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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隐 小蛮无细腰 3473 字 1个月前

秦羽眯起眼睛来,重重的点头。

可是他母亲却拉住他的胳膊说,“我们刚才已经吃过晚饭了,那是给客人吃的东西,你不要贪嘴。”

秦羽嘴巴瘪下来,一副要哭,却隐忍的表情。秦羽的妹妹风铃看到哥哥要哭,也跟着瘪嘴。

风铃还是一个才学会走路的稚儿,刚刚就一直在哭,还处于听不懂讲人道理的年纪。

只是看到几天没见的父亲回家,还带着新的客人回来,气氛一时热闹,风铃也就光顾着热闹,便一时忘了哭闹。可是现在秦羽想哭,她又仿佛记起要哭这件事情。

还好,穆滨城夹起一片肉,放在碗里,将碗筷递给秦羽说,“只能吃一片,吃太多等下要睡不着了。”

秦羽马上破涕为笑,妹妹风铃快要变天的脸,也跟着回复了晴朗。

第72章 生活

从老管家的口中得知, 秦飞一大清早就上衙门去了。

穆滨城和琉夏只得去找到韩氏说, “我们要出去逛逛清州城, 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嫂子就不必准备我们的午饭了。”

韩氏正在做早饭,风铃还在睡觉, 秦羽已经穿戴整齐, 睡眼朦胧的等着吃了早饭去上学堂。

韩氏对穆滨城他们说,“午饭不回来吃, 好歹吃了早饭才出门吧。”

琉夏说,“我们好不容易到清州城来一次,想出去吃些清州城的特色美食,空着肚子好多吃一点。”

不等韩氏再说什么, 琉夏就率先拉着穆滨城走出客厅的门,向着院门的方向走去,只有一声,“嫂子我们走了。”还留在空中。

这件事情,全部由琉夏出面跟韩氏交谈。

因为穆滨城不好意思,当然不是说什么男女之别的不好意思,而是穆滨城昨晚没有吃饱。

虽然韩氏按照秦飞的嘱咐,煮了很多的饭, 菜的饭量也很足。可是一共三个菜, 一个醋溜白菜,整整炒了一整棵大白菜,可是对穆滨城来说, 就算全部吃完,都还不够他消化一刻钟呢。

另外还炒了十个鸡蛋,切了两斤腊肉做的咸菜扣肉,蒸了一斤米的饭。

看起来很多,秦飞也没有多想,因为单是饭菜的分量,跟在穆滨城他们家的时候看起来已经差不多了。

可是秦飞没有深想,其它还是次要,穆滨城每顿饭平平常常就能吃下三斤肉类。

试想一下,三斤肉和五斤白菜相比,又怎么能够一样抵饿,煮熟的肉看起来仿佛还没有五斤白菜多呢。

而昨晚,韩氏只做了区区一斤肉,碗到是挺大,可是有一多半是咸菜。

当时琉夏看到东西不够吃,她都不太敢下筷子,就害怕穆滨城要挨饿。穆滨城看到了,反而给她夹菜。

穆滨城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说,“反正我都吃不饱,一个人挨饿,总比两个人挨饿好。”

也无怪秦飞他们小家子气,一则是秦飞的薪资不多,一家人的生活确实拮据,平常都不会大块的吃肉。

况且一家人还不仅仅是要吃饭,还得穿的体面,孩子又要读书。

还好韩氏是很会持家的女人,知道怎么细心安排,才能让一家人吃饱饭,同时还能经常吃到肉,又不至于耗费太多钱财。

所以秦家虽然不至于像那些真正的贫家一样,食不果腹,但是也正来没有大手大脚过。每次吃肉,都是切成肉丝肉末,加上大量的配菜。

这也是昨晚秦羽看到桌上的大块扣肉,就嘴馋的走不动路的原因。

可这样的仔细着生活,日子过得久了,自己不觉得,在别人看来难免就显得吝啬寒酸。

当然琉夏他们到没有丝毫诋毁秦飞他们家的意思,反而因为穆滨城食量太大,觉得不好意思。

昨天半夜,穆滨城的肚子就饿的咕咕直响,没有办法,他们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打算到外间去寻些吃食。

从新穿过昨晚进来时的那一条小巷子,来到外边的街上。

冬日的街上多少显得有些清冷的气息,不过还好,这一带不是贫民区,都是小有家财的人所居住,所以刚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一家卖油条豆浆的小摊。

“你这儿除了油条还有什么啊。”琉夏上前问道。

小贩说,“还有油饼,麻团儿。”

穆滨城将琉夏引到桌子边坐下,对小贩说,“来两碗豆浆,油条,油饼,麻团儿,一样来十个。”

“好勒~”小贩拖长声音高兴的回答道。这对于他来说,显然是一项大生意。

东西很快上齐,小贩问道,“客官可要带走,我们这里一张油纸要外加一文钱,您要是自己回家拿家伙什,也是可以的。”

小贩看他们点的东西多,误以为他们要打包带走。

穆滨城说,“我们不带走,就在这里吃行不行。”

小贩讪笑道,“行,行,随您高兴就好。”

不去理会小贩眼中那种十足佩服的目光,穆滨城付过钱就走了。

吃过这些油炸的东西,穆滨城终于觉得肚子里有了点底子。之后跟据小贩的指引,穆滨城就带着琉夏去清州城最繁华的街道。

这条街的名字叫做元宝街,简直浓缩了整个清州的百物精品。其中自然包括美食。

到了元宝街,穆滨城他们又断断续续吃了,南瓜蒸肉糜,使用鲜嫩的小南瓜做器皿来蒸调味之后的肉糜。有烧素鹅,有盐局鸡。

这样一路吃吃喝喝下来,就连穆滨城也感到有些撑了。

于是又根据别人的指引,从元宝路走出来,岔道去聚闲路,这里有一家戏园子,两家有说书先生的茶楼,一件玩杂耍的班子,是整个清州城的人的消闲场所聚集地。

琉夏其实不喜欢唱戏,觉得太过吵闹。但是走了一路,吃了一路,找个茶楼坐下来休息,也是很好的选择。

只是刚刚一走到聚闲路上,先是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当然不是戏院的声音,而是有迎亲的队伍从这条路上经过。

琉夏对着穆滨城感慨道,“最近结婚的人可真多。”

不等穆滨城回答,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新郎官,就从穆滨城他们的身边经过了。

在新郎官的身后,琉夏就见到了他此生最不想见的人,李延。

第73章 前尘往事

琉夏不免在心里抱怨冤家路窄, 居然到洲城来又遇到李延。

本来心无旁骛骑马走在迎亲队伍里的李延, 也同时看到了琉夏。

只是李延的眼睛, 刚刚移到琉夏身上, 他的视线就被一个高个男人给完全的阻挡了。

那个挡住李延目光的当然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一直跟在琉夏身边的穆滨城。

一道凶戾的目光, 直直的钉入李延的眼睛, 尽然让他一下子失了方寸,连手中的缰绳都拉不稳, 险些摔下马去。

一晃神的功夫,李延的身体就像一边歪去,而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不下坠,李延慌乱之下, 又狠狠的拉紧了缰绳。

这一松一紧之间,李延骑的那匹马可就不干了。马匹惊叫着嘶鸣,不停的上窜下跳。

也算是李延运气好,就在他快要被受惊的马摔下来的时候,他旁边另一个骑马的人,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马上。

看到救了李延的那人,穿着一身护卫的衣服,穆滨城知道他不会有危险, 也只能感叹对方运气好。

李延整个人被拉开之后, 被他骑着的那匹马,继续腾跃了几下之后,就安静了下来。因为李延所骑的马, 本来就是经过十数代的驯化,非常温顺的品种。

看到马匹安静下来,受到一番惊喜的李延也仿佛终于将自己的心脏安放回来它原本的位置。

前方的一阵哄闹,迎亲的队伍受到影响,只能停下来。这队伍一停,坐在八抬大轿里的新娘子当然就感觉到了。

新娘也不是别人,如果琉夏此时在这里,一望便知,就是李家的二小姐。

于是从花轿的窗口伸出一张手绢,然后二小姐的陪嫁丫鬟丽春立即凑到窗边。

二小姐有些温怒的声音响起,“怎么停下了。”

丽春压低声音说,“三少爷的马惊了,前面正在闹腾呢。”

二小姐从前跟李老爷说,要将琉夏带去当陪嫁丫鬟这件事,并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因为二小姐的婚期将近了。

婚事是二太太生前,就定下的,可是没等多久二太太就去世了。

为了给母亲守孝三年,二小姐这等到快满十六岁了方才正式成亲。如果二太太还在世,也许十四岁,最多十五岁,二小姐就会嫁到清州城徐家来。

如果早上一两年,那么琉夏的命运将会全然不同。至少她就绝对不可能遇到穆滨城,因为穆滨城走旱路去历城办理文书,就完全没有路过青州城的必要。

世间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因为人们所以为的,理所应当的生活,只是生命中无数种可能性的一种偶然的结果。而我们的生命,又仿佛是成千上万个偶然连结起来的必然结果。

所以琉夏有一次偶然的遇见了李家的两兄妹,而李家二小姐在听到自己的堂兄出丑之后,也用她一贯的轻蔑态度低声怒斥道,“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比三哥更蠢的人,没想道这个蠢货平时犯蠢就算了,竟然还要在我的婚礼上丢人现眼,今后让我在婆家还有什么脸面。”

二小姐骂得起劲,站在旁边的丽春也只能安静的听着,仿佛一根没有思想的木头桩子。

在二房伺候的人,谁不知道,二小姐的脾气性格都随了二太太。古怪,凶恶,只要她心情稍不如意,下人们就要受皮肉之苦。

也许是因为无人管教的原因,二小姐的古怪脾气,比起二太太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所以当琉夏还在李家当丫鬟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大概就跟现在的丽春相差无几。麻木,顺从。

当然现在的二小姐,在琉夏疯狂的逃离了李家之后,又有了新的变化。她痛恨琉夏,觉得琉夏离开是对她的叛变。所以现在伺候在她身边的人,如果没有特别垂询,都不许说话。

如果有人私自开口说话,当天就不许吃饭。

因为二小姐曾经对伺候她的人说话,“你们都给我记住,你们都是人偶,不是人。

只有人偶才会永远陪伴着我,永远不会背叛。

也不要去听外间的闲言碎语,那些都是有害的,会把人教坏。我不喜欢变坏的人,所有不纯洁的,污秽的东西,都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你们要听话,我会对你们好的,你们想想,这世界还有谁,会像我这样对你们好吗。

你们的父母吗,你们有父母吗。

他们是奴才,还是根本就不存在。

你们能指望的上吗,你们只能指望我。”

后来李家就有传言说,二小姐疯了。

不过这样的传言只能在私下里,暗暗的流传。无论如何,整个二房的下人,都变得非常的规矩,至少比以前规矩的多。

琉夏要是知道这层变化,一定会讥笑的对二小姐说,“何德何能,真是有劳挂牵。”

反正琉夏就是非常厌恶李家,不要说什么活命之恩。她已经偿还了,自从到那家去,就安排了伙计干。被人当作出气的筏子,还要为二小姐犯的错挨打,二小姐将太太最喜欢的花儿给摘了,二小姐把金鱼捞出来干死了,二小姐……

二小姐又似乎格外的看中琉夏,比如有了好吃的点心,就要特地给她留着,玩腻的小玩意也愿意赏给琉夏。

然而琉夏真的不稀罕这样的喜欢,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喜欢一个随时折磨你,给你的肉体带来痛苦,让你的精神随时紧绷的人。除非那人是傻子,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