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半夜两点多,最是热闹的时候,该喝多的已经喝多了,过道上人挤人,有喝酒聊天的,有互诉衷肠的,有蹲在地上哭的,戏码不带重样。周唯赢见怪不怪,甚至觉得特烦,对于那些看到他想要勾搭勾搭的,他一眼就瞪回去了。
他很快找到了A05,卡座里的人喝得七扭八歪,他生怕看到方浣没有人样儿地躺在其中,可搜罗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方浣的影子,他就更忐忑了。
“帅哥,喝一杯么?”汪动看见周唯赢立刻来了劲儿,拿起酒杯凑过去。
周唯赢看他有点眼熟,想起来是那个叫汪动的人,问:“方浣呢?”
“方浣?”汪动疑问。
“Arose。”周唯赢说,“我是他经纪人,他在哪儿?”
“经纪人!”汪动张开了嘴巴,仔细打量周唯赢。原来方浣对他经纪人的描述竟然还有所保留,眼前这个简直就是他的天菜。他立刻说:“经纪人叔叔,来玩的么?”
周唯赢真的受够了这群死基佬,一把拽过了他的领子,大声说:“我问方浣在哪儿!”
“他……他刚刚还在和我们喝酒……”汪动被吓了一跳,朝着旁边一指,但不见方浣人影,也纳闷儿说,“明明刚才还在呀,和一个帅哥……”
旁边的人都来拉他,但一群人叽叽喳喳弄得周唯赢更头疼。一个姑娘上前来劝阻周唯赢,怕他动手打人:“他们刚刚好像朝着那边去了。”
周唯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卫生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汪动甩到了沙发上,压抑着自己暴怒的心情,朝着卫生间走去。
汪动被甩得一蒙,那个姑娘问他有没有事儿,汪动好半天才“呜呜呜”地说,经纪人好帅,好想被经纪人打,被经纪人往死里干。
夜店的卫生间是个特别热闹的地方,情况上跟走廊差不多,无非就是喝多了吐说多了哭,周唯赢进去搜罗了一圈儿都没见着人,他心想方浣不能失心疯地在卫生间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就跟别人搞了个爽吧?
比起乱搞,他真的更怕方浣嗑/药,不过刚才那群人好像只是喝多了,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但周唯赢不放心。
他从卫生间出来不知道下一步去什么地方找,左右看了看,看到了走廊尽头的黑暗处。那里竖了一个清理中的牌子。周唯赢记得那里似乎是一个储物间,储物间这种工作人员用的地方有什么可清理的?
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周唯赢不自觉地走到了那扇门前,舞池里的音乐好像蒙在鼓膜里似的,很遥远。靠他最近的声音来自储物间里面。
他一脚踹开了储物间的门。
里面有两个人,搂搂抱抱,衣衫不整。光看这番定格,已经能叫人联想到种种香艳画面。
周唯赢想都没想,直接给了那男人一拳,然后把方浣扯了出来,怒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干嘛……”方浣喝多了,不满地说,“我当然……当知道在干嘛。”
周唯赢拽着方浣的手腕,上面黏糊糊的,他顿时就不好了,拽着方浣往外走。方浣不顺从他,叫道:“你放开我!我寻欢作乐管你屁事儿!”
刚刚被打的那个男人扶着墙出来,酒劲儿和好事被人打扰的愤怒让他必须找回来场子。周唯赢见那人出现了,二话不说干脆抗起来方浣就往外跑。方浣闹腾得欢,可在这里没人能顾得上他。
周唯赢出来之后路过了他们的卡座,拿上了方浣的东西就往外走,在场人都惊了,屁都不敢放。但是个个心里都羡慕方浣,能被男人这么扛着。
周唯赢很快拦下了出租车,朝着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你放开我……干什么呀……”
周唯赢几乎是拽着方浣从电梯里走出来,然后按着他的手指开门,再把方浣推了进去。一路回来周唯赢都没说一句话,终于到了室内,周唯赢冷着脸问方浣:“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那是什么地方?你真的敢啊?”
“我有什么不敢的?”方浣浑身都是酒精的味道,他的大脑很兴奋,眼睛却很朦胧,“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你不是有褚勋么?”
“褚勋?”方浣脑子转了一下弯,故意凑近周唯赢,“叔叔,我不是说过么……狐狸精要好多好多男人才能永葆青春……”
“别跟我这儿**。”周唯赢垂下眼睛,看着方浣身上湿漉漉的光泽,脑中回忆起破门而入那一瞬间的画面,拽着方浣问,“你们……有没有……”他想的全都是如果被人发现了他到底要怎么给方浣洗白,像方浣这种人如果跟那种丑事挂钩,得有多少肮脏的词汇扑面而来。
周唯赢觉得自己发八百篇通稿都洗不干净。
方浣却不想那么多,他这个人很自我,他真是想找人陪他玩,哪里需要扯上那么多仁义道德,还被死直男坏了好事。
他很不满,故而沉默,可这种沉默在周唯赢的眼里就是默认。
周唯赢要气疯了。
“我困了。”方浣转身往卧室里走,“我要睡觉了,你走吧,我不会乱跑了,叔叔晚安。”
他穿着高跟鞋,走路很不稳,周唯赢想让他跟自己交代清楚便去拽他。方浣很不爽,他很想爆炸,凭什么周唯赢就可以永远站在制高点上来指责他?气一上来,方浣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干脆把周唯赢推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