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找起来要时间啊,我又不是神仙。”裴瑾无语,“人家没问题我总不能编出来吧?说实话我本来已经做好了耗个五年十年的准备。”
他对付封逸分两条路,一是给他人为制造麻烦,比如捐地黄了他们的项目,二是找天羽本身的麻烦,例如蒋斌的事,以及工程的质量问题。
事情其实已经顺利地超出了裴瑾的想象,天羽自己作死,还能怪他找麻烦?
“其实,按插个间谍进去更方便。”裴瑾摸着下巴思索,“到时候肯定损失惨重,再嫁祸给封逸就行了,就是太损了。”
鱼丽幽幽道:“他想强奸我的时候可没想过太无耻啊。”和裴瑾自我约束不同,她才不在意这些,阴谋阳谋,能用就行。
想到这里,她有了个坏主意,问裴瑾,“也就是说,我们去的话,封逸也会去,对吧?”
“我想应该是。”裴瑾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鱼丽眨眨眼:“看看他倒霉的样子。”
裴瑾:“……”幸灾乐祸得那么直白,他喜欢。
***
鱼丽说要去,那就必须去,裴瑾寻摸了一份礼物,在姚煦生日当天,携鱼丽准时到场。
姚煦身边的女孩已经不是庭庭了,想来也是,不同于几个男人私底下的聚会,这种明面上的场合,肯定不会带那样的女伴。
果然,他是这样介绍身边的女孩:“我的未婚妻,罗芙。”
比起漂亮娇俏的庭庭,这个罗小姐的五官就要普通很多,属于丢在人群里认不出来的那一种,但气质大方,谈吐有礼,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女性,不是庭庭可比。
裴瑾有时候觉得,虽然过了几百年,但是有些事儿真的压根没有变。
比如,娶妻娶贤,纳妾纳美,就算现在不能三妻四妾了,照样还在外面养个漂亮的解语花。
裴瑾面上不显,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姚煦说了好些“本来想约你出来喝茶,但我手头上忙一个项目实在抽不出空来”等场面话,裴瑾一句都没有当真。
但鱼丽听出来他是个大学老师,进去后看左右无人,揪着他问:“他是大学老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裴瑾就把上次见面的事告诉了她,鱼丽很纠结:“大学教师还这样?”
“看你说的。”裴瑾失笑,“一个人的学识和人品并没有必然关系,有文化的未必是好人,没文化的未必是坏人,两回事,你如果把有学识等同于有人品,会吃亏的。”
鱼丽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想得太美了:“那你觉得他还和那个庭庭有联系吗?”
“就算不是庭庭,也会是别人,姚煦是那种喜欢红袖添香的人。”裴瑾低声和她八卦,“但是他永远都会‘以家庭为重’。”
鱼丽秒懂:“他老婆和他是门当户对的‘贤妻’,所以,‘美妾’就是随便换换咯?那庭庭和罗芙不是很可怜?”
“庭庭心里肯定是知道的。”今天的聚会是自助形式,裴瑾给她选了几块切好的水果,淋上酸奶,“她自己选的路,谈不上可怜不可怜,姚煦怎么样都不至于逼良为娼。”
姚煦有未婚妻还和别人保持不正当关系,庭庭知道姚煦有“正宫”还愿意当个外室,能说什么呢?
鱼丽觉得有道理,现代社会和从前不同了,以前妾不管是法律上还是道德上都是被容许的,可现在不是,明知如此还要这样,实在是不甚光彩。
“那罗芙呢?”鱼丽追问。
裴瑾好笑极了:“那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才见她,好了,快吃,润润嗓子,这里开着暖气,很干的。”
鱼丽被他用一块草莓堵住了嘴,只能先低头努力吃水果。
“鱼丽!”夏枫神出鬼没,“你也来了?裴大哥。”
鱼丽眨了眨眼:“咦,你们俩……”她瞅了一眼站在夏枫身边的田宓,暗暗忍住笑意。
“是她爸妈拜托我带她一起来的。”夏枫的脸瞬间就垮了。
田宓老实不客气地翻了翻白眼:“你以为我想和你来?嘁。”
裴瑾忍着笑,已经感觉到这对少男少女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了,他看了鱼丽一眼,鱼丽笑眯眯地说:“她是我们隔壁班的学习委员,田宓,是夏枫的青梅竹马。”
“呸,谁是他青梅竹马了。”田宓脸色不佳。
裴瑾笑了起来:“你好,田小姐。”
他态度温和,眼神诚挚,田宓不禁为自己糟糕的态度而略微脸红:“你好,你是鱼丽的……”
夏枫:“大哥!”
鱼丽:“未婚夫。”
田宓:“……???”
夏枫一脸惊悚:“不是吧鱼丽,你认真的?”他把鱼丽拽到一边,低声问,“你真的要那么小年纪就结婚当富家太太?”
鱼丽心里说我tm都六百多岁想认认真真结个婚没毛病啊:“有什么问题?”
“你听我说。”夏枫看了裴瑾一眼,做贼一样说,“你看到罗芙的那个未婚妻了吧,她是学钢琴的,说实话艺术这玩意儿我也不懂,但人家以前还开过音乐会什么的,挺厉害的,有个世界级的音乐大师要收她当关门弟子,但是前段时间和姚煦订婚了,姚家不让,她就去不了了。”
鱼丽好奇地问:“为什么去不了?”
“学音乐可以,是锦上添花的才艺,但为音乐献身不可以,因为嫁到姚家就是姚家的人了,要以姚煦为重,你明白吗?”
夏枫苦口婆心地劝说,“这还算是好的,至少姚家也不会拦着她有这个‘爱好’,你看我姐,学天文,封家嫌弃得要死,你不知道,在有些人看来,专业有高低贵贱之分,有些工作女孩子绝对不能做,比如我姐有个朋友是搞动物摄影的,一天到晚在非洲晒成非酋,好几年不敢回家,因为一回家她妈就哭她嫁不出去。”
鱼丽大开眼界,但是她很笃定:“裴瑾又不会拦着我。”
“唉,你还是太天真了。”夏枫叹了口气,“他不会拦着你,他家里人呢?”
“他家人只有我。”其他都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