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

宋小杳没有跟着顾宗祺他们出去熟悉地形，寻找线索，而是去了之前那个吴六子的家里。

吴六子的家就是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对比其他村民家里的房子，就可以得出他是个穷鬼的结论。

房子门开着，门板已经被拆了下来，尸体放在上面，再盖着一层草席。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子跪在尸体前，腰间扎了根白布条，手上拿着一把纸钱，神情木然。

偶尔有村民走进去随便拜两下，再急匆匆的离开。男孩一直跪在那里，面黄肌瘦，不哭不说话，褴褛的衣服下可以看见一道道青紫伤痕，还有一大块覆盖着水泡的大面积烫伤伤痕。

“你好？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

宋小杳拿出了一个早上吃饭的时候她顺手拿的馍馍，慢慢的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边上，发现边上没有其他人之后，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馍馍，爬起来躲到一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一点，不要呛着了，你家有水吗？”

宋小杳试探着靠近了一下，发现小男孩并没有排斥她的意思，这才走到他身前蹲下，轻柔地拍打着他的背。

男孩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很快地把那一个馍馍吃完之后，他站起来跑到了屋后。

吴六子家的屋后有一片很大的空地，上面长满了杂草，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打理的模样。男孩掀开一条像是草席的破破烂烂的东西，露出了下面的一口水井。

“你是要打水吗？我来帮你吧？”

宋小杳盯着空地的某一处看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用铁皮水桶帮着男孩打了水。

水井里的水还算清澈，宋小杳打了大半桶准备去厨房把水烧成开水，没想到男孩直接扑过来，拿手捞了井水就喝了起来。

“哎，不行！你不能直接喝井水，会闹肚子的。”

宋小杳楞了一下，立刻上去阻止他，但是刚刚还一直安安静静的男孩突然抓过她的手就一口咬了下去。

“啊！！”

宋小杳感觉自己的手剧痛，好不容易把男孩挣脱开之后，手背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该死！”

男孩喊完这一句，转头撒腿就跑了，宋小杳跟着追出去，但是因为男孩捡起了一根木棍胡乱的挥舞着，就是不让她靠近，宋小杳和他纠缠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让他冷静下来。

“小杳？”

顾宗祺听到声音赶过来一看，正好看见宋小杳此时狼狈的样子，上去轻轻的一手刀，男孩就软倒在了地上。

“你受伤了？”

男孩估计是下了死劲去咬的，宋小杳手上的伤口很深，鲜血淋漓，看得顾宗祺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我带你回去处理一下伤口，这个伤口太深了，弄的不好可能会留疤。”

看着顾宗祺不太好看的脸色，宋小杳乖乖地点头。

“我们把他也带回去吧？这孩子身上有很多伤。”

顾宗祺把男孩抱起来掀开他的衣服看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一点。

“先回去上药。”

他们的包裹物品都放在李老头家里，顾宗祺直接豪爽地租了李老头家客房一个月，所以他们拿了钥匙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顾宗祺把男孩放在床上，先给宋小杳处理了伤口，消毒水撒在伤口上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知道疼就记得点，别觉得小孩子人小就没有防备，他们要是狠起来可比很多大人都狠。”

顾宗祺利落洒上药粉帮宋小杳把伤口包扎起来。

“我们能带来的药品不多，等会我去山上找点草药备上一点。你去找他们要点热水，这孩子身上旧伤太多了，要先清理一下。”

“好。”

宋小杳应了一声，转身去找李老头的老婆了，正好她还可以看一下她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个人要怎么样身上才会有一股腐烂的尸臭味？

走进李老头的房间里，还算干净但是空气很闷，几扇窗户都关得死死的。宋小杳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她，但是偏偏门又是打开着的，她干脆就直接掀开门帘进了里屋。

一掀开门帘就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宋小杳捂着嘴干呕了几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学，学长…”

顾宗祺正拿着毛巾用暖壶里的水沾湿了给男孩擦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岩年正在边上帮忙上药，看着仓惶跑过来的宋小杳，他们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事，开口询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死了，李老头和他老婆都死了，房间里都是血。”

“先过去看看，”顾宗祺招呼李岩年，“小杳你在这看着这个孩子，我们过去看看就回来。”

“不行。”

宋小杳下意识开口阻止他们。

“我…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你去了这个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