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1)

娇宠入骨 顾慕 2228 字 1个月前

萧宁笑嘻嘻的对萧玉道谢,立刻就让丫头帮她戴在头上了,萧老夫人平时最宠她,她扑到萧老夫人怀里,步摇上的小叶子就哗哗轻响,大家都抿嘴笑。

常宝珠在一旁坐着,喝了口茶,突然对萧玉道:“这不是娘赏给七嫂的么?七嫂也不珍视,随意就拿出来送人了。”

萧玉脸上有些尴尬,忙道:“不是,娘送的自然都是极好的,我想着这个小步摇适合五妹……”

常宝珠淡笑着打断她,“七嫂不用解释什么。”也不看众人,就又低头喝茶了。

萧老夫人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在她眼里,常家那样的人家自然是不够看的,萧家的女孩儿,即便是庶女嫁过去也算是低嫁了,这个常宝珠是怎么回事?倒像是来萧家摆脸子来的!

萧玉见萧老夫人面色不善,知道她是有些生气了,手里绞着帕子,还得替常宝珠说话,“宝珠向来是心直口快的……”

萧老夫人摆了摆手,让她不要说了,“我不瞎,看得清楚!”也不想再提常宝珠这茬儿,就问二夫人萧兰什么时候回来。

提到萧兰,二夫人便笑道:“我派人送了信去了,明天应该就能回来了,等兰姐儿也回来,咱们家的几个姑娘也算是齐全了。”

大家都自动的忽略了萧桂。

萧央抬头时,就看到常宝珠嘴角一撇。

她觉得这常宝珠倒是有意思,到萧家来,却要摆出一副看不上萧家人的态度,自己冷冷的坐在一边。常宝珠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个时候跟萧玉来京中,或许有在京中寻一门亲事的意思。

萧兰是第二日下午回来的,她两个嫡出的孩子都带回来了,屋子里的小孩子一下子就多起来,又都有丫头婆子跟着,打打笑笑的,很是热闹。

萧老夫人命人在院子里备了筵席,傍晚的光景,天色微微昏黄,轻风拂过,院子里的树枝上都挂了琉璃灯盏,周围喧嚷倒衬得心境无比平和。

快要开席时,抱石突然匆匆过来,附在萧央耳畔道:“魏秀回来了,正在花厅里等着姑娘!”

萧央立刻就站了起来,跟萧老夫人告了退,就去花厅见魏秀。

魏秀道:“姑娘,那位老伯给属下回了张字条,”他将手中的字条递给萧央,“属下已经确认,那位老伯就是姑娘要找的李忠。”

萧央脑中嗡嗡响,她打开字条,里面只写了四个字:思仙已归。

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消了音,只剩下一句:她二哥回来了!

她二哥回来了!

萧央极力克制着令自己不要发抖,“他现在在哪儿?你马上就带我去见他!”

魏秀迟疑了一下,道:“李忠倒是没有隐瞒,他才到京中,直接去了……去了永兴那一带的坟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坟地阴气浓郁,现在天色又有些黑了,姑娘实在去不得!”

萧央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阴气不阴气,她立刻就要去见她二哥!

只是她现在要出门,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别说萧老夫人,就是萧玠也不会让她出去的,她冷静的吩咐抱石,“你先找个小丫头去跟老夫人通传,就说曾夫人有急事找我出去一趟,马上就会回来。”

纪柔是大理寺卿的夫人,萧老夫人是愿意萧央与纪柔来往的,至于回来时再怎么与老夫人解释,萧央现在是没心思去想了。立刻就命人备了马车,萧玠其实给了她很大的特权,她可以随时坐萧玠的马车出去,不管什么时候,门房都不会拦她。

萧央的心已经纠成一团,待到了永兴坟地,她等不及丫头掀帘子,自己伸手掀开车帘便跃了下去,她裙摆有些长,落地时差点儿踉跄着绊倒在地。

她都不在意了,只睁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前方。

风林寂寂,两侧松柏长得郁郁葱葱,一座墓碑前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身墨绿锦袍,清俊拔濯,他的指尖正缓缓划过墓碑上的那个名字:楚千珠。

第54章 ——顾慕

从正明殿出来,徐安道便与次辅刘敬仁去了内阁。

内阁显得十分简洁素雅,黑色琉璃瓦顶,绿色琉璃瓦剪边,前廊设回纹栏杆,檐下倒挂楣子,还有绿色的檐柱。

两人进了内阁偏殿,命人在西窗边点了炉子,徐安道亲自动手,添水煮茶。

西窗后有太湖石堆砌成的假山,其间种了许多松柏,势如屏障。

刘敬仁接过徐安道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眯着眼睛道:“皇上年纪确实不小了,摄政王要为皇上立后,您怎么看?”

徐安道笑了笑,“立后也是应当,皇上虽有后妃,但没有皇后也不合适。”

刘敬仁就问:“那您……就由着摄政王来选了?”

“不然又能如何?”徐安道低头轻轻晃动手中的茶盏,“论军事武力,我们连摄政王一根小指头也比不过,若为这种小事与他对上,实在不智。我那学生来信说,他这两日就会到京了,他十分聪明,为人又果决,有他在,我也算是多了一条有力的臂膀。”

“是建仁五十一年的榜眼陆泽?”刘敬仁听说过此人,是浙江巡抚陆大人的庶孙,本来也是不受重视的,被扔在别院中与姨娘一块儿生活。听说是生在外头的,后来他那姨娘带着他找到陆家大爷,陆家大爷还不肯承认陆泽是他留在外面的种,那姨娘也是厉害,后来竟闹到了陆巡抚那里,还敢当街去拦陆巡抚的轿子。

陆大爷惯常流连欢.场,他想不认都不行。把陆大奶奶气得半死,门儿也不让他们母子进,就扔在外头养着。连陆大人也没指望陆泽能有出息,没成想竟一朝中了榜眼!本该在翰林院任编修的,陆泽却寻门路谋外放做了个知县,后来他祖父去世,他便丁忧回乡了。

“他文章写的确实是好,只是瞧着太过狠厉,带着一股刀剑之气,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像他那样写文章的可是少见,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他年纪轻轻,怎么竟像是经历了许多,带着一股磨砺出来的隐忍和骨子里透出的戾气。”刘敬仁笑道:“看着可是个不好操控的,您可得小心。”

徐安道摇摇头道:“他在陆家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并不愿意多说这个,提到推举的事情上,“我想让程万里担任兵部尚书,他资历也够……只是今天在朝堂上,我看摄政王的意思是要推举翁海,”他皱了皱眉,“翁海此人,十分狡诈,与许多世家勋贵交恶,我倒看不出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刘敬仁沉吟半晌,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话到嘴边却都觉得无理无据,他们两个人加一起快一百岁了,却还猜不透不到三十岁的摄政王的想法,他无奈一笑,“翁海曾杀兄弑弟,主张酷法,摄政王若推举他实在是不得人心。”

徐安道喝了口茶,沉默良久,既然想不透,就只能先放放,又说起陆泽,“我已经向皇上举荐陆泽了,他是榜眼出身,又外放过,虽说丁忧了三年,履历却是不差,我想让他先去吏部历练。我本来看好的是工部,但工部空出的位子有工部尚书盯着,我倒是不好插手。”

刘敬仁就笑道:“工部尚书哪里是盯着工部空出的位子,那是盯着他看好的女婿呢!”他指的是纪允,说到这儿,他又道:“陆泽也不小了吧,您倒不如也招了他做女婿,也好让他对您不生二心。”

徐安道就道:“他那嫡母早就为他张罗了,今年正月里除服后成的亲。”

反正也是说笑的,刘敬仁听了就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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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世家勋贵的祖坟都在永兴这一带,当初楚家落难之后,原本是不准葬回祖坟的,但后来也不知是谁向皇上求的情,楚家人才能迁回来。

萧央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跑到离他半丈远的地方停下来。

陆泽看着她淡淡道:“萧家六姑娘?”他笑了笑,向她走近两步,俯身缓缓道:“今年十三岁,八岁之前有些痴傻……知道我曾为自己取了个号叫思仙,还派了人去豫州楚宅打探。”他慢慢打量萧央,“你还知道什么?你找我做什么?”

眼睛不由得有些酸涩,萧央抬起手抹了一把,二哥不知道她还活着,她当然不怪二哥,他们兄妹分离时她才只有十岁,即便她现在的样貌与之前没有不同,但毕竟是长大了,他认不出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