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塔的滴着,一会儿将腿上湿了两大片。

越想越难过,相公要成亲,新娘不是我!呜呼哀哉,还能更惨吗?

越哭越难以自已,忍不住抽泣起来,嘤嘤嘤嘤……

康熙本来在看书,听到声音,诧异的扭头,见王珺泪水涟涟,双眼迷蒙,顿时心疼的手足无措。

口中安慰道:“乖,别哭了,看你哭的丑的……”

听到这话,王珺更伤心了,心脏密密匝匝的疼起来,竟然还嫌她丑!不可理喻!顿时嚎啕大哭。

康熙更慌了,口不择言:“本来都不好看,还哭什么……”

王珺的哭声像被生生掐断,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康熙,他说她不好看!

第30章 .那个少年他撩我!

康熙见状有些心虚,梗着脖子粗声道:“可不是丑, 你太瘦, 脸型也不好看, 尖尖的,说不得朕要多分你一点福气。”

王珺摸着自己的鹅蛋脸,不过下巴尖了些许而已,竟被他说丑, 简直不敢置信, 她一直以为康熙因爱她容貌才宠爱她。

“哇”的一声哭出来, 简直生无可恋, 最大的依仗竟从不是她的依仗。

还有前途可期吗?

康熙将她抱起, 放在软榻上, 不顾形象的蹲在一旁, 握着她的手,见她还是抽噎不断, 安慰道:“好吧, 你美你美, 别哭了?”

一点都不诚心, 更绝望了。

闹这一场, 虽不哭了,到底心里酸酸的, 有些难受。

康熙顺势坐在塌上, 将王珺搂入怀中, 轻轻抚着她的背, 温柔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珺能说吗?自然不能,因此装作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他的怀中,靠在坚实的胸膛,听着砰砰砰的心跳。

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鼻音:“不知道怎么了,莫名难过,想哭。”

“瞧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赶明让你母亲进宫瞧瞧你,快别哭了。”康熙怜惜的道。

王珺瞬间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望向康熙,瞬间又丧气道:“算了,母亲一介乡下妇人,进宫来,怕是会惶恐不安,还是不折腾她了。”

康熙不理解,蹙眉道:“你派身边的得力人去接她不就可以了?”

王珺还是坚决的推辞,她的位份低,家父职位也不高,家母进来这个叩头那个作揖的。

就为看她一眼,何必呢。

他们在宫外好好的,她才能安心。

见拗不过她,康熙也就不再勉强,淡淡的换了话题:“这可就未时过半,你还要歇一会儿吗?”

王珺起身枕着他的大腿,怏怏道:“想睡又怕晚上失眠,不睡了。”

近来又添个新毛病,要么睡不着,要么睡着了一个劲儿做梦,醒了之后就睡不着。

这就没法了,一天能睡的时辰就那么多,况且这是孕期反应,谁也奈何不得。

轻轻的捋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自打她有孕,就不爱带首饰,乌黑亮丽的秀发被一根红绳系着。

似是进冬月,离腊月就近了,没两天就又过年了。

还没到小年,康熙就忙忙叨叨的开始写春联,写福字,有太多人要赏。

一个人写指定是不够的,这时候谁要是能帮上忙,那就是天大的恩典。

康熙首先想到的就是汉人代表王堔,十二年的探花,字写的极好。

再有就是满人代表纳兰容若,那是一个满肚子风花雪月的混小子,偏别人觉得他文采过人。

有这两人帮忙,任务完成的极快,这样下来,一天也写的手腕子疼,都快不认得福这个字。

王堔回家后,笑吟吟的向李氏抱怨道:“娘子,可把为夫累坏了,你瞧瞧,手腕子都肿了。”

李氏忍了半天,才噗嗤笑出声来:“快把那得意的表情收收,我且信你。”

嘿嘿嘿嘿嘿嘿……

而康熙晚间去找王珺诉苦,表情委屈的不得了:“你且瞅瞅,每一件事都要朕去做,手腕子疼啊,你少了谁家都不成,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

王珺轻轻的替他揉着,无奈道:“这就是幸福的烦恼,真别人抢去了,还不得要他脑袋!”

说着转身看向梁九功,肃声道:“还不去请太医,莫说过年忌讳,这还不到时间呢。”

梁九功看向康熙,见他神色无奈,点头应允,才倒着躬身退出去。

康熙心情瞬间转好,有人惦记的感觉太好了,笑道:“左右写完这个就要封笔,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何苦还要看太医。”

“专事交给专人去做,你过个眼便罢,累着自个儿还不是嫔妾心疼。”王珺从他想到自己父亲,父亲一向踏实肯干,一丝懒不肯偷,怕是累的够呛。

梁九功去到太医院,可把老院判吓个够呛,还以为康熙有什么不好,路上梁九功好说歹说,他都不信,七八十岁的人了,健步如飞,比梁九功跑的还快。

梁九功被老院判也吓了一跳,我的亲娘哎,一把老骨头,还不悠着点,走这么快,他的小心肝都要跟着跳出来。

紧赶慢赶上前扶着,不多时就到了景仁宫。

康熙见老院判走那么快,也唬一跳,连忙上前扶着,口中连道“慢些,慢些,朕不打紧”。

徐院判气喘吁吁的坐下,仔细的看了康熙的脸色,见没大碍,才长出一口气,喝掉满杯茶水。

徐院判与康熙渊源颇深,康熙幼儿时期得天花,正是董鄂妃得宠的时候,别的太医都一窝蜂的凑在董鄂妃那里,他这个小不点自然无人理会。

还是徐院判任劳任怨,从不推诿的将他从死亡线拉出来。

王珺见此,又叫人上了点心、茶。

徐院判替康熙诊脉,又仔细瞧了手腕,才皱眉道:“缘何不爱惜自己,瞧这手腕子,怕是写了一天不停歇,还年轻不知道厉害,老了就够你受得。”

康熙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看了一眼王珺,讪讪道:“朕知了。”

老院判就这点不好,数落他真跟数落儿子一样,一点情面都不留。

康熙又请老院判给王珺把脉,老太医仔细的望闻问切,捋着山羊胡笑道:“这娃娃好,面色红润无隐疾,脉搏跳动强健,胎儿也发育的极好。”

做大夫的,就喜欢别人爱惜自己身体,健健康康到百年。

说完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康熙,在他看来,康熙的身体比王珺差多了。

老老实实送走数落个没完的老院判,和王珺对视一眼,才噗嗤笑了。

有时候,这何尝不是一种信任、关心。

“行了,没一点事,歇歇就好,你也别担心了。”说着抚着王珺的肚子,满眼温柔,老院判亲自说的,胎儿甚是康健。

他现在别无他求,健康长大,比什么都强。

王珺含笑点头,突的怔住,大约摸是月份大了,孩子力气也大,经常连环踢,像是要把她踢飞。

康熙一见她的表情,立马将手附在上面,他也有经验了,一看都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孩子调皮,最不按人心想,康熙的大手一覆上去,立马收回动作,呼呼睡大觉。

十次里摸不到一次,好生遗憾。

闹了一会儿,宫女们已开始点灯,这才发现天已昏黄,已经很晚了。

康熙也累了,站了一天写大字,沐浴完挨着玉枕就睡着了。

王珺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就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的望着康熙的容颜。

康熙还没有张兰英长得好,与楚青更是没得比,看起来是个温和圆滑的帝王,但王珺知道,他心里最是有主意不过。

估摸着没多久就要封后,这样温馨的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复回,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以前总想着,要得到丈夫所有的爱,后来知道要选秀,就死了这样的心。

偏偏康熙对她极宠,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从她侍寝到如今,只去了钮妃处过夜,可是一个外间一个里间,等于被她包圆了。

人的欲望无止境,总是得寸进尺,有了这个还想要那个。

犹记得,初入宫时,还想着有个孩子,做得一宫主位就好。

如今却乌鸡眼似的盯着后位,念念不舍。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王珺擦掉泪,在心中默念了几遍。

胡思乱想一会儿,才搂着康熙胳膊睡下。

第二日,康熙要起床了,王珺还搂的紧紧的,偏他没有她力气大,怎么也抽不出来,难道要学那汉哀帝断袖?

还是珍珑有办法,极有眼色的将康熙的另一个衣服,团吧团吧放在王珺手边,王珺朦朦胧胧感受到,一把松开康熙,将衣服抱入怀中。

康熙见状很满意,喜滋滋的走了。

珍珑也很乐呵,又替小主做了件好事,王珺一个人时,爱抱着软枕睡,给她别的也不挑。

待王珺起床,两只眼有些肿,可把珍珑吓坏了。

也不敢表功,连忙去拿了剥壳的煮鸡蛋,放在王珺眼上滚一滚。

王珺闭着眼睛,心里也有些无奈,从前自己从不哭的,怎么有了孩子,眼泪忍都忍不住,哗啦啦的老想哭。

许是昨夜哭多了,早上起来有些怏怏的,用膳也没胃口。

这鬼天气也不成人之美,已到年跟前,必是下雨下雪没个消停。

这不,外面阴云密布,天昏沉沉的,带的人心情也不好,院子里也逛不得。

唉声叹气的静坐了半晌,想想不是办法,又捧了书来看,脑海中又浮现出康熙的身影。

还能不能好了!看个书都不安生,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是转眼间,就到了除夕宴。

王珺到的时候,众人静默了一瞬,都死死盯着这个让她们失宠的女人。

有孕六月的王珺,穿着大红羽缎斗篷,镶一道白狐狸毛边。

丝毫不见丰腴,打眼一看,仍是婀娜多姿。

果然是个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