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节(1 / 1)

德川信义仿佛死了爹娘一般的伤心,不过脸上的肌肉却变得扭曲,怒声吼道:“给我去死吧……”

我的长刀封挡,却挡不住那杀机尽显的青色之气,它化作了一条青色鳞甲的恶龙,朝着我张牙舞爪地喷来,眼看着即将把我给吞噬,这个时候,我却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祭出了龙脉社稷图来。

青色恶龙迎风而涨,一瞬间仿佛充斥了世间一般,然而我祭出的龙脉社稷图却在一瞬间化作了万里江山,将其笼罩了去。

啊……

感受到了最强的一击被我封挡了去,青色恶龙还给我收了,德川信义整个人都快要疯狂了,将手中薙刀残棍朝我猛然一致,然后手往怀里摸去。

飕、飕、飕……

一串破空之声陡然乍起,他将手里剑与苦无朝着我这边飞射而来。

我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龙脉社稷图之上,不过对于这狂风暴雨一般的暗器攻击,却并没有掉以轻心。

逸仙刀。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逸仙刀迟迟不出,是因为我之前中了《斩神诀》的圈套,多少也有一些心有余悸,然而此刻终于迸发出来,却爆发出了最为犀利的锋芒来。

当我将那青色恶龙全部收进了龙脉社稷图之中时,德川信义正抓着一把金黄色的太刀,在与凶猛如潮的逸仙刀拼斗。

他开始尝试着朝周边建筑躲去,结果逸仙刀咄咄逼人,丝毫不给他半点儿空隙。

我收去龙脉社稷图的那一刻,他也爆发了。

德川信义怒声哀嚎道:“须比智迩神刀……”

而这个时候,老鬼、黄胖子,还有易平等众人都料理掉了其余的闯入者,落到了狼藉满地的平地上来,将这个曾经有着辉煌名声的日本第一忍给团团围住了去。

黄胖子跃跃欲试地喊道:“嘿,老王,要不要我们上来,一起将这个家伙给擒下?”

德川信义手持金色太刀,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

他的目光,恶狠狠地看向了老鬼。

若不是老鬼,他已经早就用那五行遁术,撤离此处了去。

我看着面前的德川信义,摇了摇头,拒绝了黄胖子的提议,然后说道:“他在日本也是个有名望的人,我决定,给他公平战死的权力。”

第069章 神也是魔

公平战死的权力。

这句话说起来,颇有一些狂妄自大的感觉,然而听到这话,德川信义的眼睛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就算是再狂妄,也不敢说能够在这么多的中国顶尖高手中杀出重围,但如果其中一人过于自信,选择跟他单挑的话,事情的转机也就来临了。

所以这几乎就是想瞌睡就有枕头,他原本如同野兽一般择人而噬,但此刻却身子一挺直,宛如坚贞不屈的战士。

他将长刀横起,朝着我恭敬有礼地说道:“雾隐忍族德川信义,向王明阁下你挑战……”

他说得铿锵,而听到我和德川信义的对话,周遭本来准撸录着袖子冲上来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他们恨德川信义么?

这是绝对的,任何人都无法忍受敌人如此狂妄自大的挑衅,直接冲进指挥部里面来,无视众人,展开了一场屠戮,试图摧毁我们的指挥部。

但与之相对的,是修行者骨子里面的那股尚武精神。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瞎比比再多,都不如打一架。

修行者对于单挑这件事情,看得无比神圣。

既然我有这个意愿,而德川信义又接受了这个单挑,即便是对其恨之入骨,在场的修行者也大多保持了必要的礼仪。

即便是有关部门出身的人,也没有再向前,而是左右散开,将现场给控制起来。

我望着突然间散发出了几分神气的德川信义,并没有后悔。

我也没有使手段的小心思。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为了出个人风头,而是因为所谓忍者,并不太擅长正面拼杀,偷袭、暗杀和刺探,才是他们正经的工作,他们杀人干净利落,倘若是将目标注意到了旁人的身上,只怕在场的人,不知道还得死多少个。

与其如此,不如让他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来。

不但如此,我还上前一步,平静地说道:“德川信义,我给你一个承诺,你若是能够战胜我,杀掉我,你就可以毫无障碍的离开。”

德川信义听到,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真?”

我淡然自若地说道:“自然。”

说罢,我看着喜不自胜的他,心中冷笑了起来——忍者讲究的,是一个心中冷漠,坚忍不拔的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有这样的忍者,方才是最为可怕的。

因为它已经超脱了生死,眼中只有杀戮。

但德川信义既然开始关心起自己的性命来,那就说明了一点,他对于生,是还有眷念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其实也就输了一半。

我将三尖两刃刀扎在地上,然后收回了逸仙刀——我额头之上的剑眼,在收放之中显露无遗,在那一刻,我相信每一个听说过二郎神形象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这一点。

三只眼。

我并无估计,双手抱拳在胸,一字一句地说道:“南海一脉,王明,接受你的挑战。”

双方这算是见过了礼。

也就是说,我们将会展开一场单对单的公平决斗,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可以插手此事,因为这是对于修行者双方的羞辱。

啊……

我说出了最后一颗字的时候,德川信义张开嘴巴,怒喝了一声。

这是在为自己壮胆气。

毕竟这并不是他的主场,他所有熟悉的门人和同宗,就在刚才的时候,全部都已经或死去,或被擒,没有一个人能够留在现场。

紧接着,他化作一道幻影,朝着我这边猛然劈砍而来。

对方手中的金黄色太刀,有着一种莫名堂皇的气息,比起刚才那一把被称之为“须比智迩神刀”的薙刀来说,似乎又多出了几分无上威严的味道来。

它的表面仿佛有过镀金一般,刀芒之上,竟然有绚烂的光华刺眼。

尽管心中对于德川信义的不坚忍而不屑,但是真正交手的时候,我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儿轻视。

即便是正面交锋,论刀术而言,德川信义都是一等一的大宗师。

这样的对手,从修行角度而言,值得敬重。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与对方拼斗起来。

双方在一瞬间各自劈出一刀,在交锋的一瞬间,立刻化实为虚,长刀翻飞而起,在场中留下了一连串绚烂无比的刀光与幻影。

作为一名强大的忍者,德川信义对于步伐和身法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大部分的顶尖高手。

这使得他的出手,有点儿神出鬼没,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瞧清楚。

事实上,光凭着肉眼,我也无法看清。

我一进入战斗之中,便将自己的炁场感应提升至巅峰状态,让自己的感知蔓延开去。

这种情况,我曾经试过,并不算陌生。

而与此同时,我还在刀法之上,融会贯通了南海剑技,将其牢牢压住,在配合了小无相步的神机百变,在交手的初期,我与德川信义形成了最为胶着的战斗,激烈得让人血脉偾张。

这个时候的我,从各个方面,都胜出对方一筹。

这是我之所以敢与其单挑的资本,而德川信义则是凭着一股求生的执念在于我疯狂拼斗。

当两人的长刀再一次对拼到一起的时候,锋刃之上传递而来的恐怖力量,将我们两人都望着后面猛然推去。

两人分离,相聚十米,给了彼此一点儿缓冲。

德川信义却是从腰间又拔出了一把短刀来,而这把短刀其实我认识,在梦中的时候,它曾经把我的头颅给割了下来。

这个东西,在日本的说法里面,叫做肋差。

它是短兵相接的时候,用来破甲和贴身战斗的短刀,有很多的时候,它也可以用来作为切腹自杀的工具。

所以在日本的神道教中,它又变成了一种宗教工具。

而此刻,德川信义居然用着肋差,划破了自己握太刀的右手手掌,随后将其扔在了地上去。

他将流成一条线的血,滴落在了那金黄色的太刀之上去。

在融合了德川信义的鲜血之后,金色太刀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开始吞噬着里面的鲜血,就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而且它还在变长变大。

我没有动,静静等待着德川信义的行动。

我瞧见他开始怒声高歌了起来,歌曲里仿佛是在传颂着日本神话之中一位叫做“依邪那歧”的众神之父,乞求他赐予自己能够战胜恐惧和死亡的勇气。

他的歌声并不动听,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家伙开始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了。

他流出来的每一滴血液,都开始挥发,一股灼热无比的气息围绕着他而动,尽管全身罩在黑色的忍者服里面,但是这个家伙的身体,却肉眼可见地削瘦下去。

我能够感觉到他在迅速衰老。

他这是在祭祀。

用自己的生命力,祭祀某一位远古的伟大生灵。

又或者,圣灵。

我没有再等待了,拖着三尖两刃刀,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前方突然间浮现出了几个与德川信义一般模样的黑衣忍者来,然后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十六……

突然之间重重叠叠,布满了我整个的视线里。

影分身么?

我长刀用力,朝着前方猛然斩落而去,划破了一切的幻象,最终劈到了对方的跟前来。

然而这个时候,德川信义却冷声笑道:“为时已晚!”

一股荒凉恐怖的气息,从天空之上灌注而来,然后全部注入到了德川信义的身上去,而这个时候,他怒声高喊了一声:“十握剑!”

我瞧见了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