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看着裙子,一脸蒙蔽。
现在,宁初有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这个魏晴,是不是故意的?
第二个问题:现在该怎么办?谢子深会不会回来呢?如果他回来,看到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该怎么办?
魏晴不好意思地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手一抖,就撒上了!”
她心底呵呵冷笑,让你上一次把我的签名给泼上了!这就算是对你的教训!
以后,慢慢来。
魏晴只要每次想起来之前自己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会坚定地把原因认为是宁初逼迫自己的。
若不是宁初将自己即将赚到的二百份签名给毁了,自己怎么会走上这一步呢?
她看着宁初狼狈的样子,心底涌上了阵阵的快,感。
宁初忽然觉着,这句话有些眼熟。可是眼下不是思考的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这边的小骚动引起来了旁边人的注意。旁边一个穿着墨绿色裙子的女生往这边看了看,这一眼,就没移开视线!
一个穿着尖头高跟鞋的女生快步走到这里,“你们俩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言简意赅两个问题,三个人同时呆楞了。
这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宁初的室友沈澜。
在大四实习的时候,三个女生都找好了以后要做的工作,只有沈澜波澜不惊,直至最后离校也没有告诉她们她之后会去哪里。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了沈澜!
魏晴与沈澜生活在同一个寝室里三年,也只是知道沈澜家境优渥,为人低调,却没有想到,沈澜也来到了这里。
她先是高兴,然后就在思考这些问题。身体已经做出来反应,“沈澜啊,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今天这事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遇见了两个同学!”
沈澜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扬起来,就看到宁初身上的脏污,“你们俩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弄的裙子里上都是红酒。这裙子没法要了,宁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有替换的裙子没有?”
她认出来裙子的牌子,都是高级定制,现在上哪里找这么好的裙子呢?
宁初也是十分郁闷,“没有了,我是帮朋友来的,等下他看到我裙子弄成这样,肯定要说我了。”
宁初的“说”,是谢子深的嘲笑,而在魏晴理解,就是带宁初来的这个人,对宁初实在不怎么样,又抠又暴躁。
呵,还以为宁初找到了什么好归宿,原来,是这样的啊。
沈澜也没有想到几个月之后与室友的相见,是这么一种情况。她没空叙旧,想了想说,“咱们先去一边,我来联系一下我这边的人,让他们把我的备用裙子给送过来。”
魏晴低着头,眸光微闪,这个沈澜,没想到,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主啊。
谢子深跟母亲谈过话后,心里一阵烦闷。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自己儿时就居住的别墅里。
二楼是自己的房间,东边是自己的屋子,西边是谢子晨的房间。
他轻轻抬起脚步,走到谢子晨的房间门口,顿了顿,推开了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大约都在外面喧闹,谢子晨也跑了出去,所以这里没有人。
宽阔敞亮的房间里,摆满了画架,墙壁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全都密密麻麻贴满了各种风格的画作。
在另外一面墙上,布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异常向往自由,想要拥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谢子深又往前走了走,看到谢子晨的床头上,贴了一幅大大的世界地图。
他刚刚成年,想要的世界,却不止是眼前。
谢家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回来面对众人,就是想宣告自己的存在。
为了什么?绝对不止是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
谢子深在谢子晨的房间呆了许久,这才明白了也许为什么。
谢子晨关心的,从来不是商业,而是浪漫的情怀与永恒的艺术。
让谢子晨去浪迹天涯可以,但是让他继承家业,恐怕是难如登天。
也许是以往谢子深的事情成了前车之鉴,谢家的父母,对于谢家的这个小儿子,已经无力去抗争。
追求艺术的孩子,为了自己心中的浪漫情怀,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谢家父亲第一次想要试探地再与谢子深接触。
这次成人宴会上他退到一边,就是这么多年来——这整整十年来,第一次让步。
谢子深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上次他母亲来他住所说明这个,他拒绝了这个要求。
然后后来,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初衷,让他想来看一看。也许……看一看真的不会让自己后悔呢?
谢子深叹了一口气,不经意地看向窗外。这里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露天宴会上,沈澜快步向着一处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