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是我啊,阿善姑姑,我是青阑。”那道微不可闻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嗡嗡。
“青青!”阿善猛地站起来,目光在房间里四处乱扫,“给我滚出来,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
“我没躲啊,阿善,我在这里。”一道委屈可怜的声音在阿善的左耳附近响起,带起嗡嗡的风声。
阿善侧过头,一眼便瞧见了那只螟虫。
“你被打回原形了?”阿善瞪着那绿豆大小的虫子,伸出手,捏住。
“哎哟,姑奶奶你轻点,我才不是虫子。我好不容易才借着螟虫进来找你,别掐啦,掐死了谁告诉你怎么出去。”冥王大呼小叫的声音从小小的螟虫身上发出来,带着些许的气急败坏。
“这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那块冥王箭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回到十五年前?还有,叶迦言怎么变成了傻子?我的灵力也不见了?那...”
“啊,阿善你慢点说,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记得住,还有啊,我借着这个螟虫钻进来支撑不了多久的,时间紧迫,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冥王的声音比她还急,像是火烧屁股一样。
“阿善,你们之所以被冥王箭带回了十五年前的域阳城,是因为冥王箭通六界灵域,可以贯穿过去和未来,当然,也接连虚幻和现实,总之,一句话,这是冥王箭自己做出的选择,与我无关!”
阿善咬牙,想把冥王拎过来揍一顿。
“有本事你站到我面前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阿善盯着那只螟虫,眼神犀利。
“阿善,你们那里的日子与我这边不一致,你们现在在哪一年?”冥王无视她的警告,劈头就问。
阿善憋着气,*的说道:“承新二十二年。”
“哦,那就是蔚苒苒六岁那年,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冥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阿善,这两日我会想办法送你们回到承新三十七年,那一年很重要,你必须在那里找到长明灯,然后把它带回来。”
“你这段毫无头绪的话说的谁能听得懂?”阿善冷冷的笑着,捏着小小的螟虫,“快点想办法让我们回去。老娘不想在这里待着伺候别人。”
冥王又气又恼的声音顿时通过螟虫传来,却不像是对阿善说的。
“你看,我就说我根本说不清楚吧,还是你直接跟她说吧,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是失...”
说到这里,话说了一半,阿善手里捏着的那个小螟虫,刹然间化成了灰。
他!娘!的!
她一肚子的疑惑还没有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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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说的这两日大概是一个委婉的说辞。
这两日其实可以引申为这两个礼拜、这两个月、这两年等等...
阿善蹲在一方水池面前,手里捏着一截树枝在搅水,波纹起伏的水里倒映出一张愤怒的几近扭曲的脸。
已经过去了五六天,她还是在这个鬼地方待着,青阑那家伙分明是在耍她!
“瓜子!瓜子?瓜子死哪去啦?”不远处传来扯着嗓子的大吼。
‘咔嚓’——
手里那根树枝断成了两截。
阿善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到槐荫碧柳的大树下,“干嘛!?”
“瓜子呀!”蔚漾白笑的唇红齿白,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椅,“坐下坐下,快点坐下陪我下棋。”
“自己下,我不会。”阿善走到椅子上坐下,靠着大树眯眼打盹。
蔚漾白笑的贼兮兮的,嗤了一声,“谁让你下棋了,我是让你坐在这里,你在这里坐着,红袖他只管看你,肯定没心思赢我。”
阿善:“......”
说到这里蔚漾白就来气,他堂堂蔚家大少爷,下棋竟然下不过一个傻子!
三局三输,他卯足了心思斗棋,对面的人却好像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状态,那飘忽的眼神一直往瓜子那边打转。
可即便这样,他竟然还是输了。
简直是没天理。
“阿善。”叶迦言执着白棋,望着阿善温温的笑开,“看不见你,我心里总是不安心。”
阿善:“......”
“你现在傻成这样,我也很闹心。”阿善白他一眼。
蔚漾白笑的最开心,他瞄了眼脸色不虞的阿善,对着刚进院子的蔚苒苒招了招手,“臭丫头,爷饿了,要吃水晶梅花包,快点去厨房给爷拿吃的。”
蔚苒苒冲他扮鬼脸,扒着下眼睑对他嬉皮笑脸,学着他吊儿郎当的语气,“爷就不给你拿,爷要去念书了。”
自从蔚漾白将她带回蔚府,蔚家老爷甫一见到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又嘴甜的小丫头,知道她以前没上过学后,特地给她找了个私塾先生教她念书,每天三个时辰,没有蔚老爷的准许,连蔚漾白都不可以使唤她。
“呀~你个臭丫头,爷才是你的正经主子知不知道?那老头子有爷对你好?还有没有规矩了?快点去。”蔚漾白往棋盘上丢下一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蔚苒苒哼了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个圈,而后嘴角一扬,又笑嘻嘻的转身出去朝厨房去了。
蔚漾白埋头专注看着棋盘,眉头越拧越紧,眼瞅着这一局他又要惨败收场了。
正焦头烂额之际,视线不经意落到闭眸休憩的阿善脸上,忽地灵光一现。
叶迦言看着棋局,一缕发丝垂落眼前,随着清风微微而荡,眉眼温润若泉涧幽兰,那执棋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脉络清晰,正欲将白棋落在中间那颗黑棋的下面。
蔚漾白赶紧开了口,嗓门极亮,“啊~瓜子这水嫩嫩的肌肤吹弹可破,比这江南美人的雪肌还要美上三分呐,当真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红袖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觉得我说得对,棋就落在上面,觉得错,棋就落到下面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