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任西安听她说完,然后问:“什么过节?”

程梨说:“历史遗留问题。不大,打一回就过去了。”

任西安:“……”

任西安又说:“那小子以后不会惹你。”

他已经摆平了。

程梨笑了下,靠着他很快睡着了。

***

剩下几天假很快过去了,程梨销假后就开始上班,也给魏长生带去了喜糖。

魏长生见过大风大浪,不觉得稀奇。

程梨一回来,他也高兴,推给了程梨更多的任务,让她在修复工作之外跟着他一道润色要展出的器物的第二版简介词。

魏长生手上那把片椅还没搞定,修复到核心部分,程梨和陈墨也跟着围观学艺,一搞就是半日。

弄完了,程梨也还要继续她走前和陈墨接手的那几个小器物,和漆器组、镶嵌组合作的几扇柜门。

过了两周了,这几个物件修复的进度不算快。

许多天没见,程梨乍进宫谁见了她都免不了来一阵嘘寒问暖。

程梨和陈墨在宫里基本是连体婴,程梨听了不少,陈墨耳朵也跟着快生出茧子。

她拒绝继续听下去。

平时最容易碰到人的午饭空档,陈墨就拽程梨不奔食堂想去外面解决午餐。

程梨倒是没意见,两人绕了半天去了前门那边的一家店。

坐下后,店里微信点餐,服务生只过来放了两张传单。

还是与餐厅无关的传单。

程梨扫了眼,是介绍一项马拉松赛事的宣传单。

她抬头看了眼还没撤回柜台的服务生。

服务生说:“你们好,这是个很好的活动,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这个彩页了解一下。我们学校也有份参与志愿组织工作,我们过来做兼职就顺便搞搞宣传,两位姐姐要是想报名的话扫一下下面的二维码就有页面,对照着填信息就好锦绣宫途。”

程梨留意到页面上的几个字眼:全程马拉松,max。

服务生走后,程梨又看了看,起了心思。

陈墨喝着水,顺便瞄她几眼:“这就感兴趣了?”

程梨反问:“你不是现在对各种运动都感兴趣吗?”自从打着找到热爱体育运动的新欢后离开陈墨的前任成了前任之后。

陈墨否认:“胡说,那是过去式,姐姐这会儿又想明白了,我就是一个没什么爱好的人,谁看着不顺眼谁就滚,迎合那些狗屁人渣没劲儿!”

程梨看她,平静直视了会儿,最后说:“你随意。我给你报名,一起。”

陈墨拒绝:“别说全马,半马我都跑不了。”

程梨以鼓励为主:“歇菜了不丢人,放心。”

陈墨黑眸一转,嗤笑:“是丢不死人吧?!”

她还是持保留意见。

菜很快上来,陈墨最后都忘了问程梨为什么想要去参加这个全民活动。

她本来也有心事,因为那个半路弟弟陈砚。

她失恋后初次意外和他破戒,两人便偶尔闷了凑一起睡一回,陈砚通常事前事后话都不多。

可他昨天突然问得很清楚,问他们这样算什么。

算*、炮/友,还是算谈上了……

陈墨回了她心中所想,说姐弟。结果陈砚把她和她的东西一起扔出了门。

不是姐弟,还能是什么?到这一步,陈砚一直推她往前走,可再往前踩就到悬崖边上了。这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最好的情况也得是鸡飞狗跳、地动山摇。

**

饭后陈墨和程梨慢慢走回去。

走过的宫墙越来越多,西门也不远了。快到了,程梨就在和陈墨三言两语的闲聊中往前看了看,在看清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的侧脸时她停下了脚步。

陈墨见她忽然迟疑,问她:“怎么不走了?”

程梨又往前迈了几步。

头发精短的男人此刻站在近前,一身黑衣,身形有些过于瘦削,更衬得他挺拔,显得他格外高。

他站在这里,不会是巧合,程梨已经猜到他是来找她的。

陈墨听过她堂妹陈宜光的大部分故事。

可陈墨没见过陈宜光故事里的这个男主人公鹿原,所以见到了鹿原也是对面不识。

可程梨不同,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她聋了一只耳朵的,就是此刻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鹿原。

原来他出狱了。

第54章

第二十八章:大结局(上)

鹿原发现程梨的那一刻,站得更直了。

程梨让陈墨先回去,陈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程梨没有即刻向她解释介绍的意思。

陈墨审视了下不远处的那个陌生男人,觉得他不像是恶人,她便没有强留。

程梨的故事很多,这些日子陈墨已经开始渐渐适应,再多这一个,她也没那么惊讶了。

陈墨走后,鹿原才慢慢朝程梨踱过来。

程梨也没吭声,她转身在前面引路,带着鹿原绕道往最近的一间茶室走。

两人一前一后在室内落了座。

都坐下来,才开始有了直接的四目对视。

隔着数年光阴,鹿原看向程梨的眼神极为清淡,缺少神采。

此前程梨看到他的背影和侧脸时只觉得他瘦削,此刻程梨看到他的正脸,觉得他瘦到……脱了形。

他的脸色也苍白的过分。

这几年牢狱之灾,有大部分时间,鹿原都是蹲在监狱医院里,程梨从很多渠道听说过他的际遇。

见了面程梨才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一看就是垮得、亏空得厉害。

算算年纪,他也不过刚过而立之年,没比她和陈宜光大多少。

可他整个人黯沉的失了光泽,就像程梨惯常见过的积压了许多尘土,堆积在库房多年的那些文物。

文物有工匠修复,那么人呢?

程梨看着他就想起陈宜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墙里墙外的山重水复,不是三言两语,不是一句好久不见能抹平的。

**

鹿原的人生比她还要跌宕。

警校大好前途的毕业生,从卧底成了犯人。

这是很恶俗的让人觉得腻的洗版段子,也是很让人觉得唏嘘的现实。

看着鹿原,那些时光深处的片段也开始重新挤进程梨的脑海。

那会儿她和任西安已经散了,她已经处理完了这个部分。

离开北京之前,她还有陈宜光需要交代好。

陈宜光那一阵最常去的就是鹿原当时租的筒子楼。

陈宜光从小混迹在一堆武警里面,眼很毒。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觉得鹿原不是个在快递站打工的小喽啰,否则她也不会在多次收到他派送的快件后被吸引重生之步步向上。

可他常年需要遮掩身份,陈宜光便丝毫没提她的心领神会。

程梨跟着陈宜光去过那栋偏远的筒子楼几次,楼底住着个老婆婆,对鹿原关照甚多。

程梨离开北京前,将给陈宜光的一些东西搬到筒子楼那里。

那天开始时天气不错,那天结束时以筒子楼的燃气爆炸收尾。

断壁残垣出现的毫无征兆,意外来临得让人防备全无。

婆婆死了,程梨伤了。

鹿原他们埋伏伪装了一个月追得一个逃犯在前一天刚刚落网,这是对方的死党给予的报复。

婆婆的死,落网的逃犯嚣张和漠视人命的话刺激了鹿原,他在人往拘留所转移的时候把人弄成了残废。

冲动和不理智只需要一瞬间,可付出的代价很高昂,既让他失去从前的荣光,也失去了未来的坦荡。

**

程梨还没开口,鹿原盯着她的左耳看了会儿,拧眉低声问:“耳朵,现在怎么样?”

他一开口,程梨一惊。

鹿原曾经清亮的嗓音,如今变得粗噶,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鹿原瞥到程梨的表情,随即微垂头向她解释:“在里面受了伤,没失声已经知足了。”

有人刻意折腾他,还是出于报复,可他已经不会再冲动地报复回去。

程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问:“见过光光吗?”

鹿原笑了下,而后摇头:“得吓着她,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