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耿子扬连夜带着小赵重走了一遍重庆路的那段,找到三个最有可能停车抛弃凶器的点儿。第二天就向市局领导汇报。耿子扬其实心里也没底,打捞凶器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他得出结论的过程这么匪夷所思,甚至有些儿戏,领导能支持他吗?

没想到局长大人一口答应了。他指着耿子扬的鼻子说:“这个案子你小子都拖了多久了?你还有脸来见我。”关键邵义的案子舆论影响太大,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平息下去,市里见天催他这个局长破案,他也压力山大。所以但凡有点希望,他就不想错过,耿子扬一说他就同意了。

耿子扬就一滚刀肉,笑道:“好菜不怕晚,这不马上就破案了吗?您要人不给我人,要钱不给我钱,我能把案子查到现在就算不错了。”反正他是不管上头怎么催,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查案。他经手的案子那么多,哪个案子性质不恶劣?哪个案子不着急?都这么急三火四的,他也不用活了。

局长被他气笑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耿子扬嘿嘿直笑。

局长抬腿踢他一脚:“赶快给我干活去,麻利把案子破了。”

“是!”耿子扬大声答应一声,出去了。

刚从局长办公室的门走出来,小赵就给他打电话,兴奋地说:“老大,郑山的生物检材鉴定结果出来了,指纹、dna和两起案件中留下的痕迹物证完全吻合。”

“好!”虽然早在意料中,但耿子扬还是十分振奋。

他觉得,破案的曙光已经越来越近了。

耿子扬让小赵带着技术人员,悄悄在圈定的三个点儿打捞杀人凶器。他自己则申请了搜查令,带人来到薄仁家里。

之前他们把薄仁拘留了24小时,又放出来,是因为证据不足。这次一定要抓他个现行。

对于郑山联系的那个不知名号码,警方调查之后发现,那个号码是十多年前办理的,当时管理松散,不需要提供有效身份证件便可开卡,所以这个电话卡是谁办理的,到现在已经无可查证。

不过耿子扬坚信电话卡一定在薄仁手里。薄仁这个老狐狸行事谨慎小心,买凶、杀人这种勾当,一定不敢用自己常用的手机号码联系。

耿子扬带人穿着便装,开了一辆7个座的奥德赛来到薄仁的别墅外面。这阵子耿子扬派了四个人盯着薄仁,他插翅也难飞。

确认他在别墅里,耿子扬让人拿了郑山的电话给那个不知名号码拨打电话。第一次,响铃24声,没人接。第二次,还是没人接。

直到第三次,终于有人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郑山已死的消息,耿子扬严密封锁了消息,薄仁并不知道。

民警没出声,那头立刻警觉起来,问了一句:“谁?”片刻后就挂了电话。

耿子扬早就准备好了,一边叫人录音留作证据,一边带人直接破门而入。薄仁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耿子扬就这么带人直接闯了进来,大怒。把报纸拍在沙发上:“耿队长,你什么意思?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控告你们!”

耿子扬慢条斯理地拿出搜查令来给他看:“薄总,别拿那些来唬人。”他冷哼一声,吩咐道:“给我好好搜。”

手下的民警立刻四散分开,在屋子里到处搜了起来,重点就是要找到刚才那部接电话的手机。

薄仁平时常用的那部果7就摆在茶几上,耿子扬拿起来,对薄仁说:“给我的手机打个电话。”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薄仁瞪了他一眼,“耿队长,你会为你今天的鲁莽付出代价的。”他气哼哼地给耿子扬拨过来,是他平时用的号码,并不是那个未知名的号码。

耿子扬表情淡淡,“薄总,咱俩要不要打个赌,看看等会儿谁会哭着走出这道门?”他一指薄仁别墅的大门。

薄仁“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不大一会儿,侦查员们一个一个回来。

“队长,没有发现!”

“队长,没找着!”

“队长,没发现多余的手机!”

抽屉里、枕头底下,床底下,甚至保险箱都让薄仁打开了,可却始终没找到传说中的那部用来联系杀手的手机。

薄仁唇角越翘越高,“耿队长,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守法公民。你瞧瞧你们把我家里弄成什么样子了,简直乱成一团。”

耿子扬冷哼一声,刚才民警给那个不知名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那个声音就是薄仁无疑。又想起他们来时,薄仁曾向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耿子扬心里有了计较,“卫生间搜过没有?”

侦查员说:“搜过了。”

“去看看!”耿子扬进了卫生间,薄仁家里的卫生间有二十来个平方,一个巨大的浴缸,靠中间摆着一个马桶,装修得十分奢华。

马桶盖子是扣着的,耿子扬走过去翻开盖子,里面空空如也。耿子扬抬头瞥了薄仁一眼,“薄总,你不会把手机冲到下水道里去了吧?”

薄仁强笑道:“耿队长真会开玩笑。”

耿子扬吩咐侦查员:“找找看!”有一个侦查员心灵手巧,找来铁丝弯成钩子,顺着马桶探下去。耿子扬看到薄仁的脸色变得雪白,额头上都冒汗了,心里更是有了谱。

铁丝很长,侦查员在下水道拐弯的地方试探了几下,转头兴奋地对耿子扬说:“老大,里面有东西,好像真是一部手机。”

耿子扬看了一眼薄仁,他双腿一软,靠在墙上,几乎站立不住。

“捞出来看看。”

第86章 真相扑朔迷离(6)

“好!”侦查员调整好角度, 用钩子勾着慢慢把冲到马桶里的手机给捞了出来。手机出水的一瞬间, 众人一片欢呼。

耿子扬也不嫌脏,拿了块干抹布, 把手机擦干, 然后对薄仁说:“下次别买果7这么大个儿的手机了, 换个小点儿的型号, 说不定就冲下去了。”果7个头太大, 卡在弯道那个地方, 没冲下去。

薄仁面孔雪白, 已说不出话来。不是他傻,一直没把这部手机处理掉。而是若他把这个手机号注销或者销毁了,他担心郑山联系不上他,打他常用的那个号码, 到时候他更说不清楚。

耿子扬试着开机, 没开开。他把sim卡取出来, 装在自己的手机上。

薄仁在心里向各路神明祈祷,希望sim卡在水里泡这么久, 泡坏了最好, 可又知道就算泡坏了, 技术人员也有法子修复。这么一想,他的心就直沉入了深渊。刚才他一接到那个电话,就预感到事情不妙,本想把手机卡取出来冲进下水道,可耿子扬他们来得太快, 他连这点儿时间都抽不出来。

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就在薄仁的默默祈祷中,小赵警官的电话响了起来,小赵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惊喜道:“就是那个号码没错。”

耿子扬得意地晃晃手机,“没啥说的,薄总,再跟我们走一趟吧!”

薄仁在自家的别墅被警察带走,这个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郝玫是在青城论坛上看到的消息,她打电话向耿子扬确认,耿子扬“嗯”了一声,告诉她:“用不了多久,邵义案和‘二一一’案就要真相大白了。”

郝玫把这个消息告诉周秘,彼时周秘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有气没力地“嗯”了一声,好像有点提不起兴趣。

从h省省城回来,周秘一直住在别墅里养伤,郝玫定期陪他去医院换药检查,周秘年轻,生机勃勃,伤口恢复得很快。不过可能因为击毙郑山的时候,受到了惊吓,这阵子他一直失眠,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才这样无精打采的。

周秘想让医生给他开点儿安眠药,郝玫又怕安眠药吃多了造成药物依赖,不同意他吃药。郝玫想带他去找心理医生疏导治疗,周秘又死活不肯。为此郝玫专程去学了推拿按摩,每天睡觉前帮他放松,只可惜她手劲不大,作用不是很明显。又给他熬了中药每天喝,也不是很有效果。

郝玫走过来,坐在他的床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疼地说:“这才几天,怎么又瘦了一圈?”周秘本来就瘦,此刻更是下巴尖尖。

他苦笑:“我都三四晚没睡觉了,能不瘦吗?”郝玫想到他这一生,又是抑郁症,又是失眠,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不由心痛万分。虽然跟他扯证了,可她能帮他的并不多。唯一能够提供给他的,或许就是一点点的慰藉。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去吻着他,舌头轻轻舔着他的下唇,温柔而又细腻。周秘抬手勾着她的脖子,一只手半撑着身子,跟她唇舌交缠。

直到被吻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两人才慢慢分开。

周秘说:“你下午不是还有庭审,早点出发,别迟到了。”

郝玫抬手看了看表,起身拿包,“你好好在家休息,再试试能不能睡着,要是实在不行,也别勉强自己。”

周秘答应了一声。

郝玫又说:“你身子不舒服,明天的婚纱照,我跟同学取消了吧。”本来周秘的枪伤好得差不多了,定好了明天要去拍婚纱照的。但是周秘现在这个状态,又能照出什么好照片来?

周秘想了一下说:“你先别忙着取消,看看我明天的状态再说。”眼看着结婚典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一直这么拖着不拍婚纱照也不是个事儿。

郝玫点点头,“听你的。”收拾完了,又回身在他脸上亲一口,才转身离开。

“乖乖在家等我哦。”

等郝玫走远了,周秘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感觉自己双腿发飘,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喝完水,又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下,他换了一套衣服出门,在附近的药店里买了几片安定,管制类的药,人家也不敢多给。

不过这对周秘来说已经足够了,拍婚纱照不能再拖了。

回到家里,药店的人叫他吃一片,他却吃了两片。然后躺在床上,终于睡了过去。

郝玫庭审完毕,拒绝了委托人的宴请,急匆匆回到家里。她一直担心周秘的身体,看到男人在床上正睡得香,她终于放下心来。

她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着男人的睡颜,男人的线条柔软温和,即便是睡着了,他的眉头也仍是紧蹙着,让人看了心疼。

郝玫不敢打扰他,悄悄退出卧房,关上房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周秘从下午3点一直睡到晚上8点,醒来的时候有些头痛,不过精神好了很多。他迷迷糊糊从卧房出来,准备上卫生间,看到郝玫躺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周秘小心走过去,将女人拦腰抱起,正要往房间里走,郝玫睡得浅,立时醒了。揉了揉眼睛,倒是先问他:“你醒了?”

这话问得怪,周秘忍不住“噗嗤”笑了。

郝玫又说了句,“放我下来。”周秘就把她放在沙发上,郝玫拉着他在自己旁边坐下,摸着他的脸说:“感觉好点儿了没?”她不知道周秘吃了安定,还以为是他自己睡着的,欣喜不已。

周秘点了点头,几天没睡个好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郝玫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周秘一把拉住她,眼底都是笑意:“还是我来吧。”她做的黑暗料理,谁敢吃?

郝玫不满地叫道:“你笑话我?”

周秘笑着去了厨房。家里东西齐全,很快三菜一汤就做好了。

米饭是郝玫做的,她给周秘盛了冒尖一碗饭,说:“多吃点儿,好好补补。”

周秘好几天没给她做饭了,郝玫还真是有些怀念。俩人很快把三菜一汤一扫而空。郝玫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抱怨着:“人家本来想减肥来着,你把饭做得那么好吃,存心想把我变成一个胖子是吧?等哪天我的体重变得跟你一样了,我可怎么活!”

周秘笑笑,“胖点儿好,在床上没那么硌人。”说罢,起身收拾碗筷。

郝玫把他按在椅子上,“你歇着,我来我来。”她是个爱干净的人,把碗筷端去厨房,简单清洗一遍,才放到洗碗机洗干净。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没感觉到丝毫的枯燥,心里涌动着的都是淡淡的喜悦。

周秘靠在门口,看着女人忙里忙外,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低头在她细嫩白皙的脖子上轻吻,吻着吻着,又去轻咬她的耳珠。

脖子和耳朵是郝玫的敏感点儿,被他这么一闹,她腿都软了,低声呻、吟着,黏黏腻腻地说:“老公,别闹!”

这一声“老公”,彻底点燃了男人的欲望,周秘将她拦腰抱起,向卧室走去。自打从h省省城回来,周秘又是有伤又是失眠,俩人还没做过呢。

郝玫心里也极为渴望,不过到了床上,男人解她衣服的时候,她又伸手阻止,“你还是先睡觉吧,等会太兴奋,你又睡不着怎么办?”当前,睡觉才是第一要务。

周秘一边吻着她的脖子,一边含含糊糊地说:“好久没做了,我好想你。”

郝玫发现她在床上根本没法子拒绝周秘,男人很快就把她的衣裳除去,然后深深地进入。这个当口,她还没忘记跟他说:“不要太激烈了,免得晚上你又睡不着。”

“嗯。”周秘心里很感动,动作果然温柔了不少。

一个小时后才完事,洗完之后周秘借口上厕所,因为感觉药劲儿还在,他这次只吃了一粒安定,回去上床搂着女人软乎乎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给你同学打个电话,明天咱们拍婚纱照。”

“你行吗?”郝玫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周秘在她脸上轻轻啃了一下,“快点儿!”

郝玫掏出手机,跟同学约好。她摸了摸男人浓黑的头发,轻松地说:“我可跟我同学吹过牛的,说你是盛世美颜,今晚一定要好好睡,让她见识见识你的颜值。”

男人“嗯”了一声,呼吸清浅,郝玫偏头一看,他竟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七点两人起床,周秘昨天睡了两觉,身体状况好了很多,看上去神采奕奕。郝玫一边给他扣扣子,一边摸摸他的脸,笑着说:“长这么帅,可别吓着我同学!”周秘笑笑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