」
张语绮闷哼了一声,语气中依然是带了笑意的:「当然能走路,深哥,你又小看我。」郭深把刚才被自己揉成一团的连衣裙拿过来递给张语绮,听见这小女人这麽一说,不怒反笑:「什麽小看你,又胡说,这是心疼你。」
说着话,看着张语绮似乎没力气自己动手,就很麻利地亲自帮她把连衣裙穿了上去,手指轻轻勾起张语绮的下巴,在她鲜艳欲滴的红唇上啄了一口,语气略略软下来几分:「那你先休息一会,我去书房整一下文件,待会快点过来。」说着,就转过身来要往门口走。
我吓了一跳,赶紧大步流星地往客厅走去,又转过身来,僞装出一副刚刚回来的样子,努力控制着让脸色不要太过苍白。
郭深走出来,似乎根本就没看见我,眼神直视前方,大步地往楼梯上走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转弯的地方,才略略送下来一口气,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到了厨房门口,现在,张语绮应该在干什麽呢?或许还趴在地上,没有力气动弹吧。
不知怎麽的,我突然就想到了上午发生的那一幕幕,心头莫名揪了一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在我身体最深处潜滋暗长着。我慢慢地收回了目光,把手抄进口袋里,默默攥成了拳头。
理智很清楚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我,不该心酸,不该关心那些与我无关的事情,再说了,人家两个人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除了样貌,各方面都登对的很,能成爲彼此的一把刀,随时利用对方捅进敌人的喉咙。而我只是个小角色,有什麽资格在这忿忿不平、不是滋味呢?
这种清晰的无力感让我很是难受。
大约过了几分锺的样子,张语绮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头发虽仍是有些淩乱的,可我看的出应该还是静心收拾过了,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连衣裙。
她见我站在客厅里,走过来撇了我一眼:「事情都做完了?」
她刚往我跟前一站,一股子浓烈而刺鼻的精液的腥膻味就扑面而来,我有些反胃,但还是努力抑制住了,点了点头,闷哼了一声全是回应。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麽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她下午让我去录指纹和了解公司情况都只不过是借口,是把我这个八百瓦的大电灯泡打发出去,自己好和郭深翻云覆雨的由头,我就不由得怒火从心头「噌噌」地烧起来,并且一个劲地往上窜动。
张语绮见我态度很明显的这麽敷衍,却也没有生气,脸色仍是波澜不惊的那种平静,只淡淡地撇了我一眼:「跟上来,别愣着。」
片刻之後,我又是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房间外面等,张语绮反锁了书房的门,神情看起来很自然,我却满脑子都是她赤裸着身体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全身沾满了别的男人的精液的样子,胸腔中滚过一阵又一阵、潮水一般的酸涩。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现在又是在干什麽。
思及此,我用力晃了晃头,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打醒。还想这些干什麽!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虽然话是这麽说,可我还是忍不住往书房的门上看了一眼又一眼。
而此时的书房里,其实并没有发生我所料想的那些事情。郭深是个很冷血无情的人,能恰到好处地把情和理分开,既然生理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在有计划的短时间里他就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身体,不去做任何对自己没有帮助的事情。
他坐在柔软的皮椅上,点了一根烟凑到嘴边,吞吐出一阵烟雾,整张脸笼罩在青白色的烟雾里,表情晦明不定:「依你看来,他们下一步会怎麽做?」
张语绮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笑靥如花道:「自从他们知道了您身受重伤的事情,已经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明面上说是让您静心养伤,把家族里的事务交给他们打理,实际上不过就是爲了架空您的权力,撤销您的股份,简单来说,这群人是坐不住了,而且是一早就很不服气了,不然也不可能会在这麽短的时间之内就做出这麽周全的计划。」
郭深略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同时脑子里灵光一现,慢慢地勾起一边唇角:「玫瑰,你知道该怎麽做了吗?」
张语绮这麽一说倒是提醒了他,既然是早有预谋,那…这次的枪击案件很有可能就与这群老东西也有关。思及此,他在心底狞笑了一阵。好啊,他在外面风风雨雨地拼搏,竭尽全力坐稳现在的这个位子,并且还是不能脱离现在这个家族,挣到手的财富源源不断地往家族里面流入,把那群老东西养的脑满肠肥、浑身流油,竟然就换来了这麽一个吃里扒外的背叛结果!他养一条狗,喂一块肉,狗还会冲着他摇尾巴,养这麽一群人,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想到被反咬了一口。呵,看来这下也没有什麽必要来装聋作哑了,是时候该做些什麽了,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见郭深这麽一问,张语绮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心底的疑惑只转瞬即逝,眼底闪过一阵明亮的光,抬起头来看着郭深:「深哥,你是说…」
郭深正好把最後一口烟雾抽进嘴里,又慢慢地吐了出来,眸色一暗,手指拈着烟屁股按进了放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用力扭了一阵子,冷冷一笑,模样甚是骇人:「就是你想的那样。」
张语绮唔了一唔,慢慢地扯出来一个邪魅的笑容来,从沙发上站起身子,扭动着圆润饱满的臀肉往郭深身边走过来,脸上挂着娇媚动人的笑意:「深哥果真英明。」
郭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尤物,心底暗暗有些得意。这个女人,文韬武略,在生意场上是一把好手,脑子又灵光,只要能驯化得她没有一丝野心,就可以成爲自己有力的左膀右臂,美哉,美哉!
思及此,他抬起手来,粗糙的手指肚在张语绮娇艳饱满的两片嘴唇上揉了一把,看着这个女人脸上妖媚的
笑容,似乎真的是卑躬屈膝。可郭深何等人物,从认识张语绮的第一天起,他就能从这个女人的眼底看出一种弧度而高傲的情绪,虽然被极力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没能逃过他敏锐的眼睛。温柔谦恭,如同小鹿一样乖顺的外表之下,实则隐藏着一颗孤傲的狼的心脏。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匹狼,驯化成自己的乖顺、可以呼来喝去的所有物。他爱她,所以,一定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张语绮把郭深的手轻轻拉过去了一点,转个身灵巧地坐到了郭深的腿上。四目相对,霎时间便勾起了天雷地火,也无需多言。郭深望着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情不自禁地压下了嘴唇。
我站在门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怎麽还没出来?
我砸吧了一下嘴巴,双手攥成拳头,紧紧地抓着冰凉的栏杆,心底的那股焦急和不耐烦一点一点地变成火苗往上蹿动,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
想起刚才在张语绮身上传出的那股子浓烈的精液腥气,我就觉得五脏六腑内似乎有一股气流在不停地窜动,把身体里的部位都顶的生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却不知道究竟是那一处出了问题,也无从下手。
正抓心挠肺着,突然,身後的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郭深是抱着张语绮出的门,走出门之後,长腿一勾,又把门带上了,没再多看我一眼,大步流星地往走廊尽头走去,光裸的脊背上有几个狰狞的疤痕,像在身後开了几只形状扭曲的眼睛,应该是这次的枪击案留下来的枪伤。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伤口还没有好全,可是郭深似乎浑然不觉的疼,轻轻松松地抱着张语绮走进了一间卧室里。
我在心底唾了一口,明明早上还让张语绮搀扶着才能走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好得很嘛,呸!恶心的东西!
但我别无选择,心里厌弃地想着,嘴上却还不能说什麽,只好跟着往前走,见他们进卧室,就转身扶着栏杆,准备就这麽展开新一轮的等待。
突然,郭深却扭了头来看着我,喊了一声:「愣着干嘛,跟上来。」
我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这是在…让我进他和张语绮的卧室?!难道他们现在不是已经打算睡觉了吗?让我一个外人进来干嘛?
但是郭深并没有理会我的疑惑不解,只喊了一句之後就又转过身去不再看我了,大步流星地直接走进了卧室里面的一扇磨砂玻璃门。我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先去浴室洗澡,迟疑了一下,总觉得不是什麽好事,但还是跟了进去,局促不安地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来。
浴室里灯光和水声几乎是同时亮起的,粗壮的水柱密密麻麻地从莲蓬头射出来,整个浴室很快地升腾起一股白茫茫的雾气,磨砂玻璃门上便出现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隔着玻璃门,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里面有一点人的轮廓,却看不真切,只在水汽中若有若无的,一个健壮宽厚,一个前凸後翘,应当就是他们二人了。两个人正对着站着,没过几分锺,水流似乎被关小了一点,郭深的一只手攀附上了张语绮胸前的高耸,来来回回地把玩着,女人扭动了一下,脖颈仰起,发出一声满是享受的呻吟。昏暗的灯光在两个人形周围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看起来已经紧紧结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啊…嗯…」
呻吟声顺着门缝爬出来,钻进我的耳朵里。再看过去的时候,女人双手撑在墙壁上站立着,弯曲着腰肢,男人从後面扶住女人的纤纤细腰,迅速而有规律地前後抽动着,可以看到女人胸前的两只大白兔都跟着一晃一晃的。周围氤氲着许多白色雾气,环绕在两个人形身边,水声还有一点,却很快地就被呻吟声、浪叫声给淹没了。
「啊…深哥…嗯…」张语绮不断地呻吟着,伴随着的还有肉体相互碰撞发出的「啪啪」声,那处应该已经是淫水泛滥了,肉棒来回抽动,又多了一些「噗嗤噗嗤」的声音。
这场视听盛宴太过刺激,我喉头一紧,只觉得心头抓挠得十分难受,胯下的某物也很快地抬了头,抵在裤裆里,硬邦邦的,让我很是痛苦。
这麽听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已经跳的快要爆开了,于是咬了咬牙,迅速跑了出去,也管不了太多了,一路跑回了今天张语绮给我安排的房间,「砰」的一声用力反锁上门,自己冲进浴室,胡乱的剥掉身上的衣服,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浇头而下。
我迫不及待地抓住刚刚被释放出来的那处灼热,喉头发出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叹息,脑海中想着今天所看到的一幕幕场景,心头全是张语绮,是她丝袜破碎、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的模样,是她跪趴在地上、高声浪叫着呼唤我的名字的场景,是她趴在浴室满是水汽的瓷砖上、撅起屁股,脖颈抻成一条直线,水珠胡乱地拍在她光滑细腻的皮肤上,而我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两只大白兔,视线所及之处,是她线条优美的脊背和两瓣圆润饱满的臀肉,正随着我的动作而前後摇摆着,喉咙里溢出来一阵又一阵潮水般的呻吟。
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手上动作加快,鼻翼之间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脑海中的画面已经完全成型,层层叠叠、挥之不去。
终于,我猛地快速动作了几下,一股白色的浊液从黑紫色的肉棒顶端喷射而出,沿着光滑的瓷砖墙壁流下来。一阵强烈的快感像电流一样从我身体里面快速窜过,一直上到头顶去,于是从头到脚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大腿上的更是很快地抽搐着,汗水和洗澡水混合着流下来,顺着我的皮肉流淌到地板上。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头发被水打湿了,贴在额头上。残存的快感还在作祟,暂时性的把那股抓心挠肺的难受劲给压制了下去。我反手把水调成了凉的,坐在地板上,渐渐找回神志。
第二天早上,来到一个新环境,而且还是这麽危险的一个环境中,我几乎是一夜未眠,很早就起来洗漱完毕了,呆呆地躺在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纷繁复杂的图案陷入深思。不过说起来也奇怪,昨晚我未经允许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郭深却也没有刁难我。
不过就我来到这里一天的见闻来看,张语绮在郭深身边的日子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麽风光无限,反而很是难熬。一想到她在郭深身边强顔欢笑的那个样子,我就一阵不自在,心脏揪得难受。
就这麽漫无目的地躺了一会,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有个粗重的男人的声音响起:「陈警官,玫瑰姐叫您下去。」
我从床上坐起来,假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声音故作慵懒道:「知道了。」
一句话说完,我赶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给姑妈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昨天一整天都在他们的人的眼皮子底下,连个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晚上又害怕打扰到姑妈休息,纠结了一会还是放弃了。长这麽大,我都很少夜不归宿,就算真的有什麽特殊情况,也会打电话跟姑妈说一声,现在来了真麽危险的地方,她肯定很担心。
我偷偷往门口瞄了一眼,眼看着没了什麽动静,猜想着刚刚来传话的人应该是走了,这才放心大胆地把手机掏出来,走进浴室里,拨通了姑妈的电话,坐在马桶盖上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几十秒锺之後,电话里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之後就是提示离线请留言的声音。我皱起眉头,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去上班才对,怎麽不接电话呢?再三考虑过後,我又拨了一遍,可是却得到了一样的结果。
我皱起眉头,心下很是奇怪,可是还来不及多想,门外又响起了催促的叫声:「陈警官,麻烦您快一点收拾。」我本来就是偷偷摸摸地藏在浴室里打电话,被他这麽一叫给吓了一跳,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马上!」就把手机重新塞进了口袋里,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就赶快走出门,噔噔噔地小跑下楼。
张语绮拈着一只精巧的杯子,慢慢地抿了一口里面的液体。经过整理和休息之後,她又恢复了那个神采奕奕的模样。化了精致动人的妆容,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连衣裙,胸前的位置缀了一点亮片,胸前的两个浑圆被包裹得轮廓尽显,格外诱人,仿佛正呼之欲出。海藻般的长发蓬松地披散在身上,两条紧致修长的美腿包裹在黑灰色的丝袜里面,像两条表皮光滑、姿态灵活的鳝鱼。郭深不在她身边,而她看起来似乎已经等了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