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1)

人间欢喜 随侯珠 3487 字 1个月前

这中间,她和颜艺都没有再去过。也不是不方便,更多是难以面对。

老大原是她们宿舍体质最好,元气最足的一个;即使每天熬夜学习到两点第二天依旧精神满满。但她现在躺在病床却毫无任何元气,也没有任何反应;每天靠着注射营养液维持生命特征。

苗苗说宿舍四个,老大最努力最厉害,多宁非常认同。不只是老大考入a大的时候是当地文科状元,还因为老大手把手抓了一个学渣男同学一起考上了a大。男同学当然是她喜欢的人;两人高中是同桌,老大主动表白开始早恋。然后带着男同学一起学习,一起考上了a大。

多好的一对,让人觉得爱情充满了向上的正能量。

因为考入了同一个大学,大学时候老大同她们三在一起的时间最少,因为基本同男友在一起。不管是图书馆还是食堂,都是形影不离,感情好得她们都没有看到他们闹过别扭。

然后毕业,两人也一起决定回北方老城工作。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得美好。

可是大概真的太好了,连老天都嫉妒了。老大在一次实习夜路骑车回家的时候被喝醉酒的司机撞了。那也是唯一的一次,男友张起扬没有去接老大下班……

结果,就出事了。

今天病房里一块呆在里面除了老大父母,还有张起扬;那么多年,这个被老大带着考上a大的男同学一直陪伴老大身边,没有放弃。病床前,叔叔阿姨一直对着她和颜艺说小扬有多好,好到他们已经承受不起。

话里的心酸和煎熬,多宁和颜艺多多少少都能体会,尤其面对叔叔阿姨的愁容和白发,她和颜艺一块红了红眼眶。然后颜艺承受不了,红着眼眶提前离开了病房。

多宁从包里拿出带来的一笔钱,装在信封递给了叔叔阿姨。他们先是拒绝,然后对她不停道谢。

她道别,离开。

病房出来的时候,张起扬送了她出来,走到外面长廊对她说:“多宁,谢谢你。”

多宁抬起头,看着张起扬。

“这些年,每年都有一笔钱从多伦多汇来……”张起扬提起事情,十分感激地看向她,“我知道名叫dolly的汇款人就是你。”

多宁双手握着,轻声说:“也没有多少钱。”她的帮助只是杯水车薪。

张起扬摇摇头,开口说:“这些年给小满汇款的好心人很多,也是谢谢有那么多人,小满能坚持到现在。”

多宁眼眶更加红了红,因为任何宽慰的话都显得无力,她对张起扬说:“那我先回去了。”

张起扬要招待她和颜艺:“你们不住一天吗?”

多宁拒绝了,对老大父母和张起扬,她和颜艺还是别添麻烦比较好。

颜艺坐在楼下的长椅等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多宁一块坐了下来,拍了拍颜艺的肩膀。颜艺抬起头,吸了吸鼻子说:“多宁,我只是怕……”

话到一半,已经哽咽。

多宁继续拍着颜艺的肩,她明白,都明白。

“我太怕看到老大父母,还有张起扬……我很感动他们的不放弃,但是我也担心他们会不会坚持不下去……”然后颜艺哭了,因为受不了。

多宁的眼泪也被带了过来,同样不敢去想这个问题:老大会不会醒来,以及会不会被放弃……现在已经五年过去了,可是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五年,如果老大一直不醒来怎么办。

多宁根本没办法想这个问题,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颜艺,颜艺只是转头问她:“你说张起扬,会不会放弃老大?”

多宁也不敢回答。因为不管她回答是,或者不是,答案都很残忍。

当天来当天回,回去的飞机已经是夜里。经济舱最后的两个位子,颜艺靠着她肩膀说:“多宁,你不觉得我们宿舍几个,都很倒霉吗?”

多宁知道颜艺心情还没有回复,伸手摸了摸颜艺的脑袋。

“你和我都离婚了,苗苗也和邬江分手了。老大和张起扬原本人人羡慕,结果变成了最惨的一对。”颜艺忍不住叹气,突然得出一个结论,转过头问她,“你说我们宿舍,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啊?”

多宁:……

颜艺想了想,更确定地说:“因为风水不好所以导致我们这样惨?”

多宁没认同,她倒不觉得她怎么惨了,毕竟她有可爱的闪闪。不过颜艺这样一说,她也想了想说:“可能后面会否极泰来呢。”

“但愿吧!”颜艺仰着头,更加有些语气不平,“你看同样大学宿舍,周燿宿舍个个那么好,当老板的公司上市,当和尚的成大师……”

多宁举例:“不是还有何昊和邬江吗?”

“别说——”颜艺否定她,“何昊头发是白了,但就他那样都找到了大长腿女朋友……还有邬江,他不是被大小姐看上了吗?”

“虽然,那位大小姐是个二婚头。噢,不对,是三婚。”随便搜索下就知道天信的大小姐已经结过两次婚,第一任丈夫是老外,第二任是一个律师。

就不知道邬江乐不乐意当这老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闪闪还没有回来,继续送个剧场吧。

闪闪要换掉的第一颗乳牙,周爸爸委以重任让周大哥来拔,周大哥只能同意。然后不管如何小心,怕疼的闪闪还是哭了。

周爸爸立马抱着拔完牙的闪闪哄着:“闪闪不哭啊,大伯太坏了,居然拔闪闪牙齿,以后我们再也不理大伯好不好……”

周大哥:……

ps老大有话要说:开文前作者送我一个角色,说前期可以一直躺在床上完成,我在这里——谢谢她!

么么哒,今天200个红包闪闪送。闪闪数学不好,送多送少都有可能。

我们明天见。

☆、第34章 hapter34

颜艺越说越玄乎, 多宁听着像是过把嘴瘾, 结果颜艺越说越认真。

可是风水有人懂吗?

有啊!她们不是认识一个现成的大师么?

多宁和颜艺抵达a市机场差不多是夜里9点,因为连续好几架飞机落地,地下出租车乘客等候区排满了长队。一起站在队伍后面, 颜艺对着她打了一个哈欠, 嘴巴夸张地张成了o形;多宁侧了下头, 也捂嘴打了一个呵欠。

然后各自拿出了手机。

多宁是回复周燿信息,颜艺则是找大师问宿舍风水问题,曲着腿靠在过道围栏。因为是求人解惑, 态度很客气。

“一诚大师, 你睡了吗?”颜艺先发了一条问候的招呼。

……结果她态度那么好,顾嘉瑞却没回她。

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睡?要不就是在敲木鱼念经!

排队等到出租车上车的时候,颜艺真诚地看着打开车门的多宁:“宝贝,可以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噢……好啊。”多宁对颜艺没有任何防备,刚好她和周燿发完了消息, 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颜艺。

出租车后座, 颜艺熟练解锁多宁的手机屏幕。背了背身,打开微信,同样找出了一诚大师的微信号。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顾学长,请问你在吗?”

果然没有睡……因为不到半分钟,顾嘉瑞就回复了“多宁”消息:“在。”虽然只有一个字。

颜艺真真感受到了什么是区别对待,想必多宁在顾嘉瑞那里就是善男信女里的信女,她就是避之不及的恶女。越是这样, 颜艺觉得有劲。

“顾学长,我有事想请教你。”颜艺用多宁的语气继续发送消息。

——“你说。”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居然对多宁小可爱都那么冷漠,颜艺撇了撇嘴,输入说:“不知道顾学长你懂不懂风水,我想问您有关风水的问题。”

顾嘉瑞那边一时没回复过来,颜艺等了好一会,发了一个:“难道学长不懂?”

顾嘉瑞:“稍懂一些,你问吧。”

颜艺开始问了,就是关于她大学宿舍南区16幢606号女宿舍的风水情况;怕顾嘉瑞不记得在哪,她还特别描述了一下,就是后面有一条河,前面是一个篮球场的那幢楼。

大学时期,顾嘉瑞和周燿他们还常常来她们宿舍楼下打篮球。

“……前面空地,后背靠水,是不是不好?”颜艺输入,然后主动提及,“我就是觉得这些年时运不济,才这样想的。”

说完最后一句,颜艺满意了,开始等顾嘉瑞的回复。

顾嘉瑞开始打字,很快发了过来;颜艺看了看这大段字,抿了抿嘴。之前顾嘉瑞回复都是慢慢悠悠,不是一个字就是两个字,像是手脚不利索,没想到这次打字速度很快啊。

“你理解错了,按照风水学上说,你们606宿舍地势高低分明,四面平衡,属于上好的藏风聚气之地。虽然后面见水,也有好有坏,你们后面的杨柳河是活水,从北流向南,是非常难得的玉带环腰;此外你们的阳台朝向文昌位,特别利于学习和运势。如果我记错,你们宿舍那位学习最差劲的郑颜艺,大学时期也是没有挂过科吧。”

只是看完了内容,颜艺:……

顾嘉瑞说谁学习最差?!深深吸了一口气,颜艺忍不住回复:“顾学长,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吗?”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拿多宁手机找我,郑施主。”

“……”

颜艺把手机还给多宁,主动坦白:“我刚刚用你手机跟顾嘉瑞请教了一个问题。”

多宁:“噢……”然后,看了看聊天记录,只是为什么能聊成这样!多宁看向颜艺,颜艺对着她撅了下嘴:宝贝亲亲。

多宁推开颜艺的脑袋,觉得她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聊天最后,颜艺问顾学长:“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多宁?”

顾学长回答:“第一句。”

颜艺:“扯吧,净说瞎话的大骗子。”

顾学长淡淡解释:“多宁根本不会在大晚上找我。”

“多宁,顾嘉瑞那个和尚居然还嫌弃我!”颜艺呜呜了两声,扑进了多宁怀里。出租车车后座,多宁无奈地推开颜艺两天没洗的头,让颜艺先别吐槽。

因为前方出租车小哥听到和尚两个字,立马露出了八卦又微妙的笑意,憋不住,直接问出来:“……和尚?”

颜艺有气无力地回小哥:“对啊,和尚,你有兴趣吗?”

出租车小哥笑,回颜艺:“现在和尚门栏那么高,我哪够格!”过了会,又来了一句,“现在寺庙招聘,本科是最低要求!”

什么?现在出家行情那么可怕?颜艺难以置信地对视了眼多宁,敢情顾嘉瑞是靠着a大的毕业证当了大师?

多宁摇头,她觉得顾学长当大师,还是天资比较高吧。尤其是对比朽木不可雕的周大老板。

……

多宁没想到回到蓝天花园还能见到周燿。机场打车回来要一个小时,夜里10点的老小区,外面的猫都比人多。

夜深阑珊,周燿车子停在楼道对面,人依靠在车身。车子熄了火。

因为楼道对面的路灯也坏了,周燿那圈唯有的光亮是今夜的月光,浅浅地镀在了他的身上。多宁走近了一些,才看清周燿棱角分明又帅气的脸。

然后他冲她咧了咧嘴。

夜色都变得生动了,多宁问:“你怎么来了?”

周燿手里提着一盒保鲜盒,提了提,对她说:“我妈让我给你带点麻糍,我怕明天不好吃,先给你送来。”

这样的场面,颜艺自然先撤了,接过周燿手中麻糍说:“周总你和多宁聊会,我把它带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