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1)

“此事本该是我跟无情两人一同来办,但奈何我之前手里有件其他的案子脱不开身。这不,一办完便立马赶过来了。”金九龄提了提手上的人头,说:“我赶过来时便见萧秋雨断着一条手臂在逃,便拦了一拦,没想到他就要跟我拼命,一时失手就……”

“他是青衣楼的人,你是捕快,他遇见你,当然要跟你拼命。”陆小凤说:“你怕是还不知道,萧秋雨便是青衣楼这次派出来刺杀无情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

金九龄说:“我现在知道了。”

陆小凤又说:“所以你不必觉得有什么,你杀他就如同无情刚刚杀那其他一百零七个人一般,只是无奈之举。”

一样个毛毛虫。

冬凌心说,无情那可是四大名捕中的无情,绝对的正面角色。而金九龄呢,绣花大盗一个,这两人怎么能相提并论。

然而现在的陆小凤明显还被人蒙在鼓里,把金九龄当成是好朋友。而且一个捕快,杀了一个青衣楼的恶人,任谁看这都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情。

甚至他还特意宽慰金九龄,这件事情他做得对。

冬凌沉默的看着陆小凤和金九龄说话,心道反正这人身边的朋友除了西门吹雪花满楼还有一个司空摘星,几乎全都是潜藏反派。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交的朋友太多,还是因为体质如此。

“也不知道无情到底查到了什么关键东西,竟引得青衣楼出动如此手段来对付他。”金九龄说着还是一脸的后怕,“也幸好你跟花满楼正巧撞上帮了大忙,不然要是一个不好出点什么事……”

冬凌发现,他说这话时,看的不是陆小凤,也不是花满楼,而是自己。

心中一动,冬凌看向他手里拎着的人头,萧秋雨死前,可是说过什么?

陆小凤完全没有发现这点小小的暗涌,还在那里摇头呢,“哪里哪里,我们到时已经打完了,这可全赖着无情自己武功高强。”

金九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惊讶道:“什么?我刚听你提起,还以为你……”

“我们到的慢了。”陆小凤说。

金九龄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无情的暗器本事可是又精进了不少。”紧接着才看向冬凌,问:“不知这位姑娘是……”

陆小凤也不知道冬凌叫什么,因此只能看了过来。

冬凌抿唇一笑,“我叫冬凌。”

穿越就是这点好,碰上别有用心的人都不用怕报真名,大不了过几天再给自己换个名字。反正没有身份证,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更何况一个名字而以,就是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冬凌很快就将一切想得周周到到,面上却不动声色,相当能装。

金九龄朝她笑了笑,“原来是冬姑娘。”

说实话他人长得并不难看,相反还十分好看,衣服穿得也极为讲究,手上的那颗人头已经丢到一边,此刻换成了一柄折扇,看着更显得风流俊秀。说话的声音与态度也并不讨人厌,相反还十分容易获得女孩子的好感。凭良心说,这样的一个人,实在很难让人讨厌的起来。

但偏偏,这么个人却是长了一副黑心肠,不是什么好人。

冬凌知道他的底细,自然不会被迷惑,轻描淡写的打过招呼之后,便退到一边,去找花满楼了。

“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正巧我们要去前面的客栈,一起?”而陆小凤,正在很是热络的招呼好友。

金九龄却是摇了摇头,“喝酒还是等下次吧,我还要去找无情。”

“好,那就下次。”陆小凤一摸胡子,当即占了个小便宜,“下次你请,我要喝你窖藏得好酒。”

花满楼笑了,“莫非他还会拿劣酒招待你不成?”

“那当然是不会。”陆小凤说:“毕竟他自己也是要喝的,而他不是好酒从来不入口。所以找人喝酒,就要找金九龄这样的,喝起来才痛快。”

金九龄此时已经走出了几步,闻言便回头高声道:“我看你是想占便宜吧!”

陆小凤哈哈大笑。

一出愉快的朋友相会结束,陆小凤说:“走吧,客栈就在前面。”说着,他率先便走在了前面。

花满楼笑了笑,朝冬凌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冬凌落在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瞧了一眼金九龄,却不防正撞上了对方瞧过来的目光。金九龄见她回头明显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朝她笑了笑,随后转身潇洒的走了。

果然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水儿呢,冬凌想。

萧秋雨的尸体还在一边扔着,也没人去管,冬凌越发直观的感受到了武侠世界与她以往呆的地方有多不同。这里人命不值钱不说,杀了人连尸都不带收的,标准的管杀不管埋。

冬凌还没对这种不道德的事情进行谴责,就又想起,好像她刚刚也杀了不少。

手突然就有点儿抖。

冬凌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迟早要适应这种生活,不要软,不要软。

想她冬凌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能被这种事情吓到……神tm这种事情,这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事么。

“到了。”陆小凤一扬手,拍了拍门,“老板,有客到。”

冬凌和花满楼站在后面,后者面带微笑,前者努力忽略那些破事,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客栈依旧处于山中,看来是供来往的客人歇脚用的。并不大,外表看着有些破旧,不过开了门,里面倒是收拾得挺干净的。

“这家人做得就是这种生意,往往来回轮班,晚上也是开门的。”花满楼朝冬凌解释,“只是或许今天下了雪,以为不会有人,这才关上了大门。”

冬凌点了点头,她想也是这样,不然不会这边一拍,那边立马应呵着就过来开门。

“几位,住店还是……”

“先来壶酒。”陆小凤说完,又看向冬凌,“冬姑娘要吃点什么么,这店里菜品不多,但做得却还是很地道的。”

这年头,这种小店里没有菜单,冬凌也就只能说:“随便来点什么都行。”

店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闻言也不多问,似乎听多了这种话,当即就收拾好了桌椅让他们坐下,又倒好了茶,这才回了后厨。

小店不大,晚上也就只有那老板一人看着,他进了后厨,前面就没人了。

陆小凤拎着酒给自己倒上,又问花满楼:“喝么?”

“来一杯。”花满楼笑着道。

屋内架着火炉,十分暖和,眼前坐着的两人皆是正人君子,冬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不由自主的就放松了下来。

花满楼的眼睛看不见,但生活却完全不受影响。冬凌之前还准备替他倒酒,然而却发现这人自己完全可以。他自己要倒八分满,就绝对不会多到九分,更不可能溢满出来。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凭着耳朵和鼻子,你就是放上一颗花生米,他都能用筷子夹起来。”陆小凤喝了口酒,感慨道:“我就不行,上次蒙着眼睛试了一次,根本夹不到,还险些喂到鼻子里面去。”

花满楼说:“你要是多蒙上几天,肯定也能办到。”

“我好好的,为什么要蒙着眼睛。”陆小凤说。

对于花满楼,陆小凤似乎并不避讳眼睛,看不见这样的词,而且还能拿来开玩笑。可见他们很熟,也足以证明花满楼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十分坦然。在他们眼里,这仿佛根本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冬凌心道花满楼的心态果然是好,也自觉刚刚自己想得太多。

跟花满楼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压根不需要去关心照顾他有什么办不到的。把他当成正常人,才是最大的尊重。

很快的,饭菜便上来了。

牛肉片,花生米,这些显然是为了喝酒的陆小凤备的,也放到了他那一边。端到冬凌这边的,是一小碗热腾腾的面食,上面浇着肉哨。还有两小碟的凉菜,一碟凉拌金针菇,一碟黄瓜腐干,很是清淡爽口。

“乡野小店,没什么好东西,姑娘慢用。”

冬凌总觉得这人跟他说话时声音要更轻一些,还十分客气,跟对待陆小凤时的态度隔外不同。

陆小凤显然也发现了,“老板,你这明显是特殊对待啊,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

冬凌:“……”

店老板干笑着打了个哈哈,正准备撤了,就听冬凌突然问,“老板,有镜子么,我借用一下。”

“有有有,我给你去取。”老板说着,赶紧就撤了。

不一会儿,取来了一面小铜镜,还问道:“要不要热水,三位刚从外面进来,风雪把头发都打湿了,洗个澡会比较不容易感冒。”

虽然说的是三位,但他看的却一直是冬凌。

冬凌:“……”

不过她也瞧得出来,这店老板没什么不好的心思,就是眼神里的怜惜让她怪不适应的。婉拒了洗澡的事情后,等那店老板回了后厨,冬凌才拿起小铜镜对着自己的脸看了看,然后便大大的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没把剑三里那张她报社时捏的脸带过来,不然真的要完。

现在既然还是自己原本那张脸,那店老板的态度就不难理解了。

她的脸一向跟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长得就是柔柔弱弱的,她自己看着都有种想好好呵护的想法。此刻顶着满头被雪染湿的白发,脸色也因为之前的事情泛着些白,看着就更加的楚楚可怜了。

更别说,在这年代,一个双十年华的姑娘顶着一头白发,本就足够让人脑补到不知多少悲惨往事了。

冬凌看向陆小凤,此刻这只小凤凰正一脸惊悚的看着她,似乎在随时防着她发疯!

作者有话要说:  冬凌:白个头而以,当年我花了二百软妹币呢。

陆小凤:……

第 6 章

陆小凤从进店开始就只字不提镜子的事情,甚至还不惜打趣店老板,想让他不要盯着冬凌瞧。

但现在……

陆小凤觉得女人果然最关注的还是容貌,他插科打混也是没有用的。

现在好了,肯定马上就要爆发了。

他看了一眼花满楼,觉得自己的好友面对这种场面肯定更没经验。于是只能自己想想,呆会儿是把人直接点穴还是直接敲晕。后者似乎有点儿太不怜香惜玉了些,但点穴要是还安静不下来要尖叫怎么办。

陆小凤想了很多,甚至不惜把花满楼眼盲的事情拿出来打趣,意图让冬凌明白,瞎了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就是头发变了个颜色。

却没想到冬凌拿着镜子瞧啊瞧,甚至脸上的神情还有些满意。

能不满意么,脸还是自己的,没变成剑三里那一张捏出来的。要知道当年建号捏脸的时候,冬凌简直恨不得给那张‘粗旷’的脸上再划三道疤。虽然后来没划成,但那张脸也实在是难看得紧,换是谁也不会想要。

至于那头白发,在冬凌这个现代人眼里,根本就不叫事儿。

二百块软妹币呢。

虽然现实中顶着挺别扭的,但看久了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更何况既然衣服都能换没,头发这种附带的时装,说不定也能取下来呢。

冬凌放下铜镜,重新拿起筷子。

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儿,面已经已经有些坨了。但手擀出来的面条到底要比后世机器削出来的劲道,挑开了倒还不错。冬凌又不是太挑的人,就着凉菜就全吃了。

陆小凤:“……”

从没见过如此这般对自己头发如此不在意的女人。

而冬凌太平静了,他就忍不住的有点儿嘴欠,“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我不是,难道你是?”冬凌挑眉看向他,“莫忘了咱们俩是不同的性别,你怀疑我不是女人,等于怀疑自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