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遇从云,花遇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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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荷说完这一句,就一直睁着透亮的眸子盯着我。可我却只是不住的伸手梳理着她的鬓发。末了抬头微笑着着在她额间吻了一下,「别看了,你知道我肯定会担心的,只是在学着像你一样,喜怒不形于色,你接着说吧……」
沐婉荷随之侧过脑袋,架在我的肩窝,「其中一位提议,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附和,不少股东我也不认识,可他们简直就像是串通好的。这里面必然是有人推了一把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至于把我顶到前面来,究竟是为了搅混这湖水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我猜你肯定告诉他们你需要时间考虑?」我知道沐婉荷根本不愿意掺合的这么深,如果不是陈姐助力,或许连董事会她都不想进。
「嗯,即便是某人眼中的棋子也不能表现的太像枚棋子了。而且如果我真的同意参选,势必会成为蒋林的眼中钉,此时将目光汇集到我的身上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还得好好的想想……」
尽管声线有些疲惫,但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少动摇或是疑虑,依旧十分的清醒。
「这么说陈珺也是知情者咯?」
「……不……不像,瞬间的眼神很难欺骗到别人。如果没看错的话,今晚之前,她应该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但她觉得是个机会,既然我无法抽身,那么如果真的能当上董事长,有很多事就会更好办,很单纯又很急切的思路。只是不知道她在急什么。当然对此最意外的莫过于蒋振育了,他表现的简直有些藏不住的气急败坏,非常的不专业……」
沐婉荷依旧没有把陈珺彻底划到阴谋区里,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私人感情,影响了她的判断。
「那林爱妍呢?」
说起林爱妍,沐婉荷的语气多少有些迟疑,「她应该……应该也知情,但是能看的出她并不高兴,有那么点被迫的意思。只是会后她又主动找到我示好,说的那些话还有那表情又显得特别真诚。她给我传递的信号就很简单,似乎就是单纯的想把蒋振育弄走,不,应该是彻底击垮,至于是不是做董事长,她貌似又并不在意。哎,这女人的心思特别难猜,真真假假,很难分辨她说的话,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我心里是绝不希望沐婉荷在与林爱妍的对抗中处于任何方面的下风,因为我本身就有点怵那女人,尤其她现在每每见到我时都会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但不论怎么说,今晚还是暴露出了很多东西,第一就是,幕后的那位某人已经开始尝试行动了。第二就是,我一直以为Se在一人的掌控之下,但现在看来我确实错了方向,夹杂在其中的应该有至少两种,甚至三种势力在彼此对抗。那个幕后的大股东支持着蒋振育,另一方势力支持林爱妍,现在可能又冒出了一位支持我,我们三个只是被推上了牌桌。区别在于,蒋振育和林爱妍知道自己的筹码和价值,而我一无所知。」
我听着沐婉荷的描述脑中突然一闪,「其实还有一种情况?」
「什么?」沐婉荷顿时又把脑袋立了起来,脸红扑扑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特别想亲一口。
「其实幕后的大股东控制着蒋和林,但蒋现在明显翅膀硬了,所以他才会放任蒋林内斗,甚至暗地里更多的支持林,毕竟他肯定需要的是听话的棋子。至于你背后的推手,恐怕是去搅局的。」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这场争斗绝对不会局限于Se,它涉及的利益和关键人物一定更加广泛。而这一切的核心恐怕都藏在了研究院B里。风远……我们需要更加的谨慎才行。我们没有失败的机会,一旦失误,后果可能会非常的可怕。」
沐婉荷并不是在提醒我,此时此刻她希望我给她信心和力量。
我想了想,稍稍叹了口气,随后把她往上抱了抱,让彼此的鼻尖相触,接着便紧紧的把她搂在了怀里。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妈,你知道你儿子很聪明吧……」
「切,有谁不知道我儿子很聪明呀。」
「嘿嘿!确实。」我傻笑了一声,「其实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上学的时候,我实在是在课堂上太闲了,才被学校逼着跳了两级,可事实上,如果我想,如果我全力以赴的话,14岁回家那年我就已经可以上大学去了。但我不愿意,因为当时我对任何事都提不起百分百的兴趣。直到和你一起来到市里,我第一次全力以赴的做了件事,那就是控制自己对你的感情,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失败的原因我后来也算想明白了,爱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而我也并不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
沐婉荷再次抬起脑袋,喃喃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是我看着她明澈的眸子尽量平静的继续说道,「现在是我第二次全力以赴的想要去做一件事,那就是保护好你的同时让你赢!而这件事我很擅长。所有人包括你可能都无法想像,如果我全力以赴的去做这件事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甚至根本理解不了。」说完我紧紧的搂住她,「妈,你不用担心,你并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所有和Se有关的人都活在你的棋盘里。相信我,等到最后他们终究会发现,你才会是这场斗争里真正的幕后人……」
沐婉荷使劲仰高了头,双眼里闪的全是小星星。最后突然侧过头去,嘴里嘟囔着,「我儿子突然正经起来可太帅了……」
我微微觉得有些脸红,但还是保持之前的语速,「所以,无论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我已经在准备了,等一切都就绪之后,我会让你明白我今晚说这些话的意思,不管是蒋振育,林爱妍,还是研究院,我都有把握……」
「呼……呼……」
「妈?」
「……呼……」
我扭过脑袋看了过去,沐婉荷扒着我双肩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睡的特别安心。
我轻抚着她的发丝,贴着她的发顶轻吟,「睡吧,辛苦了,老婆大人。」
而我人生再次的成长也许就是从心底的这声「老婆」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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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天降的董事长竞选邀请,沐婉荷着实认真思考了许久,可公司里三足鼎立的气氛已经微微有些冒头了,大家茶余饭后时常偷偷讨论一番,我不知道三个人各自的支持者有多少,但蒋振育肯定是最少的。只是董事长的选举并不会受员工支持与否而左右,实力才是第一位。这样,沐婉荷便又是最弱势的一方。而即便阴差阳错她真的成了Se董事长,没有股权的她又能有多少实权。
所以正如她所说,成为董事长其实是没有意义的,但竞选董事长反而可能会更有意义。
沐婉荷被推到战火前段的同时,不曾想我也稀里糊涂的成了技术部的热门人物,因为前段时间跟着销售们去谈的合同,大部分都有了积极的反馈或者结果。
我从来没觉得这是我的功劳,因为我只是讲了讲PPT,回答了一些常见或者刁钻的技术提问而已。
可不知道是因为签单签的太开心,还是我同事之前的工作做的太逊,这些销售回来都把我吹的天花乱坠,搞得一时间约我一起见客户的销售越来越多。而销售绝大部分都是女的,所以每天我都得被迫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大姐姐们奔赴在城市各地。
而沐婉荷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议,只是面带微笑,淡淡的跟我说,「你要是真看上哪个了,就直接拉着私奔就可以了,千万别再出现在妈妈面前。」
我是发自内心的对沐婉荷此类的小威胁发怵,因为她是举过刀架过脖子的人,我丝毫不怀疑她敢给自己来一刀的决心。这点我们母子倒是真的像,对自己下手都特别狠。
于是在公司里,她那里有那位总裁不定期的骚扰,我这边时常都有大姐姐相伴,而我们表面上又必须风平浪静,这一点真的非常折磨彼此心态。
所以我们俩越来越珍惜下班后的时光,尤其是休息日,几乎都很少出门,慢慢的就有了些许小烁之前所提及的热恋气氛。
每周五晚上下班,我照例都会去散打俱乐部里练练,好随时保持身体的敏感。
而石磊则依旧是我的最佳陪练对象。
我刚刚做完几组体能,想进更衣室喝点水,可刚一推门,就听见石磊在里面哑着嗓子打电话。
「所以呢?这就完了?」
「对,你说的都对,可我他妈是来干什么?我当警察是来破案的,不是为了帮某人晋升铺路的,操!」
「上次那几个孩子的事不给我管了,行,然后呢,交给一组到现在就不了了之了是吧。你说说现在就咱查到的失踪都几个了,不并案加大侦查力度也就算了,还把老子的人调走了?哦,没有报案人就他妈不是案子了?那不是数字,是人命!老徐,你女儿也才刚毕业没几年,你将心比心想想,咱就真的能这么糊弄过去?」
「我告诉你,这几个失踪的和九一二碎尸案绝对有脱不开的关系!而且我敢说,咱们内部肯定有问题!」
「我他妈怕个屁,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反正就这一条命,他们要真有这个本事,就连我一起灭了。反正我丑话说在前面,再这么给老子捣乱,我特么把市局掀翻了,你信不信!」
石磊的声音虽然不算高,可却是越来越压不住火,而且他的手一直轻敲着面前的柜子,我真怕他一气之下一拳给那柜子干报废了,毕竟我的东西都在里面。
「护着我?谁护着我?」
「……我用不着……你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告诉她,我和她没什么瓜葛了,让她少操心我的事,别到时候拖她一起下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反正大不了老子不干了……挂了吧。」
石磊挂断了电话,依旧站在原地默默的运气,两个拳头握的紧紧的。
我刚迈进门一步,他就闪电般的转过了头,那眼神跟要吃人似得。在发现是我后,眼神才有所缓和。
「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谁鬼鬼祟祟了,您电话里骂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我敢进来么?」我倒是不太怕他,这么多年了,彼此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在我心中也很符合那种能力强,性格怪,但正义感十足的警察形象。
「都听见了?」
「是啊……怎么着,被人穿小鞋了?」
他看我满头的汗,顺手扔过一瓶能量饮料,「小孩子少打听……」
「得了吧,咱们这关系也算是不错了吧,你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而且听你话那意思,警队里也有坏人?」
石磊烦躁的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来,刚准备点上又看见了墙上的禁烟标志,只得将烟捏成一团。
我继续在一旁添油加醋,「你这么冲,这么蛮干,肯定是不行的,到最后别把自己也搭进去,我可不希望市里少了个你这么正直的警察。有些事不得讲些迂回战术,方式方法啥的?」
「呦呵,你小子现在倒教训起我来了?」石磊咧开嘴,满脸的嘲讽,「什么教训不教训的,就是个建议,反正这也没外人,说来给我听听,我什么底细你也了解,保不齐我能帮上忙呢?现在不都说要警民一家亲么?给你当个线人,演个无间道啥的,我也乐意。」
我循循善诱的想让石磊透点口风出来,毕竟他刚刚提到了那些孩子。
「能和你说么?说了犯纪律!」
虽然石磊依旧没松口,但能听得出他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我估计他也是憋屈的太厉害,没地方抒发。
「你刚刚都要把你们局搅翻天了,上上下下都骂了一边,那时候你怎么没想到纪律。再说了,你还信不过我么?你别忘了,那些小孩还是咱俩一起救的,还有蒋新那孙子,要说犯纪律,你早就犯了。」
「嘿……呵呵,你这小子。」石磊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从烟盒里拿了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着。
「那些小孩已经被送走了,送哪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刚接手,还没两天,上面就下了命令,把我调去办其他案子去了。后来还是你走的时候提了一嘴,我才去问了问,结果……结果就是没结果。」
「有人把这事压下去了是吧?是你们局长么?我记得你们局长好像是副市长吧。蒋新那事,他不是出力挺大的吗。」估计当时如果不是岳宇和他爸,蒋新的事还没这么顺利。
「这我就不知道了,岳局长办了蒋新后没多久,就升去省里了。现在的局长是接任的。」
石磊一说到这个新局长,表情立刻就变了。
「怎么着,和新领导不对盘?你刚刚说什么失踪啊,女孩啊,到底什么案子?」
石磊转头盯着我看了半天,似乎在犹豫,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把事情的全过程给说了出来。
事情起因,是有一天下班,有个脸色苍白的女孩一直在公安局门口转悠,可和谁都不搭腔,石磊一眼看过去就感觉有问题。
因为这女孩的上衣不合身,大夏天的还裹的很紧,走路有点飘,腿上可能有伤。最重要的就是精神极度紧张,哪怕一片叶子落身上,都能跳好远。
于是他就过去主动亮明了身份搭了话,结果那女孩支支吾吾,喜怒无常,跟精神病发作一般,「你是警察?警察,警察……你能救我么……救……你救不了我……他们是疯子,你救不了我……」
「姑娘,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没有,没有,我没什么可以说的,我就是路过,你别理我……别理我……我要走了,我要走了!」说完,那女孩突然极速就跑开了。
石磊立刻就去追赶,结果跑的路上,那女孩推倒了一名孕妇,石磊只能先送那名孕妇去了医院,女孩就彻底消失了。
原本他以为这事就算拉倒了,可没想到过了几个月,队里接到一个碎尸案,尸体被利器切割成了四十一块,埋在了国家森林保护区里,如果不是那几天大暴雨,山体滑坡,估计这些尸块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后来经过法医检验。死者是位年轻女性,骨龄二十三岁,头部缺失。分尸手法虽不算专业但极为凶狠精准。
而石磊很快就发现,尸块的手臂部分有一个淡淡的疤痕,像是年代较远的烫伤。他当时就懵了,因为之前那个女孩的手臂上同一个位置也有这样一个疤痕。
可当他把这个情况上报时,局长竟然丝毫不以为意,于是他只能自己调查,结果市内失踪的女孩和死者全都对不上。而这一搜查反而让他找到另外好几个失踪者,女多男少,但都有统一特征就是年轻,外貌优秀。
就在他找到突破口的关头,局长突然把他手下两个最得力的警员抽调给了一个临时组建的重案组。理由是,他的碎尸案办理不利,到现在死者身份都没有确认。而他上交的案件报告也全都被局长压在了案头。
事到如今,他自然也明白了,不是他办不了这个案子,是明摆着有人不想让他办。
「所以你怀疑,死的不仅仅是这一个女孩子,还有其他受害者?你没去查一下这些人家里的情况?」
「基本都是外地的,现在局长不批,我根本没办法外出去查。他就是要把我耗在这碎尸案上。」
「尸块上就没找到什么其他线索?」我继续追问道,「现在找不到头,尸块上也完全找不到什么身份线索,根本没法确认死者身份。这人处理尸体太熟练了,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次。现在唯一的发现就是,尸体在分尸前被人扒了后背的皮,应该是说切下的,因为边缘整齐的简直像艺术品。」
石磊说完后,反而更加郁闷了,不过要是换我我也郁闷,毕竟之前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是可以救下这女孩的。
「这么说,凶手可能是个类似野牛比尔的变态?」
石磊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案子绝不会是变态这么简单,因为我很清楚的听见了那女孩说的是」他们「算了,还是不聊了,妈的越聊越来气。」我仔细想了想,随后严肃认真的跟他说道,「这样吧,你把那些失踪者的名单给我一份,有机会我来帮你查一下。」
石磊惊讶的看着我,「你没和我开玩笑?」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直觉告诉我,小孩,蒋新,还有这个枉死的女孩背后站的可能是同一个,」他们「」
石磊目光猛然锐利了几分,「我突然有了点别的方向,别说,你小子还真帮上了点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空去我家再聊。」
他说完站起身,笑着往手掌上裹绷带,「走,陪我打一场!」
石磊虽然气势是挺棒的,可着实是越来越不禁打了。倒不是他老了,而是之前出任务扭伤了大胯,一直就没好透,那腿根本抬不标准,我自然不可能顾及这些,实战对抗势必是要打到服为止。
「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现在拳头太重了,我明天还有事呢。」石磊一把扔下拳套翻下了台子,我跟着跳下去也去补充点水分。
「这才哪到哪,待会陪我练练一对多。」
石磊眼球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你这是要干嘛啊?你现在这拳头,要速度有速度,要力量有力量,普通人被你一脚都能踹进ICU,还要练一对多,咋的,打算组织黑社会啊?」
「爱好不行么?」我敷衍的说道,「去去去,什么爱好,力量,速度,抗击打。你这就是奔着徒手杀手去练的。」
我嗤笑了一声,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放心,我最近还在研究关节技,要真是普通人我顶多缷他个胳膊缷个下巴的,不至于进ICU的。」
「滚蛋,那也是故意伤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么。」
石磊扭过脸没好气的补刀道,「人若犯你,你就杀人?之前没说你就罢了,你以为我没学过武术?你现在击打位置老围着那些个致命穴位转悠,你想干啥。我发现你小子现在很危险啊,不行,不行,我必须给你备个案。」
我拍拍他的肩膀,爽朗的说道,「备吧,备吧,竟把人往坏处想,你怎么不想想我见义勇为呢。」
「我是怕你收不住,见义勇为把别人打出个好歹来,也是犯罪。」
我站起身,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冲动,我现在就只是想变得更强更结实一点而已,就这么简单。」
说完,便起身叫了三个人陪我上了擂台……
晚上十点多,我站在家门口一直没敢开门进去,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脸上的这个伤,明明说好不打脸的,可还是有个哥们没收住,给我脸颊来了这么一下,瞬间就青肿了一片,这要是被沐婉荷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捅多大娄子。
「哥,你怎么不进去啊?哎,你脸……」突然亮起的感应灯晃了一下我的眼,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唐烁已然开了门大呼小叫的就冲了进去,我跟在后面紧拦慢拦的还是没拦住。
「沐姐,你快来啊,哥被人揍了!」
沐婉荷此时正在阳台上收着衣物,听到这话,手里的衣篓啪嗒就掉在了地上,带着狂风一般的气势,飞奔到我的面前。
我局促的站在原地,像是个刚进家门的小媳妇,脸上的伤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
「谁干的!」沐婉荷开口第一句,我就浑身一颤,「快说啊,到底是谁干的!」
沐婉荷抓着我的肩膀,眼框瞬间就红了,可能也是因为我现在这个形象和神态太怂了一点,加深了沐婉荷的错误判断。说到底,妈就是妈,一点不含糊。她必然想不到,我现在之所以这么怂完全是被她的气势给吓的。
「……那个,其实……其实不严重……」
「谁……干……的……」沐婉荷的声音猛然降了好几度,我差点就想跪下了,因为我刚刚在门外就暗自彩排了好几遍,如果沐婉荷知道我是为了练抗揍被别人揍的一身伤,说白了就是吃饱了撑的,自己找打。不知道她会不会气的一个月不理我。
「是啊,哥,你快说吧,到底是谁,我们怎么也得揍他一顿才能出这口气啊。」
「……你先边上待会……」我转手推了推唐烁,小心翼翼的扯着沐婉荷到沙发坐下。
「妈,你别急,你听我慢慢说……我这个伤吧,这个伤其实不是别人打的。」
「那还是你自己打的?」沐婉荷的眉头顿时凝的更深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伤是别人打的。」
「是谁?」沐婉荷贴着我的话就跟了上来,让我完全没有组织语言的时间。
「不是谁……那个,妈你别急啊,我慢慢和你说啊,你知道的,我不是一直在练拳么,这个练拳切磋偶尔都会有失手的时候,所以对方就不小心打了我一下。」
我觉得我说的理由挺充分的,而且也是事实,可沐婉荷根本不买账,「你练了这么久为什么就今天受伤了,而且还伤的这么重,脸都肿了!练拳下手要这么重的么,你到底练的什么拳。」
我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现如今,我压根不可能面对沐婉荷有什么隐瞒了,我们的心压根就长在了一起,我有什么小心思都根本躲不过她的眼睛。
「我就是练了下一对多抗击打,毕竟实战么,抗揍也是很重要的……」明明是实话,可我说的心虚极了,我真的太在乎眼前这个女人的喜怒哀乐。
「一对多……小烁回屋,你……你给我把衣服脱了……」
事到如今,我必然是不敢有丝毫违抗,只能老老实实的脱去上衣,顿时青一块紫一块的上半身就露了出来,其实这对我来说压根不算什么,都只是些软组织挫伤,抹点红花油,没多久就好了。
沐婉荷低着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我的上身抚过,一句话也没说。
「妈,其实真的没事,你也看到了,我身子结实的很,都只是看着吓人,其实都不算伤的。」说完,我绷紧全身的肌肉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为什么,非要练到这个地步……」我看到沐婉荷语气有所缓和,心里稍微松了一小口气,「我就是想做好准备,无论是脑袋还是身体,都尽力做到最好的状态。你想我都有这么完美的女朋友了,当然得让自己变强一点,才能保护好她么。」我拐弯抹角的夸了夸沐婉荷,希望她能尽快把这事给放下。
可沐婉荷没再说话,转而轻轻抱住了我,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任由她抱住。只是我不知道,那一刻沐婉荷想了很多很多,我也不知道就这么小小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沐婉荷以后的计划和处事方式,她后来告诉我,从那天起她就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所有问题的最顶端,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要用保护好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你……」
我晚归的时候一般都在客厅里洗澡,洗完就直接把脏衣服丢进阳台的洗衣机里洗,今天也是一样。虽然这一身伤不算严重,但痛感还是有的,洗澡的时候,热水一烫,浑身是又痒又疼,但我心里却很开心,一来是和我对阵的三个基本都没捞到什么好处,我还是留了手,不然至少得躺下两个。另一方面是沐婉荷并没有对我这一看似愚蠢的举措有任何的惩罚措施,着实是万辛啊。
就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随后便闪入一个身影。
我赶忙擦去脸上的积水疑惑的看了过去,沐婉荷穿着一件我的T大恤,光着雪白粉嫩的欣长大腿满脸通红的站在我面前。
「身上是不很疼,自己好洗么?」
我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不好……洗不好……」一瞬间下半身支配了一切,有机会和沐婉荷一起洗澡,那还有什么好不好洗的。
「毛巾给我,我帮你洗……」
我递过毛巾,下意识问道,「妈,你穿着衣服给我洗么……」
沐婉荷顿时就破功了,脸色说不上是气还是笑,「我给你洗,还要我脱光了么?」
「可以么?」我几乎每句话都是由下半身发出的指令,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
我浑身冒着不知是浴火之气还是水汽一边说着话,一边就靠了上去,「不然衣服弄湿了……」话音刚落,头顶的水流经过我肩膀的折射便均匀的洒在了沐婉荷的胸前,很快棉质的T恤就塌了下去,勾勒出了她胸前傲人的胸器形状,还有两个灵巧的小点。小风远立刻就诚实的敬起了礼,整个经过一气呵成。
「我……我就知道,你自己洗吧……」沐婉荷的脸顿时红到耳根,她转身就想走,却被我一把拉住了手,她竟然内衣都没穿就进来,这还能走的了……
「妈……真不是我的错,你这湿身诱惑太可怕了,真扛不住……」我一时冲动直接就把她拉进了柠檬头下,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我真是多此一举,你这一身伤都是假的吧。」沐婉荷懊恼的说道,湿衣紧紧贴在身上,完全就给她完美的身材描了个边,凹凸有致却又不见分毫,简直让人心痒的难以自持。我完全已经没了和她深究关于是不是应该进来,或者是不是好洗此类话题的兴致,径直伸手从下方交叉托住她的那对浑圆的大白兔。沐婉荷的胸部是真的完美啊,托在手里沉甸甸的,轻捏下软绵绵的,而力量再大些又弹弹的。
让人忍不住就想去不住的揉弄,可一手又根本抓不过来。
她扶着着我的手臂,说话越发的混乱,「风远,别闹了,这是浴室,一会儿摔倒了。你要想要,洗完了回房再说好不好。」
「妈,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手不自觉的在她纤细的腰间和挺拔的双峰游走,下体则狠狠的顶着她柔软如棉的双臀中。整个人完全已经蓄势待发了,这时候让我停下来,却是有些残忍。
我低头吻着她的脖颈,一直到耳侧,水流的滋润下,让她那雪肌原本就滑嫩的触感更是无可比拟。在她再次回头的那一刻,我果断的含住她的双唇,舌尖挺进了她的口中。
沐婉荷的身子顿时就彻底软了下来,眼神里满是无奈,可却还是张开了小口,任凭我吮吸她的舌尖。
我一边吻,一边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背靠着墙,就连水阀都无暇去管。
头顶的热水将她全身都淋透了,轻薄的白色棉T转眼就成了性感的贴身透视装,我再次顺着唇瓣下滑,由下巴吻到胸前,隔着衣料含着她的小草莓在口中抿了起来,双手则极不老实绕到她的身后。她下身就只穿了一件内裤,如今也是湿透,隔着丝滑的布料感受着饱满臀瓣赋予的紧致手感,让我的下身不免又胀大了一圈。
等我慢慢蹲下时,沐婉荷顿时明白了我意图,伸手胡乱的在我肩头拨动,似乎是想拉我起来。而我却用鼻尖贴住她的禁区,上下拨动了两下,沐婉荷的身体便是一阵酥颤。米色的内裤已经完全湿透了,紧紧贴住她的阴阜,只剩几条魅惑的折痕,我伸出舌尖沿着最中间的一条折痕轻轻舔了一轮,还是隔着那真丝布料尝到了点滴淡淡的爱液味道。虽然隔着布料不及沐婉荷阴唇软肉的光滑,但在精神上却有着另一种不一样的刺激。
沐婉荷双手抱着我的脑袋,依旧在嘴硬的劝我停下,可声调却带着几分迷醉。
我越发的兴奋,唇舌也不再满足于外围的侵扰,于是抬手将她的内裤扯到了脚跟,抬起她的一条玉腿,随后便将口鼻彻底贴上了她的神秘园。
温水不住的从我的口鼻间划过,带着沐婉荷的体香将那一线天激的微微开了口,已然露出了更加柔嫩的小阴唇。我迫不及待的就深入其中,耳边都是水声,沐婉荷说什么我根本听不见,只是感觉她在不断的扭动被我举起的腿,双手也在不住的揉搓我的头发。
自从第一次给沐婉荷做过口舌享受后,我就有点痴迷这种前戏,因为她私处的柔嫰和醇香简直是浑然天成,无法形容。我像是吃过美食舔盘子的吃货一般,极其细致的让舌尖在她的缝隙里来回穿行,沾染的爱液经过温水的洗礼如同琼浆甘露。
情到浓时,我再次握紧了她的双臀,用力往脸上挤压,只希望能更深入,更猛烈一些,而沐婉荷已经完全绷直了身体,原本抓住我头发的双手已然成了不让自己侧倒的支撑。
我能感受的出,她对我爱抚的喜爱程度亦如对其他男人靠近的厌恶一般,几乎是两个极端。
我沉迷的亲吻着她的贝肉和蜜穴里的涟漪,只希望能把最好的享受给予彼此。
而沐婉荷的身体突然就往下一沉,我赶紧抬起胳膊架住她的腿,并改为托住她的双臀,帮助她支撑好身体,与此同时口中便慢慢的汇入了一股激流,她高潮的量是真的大,即便在花洒下也是不遑多让。
我慢慢起身,看着沐婉荷双手交叠抱于胸前,将那两团丰硕的乳肉顶的老高,像是要撑破衣料的束缚,而整个人却仰着头靠着墙壁,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轻轻贴了上去,单手扶着自己的肉棒,在她的阴唇上轻轻刮了一下,沐婉荷低下头嗔怪的看着我,「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坏了……」
我憨笑着回应,随后轻轻拉住衣摆,想帮她脱去湿透的上衣,毕竟她每次做爱的时候即便再怎么克制,身体本能的反应也不小,我不希望她被束缚而不得尽兴。
沐婉荷看着被我拉到上腹的衣摆,虽皱着眉却夹着化不开的浓情,最后还是妥协的上抬了手臂,露出她浑然天成的雪白肌肤。
我将湿衣扔在一边,回头再看她,失去衣物庇护的沐婉荷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身体微微发红,那令无数女性所倾羡的冷白肤都微微泛起了淡粉。
她侧过头不再与我对视,转而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横在胸前,想挡住几分。可以她胸部的尺寸配上手臂的精细,这一做法反而只会让人更加的兴奋。我再次贴了上去,抓住她的胳膊轻轻往下扯动,放在了乳房下围,将她粉红的乳尖暴露了出来。
「妈,别紧张,放松一点……」我安慰着,随后用手轻托起她一侧的乳房,低头含住了那诱人的乳尖。而另一只手则缓缓扯起她的腿,摸索着将肉棒压进了阴唇里。
这上下齐攻让沐婉荷大惊失色,她抬起头呜咽了两声,抬手轻打着我的背,嘴里不住重复道,「你怎么这么坏……又坏又色……」
骂出声后,她紧绷的身子倒是软了几分,而我也乘此机会,一举将肉棒再次推进了她的深处。不知道是不是有水流的滋润,这次的进入比往常要容易点,只是前后顺了两下,就一刺入底了,沐婉荷立刻咬住了下唇,并再次垂下了脑袋扭过了脸,可双手却抱的更紧,眼前雪白的一片丰乳简直晃眼,水流顺着曲线从四处汇聚又散开,最后流入那深不见底的沟壑中,而随着我下身的挺动,那乳沟的积水也跟着摇曳起来,映照着她的雪乳更加的闪耀迷人。
她刚刚经过高潮,加上各处的刺激都太大,所以我并没有动的太猛,我可不想没插几下就匆匆交了货,那也太可惜了,毕竟这种事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
于是我抬手轻抚着沐婉荷的脸颊,抬起她的脸,她并没有抗拒我的动作,但却闭起了双眼,一副任我宰割的可爱模样。
我跟着下身抽插的频率蜻蜓点水般的吻在她的眉间,鼻梁还有唇瓣上。慢慢的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抽插的动作也越来越猛烈,这是我们第一次以站姿做爱,而沐婉荷背后的墙并不像床有减震效果。这就使得我的每一次插入都会结结实实的冲进花房的最深处。而她阴道的包裹也因为这更加强有力的插入而变得更加有力。
逐渐的我们就迷失在了这性器摩擦的疯狂中,而沐婉荷的腿也被我抬的越来越高,就只为插的更深一些,更重一些。
彼此阴阜的碰撞让水流四散迸射,发出阵阵更为淫靡的积水声,而我们的唇瓣也早已经粘在了一起,彼此都将对方口中的天地舔了个遍。一时间,唇舌交缠的亲吻声,水流冲击声和下体的碰撞声交汇在了一起,营造出了只属于我们彼此二人的爱欲世界。
我感觉自己快要到了,而沐婉荷的身子也越来越软,支撑的力量也越来越小,于是我没有再强撑,转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彻底抱紧怀里,沐婉荷松开抱胸的手转而抱住我的背脊,脑袋架在我的肩上,嘴里全是频率极快的呜呜声。
我则马力全开,如同冲锋陷阵的将领,每一次抽插都将彼此的阴阜紧紧贴在一起,随后又猛然的拉开,每一下都如千斤坠般砸在她娇嫩的花蕊上,带动着那挺翘的蜜臀激起一层层的肉浪。
「妈,我爱你……」最后一击到底时,我在她的耳边低吼着,让那股能量和激情从上下两处同时喷涌而出。
「要一直……一直……嗯……」沐婉荷说了一半,浑身就忍不住的颤栗起来,双手紧紧扣住我背上的肌肉,数十秒后才松懈,她瘫软在我的怀里,声如蚊呐的说道,「一直爱我……」
「好……」
我就这么完全的抱住她,下体也舍不得拔出来,只是不住的抚摸着她的身子,帮她缓着高潮后的余韵。
十来分钟后,我穿戴好衣服,先打开门四处看了看,确认客厅里没人,然后才把用浴巾裹好的沐婉荷给抱了出来,她的衣服都湿透了,自然是穿不出来的。
横抱着沐婉荷大踏步的就往她的房间里走,可就在开门的那一刻,唐烁的房门突然就打开了,她拿着水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沐婉荷一瞬间就像鸵鸟一样,把脸转了过去,深深埋进我的臂弯里。我则僵在原地,着实有些尴尬。
「额……完了,我好像瞎了……」唐烁夸张装成瞎子,东摸摸西摸摸的转身又回了房。
我也赶紧开门进去,把沐婉荷放在了床上,刚一放好,沐婉荷就盯着滴血般的脸颊起身掐住了我的腰,连自己赤裸的上半身都顾不上了。
「哎呦,疼疼疼,妈,妈,你没穿衣服……」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从不会阻止沐婉荷对我的腰眼施以「酷刑」,就只是嘴上讨饶。
「穿什么穿……浑身上下都被你吃干抹净多少次了……」沐婉荷说完以后愣了一下,转而拍了下额头,飞速的钻进了被迫里。
「我都在说些什么啊……」
我傻笑着,连同被窝一起抱住她,用力亲了亲她依旧滚烫的脸蛋,「妈,你别瞎说啊,我吃都没吃够呢,哪有吃干抹净。」
「……你滚蛋……」
晚上躺在被窝里瞎聊天额的时候,沐婉荷突然鬼使神差的提议道,「风远,不然以后你教我咏春好了,把我练得像你一样厉害,不是挺好?」
我差点笑出声,但还是强忍住了,「妈,你不用练,有我在就行,放心吧。」
「你是不是怕我笨学不会啊,咏春本来不就是女人练的拳么,我怎么不能练。」
沐婉荷顿时有些不服气,她学东西确实快,毕竟智商在那摆着。
「你肯定学的会,但问题是没有必要,而且电影里那句话听过没,武术没有高低之分,只有练武的人才有强弱之别。你光学了招式没有用,得练底子,比如速度,力量,耐力这些。女人这方面本来就是弱势,你要想练得像我一样,那全身都得是扎实的肌肉。你难道要让我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女朋友变成金刚芭比么?我可不要……」
沐婉荷算是被我说通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那练练也总比不练好吧……」
「妈,你就负责运筹帷幄加上貌美如花就行了,这种粗活交给我……」
「哎,可你老是勉强自己干一些自损的事,你不知道我会心疼么?」沐婉荷又贴紧了一些,把脑袋顶在我的下巴。顿时,鼻间的香气更甚。
「心疼好啊,心疼就会一直爱我了,那多好。现在各种潜伏的情敌那么多,我不得好好表现,你说是不是……」我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沐婉荷却沉默了,随后仰起头略有迟疑的问道,「风远,你心里是不是很在意那个骚扰我的总裁?」
我望着她的宝石般的双瞳,没办法,对着这双眼睛根本没办法说谎,「是啊,不过并不是针对这个总裁,因为没有他肯定也会有其他人,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肯定会有,你那么完美,本身就自带异性吸引增益,但即便如此,有吸引力肯定也不是你的错。只是碍于我们之间的特殊情况,我没办法公开的站在你的身边。但还是那句话,有得必有失,我已经拥有了其他男人梦寐以求的女朋友,自然就得承受这些了。不过……」
我故意拖长了音,在这里留了个小尾巴。
前面说的好好的,沐婉荷自然平静,可听到那个不过,她顿时就急了,「不过什么啊?」
我故意憋了会,就为了看沐婉荷难得的着急场面,在她连问了三遍不过后,我才把脸塞进她的胸口,来回磨蹭着,说道,「不过我知道,我妈最爱的就是我了,而且只爱我一个,所以其他人再怎么折腾,也只能哪凉快,哪待着去……」
沐婉荷听完,气的又给我掐了一通,之后又幽幽的说道,「别说的好像只有你要承受这些一样,不知道谁天天跟着那些花枝招展小姑娘出门的,还天天不重样,你才干了几天组长,手里的项目五六个了吧。」
「额……妈,你不是说不在乎这些么?」
沐婉荷看着我,笑容变得有点迷,「对,不在乎,呵呵。」
我赶忙撑起上身,「别别别,妈,你到底在乎不在乎啊?」结果刚一起身就被她给拉了下去,「别动,漏风啊……在乎又能怎么样,忍着呗……」
「别忍着,别忍着……不行我可以申请回去继续做开发啊。」我紧张的回道,可沐婉荷依旧看着我笑也不说话。彼此对视了半天,我再次起身打算去拿手机,「我现在就和主管说……」下一秒再次被沐婉荷拉了回来,「好啦,好啦,瞎紧张……你如果真的被那些女孩子骗走了,那妈妈我可太失败了……」我盯着她的双眼瞧了半天终于确定沐婉荷没逗我,这才放下心。
沉默了片刻后,我搂紧她的腰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不过要是真的有一天,我能站在你身边和别人说一句,这是我老婆,那多美啊……」
「就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不能说,我现在是你女朋友,我可还没说要嫁给你。而且你现在也不许叫我……老婆……什么跟什么,我这身份被你换的也太快了吧,我情绪上都还没准备好呢。」
沐婉荷说完就先一步按住了被子,顺便给了我一个再爬起来就弄死我的小眼神,「妈,你不能耍赖啊,我一辈子只能买一枚的戒指都给你了,而且你上次都说了,到时候要收份子钱,我都记着呢。」
「那又怎么样,我既然是你女朋友,耍耍赖不是很正常,我还是你妈妈,你不听话我还能揍你,不服气么?反正我没喊你……那个……之前,你不许喊我老婆!不然我就揍你……」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各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吃死我的女人,真的是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无奈的笑着给她比了个赞,「妈,你这是相当厉害了,汲取各种身份的优势,再摒弃劣势,你儿子我甘拜下风,但我也不能轻易认输,所以我决定!」
「决定什么?」沐婉荷挑着眉笑问道,我一个翻身就趴到了她的身上,「决定再来一次……」
「……你个小色鬼!」
*** *** ***
沐婉荷考虑再三,终于决定遵从董事会的意见,竞选董事长。我一开始还在怀疑是不是因为我们关系的原因,她有点耐不住等待,打算亲自下场。但好在她现在做的每件事都会很细致的告诉我用意,让我少烦心的同时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她说了四点可以参选的原因,第一点是沐婉荷现在属于大隐隐于市。参选完全是一个有上进心的正常高管得到机会后应有的反应。在那些幕后者的眼里,甚至包括蒋林二人的眼中,只是一枚棋子的她,所作所为甚至有些傻,而她表现的越「傻」,别人的防范心理自然就会越低。
第二点是现在蒋林之争某种程度上已经陷入了僵局,而她的入局会让这场纷争变得更加凶猛,也更加的混乱,很多问题说不定不用她出手,自己就会暴露出来。
第三点则是她目前已经基本把公司上下摸的差不多了,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伸长手臂去碰一下各个股东,说不定再垫垫脚还能碰到某些藏得更深,位置更高的人。
第四点则是她一参选,会将公司上下更多的目光吸引到董事长之争上来,这样她原本的意图反而会藏的更深。原本不能做的调查,不能深入的了解有了这层幌子做掩护,就可以继续下去。
为此,她特地把小烁从分公司的事务中拉了出来,和自己现在的秘书做了岗位对调,并且特别写了一份企划书在董事会演讲,并且开始逐个接触董事会成员。
对此,小烁还难过了跑来找沐婉荷,她以为自己在分公司的工作没做好,才被撤了回来。
而沐婉荷只对她笑着说了一句话,这家伙就满血复活了,「你之前的工作完成的很好,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个真正的自己人在身边!」
沐婉荷差不多只用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几乎摸排了所有的董事成员,并再次给了我一份名单,里面十多人里,有好几个加上了红圈,并添加了注释。
「蒋林阵营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如果蒋出事落网,这几个人一个也跑不了。所以他们是一定会想办法保蒋振育的。而他们身后极大概率有位大官在撑着,而他谋了什么利我不知道,是不是幕后人我也不知道。但他应该也不会让蒋振育倒,即便蒋当不成董事长至少也要保证他全身而退,所以这就是蒋振育无法无天的依靠,他们的利益链条穿的人太多,每个人又扎的很深,所以几乎不可撼动。相比之下,林爱妍的支持者就弱了不少。所以蒋林之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林爱妍赢的概率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必输,但她依旧在争,说明她身后的那位也给了不一样的支持。」
我撇了撇嘴,「那怎么办,这样下去,即便又再多的证据我们也扳不倒蒋振育。」
「是人自然都是有弱点的吗,而他的最大缺点就是狂妄。我这段时间和蒋振育明里见过两次,每次都是表面镇静,故意装的有点内怕。我估计很快他就会找我私下里深入的谈一次,如果到时候我不屈服的话,他应该就会用些阴损的招术来摆平」我「「沐婉荷说到摆平自己的时候,表情居然还有点得意,我真要疯了,」
他要摆平你,妈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反正他又摆不平……?」
「万一呢?」我紧张的站起身,沐婉荷却又温柔的把我拉了下来,「妈妈是安全的,你放心,很安全……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她朝我眨了眨眼睛,她竟然在这种问题上还给我卖了个关子。可能是因为我的表情依旧严肃吧,沐婉荷突然就笑的花枝乱颤。
「哈哈,我就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让妈妈习惯你,妈妈就不能让你也习惯习惯?我就是要让你习惯,让你明白妈妈是能保护好自己的?如果现在告诉你,震撼效果肯定不明显。」
说实话,这可真不好习惯,因为这就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反正从今天开始我就要留个心眼,绝对不能让蒋振育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那你准备怎么对付蒋振育?」
「既然根扎的深,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链条里的利益核心自己蹦出来咯。」
沐婉荷轻咬着食指,一边思考一边说道,「风远,我们要做个局,让蒋振育自己跳出来,然后再找一个人来负责开枪。」
「谁?」
「暂时还没定,但已经有人选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不知道沐婉荷打算设什么局,但光是听到有人开枪干掉蒋振育我就已经很兴奋了。
「不急,如果只是为了扳倒蒋振育而大费周章就太不值了,我们要在如今Se最混乱的时刻进一步摸清研究院的情况,我现在下场彻底把这洼水搅混并且搅大,而你就是在一旁摸鱼的那个,懂了吗?」
「嗯,明白!」
我用力点着头,像是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凭着一股血气扛着枪就准备去端炮楼了。
沐婉荷望着我,逐渐的眼神中便满是疼惜之色,她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才刚成年,就让你陪着妈妈去与至恶至险斗智斗勇,无论怎么解释,妈妈终究是有些愧疚的。」
「还好吧,我觉得在你的英明指挥下,我们好像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而且我本来就要快点成长啊,不然以后怎么做你的……」我最后两个字没出声,只是做了口型。
沐婉荷羞涩的咬了咬下唇,笑着捡起抱枕就给了我一下,「比口型也不成!」
接着她便跟我一条条细细的说了她之后的计划,包括已经确定的和还未确定,甚至可能出现的变数都囊括其中。最后她伸出手指在末尾一条上重重的点了点,随后信心满满的说道,「这里就是蒋振育的终点!」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那几个字,「新任董事长答谢会?」
「也就是今年年底?」
沐婉荷摇了摇头,「不,原本应该是今年年底,但我猜蒋振育一定会延期,因为林爱妍还没放弃,他还有输的可能,所以应该是明年年初。我现在基本能确定,林爱妍赢不了,蒋振育会连任。而他会倒在自己的答谢会上,Se的研究院也会在那一天彻底被瓦解。而至于幕后那位会不会被顺带拽出来,我就不确定了。」
随后她坐回沙发,轻轻吁了口气,「这就是我给他们安排的剧本……只是这期间一定会有很多意外因素,所以我们还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妈,你真的是太厉害……」
沐婉荷自信的挑挑眉,笑的特别甜。
「我觉得我得奖励你一下!」
「奖励什么啊?」
我收拾好东西放好,随后走到她面前,一个横抱将她抱起身,然后就往卧室跑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沐婉荷还在挣扎的喊道,「小色鬼,你这是奖励我,还是奖励你自己啊!」
*** *** ***
计划已经订好了,接下来就是稳步的实施,而我虽然几乎天天都在外面跑,但事实上,对于沐婉荷所安排的调查一刻都没有停过。而重点自然是研究院,只是研究院里防备确实很严,我不敢冒然出手,一直在寻找最合适的机会。
而另一方面,因为销售部那些大嘴巴,每次都把我吹的神乎其神,说我跟其他公司领导讲PPT就跟大学教授在上课一样,又有气场又专业。导致我的小组越来越受追捧,我们小组就只有四个人,现在竟然要盯六个项目,虽说有大有小,但工作量还是相当大的,就这样,老项目刚一完工移交,新项目立马就顶上了。
那些销售部的大姐完全就盯上了我,几个技术小组里,只有我的预约表是满的。这样一来,我的小组工作量增加也就算了,其他的同事或多或少也必然会有意见。
最头痛的就是,这些年纪从二十到三十不等的外向女性们,在外几乎一有空闲就东拉西扯,问这问那。我其实算是个内向的人,对这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们着实有些招架不来。
而且有个别女孩开放前卫的实在有些过头了,那性暗示明显的都不用揣摩。
说实话她们的外表都还可以,毕竟都是十分精通化妆邪术的妙龄女子。可对于我这个吃过仙肴的人来说,再好的山珍海味也是凡间货,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趣。
可对外我是单身,如果总是表现的太过刚硬吧,很容易让人怀疑我的性取向,关于这一点则是唐烁告诉我的。所以我只能绞尽脑汁,「礼貌」回绝,并尽力引导她们的思维到工作上来。
结果没想到这一天更社死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大姐居然在公司争了起来,双方都认为自己的客户更重要,更着急,要「借」我去定乾坤。我被夹在中间,真恨不得一人一记日字冲拳直接送走。
最要命的事,还有个清瘦的女孩躲在她们俩身后,脸色微红,几次想插话,又插不上。
两个人越争越来劲,最后竟然上来挽住我的手臂,一副要把我分尸的架势,「老弟,先跟姐去一趟吧,姐这个月提成全看这个客户了……」
「白组长,你别理她,她这个月都开了一单了,跟我走,跟我走,我都一个多月没开单了。你救救急啊!」
我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往后扯着身子,我可是有主的人了,她们大庭广众之下怕不是要整死我。
「这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
我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救星来了,不过救星的脸色并不是特别的友善……
两人赶紧松了手,「沐总……」
「什么情况,在公司里又吵又闹的,像什么样子?」说实话,沐婉荷真的太温柔了,就是训人听着也跟唱歌似的,「我们就是想让白组长陪我们去见个客户……」
沐婉荷看都没看我,「技术部不是有预约表么,约到谁就谁去,有什么好争的?约到谁了。」结果这一问,两个大姐都哑了口,那个一直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女孩子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跟学生上课似得,「沐……沐总……是我约的。」
沐婉荷扭头看了她一眼,「实习刚转正的么?」
「嗯。」女孩头都不敢抬,就回了个嗯字。
我心想,内向成这样还干个毛的销售啊……
「那就……」
「她刚来的,都是小客户,不着急,沐总,要不你通融通融吧。」
沐婉荷听完,看了眼那个资历比较老的大姐,「公司的章程是用来遵守的,不是用来通融的。她也是你们的同事,我个人希望,你们之间可以多一些谦让和友爱。况且技术部里还有其他的同事,我想一笔合约的成败也不是全由技术决定的。否则,还要销售部做什么呢?还有什么问题么?」
两人看了眼沐婉荷,摇了摇头推搡着赶紧就跑了。
「行了……你们……你们去吧。」那女孩听到这话,竟然鞠了个躬,随后就转身往门外走,也不管我跟没跟上,我看她紧张的连双肩包的背带都要扯断了。
「谢谢……沐总。」我带着讨好的笑意对沐婉荷说道,而沐婉荷什么都没说,只是和我擦肩而过,顺便狠狠的踩了我的脚面……
这女孩一路几乎没和我说过话,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我,快到目的地时,要不是我拦着,她就打算直接进去了。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什么都没和我说就开工了么?客户信息资料什么的,你总得让我看一下吧。」
「啊……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连连点头,赶紧拿下背包,从里面翻出资料来。
我随手翻了翻,确实不算大客户,也就只有四五家连锁,只能说刚入正轨。
她可能看我没出声,又开始紧张起来,「他和我说……他还有一个品牌,全国有两百家连锁,主做医美……他想要整合客户资料,建立详实的跟踪档案,还有……」她就这么磕磕巴巴的说了七八分钟。
「好了,好了,你别紧张,待会看他怎么说吧,你要是这么和客户说话,我再有技术,估计人家也信不过我们。」
女孩听完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竟然用力喊了声,「好!」
我无话可说,只能指指里面,示意她先走。
对方领导是个中年男子,举止谈吐都很温和,也很好说话,只是对时间和价格卡的很死。但下决定倒是雷厉风行,这就很对胃口,不会拖拖拉拉的浪费很多时间。
最后他给我们三天的时间出技术方案,一星期内上线,如果他满意,我们就可以有资格去和他另一个公司的高管们讨论更深入的合作。
出门后,女孩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个卡通的水壶,匆匆的灌了好几口,然后才看到我异样的眼神,「对不起,我……我给你买瓶水吧,真的非常感谢你。」
「不用不用,工作完成就行了,技术部分我负责,其他的你自己搞定。再有什么问题,内网@我,行了,就这分开吧。」这是我的习惯,一般搞定后我都是自己回家或者是回公司,毕竟那样才能寻得半刻清静。
我摆了摆手,转身就打算走,「白组长……」
「嗯?」
「那个……那个,你……你知道我叫什么么……」她似乎是花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而于我而言,还是在感慨,这样的沟通水平和内向的性格,干嘛非要做销售呢。
「你@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走了……」
一星期后,她终于@了我,说对方对我们的成果很满意,于是再次约了面谈,而这一次就不同了,是需要和对方公司几乎所有的高管一起谈。这与其说是谈,不如说是接受对方所有高管的考核。
最重要的是,她还提醒我,得穿的正式一点。因为林爱妍培训过他们,不同公司级别的面访有不同的着装要求。而我也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欣莹。
我穿衣的风格偏工装和休闲,沐婉荷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衣柜里就只有一套正装,我也从来都没穿过,毕竟穿这东西还要打领带,着实有点麻烦。
下班的时候,我远远的看见行政部外,沐婉荷正和一个男人面对面正在说着什么,沐婉荷双手抱胸,表情有些尴尬,而动作则是防御性十足,那个男人我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身材不算高大,但背挺的很直,衣着也很有档次。这时唐烁突然走了过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我,随后无奈的指了指身后的男子,恶狠狠的做了个用拳头砸的动作。
我只是捏了捏拳头又放下,转身就走了,沐婉荷她们今晚有个内部小聚餐,但她说会在八点前就回家。于是我回到家随便对付了几口,便先把我那套丈青色的西装翻了出来,上下看了看,感觉还没上身就充满了束缚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如果真成了就算是那丫头的命好,不成我也算是尽了力。
八点不到,沐婉荷就带着唐烁回来了。而她的表情一看就不太舒服,明显是带着少许的怨气。而唐烁更是进门就开骂起来,「哇,这人可太烦了啊,怎么什么局都能往里凑啊,我们内部聚餐跟他有个毛的关系,也好意思凑进来,这脸皮可真是厚。」
「没事吧……」我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沐婉荷拉高嘴角,笑的有点勉强。
唐烁打开一罐凉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和我说道,「这不是有事没事的问题,这就是不咬人,纯膈应人你知道么,狗皮膏药一样,动不动就出来晃两圈,刷刷存在感,他还自我感觉挺良好的,也不知道谁他妈给的自信。说到底,还是因为大家都以为你是单身,所以什么猫啊狗啊的都想来试试自己是什么货色。」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沐婉荷,「沐姐,你知道他和财务陈总怎么说的么?」
沐婉荷摇了摇头,唐烁一下站起身,夸张的说道,「他说他要追你十年!不然你直接翻脸算了!不然不得给烦死啊!」
沐婉荷默默叹了口气,「没用的,真翻脸了他会更高兴,双方纠缠的面积会更大。说到底,只要我给反应,无论什么反应,他都算达到了目的。这人看着就是那种很执拗,很爱钻牛角尖的直肠子,这种性格确实适合做生意。现在他就是公司的财神爷,和公司都是正常往来,你也拦不住他。」
沐婉荷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用最后八个字揭示了她现在的窘况,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没脸没皮,软硬不吃。」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也凝滞起来,随后沐婉荷抬手拍了拍脸,恢复了下表情看向我,「好了,不说他了,他爱耗着就耗着吧……你刚刚在屋里干嘛呢?都没听见我喊门。」
我耸耸肩,把明天要穿正装出席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这小实习生运气挺好啊,这么大的单子要是真谈成了,那本月的销售之星肯定是非她莫属啊。衣服找出来了么?先换上,我给你配条领带……」沐婉荷说完,便起身往卧室而去。
「不用试了吧,还不都一样,随便穿一条好了。」
「那不行,既然都正装出席了,肯定得讲究点。」沐婉荷自己穿衣服从来都是敷衍的很,一年到头就那么两三套来回换。可是对于折腾我的衣着却十分有兴趣。如果不算上她那一柜子情伤期间瞎买的衣物外,就我回来这短短几个月,我的新衣服已经远远超过她了。
我只能老老实实换起那一身,然后像个木桩一般站着,让沐婉荷一条领带,一条领带的在我胸前比过。一边比一边还在嘟囔,「果然下次就得带你一起去,这稀里糊涂买了这么多条,就没几条合适的,麻烦……」
纠结了半天后,她终于选了条撞色条纹领带,但看表情,还不算特别满意。
等她帮我把领带扎好,扣子系好了以后,就叉着手不住的端详起来。看着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还不行么?」
沐婉荷鼓起腮帮子,伸手慢慢从我的衣领划过,最后放在了我胸口处。眼神里闪亮闪亮的像是布满了碎钻,可接下来说话的语音却有点酸,「哎,没想到,我儿子第一次穿的这么正式,这么帅,竟然是去陪别的女人……」
我顿时化身黑人问号脸,「啥?」这什么清奇的脑回路,硬生生把一份工作说成了要去搞外遇一样。
沐婉荷拍了拍我的胸口,随即便笑了起来,「妈妈开玩笑的,就这么穿吧。」
说完就打算出去了,我赶紧拉住她的手,「别,别,妈你这玩笑开的我一身汗……嗯……嗯……这样,咱们现在就出去,不论别的,第一次肯定要陪你!」
「大晚上的去哪啊?」
「你不是说要去买菜么?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我推搡着沐婉荷就往外走,而沐婉荷则笑的花枝乱颤,「你穿这个去买菜?不怕被别人当成精神病啊?」
「当就当呗,我是精神病,你是看护医师,挺好的,走吧。」
临出门前,她还笑着问唐烁,「小烁,你哥要穿这身去买菜,你去不去?」
唐烁上下打量了我几遍,接着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腿,惊恐的回应道,「完了,完了,我好像瘸了……」
我抓起桌上的纸巾扔了过去,「你给我滚远点……」随后半推半拉的把沐婉荷带出了门。
出楼前,沐婉荷的笑脸都还没收回去,把着门把手,反复的问我,「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一出门就没回头路了啊。」
「走着,谁规定穿西服打领带不能买菜啊,我不仅要买,还要跟那些大爷大妈抢个你死我活的。」我故作硬气的说道,只要沐婉荷开心,别人怎么看我完全就不重要了,况且她还提到了所谓的第一次。不管她是真在意还是开玩笑,我都不能马虎。
去了小区门口的蔬果超市,我全程的视线都集中在沐婉荷身上,也不管周围大爷大妈,小媳妇诧异的目光。而沐婉荷根本就没心思挑菜了,捡几个就要扭头看我一眼,嘴角都没下去过。
买完了以后,我还坚持要提着,就这么众目睽睽的走了出去。这菜买的有点快,沐婉荷似乎还没有逛尽兴。
「要不要吃个宵夜,我晚上都没吃饱。」我提议道,「行啊,反正我也没吃饱!」
沐婉荷的表情坏坏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于是我们打了个车,去了河边的定点大排档,现在天冷了,大排档人也少。
为了佳人尽兴,我已经彻底豁出去,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提着菜篮子,隔着浓烟滚滚的烧烤架和老板点餐。一旁的老板娘一直在憋笑,但还是很职业的拿笔记着。沐婉荷就坐在后面,撑着下把,带着满脸的甜蜜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而她的表情让一切都变得特别值得。
「妈,今晚开心不?这第一次给的算彻底不?」
沐婉荷一边清洗着一次性碗筷,一边不住的点头,「嗯,勉强算开心咯,傻里傻气的,呵呵……不过明天你别也陪着别人又吃又逛的啊!」
「遵命!」
我们俩围着小桌子一边吃一边窃窃私语,所说大都是以后我们想做或是会做的事,虽然现在我们被困在了Se中,但其实沐婉荷有许多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
说实话,她的本性深处是有点野孩子的特性在的。而现在正围绕着我一点点的释放出来,偶尔的调皮,坏笑都会让我发自心底的欣喜。
她在慢慢的变回最初的那个她,变得更加完美无缺。
可就在这气氛无比甜蜜而融洽的时刻,偏偏就会有人出来捣乱。在我们侧边不远处坐了三个男人,看外貌坐姿和满地的烟头酒瓶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不知道是不是闲的,突然就注意到了我和沐婉荷这边。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完全不顾及自己说话的音量,好像生怕我听不见一样。
「你看那个傻屌,穿的人模狗样的坐在那,真他妈搞笑!」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拉扯了过来。
我先一步轻握住沐婉荷的手,示意她继续吃,没关系。现如今对于此类的挑衅我已经沉稳许多。用石磊的话来说,就是变得有那么点阴狠。
「旁边那女的可以啊。」一个身穿马甲的,叼着烟的男人在烟雾里毫无遮掩的转身面向了沐婉荷,眯着眼,语气里满是浪荡。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种逼都是给那些大老板富二代用的,你老屁眼子给别人舔逼,人家都不要。」坐他身旁的光头,上衣拉到胸口处,露着七八月的肚子,一边一边嗤笑道。
穿马甲的男子立刻就急了,「放你妈的屁,这有什么啊,不就是钱么,你过去帮我问问,她值多少,老子马上取钱,现在还他妈有钱砸不上床的女人,吹牛逼。」
沐婉荷全程不住的看着我,她下意识的拎起自己的包,用力握紧我的拳头,「听话,我们不吃了,回家吧……」
我抿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没变,只是不断通过吞咽口水压抑心跳的高频加速。我稳了稳心神,然后点了点头,也伸手去拿脚边的菜……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逼看着心痒痒,实际上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脏的很,保不齐就有病……啊!」
一声惨叫终于划破了这一晚所有的甜美与和谐。我侧过身,斜着眼看着那三人,右手的手指捏拳又松开,不住的来回波动。
一秒前,我在沐婉荷的疾呼中,以迅雷之势将桌上的茶壶径直扔了过去,正中马甲男的大饼脸。
剩下二个人骂骂咧咧的就爬了起来,踢开桌凳便朝我们走了过来,「操你妈的,干什么!」
「风远……」沐婉荷的声音有些惊慌失措,她双手扯着我的衣摆,想把我扯走。话说回来,除了之前在云漓那次以棍御敌,沐婉荷似乎并没有看过我是怎么揍人的。
我并没有理那二人,而是将沐婉荷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声的回道,「对不起……想打架了……」
今晚的事也许只是导火索,我确实因为某些人,某些事憋了许久。
沐婉荷听完,虽然眉头已经紧蹙,可却没再劝我一句。
我转过身,把她藏在身后,望着那气势汹汹的三人,「别鬼叫了,影响别人做生意。」随后我指了指一旁的死胡同,挑衅的问道,「孙子们,敢去么?」
「你他妈,逼崽子,今天老子不给开个瓢不算完。」穿马甲的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摸了摸一脸的茶叶沫子二话不说捡起一个空酒瓶。另外两人看见了,也顺势一人抄起一个来。
沐婉荷从我的肩侧看到平举在眼前的酒瓶,忍不住又靠近了我几分,我只是捏了捏她的手,表情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行,你们等爹付个钱,别亏了人家老板生意。」
说完,我拿出手机,慢条斯理的扫了扫桌上的二维码付完钱,然后就拉着沐婉荷一步步走进了胡同深处,胡同两边是自建的老旧楼,现在也没什么人住了,照明也就一盏路灯,里侧摆了两个垃圾桶。我环顾一圈,点了点头,这场地非常适合揍人,只是可惜,这些中年油腻老男人看着一点都不抗揍。
三个人尾随着就跟了过来,品字形站立堵住了胡同口,满嘴脏话乱喷,可就是没一个先上来。
我扭头小声问道,「怕么?」
沐婉荷没有回答,只是不住的轻念我的名字,那声音里没有恐惧,没有不悦,却是满满的心疼。
「跟在我身后就好……」我轻声嘱咐道,随后先往前迈了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是要给爹开瓢么?还等什么呢?」
「操你妈的!」最前面的光头大骂一声,将酒瓶高举过头,照着我的脑袋就砸了下来。气势倒是挺足的,可在我眼里,就是个满是漏洞的大筛子,速度还慢的离谱。
我跟上一步在他的酒瓶落下前就是一击手刀砸在他的臂弯处,他浑身一怔,酒瓶顿时就脱了手,我落下的手刀瞬间化成拳,带着呼呼的风声平砸在他的侧颈人迎穴处。光头连一声都没吭,一头就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而后面的人根本什么都没看明白,举着瓶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地不起的光头。
而我跟着又上了一步,对其中一位说道,「跪下,喊」
爹妈,我错了「我让你走。」
「我去你妈的,你唬我啊!」而这次我速度更快,左手擒住他握瓶的手腕,右手握拳顶出中指关节朝他腋窝用力一扣,待他全身失力后,背身弯腰,提起他的腰带,直接一个背摔砸向了一旁的垃圾桶。顿时就把两个塑料垃圾桶也砸成了一堆垃圾。
这位比上一位好那么一点,他躺在那至少还喊了句「我操!」但想爬是爬不起来了。
而随着这背摔的换位后,我已经移动到胡同口,转而将剩下那位满脸横肉的家伙堵在了胡同里。而沐婉荷很听话的,依旧紧紧的跟在我身后。
他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拉开安全距离了,但可能是面子作祟,不好意思拉的太远,不过手里的瓶子倒是放下了。
「你他妈牛逼,能打是吧,你敢不敢等我打个电话,你看我喊兄弟来不活活打死你!」
我嗤笑了一声,四处看了看,随手捡起一个垃圾桶的塑料盖,在手里掂了掂,还算结实,接着就扔给了他。
「接住!」我扔出去的同时,喊了一声,他闻言茫然而顺从的双手接过垃圾桶盖,刚想说话,我左右脚接连往前一个垫步,抬起右腿对着他挡在身前的垃圾桶盖就是一击刚猛的垫步侧踢。可惜这塑料盖没我想象中那么结实,四分五裂之后还是踹在他的身上,他被我这一脚直接蹬上了墙,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就跟死了一样。我深吸一口气,拉住沐婉荷就往外跑,「快走,没收好力,怕是要断他几根肋骨了……」
晚上,我俩躺在床上,只留了盏暗黄的小夜灯,沐婉荷枕在我的臂弯里,把我抱得特别紧,我俩都没睡着,可却都没说话。末了,沐婉荷终于轻声开了口,「风远……今晚如果没有那个东西挡着……你是不是可能会踢死他。」
听到这话,我脑海中少见的浮现出了师父的模样,那位不苟言笑却会因为书法重了一笔而捶胸顿足的老爷子,那个一击摊手就能砸断一人胳膊却将药酒送满全村各户的老爷子,那个将八斩刀舞的虎虎生风却喜欢拿着扇子坐在摇椅上纳凉的老爷子。
「风仔,拳可快,心不能急……风仔,夏天要多喝凉茶,去去心火……风仔,练武先养德,拳下之人有家有室,不能大意。」
「风远,你怎么了?」眼前沐婉荷揪心的表情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这才感到脸颊处凉凉的。
「我没事,就是想起我师父了……」我一开口发现嗓音都有几分沙哑。
「……我错了,我已经很久没打木人桩了,也很久没有练过咏春了,脑中想的全都是怎么更快,更狠,更致命。石磊说的没错,这样下去,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打死人……如果师父在这里,他一定会很自责,毕竟那些死穴都是他亲传的,他交给我是因为我有天赋,不希望后继无人,而不是让我用在实战里的。我错了,真的错了……」
沐婉荷连忙捧起我的脸,「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有处理好身边的这些人,妈妈知道你忍的很辛苦,妈妈保证,等一切结束,我们两人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但现在妈妈真的有些害怕,你今晚的样子凶狠的像是另一个人。妈妈不想你出意外,你不能出意外,绝不能!不然妈妈也完了,你明白么?」
我看着她几欲落泪的双瞳,顺从的点了点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大的约束,是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说做,我都会去做,只要你说停,我都会停下。我会把这句话刻在脑海最深处,就像是紧箍咒,捆仙索……」
「好,妈妈会一直在……」
第二天虽说是周六,但我按照约定还要加个班,于是一早就和欣莹在客户总公司楼下碰了面,她今天也穿了身紧身套裙,显得更加瘦弱,跟营养不良似的。
她还是那么紧张,面对我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我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希望待会的会谈,她不会露什么怯。
大公司确实是不一样,面对全公司高管的注视,我还真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但好在我需要表述的都是技术层面,所以只要一开头就基本顺畅下来。产品的各类阐述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接下来漫长的一个小时都是在各种各样的提问中进行的。相对来说,我和她配合的还算可以,也能看得出她做了不少的功课。
直到出了门,我俩才算是舒了口气,总体感觉这次会面基本能有个八十分吧,剩下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哎,风远,你怎么在这?」
我闻声抬起头,原来是沈浪她妈,杨倩。我赶紧站直了身子,微鞠了个躬,「杨阿姨好!」随后又指了指后面公司,「我陪同事过来谈个业务,您也是来这的?」
「对啊,这老板是我朋友,我可是他家店里的头号VIP了。还得是你有出息啊,这才多大,都已经出来赚钱了,哪像沈浪那小子,天天瞎忙乎,也不知道忙个啥。」杨倩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和加机关枪语速,一般人还真不适应。
「沈浪挺好的,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了。」我如实说道,杨倩听我这么一说,欣慰的笑了起来,「一个你,一个小玥,真是我家崽子的福气。不然他还不知道变成什么鬼样子。对了,你和这老板谈什么生意啊,有提成没?放心,待会我上去说说,一准成,这点事他还是得卖我面子的。先走了啊!」
「哎,阿姨,不用,不用……」
「嘿,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早点回去吧,今天不是周末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这小丫头长挺甜啊,呵呵……」
说完也不等我回话,摆摆手就上去了,我尴尬的看着她的背影,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事上会欠到人情,不过想想我和沈浪过命的交情,欠就欠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了。
欣莹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插,直到最后杨倩突如其来的夸赞,她才有了些许的反应。
「行了,看来这单成功率会大很多,你就别担心了……我先走了。」
欣莹听到我说要走,赶忙打开包去找东西,最后匆忙的拿出一瓶饮料递给我。
「……白组长,谢谢你……」
我点了点头,「你自己喝吧,我很少喝碳酸饮料。走了……」说完,我就大踏步的离开了。
这身正装勒的我着实是太难受了,我得赶紧回家把它给换了。
回家打开门,发现家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小烁肯定是陪朋友出去逛街了,但沐婉荷跑哪去了?
我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刚打算打个电话给她,突然发现阁楼的灯亮着。于是我爬上楼梯,穿过空无一人的阁楼,打开了顶楼天台的门。
刚刚踏进阳台,就发现一个绝美的背影。沐婉荷居然穿了套纯白色运动吊带背心和紧身短裤,正站在我的木人桩前看着什么。现在已经是早冬了,即便是中午,天气也是很凉的,沐婉荷这是要疯啊。
我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原来木人桩旁边有个手机架,上面正放着视频,我仔细看了下,竟然是打木人桩的教学。
沐婉荷居然在偷偷自学咏春?这女人可真是……哎……我无奈的揉了揉头发,她怎么总是能这么可爱呢。
她看的很专注,一招一式都在竭尽全力的去模仿,我站在她身旁半天,她都没发现。鬓角的微汗告诉我她根本不是玩玩的,她就是来真的……
「妈……你这……」
沐婉荷被我吓了一跳,双手抱着木人桩的桩手,满脸的羞红,「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一整天的么!」
「比较顺利,所以回来就早了点,倒是你……妈,你就非要学咏春么……」
「是啊……你又不肯教,我只能自己学了,再说,这本来就是给女人练的拳,你还非要说一堆借口……」
我慢步走了上去,抬手摸了摸,这久违的木质手感瞬间带起了许多的回忆。
还记得曾几何时,沐婉荷还偷偷躲在门口看我打,如今物是人非,她居然已经穿成这样让我教她了。
木人桩被沐婉荷擦的干干净净,在冬日的暖阳下散发着质朴的光泽和岁月的味道。
我摸着桩手,一字一句复述起当年师父给我的第一课,「咏春分四路,小念头,寻桥,标指,木人桩。双臂所含摊手,肘手,钲掌,挃手,傍手,伏手,日字冲拳。」每说一个词,我便在木人桩上演示了一遍。
「双腿所用马步为二字钳羊马,马开半步,手钳肘,腿钳膝,力从地起,拳由心发,来留直送,甩手直冲,拳打中线,先消后打,连消带打,以打为消,力先发,力在臂,力后发,力在拳……」
很快,噼里啪啦的木人桩击打声便回响在了整个天台。打着打着,我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心也跟着放空,这一刻我彷佛回到了曾经那个心无旁骛的自己。
我甚至忘了自己是在教授沐婉荷,而仅仅是那个专注而执着的少年……
一套打完,我双手抓着桩手,只觉得酣畅淋漓。
「是不是觉得特别过瘾?」沐婉荷笑着在一旁问道,「嗯,很久没打了。」
说完,我又自嘲般的笑了起来,「明明不过才十九,却感觉离曾经的自己已经过了二三十年了一样,呵呵……」
「会不会有那么一刻,后悔再回到这里?如果你一直在养父母家,现在肯定和同龄人一样,走上所有人都羡慕的康庄大道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扭头故作严肃的看着沐婉荷,「用你去换一条所谓的康庄大道么?你以为我傻啊,这么亏本的生意没个十年脑血栓都不会干的。」
沐婉荷原本有些沉暗的脸色顿时浮起了笑容,「说着说着就胡来了。」我甩掉回忆的感概,语气也恢复了以往的轻松,「妈,这咏春呢,你如果真的想学,我肯定教,但你千万别想着以后靠它去和别人搏斗啥的。你要真想学点自保的东西,那我建议你就练两招就成。」
沐婉荷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她瞪大眼睛赶忙追问,「哪两招?」
「第一招就是……踢阴,但不是用脚去踢啊,得用膝。」说完我右腿一个发力,将膝盖猛砸在木人桩上,轰的一声,把沐婉荷吓了一大跳。
「喏,你想想,不管是什么人,这一膝下去,还爬得起来么?这也最适合女人练,效果也最好,你要是熟练掌握这一技能,乘我不备把我放倒也不是难事啊……但咱们先说好,绝对不能拿你儿子练……」
沐婉荷笑着推搡我的脑袋,「别胡扯了,快说第二个?」
「第二个么……就是跑!」
「什么呀!」沐婉荷嗤之以鼻,显然对这个答案特别不满意。
「你别小看跑啊,你想想,这和上面一个可是连招,以你的聪明才智,让对方放松点警惕多容易,看准机会一脚上去,然后扭头就跑,等他能站起来的时候,你说不定都到家了。」
沐婉荷半仰着头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肯定有道理啊,这法子虽说不是万无一失,但练好了绝对是杀手锏。」说完我找来一支红色的马克笔,按照我的身高往下几公分在木人桩上画了个圈再打个叉。
「你就对着这个记号练,练到随便一抬腿都能准确无误的砸到这个点上就行。练到肌肉反应,到时候都不用大脑控制,下意识就能给对方致命一击。」
沐婉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个目标点,跃跃欲试的站在木人桩前,「是这样么?」
「背不能弯,立足脚要踩实。」
「这样?」
「提腿再快点……注意击打位置,要膝盖正中央,别顶到下面去了……对,再快点……」
沐婉荷在我的指导下,很快就掌握了节奏,啪,啪,啪的一下下,看的我突然下身就觉得有点凉,我不会自己挖坑给自己吧,这给她练熟了,以后万一一生气给我来上一脚?
「……那个,妈,你记得啊,这招无论如何不能对我使啊,你一定记得啊!」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是这样么?够快了么……」我站在一旁,看着沐婉荷练得越来越起劲,眼神也慢慢的移到了别处,这着实不能怪我,她穿的是一件吊带背心,还是紧身带聚拢的那种,于是双峰被衣服挤压到一起,原本不算低的衣领也因为她丰满的尺寸,硬生生顶出一条缝来。
随着她每一击,那两个球都跳的格外欢实,感觉就要蹦出来一样。
我顿时就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沐婉荷以前是真的聪明啊,天天都穿我的衣服,无形中挡住我多少萌动的荷尔蒙。
要是她天天在家都穿这身,我估计我下面一天也软不下去……
「就这么练就行了么……是不是就这么……风远!你,你又瞎看什么……」
沐婉荷终于发现了我完全定住的目光了,毕竟已经是自己女朋友了,我好像已经学不会藏着掖着,想看就看个够,结果越看越想看……
「妈,不然今天到这吧,我看你都挺累的了……」我真的有点忍不住了,这就在面前一蹦一跳的,谁受得了啊。
「是我练累了,还是你看累了啊……唉,唉,白风远,你放我下来!」说话间,我依然把沐婉荷拦腰抱了起来,接着就往楼下跑。
沐婉荷躺在我怀里,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以前也不这样啊,怎么现在就跟间歇发病似的。」
我把她一路抱回房,温柔的放在床上,「以前也一样,只是以前靠自残,现在总不能再去自残了吧。」
可能是因为我提到了自残两个字,沐婉荷只是皱着眉,却并没有阻止我架在她的身上。
我低下头将鼻子放在双乳间用力嗅了下,顿时满足了不少,可同时下身也变的更硬了。就在我打算吻她的时候,沐婉荷突然伸手挡住了我的嘴。
「风远,你昨晚说,我是你的约束,还算不算?」
「算啊,当然算?」
沐婉荷表情平静的看着我,轻声说道,「那妈妈现在让你停下,你会停么?」
我顿时就傻眼了……我这才想到,我昨晚说的是任何事,但我当时绝对没想到任何事里包括了这件。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沐婉荷,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沐婉荷依旧很平静,「那你现在停下吧,去自己屋子里待会儿……」我最后留恋的看了眼她微汗的雪白脖颈和丰硕的双乳,慢慢夹起双腿爬起了身。
「让你停下,会不会不开心。」沐婉荷跟着又问了一句,我赶忙回头傻笑着,「不会,不会,母亲大人金口玉言,只觉可惜,绝无不快!」
说完,我挠着头往门口走去,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沐婉荷再次喊了声我的名字。
「风远……」
我再回头的时候,她却已是满面桃红,我静静的呆在原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沐婉荷就这么看着我,憋了许久,才支吾的说道,「……不……不许舔……妈妈……没洗……」
我傻愣着原地盯着沐婉荷,事情的发展起伏太过跌宕,让我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而沐婉荷还以为我在逗她,一撇嘴侧过身去,「……不要算了!」
我如梦初醒,瞬间就脱了干净,扔了鞋从床尾就爬了上去,「窗帘!」
我又赶紧滚下来去把窗帘拉好,再一个翻身跳上了床,感觉平时练得那些玩意都用在床上了。
「就知道妈心疼我……嘿嘿……」
「……都已经把你惯坏了……我告诉我,妈妈可一身都是汗……」
我隔着那吊带迫不及待的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胸部,「这都是古人常说的香汗,求之不得啊!哎……妈,你内衣都没穿啊?」
「……谁没穿……穿的没钢圈的……」
我顺着光洁的腰身自下而上将双手由腰间推向胸部,让她的双峰汇聚的更加挺拔诱人。
「妈,你都不知道你穿这身有多诱人……咱们说好了,你可绝对不能穿出去!」
「还穿出去……穿给你看到都是意外……」沐婉荷小声的抱怨着,而我已经无暇再多说什么了,隔着那两层轻薄的衣料抿住了她的乳尖。顺滑的冰丝背心带着沐婉荷的体温和微微的汗香简直让人沉醉。此时此刻,我真的害怕沐婉荷再让我停下,那我可就太遭罪了。
于是我不敢拖延,上下起手,去拽沐婉荷的紧身短裤,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那裤子掉到腰间胯骨,就死活下不去了……这给我急的,但我又不敢太用力,太野蛮,毕竟沐婉荷的肌肤那么娇嫩,万一弄疼她就该我心疼了。
我弓着腰背折腾了半天,额头上都是汗,可双唇却死活不愿离开那对饱满的大白兔,终于让沐婉荷笑了出来,「要这么猴急么?裤带也不解?」
我这才从内侧翻出那小段的绳结来,七手八脚的拉扯着,结果好好的活结又被我拉成了死结。
我真是要急疯了,只好立起上身去解,沐婉荷双手上举平放在耳侧,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片刻后突然羞涩的轻呢道,「……我们这样……好色情啊……」
我这解的一肚子怨气,可没想到沐婉荷还挺惬意的,「这才不色情,要是现在你急着解,我等你,那才色情……」
「滚蛋……你解不了就拉倒,我就去洗澡了……」谁想沐婉荷刚一说完,我已经扯出了绳头,接着一拉一拽,连她的内裤都一并扯了下来,动作丝滑如德芙广告。
我刚打算探头,沐婉荷就带着一脸淡粉赶忙伸手拖住了我的脸,「都说了……不许……」
「嘿嘿,忘了,我就是怕你还没湿……」我伸手轻轻在她的阴蒂上拨弄了一下,沐婉荷急的捏掌为拳,娇恼的砸了我一下。
「湿了湿了,不许……」沐婉荷本能的脱口而出,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白风远!你……你烦不烦!」她的脸颊顿时熟透了,气急败坏的用力砸了我好几拳,接着哐当一下倒了下去,伸手扯过被角,遮住了脸。
我傻笑着将双手放在她光洁如玉的大腿上,慢慢推到根部,顺势就将她的蜜穴露了出来。粉嫩如初夏的花蕊,湿润如清晨的雨露,让人真的很想尝尝。但既然沐婉荷今天不想让我舔,我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嘿嘿,确实湿了……妈,我要进去了哦。」我贴近下体,依照往常的惯例,先温柔将头部送进去,然后缓缓的前后摩擦起来。沐婉荷的下身非常紧致,如果一开始就强攻猛进,她就会觉得很不舒服。这些只属于她的技巧,我已经算是摸的七八成熟了。
下身缓慢运动,上身自然也不能闲着,她穿的这件背心太显身材,让我有点不忍脱下,于是便小心翼翼的继续隔着衣料揉搓着她的雪乳,看着她们在掌心变换成各样的形状。
渐渐的,肉棒已经完全没入了其中,沐婉荷紧绷的手臂也预示着她也进入了状态。
「妈,我想亲你……」我趴在她的身上,隔着她脸上的被子轻声说道,沐婉荷并没回答,只是缓缓抬手,将被角往上拽了两寸,露出了那红润饱满的唇瓣。
我调皮的伸出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来回舔了两下,沐婉荷抿了抿双唇没理我。
于是我故技重施,又舔了舔,她还是没理我,等我一而再再而三去舔弄她的唇瓣和那枚唇珠时,沐婉荷突然檀口轻启,以我意想不到的速度,把我的舌尖虚咬住了。
我顺势便贴合上去,开始追逐她的香舌,一时间两人便吻得天昏地暗。耳边的唇舌交叠之声清晰的如同Asmr,刺激的我们亲吻的更加忘我和投入。
而与此同时,下身的抽送也进入了更为激烈的下一阶段。沐婉荷的蜜穴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爱液,包裹住了我的一切。
情到浓时,我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直接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让她整个人坐在了我的身上。
这种有些陌生的体位,让沐婉荷顿感不安,她慌忙的想停下亲吻,可我另一只手却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给她分开的后撤空间。
她只好用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亲吻之间发出微微的呜呜声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但很快这呜呜声就被喘息声所代替。我托着她的臀部,帮着她在我怀里上下翻腾,每一下都重重的砸在我的肉棒上,同时也给她娇嫩的花蕊一击重入。
我原本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沐婉荷会自己凭借惯性动一动,可她完全处于脱力状态,或者说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抱紧我的手臂和唇齿间了。
于是我松开握住她后脑勺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间,两只手一起帮着她上下运动。她的臀部软的简直不像话,砸在腿上绵柔如,让我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就这么抽插了十多分钟,我预感到沐婉荷快要到了,于是我便也加快了速度,亲吻的力量也更重了些,我和她在一起很少会忍着不射,因为我很喜欢和她一起高潮,那样会让我觉得彼此都陷入了同一种愉悦的梦境之中……
结束后,沐婉荷浑身无力的瘫倒在我怀里,每次做爱,她的神经都不可避免的绷得很紧,所以也会更加觉得疲惫。
而这个时候,我只是继续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亲吻她的发丝,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让高潮的余韵顺延的尽可能长。
很久之后,沐婉荷才睁开眼,抚摸着我的脸,「小色鬼,又让你得逞了……」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是啊,又得逞了,可我还是想要……妈,我真的中了你的毒了。哎,我现在怎么这么色。」我故作懊恼的说道,惹的沐婉荷一阵轻笑,「行了,行了,别装了,还中了我的毒,我可没药解……」
我随之把她抱的紧紧的,「解什么解,这毒药我都想当饭吃!」
「……哈哈,滚你的!」
晚上轮到我刷碗,等我洗完收拾好以后回到卧室,发现原本在叠衣服的沐婉荷正对着她的一件棉质睡衣发呆,紧接着又拿起了自己的睡裤翻弄着看了看,两条柳眉很快就凝在了一起。
「妈你看什么呢?」
沐婉荷听见我的声音,顿时有点气呼呼的喊道,「你过来,你过来!」
我纳闷的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那套睡衣,洗的干干净净,没什么问题啊。
「怎么了啊?」
「……你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么?」
我从她手里接过衣裤,再次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只能挠挠头等待她的解答。
沐婉荷没好气的拿过裤子,然后展开放在身前比划了两下,接着拿起上衣给我晃了晃衣领,「我买的都是贴身正合适的,你现在看看,裤腰的松紧带都松成什么样了,我不提着都往下掉,衣领也是,足足撑大了一圈!这已经是我第二套睡衣被搞成这样了?」
我瞪大了眼睛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所以……这和我有关?」我心想我也从没动过她的衣服啊,况且每天的衣服都是她自己洗的,我根本就没操心过。
「……你,你还装傻,不是你还能是谁!」
接着沐婉荷没再给我反应的时间,心疼的瞅着她的衣服不住的抱怨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添的毛病,睡觉就好好睡么。面对着你吧,你整个晚上手都掐着我屁股,背对着你睡吧,你整晚就抓着我的……你这个小色鬼,现在光抱着不行了是么?不抓点什么睡不踏实是不是!」
「额……那个……」我尴尬的抓抓头发。
「问题是,你抓也就算了,干嘛就非得伸进去吗,你看看你胳膊多粗,我这裤腰和衣领硬生生就被你撑大了。我这两套才穿几次啊,哎呀,气死我了,真想揍你一顿……白风远,你给我把上衣撩起来,快点!」沐婉荷扔下手里的衣服就开始撸袖子。
我看她那架势,还真有点小心慌,「妈,你要干嘛啊,咱们是文明家庭,口头教育就行了,国家现在都不提倡体……」
「快撩!」
我被她那认真的凶狠小表情一吓,赶忙把上衣都撩了起来。为了应付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各种袭击,我本能的绷紧了上身的肌肉,整个腹部变得更为棱角分明。
沐婉荷瞅了一眼,瞳孔明显放大了一瞬,但很快还是被她此时的小恼火所压制。她快速的站到我身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左右开工死死掐住了我腰肉,我都已然把肌肉绷的那么紧,她已然可以揪起一小块来。我瞬间就破了功,双手放在她的手上却又不敢用力捏,只能嘴上拼命的讨饶,可沐婉荷这次铁了心,直到我趴到在床上她也没松手,反而一不做二不休的跟着爬上床坐在我屁股上,「以后睡觉还抓不抓了,快说!」
「……妈,我都睡着了……哪能控制的了自己啊……错了错了,我给你买新的,行不,哎呦,饶了我吧,一会掐紫了……」
「买一套穿几天么?你当我们家有矿啊!你就不能狠狠心改了这毛病!你现在怎么这么色,你个小色鬼,天天就跟条大灰狼一样。」
「……你儿子长大了么……好了好了,我有别的办法……哎呦,妈你先松手,我真有别的办法……」
沐婉荷慢慢缷了手上的力量,但却没完全松手,只是狐疑的问道,「什么办法。」
我趁机赶忙喘了两口气,「妈,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你是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招了,不疼了是不是?」
「没有,真没有,就是得悄悄和你说,你过来,再说我什么时候对你耍过花招么……」
沐婉荷撩起头发,这才伏下身体,靠在我的脑袋旁边,一脸的不相信,「快说」
「妈,据专家说啊,这个……其实……其实裸睡吧,有利于血液循环和汗腺分泌,有助于放松心情,消除疲劳……」
沐婉荷想都没想,抬手就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就知道你出不了什么好主意,还裸睡,我还敢裸睡?我裸了,你还会睡么!」沐婉荷立马又要直起身子,我赶紧一个侧身,把她放倒在床上,随后便压了上去。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她的樱桃小口先亲了两下,然后再开始讨饶,「妈,真不能掐了,你这可我练抗击打都狠啊。我是你儿子,亲生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像小狗一样,把脑袋和脸在她脖子下蹭啊蹭。原本就是想撒个娇,可蹭着蹭着我下面就硬了,因为沐婉荷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触感又那么好……
沐婉荷抬手捧着我的脸,用力捏了捏,「今天就放过你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这段时间做的……做的也……也太多了……这样下去,你天天也不想别的事了。」
「多么?还行吧……我们毕竟是热恋期吗……」我一脸单纯的问道,「还不多?我都上网查过了……谁家也没天天要的啊……况且,你好多时候,都不止一次……这样下去,身体弄坏了怎么办?」
我是没想到沐婉荷还会去查这个,「妈,这事因人而异的,我这个年纪,每天一两次很正常的,我又没影响到工作啥的,不会弄坏身体的,你放心吧。」
「你少来……别欺负我不懂,适可而止,过犹不及总是没错的……而且……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腻,照你这样……估计不用一两年你就嫌弃我了……」
最后一句,沐婉荷的声音放的很轻,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语气也有些失落。
我赶紧再次翻身,把她抱在怀里,略带责备的数落道,「怎么说的好好的又胡思乱想起来,你还说怕我会胡思乱想,我看都是遗传你的……你儿子在你心里就这么喜新厌旧么?」
「我不是哪个意思……可男人都会腻,天天对着一个女人,慢慢到最后都懒得碰了。」沐婉荷一甩刚刚的凶狠,乖巧的趴在我身上,像个小媳妇一样抱怨着。
「什么跟什么啊,我那么爱吃面,都吃了十几年了,你看我腻了么?」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用吃作比喻,我也用吃作比喻,明明就没区别,再说了,好吃的也分种类啊,你这种好吃的属于主食,不吃就会饿死,和那些天天换的零食怎么能相提并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恋爱是会让人变蠢的,不管是多聪明的人。因为沐婉荷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思考了一番,并没有反驳。
于是我又赶紧添油加醋道,「妈,你背着我到底偷偷看什么东西了?别的男人会不会腻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我哪天要真腻了,我就……我就……」
我就了半天,突然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可沐婉荷却抬起头凝眉看着我,「就什么呀……」
「嘿……我就把自己切了,咱俩不做夫妻做闺蜜!」
「……胡说八道,没个正经……」沐婉荷的眉头虽然依旧没松开,但嘴角已经开始憋笑了。
「其实吧,你儿子对你有多迷恋,你比谁都清楚,但你呢又忍不住杞人忧天,说到底,还是因为太爱我了,这个我懂……」
「真臭美……」
「但说正经的,要按这么说,那世界上大家就都别结婚了,反正一两年就腻了,还结啥婚,可这世上白头偕老的人还不是有很多。你少去网上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它们要的是矛盾,矛盾就有热度,热度就有流量,流量就有钱啊。所以即便有很多相濡以沫的夫妻,他们也不会放在网上,因为没人看啊。妈,你这么聪明,这点道理不明白么。我就从来不看,第一,我们的感情根本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的对我们也没参考价值,第二,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我都可能失去信心,就只有这一件事,到我死我都是信心百倍的。」
沐婉荷傻乎乎的又抬起头来,「什么事?」
「爱你……」
沐婉荷愣愣的看了我半天,终于露出了浅笑,随后抬手揉着我的脸笑问到,「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会哄女孩子了?谁教的,快说!」
「我必须强调一点,我不会是越来越会哄女孩子,我只是单纯的越来越会哄你,这两点有本质上的区别!而我为什么越来越会哄你,因为我不用说谎,问心无愧。」
沐婉荷听完终于笑出了声,我心头这才一松,「妈,要不要亲一会……」
沐婉荷立马就弹跳了起来,笑着连忙摆手,「哈哈,不亲,你的嘴有毒……亲着亲着,我衣服就没了……」
说完就又一脸小开心的去叠衣服,可刚叠了两件,猛然回过头,「差点被你绕进去了,不对,不对,就算你不会腻,但咱们还是要控制次数,你还不满二十,还在长身体呢,适可而止肯定是没错的。」
「那以后再控制行不行,咱们热恋期呢……」
「鬼知道你那热恋期有多长,你要热恋一辈子,我还控制什么?」沐婉荷手里的活没停,就只是白了我一眼。
我仰头想了想,「你别说,真有可能。」
「所以啊,咱们得控制,要适度,而且也不能天天就只想着卿卿我我的,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去学,我也有精力陪你去学,不能浪费时间。」沐婉荷一边说,一边还点着头,显得很认可自己说的话。那可爱认真的模样,让我简直又想把她抱回来。
「这样吧,咱们就一年要……」
「等等,等等!一年?妈,你打算用年做单位啊?开什么玩笑。」我被她这一年吓得也弹了起来,「我还没说多少次啊……」
「多少次也不行……」
「那每……」
「月也不行……妈,我认同你的意见,但麻烦您认真点,行么,考虑下我们的感情和你儿子实际情况行么?」
沐婉荷抱着叠好的衣服看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一周两次?」
「七次!」
「滚!」
「六次……」
「三次」
「五次……」
「三次!」
「……四次?」
「两次!」
「三次,三次……」我怂了。
沐婉荷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嗯,儿子真乖……时间呢正好隔一天一次……其实也不少了。对吧?」
我苦着个脸无奈的点点头,沐婉荷看了我两眼,「好了好了,其中有一天许你要两次好了吧。」
「那请问沐婉荷大人,这新规定是从明天开始执行么?」
「可以啊……」沐婉荷一边把衣服放进衣柜,一边顺口答音,可聪明如她,在回答完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
「不是,不是,从今天,从现在……」而这时候她已经被我整个都抱了起来,「大人说话要算数,哪能朝令夕改的是不是。」
「白风远,你个小色鬼……」
于是那一晚,我差点把床都拆了……
之后沐婉荷算是彻底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从第二天起每天一大早就出去晨跑,而我则在家做早餐,一开始她还拉着唐烁一起,结果没两天,那丫头就起不来床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轮意志力之事,就算是我都不见得能和沐婉荷比高下,就更别说她了。
可跑了三四天后,一天晚上沐婉荷突然让我陪她一起跑,「怎么?一个人跑太无聊了?」
沐婉荷叹了口气,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反正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果然第二天我就明白了一切,因为围着小区跑了不过一圈,就有两三个自认为健康帅气的男人过来打过招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沐婉荷已经跑了好久,认识了一堆跑友呢。不过因为我在旁边,那些人也仅仅只是打了个招呼,就悻悻而归。只有一个看着像是健了身的竟然顶风作案,居然还贴上来想聊两句,我直接将沐婉荷领到另一边,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凶恶的对那男人喊道,「有事?」
沐婉荷就在旁边得意的笑,跑的欢实的像个小兔子,最后等我们跑远了以后,沐婉荷才对我说道,「你刚刚那表情,跟要杀人似的,我感觉至少周围五米内都是你的杀气,哈哈!」
我想了想和沐婉荷说道,「以后咱们还是夜跑,反正早上时间也紧张,夜跑个四十分钟,回家正好洗澡,也免得招苍蝇。」
沐婉荷做了个大大的扩胸,神清气爽的回应道,「都行,反正你得陪我!」
*** *** ***
欣莹那一单,毫无意外的就成了,对此我肯定不惊讶,沈浪爸妈在全省的商界里都算是可圈可点的人物,她的面子和这么一个单子完全不成正比,何况我们的产品原本就很契合他们。
单子成了,欣莹一步登天,成了当月的销冠,就连林爱妍的心情都显得极好,但其他的同事就不一定了,我也不知道这对她而言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这边的情况一样,我们小组人手少,资历浅,但本月配合取得的业绩却遥遥领先。技术部其他三个小组应该心里都不太舒服,尤其那几个已然秃了头的组长,看我的表情怎么都透着些尴尬。但我也懒得理他们,鬼知道我还能干几个月,只要事情一解决,我保证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些和我关系不错的同事则嚷嚷着让我请客,「白组长,这次赚大发了吧,这提成不得抽点出来请弟兄们吃顿好的?」
「提成?」我听着这个词突然就愣住了,「对啊,这么大的单子,你们组这月不得肥死!请客,请客,必须请客!」
我支吾着点点头,但猛然发现了另一件事,我好像已经两个月没见过工资条了,难道现在领工资都不用去财务签字了?直接打卡里了吗?虽然不在乎,但我也想看看我的劳动所得到底是多少啊。
于是我拿出手机,登上了工资卡的手机银行,可手机验证码怎么也收不到,等我再仔细一看,这尾号……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不是你登我手机银行了?」刚一接通,沐婉荷大人就直奔主题。
我却还没回过神,「额……那不是我……」
「干嘛?想查我账啊?」
「可那张卡……」
沐婉荷沉默了两秒,接着稍稍用力的甩出了两个字,「我的!」
「是,是……没有……我刚刚点错了……对,点错了。」
「是不是没钱了?没钱告诉我,以后别瞎点,我在忙,先不说了啊。」沐婉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叮铃一声,沐婉荷大人给我发了五百块钱……
我看着那五百块的转账,到最后还是笑了出来,我突然有点体会到他们那些已经成家的老程序员们所描绘的婚后生活了。
其实沐婉荷并没怎么限制我花钱,但就是限制了我偷偷花钱这事,她从来都不会等我开口,就会给我打上她觉得我够花的数,而事实上我根本也花不完。
当天晚上,我最怕参加的活动终于还是来了,那就是销售部的庆功宴,虽然林爱妍没时间到场,但饭局的钱她全包了,请的则是业绩前三的销售小组和所有的技术小组,这阵仗可有点大,她倒是真舍得。
于是晚上一大帮人聚在一起吃烤肉,老板拼了老长的桌子才把我们都塞进去,而作为主角的我和欣莹则被安排在了主座。这一大桌男男女女的,看的我眼都晕了,我算是务实主义者,吃饭就是吃饭,两碗饭吃完就下桌的那种,所以这种你来我往,吹来吹去的聚餐,我就很头疼。好在现在大家都不逼着别人喝酒了,不然我肯定死活得找个理由跑路。
虽然都是主角,但我和欣莹的待遇明显不同,各种吹嘘的话基本都砸向了我,而即使谈到欣莹也都是说她运气好之类的。
所以全程,她几乎没怎么说话,就像是个最局外的局内人,只是努力陪着笑脸。而我就更惨了,平时我和同事交流都是用工作号的,可今晚私号也被他们起哄的稀里糊涂以各种理由加了好多好友。毕竟饭局就是我们庆功,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能当众打这么多人的脸……
吃完了饭他们又嚷着要去酒吧,然后还要去K歌,反正第二天是周末。我正愁如何脱身的时候,沐天使非常及时的打来了电话,「呵呵,走不脱了吧。」
「您老是再世孔明,什么您都知道……」
「买了第二摊的单,先上车再联系同事,至于瞎话你就自己编咯……」
「收到……」
即便如此,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十点半,沐婉荷早已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书了。
我仰倒在床上,重重的吁了口气,「这可太累人了,我果然不适合在企业里工作!」
沐婉荷银铃般的笑声顿时让我舒心不少,「你才知道啊,我早知道了,你就适合一个人做事,谁也别来烦你,想干就干到天昏地暗,想休息就睡到死去活来那种。」
「哇,妈你也太了解我了吧。」
「废话……快去洗澡吧,一身的怪味。」
等洗完澡躺上床,手机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他们竟然把我拉进了一个什么交流群,我都纳闷了,不是都在一起喝酒么,怎么还能在群里聊的这么热闹。
紧接着,一个个私聊也弹了出来,大都是以我编的瞎话为开头,然后问东问西,有的人可真是自来熟,我连她脸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她也能和我套的这么近乎。
我看着不断出现的红标,眼皮是越来越重,我把头往靠枕上一躺,爱咋滴咋滴吧,我是招架不了这些……
就在我快要睡去的那一顺,手里突然动了一下,接着慢慢慢慢的,手里就空了,我悄悄眯开了一条缝,发现两个白嫩修长的手指正拿着我的手机慢慢的往一旁移动着。
我继续装睡,只是瞧瞧侧了眼,看着旁边的沐婉荷。而此时的沐婉荷就跟刚入行的贼一样,小心翼翼的把我的手机拿到面前,先是反复看了我两眼,然后才开始快速的滑动起来,她看着看着吧,嘴唇就开始动了,可却又不出一点声音,只是表情显得特别不屑,就像在和手机里的人对话一样,看的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就放任她这么一会儿赌气,一会抿唇,一会像骂人似的看了好半天,终于还是抗不住睡意的侵扰,于是我突然一转身,贴在她身上,把脸埋在她的臂弯里,嘴里嘟囔着说道,「妈,我先睡了啊,你看完记得帮我充电……」
沐婉荷差点就把我的手机直接扔地上去了,「我没看,我就是看你睡着了,帮你把手机拿走,这有什么好看的,真有意思……」
「你想看就看呗,我都是你的,都可以随便看,手机怕什么的……」我说着话又往她身上蹭了蹭,靠在她身上是真舒服,又软又香。结果沐婉荷突然又硬气起来了。
「那……那肯定啊……我是你妈,看你手机我怕什么,再说了……你也可以看我的啊,我也不在乎。」
我本来都想睡了,可沐婉荷非要嘴硬的这么可爱,让我忍不住就想逗她,于是我抬起头,坏笑的看着她问道,「真的假的?」
沐婉荷硬气极了,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就递到我面前,「你看呗,这有什么的……」
我懒洋洋的支起身子继续靠在她身上,拿过她的手机就点开了屏幕,而沐婉荷则继续装模作样的看起书来。
可沐婉荷怎么也想不到,我根本就没去看她的聊天记录,因为那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打开了浏览器,去看了她最近的搜索词和历史记录。
前面的历史记录吧还挺正常,有关于生活用品使用的,日常清洁了,食谱,还有些工作上的案例,可突然有那么一段就不正常起来。
于是我强忍着笑意,一字一句的将标题读了出来,「如何让年下男友言听计从;让姐弟恋长久维持的三个秘密;说了三句话,小我十多岁的男友将我奉若女神;让小奶狗男友对你欲罢不能的十条法则……」
当我读到第二句的时候,沐婉荷就已经炸了锅,「白风远!你不许看……」
我赶紧躲到一边,忍着泪又读了两句,而沐婉荷已经如猛虎扑羊一般杀了过来抢手机,「好了,好了,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我不敢逗的太过火,赶忙把手机还给了她。
沐婉荷拿着手机,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她把书丢到一边,抓着自己的手机坐抱着膝盖,把脸扭向了另一边不理我,看来我还是玩的有点过了。
沐婉荷其实特别在意自己在我心里的形象,从来都是,而这一次无疑是丢脸丢大了。但我们以后是要做夫妻的,夫妻之间丢脸栽面子其实没什么关系。只是对于依旧拥有强烈的母性光环的沐婉荷来说,还需要时间去转变和适应。
我这就属于是自食恶果,自作孽不可活,到最后吧,还得我自己去哄。
「妈,你生气了啊……」
「没有……」唐烁大师恋爱法则第一条就是「没有就是有」。
「妈,我错了,我不该逗你的……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伸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她一耸肩就把我的手抖了下来,「你看就看了,干嘛非要念出来……」
沐婉荷坚持把后脑勺留给我,我摸摸脑袋想了想,又在脑子里翻了翻唐大师的恋爱笔记。于是果断出击,一手抄底,从她膝盖下穿过,另一手搂住后背,连带着被子呼的一下把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我不要你抱……」沐婉荷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一点都没挣扎。
我把头往她脖颈里使劲的塞,「妈,我错了,真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理我一下好不好,我以后保证不瞎看了,就算瞎看也不念了,好不好。」
我晃悠着沐婉荷的身子极不要脸的拼命撒娇,过了半天,沐婉荷才不甘心的说道,「那些才不是我搜的,那些是……是……」
「哎呀,我知道,我妈这么端庄大气,聪慧过人。怎么会搜那些东西呢,肯定是搜了个很简单的关键词然后就被一路的链接给套路进去了,是不是。」
「我也没……我就看了一点……翻了一遍……」
「看了也没事,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么,再说他们起这种名字不就为了骗人点进去看的,所谓标题党的力量还是相当大的,就好比假如我现在看到一篇文章,名叫,如何收获女神妈妈芳心白头偕老十八招,我肯定点进去看!」
我玩了命的给沐婉荷往回找补,沐婉荷终于咬着下唇,扭过脸来看着我,「算了,本来就是我让你看的,是我自找的……」
「别这么说啊,其实看到这个,我心里可高兴了,你想想,我最爱的人都为了能和我天长地久一辈子而去找攻略了,你说我能不高兴么。」
「我才没去找什么攻略!我就是……不小心点到的!」沐婉荷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翻了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在意的,就是最后那个让小奶狗男友欲罢不能的什么法则,你干嘛还点进去看啊,我对你还不够欲罢不能么,妈,你心里是不是希望我从此以后就长你身上啊。要真是,您吩咐,我保准照办!」
沐婉荷羞的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嘴里恶狠狠的喊道,「不行,不行,我今天不咬你一口,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咬嘴吧,咬嘴一样的……」我眼疾手快的把她扯到面前,探头过去含住了她的双唇。用力吸了一口,接着就死死的和她黏住了。
她双手扒拉的挣扎了一会就安静了下来,看来她是又「中毒」了。不知道吻了多久,我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双人的嘴都是湿漉漉的。而分开的原因是我的手机叮铃,叮铃的连响了好几声。
沐婉荷赶忙推开我,翻身趴到床边就去拿手机,「都几点了,我倒要看看谁这么晚还给你发消息。」
我舔了舔嘴唇,还真是意犹未尽,看着沐婉荷翘着光洁的脚丫趴在那,我便去摸了她的脚,「别挠我!」沐婉荷踹了我两脚没踹动,突然就没声了。
我把她水润剔透的脚掌放在手心里捧着,手指从脚背一点一点轻揉过去,她脚上的肌肤同样是白嫩如霜,而且滑溜的像是包了一层奶。脚趾头很长,如同一个个刚出生的嫩藕芽,精致而秀美,指甲饱满透亮修的又很平整,跟做过美甲似得。整只脚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精于雕琢的牙雕大师用象牙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尝尝是什么味道,也许所谓玉足也不过如此了吧。我突然开始有点理解那些恋足的性癖了。
不对不对,自从逐渐掀开沐婉荷身体的神秘面纱后,我觉得我各种性癖简直都全了,只要她身上长的就没有我不恋的。所以我觉得我的性癖归总起来应该叫恋沐癖……嗯,越想越贴切。
就这么摸了半天,我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一口轻咬住了她的脚趾头。
原本沐婉荷那边一点声音没出,依旧盯着我的手机发呆,可我这一口给她吓了一跳,她立刻转回头,又羞又恼,「你干什么啊,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
说完就快速的把脚抽了出来,我砸吧了几下嘴巴,「妈,说实话,只要能塞下,我觉得你身上什么地方我都可以舔一舔,吸一吸……」
沐婉荷咬着下唇就踹了我两脚,「本来我还要兴师问罪呢……结果你这一口,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我立马跟着一起趴了过去,看着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好好的问什么罪?」
沐婉荷扭过脸来看着我,表情也看不出悲喜,「那个叫欣莹的给你发了老长一封感谢信,我看这小姑娘估摸着是喜欢上你了。你不就陪她出去过两次么?你到底给人家下了什么迷魂汤?」
我瞄了一眼,确实是老长一封,看来是编辑了很久分段发的。我没有接过手机,直接伸手长按全选,直接就点了删除。
「哎,你干嘛呀……你不看看么?」沐婉荷凝起眉问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的感情世界已经非常饱满,没有任何位置,也没有任何闲工夫去管谁喜欢我,谁惦记我啥的。我也不会给任何工作以外的回应,要是老缠着我,就别怪我翻脸!」
我语气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沐婉荷离远了几分端详着我,「哇,我儿子原来这么冷血的么?」
「没办法,每个人的温柔,耐心,体贴都是有限的,我已经全都给你了,哪还有存货给别人。另外唐烁不是说我很容易被女孩子骗么,所以不管是谁对我发出什么不正常的信号,我都当成是有目的的心机分子,把所有可能都抹杀在萌芽阶段。就像你身边那些心怀鬼胎的骚扰者一样,一开始就连根拔掉,绝不留后患!」
沐婉荷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半天,「你这样,妈妈压力不是很大……要是我不嫁给你,你这辈子不是都娶不到媳妇了?」这还是头一次沐婉荷说出嫁给我三个字。我顿时就恢复了刚刚的傻逼样,飞快的半跪在她面前傻呵呵的问道,「妈,你刚说啥,再说一遍?」
「你这辈子不是都娶不到媳妇了?」沐婉荷机械的重复了一句,「不是,不是,上一句?」
「妈妈压力不是很大……」
我顿时就愣了,「不对,不对,中间不是还有一句?」
沐婉荷扭过脸又扒拉着我的手机,「哪有……你听错了吧。」
我憋了半天,最后爬上去对着沐婉荷的脸颊就啃了一口,然后抱着她一起耍赖,「反正我听见了,你说你要嫁给我……」
「我才没说……」
接着沐婉荷不知道是故意转移话题,还是真的有所感概,她略有遗憾的说道,「我就是觉得那丫头挺可怜的样子,这性格明显也不适合干销售么,也不知道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看着沐婉荷,抿了抿嘴,想了想,突然就爬了起来,「算了,反正现在也不困了,明天也不用上班,走,我给你看点东西……」
「大晚上的,看什么东西啊?」我拖着沐婉荷的手,把她拽了起来,牵着她就往阁楼走去。
「你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我拉开门,将沐婉荷推倒工作椅上做好,然后半跪在她的面前,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妈,接下来你看到的东西可能会让你很惊讶甚至慌张,但我说了,我必须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我一定会让你赢……」
「风远……」沐婉荷被我突然绷紧的表情所感染,坐姿都不免直了起来。
我打开电脑,然后进入了另一个系统,接着打开了墙上的挂屏触摸显示器,在键盘上敲击了几次后,我退到了一边,指了指屏幕,轻声说道,「妈,你自己看吧……」
沐婉荷握住鼠标上下滑动了几下,嘴立刻就长成了O型,「这……这是……」
「Se总公司上下包括部分研究院成员以及其他部分和你有关的人员,他们所有的个人信息,日常活动,背景资料,通讯信息等等资料全在这里,全公司人的电子设备都中了我的病毒……」沐婉荷依旧惊讶的合不拢嘴,似乎连问都不知道该从哪问。
我接过鼠标一边演示一边对她解释道,「你什么都不用问,我会全部解释给你听。我现在所做的事可以叫做社会工程学,采集需要的数据做成库,但研究的是人本身,通过大量数据采集,可以轻松获取任何一个人的日常行为习惯,然后得以分析出习惯背后的心理因素,从而精准的获取被研究者人性上的弱点,甚至借此操控某人的行为,而被研究者几乎无法察觉。我自己编写了算法,可以提取出这些数据里我最想要的关键词。比如,」沐总「……」
我点了点,顿时各类图片,语音对话,还有文字信息都弹了出来。
我停了口气,给了沐婉荷短暂的消化时间,同时也在拼命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再比如你原来的秘书。」
我敲了几下键盘,沐婉荷原来秘书所有的信息都出现在了屏幕上,包括她和蒋振育的电话录音。
「她男朋友是外地人,两人拼了多年还没在本市买房,为了赚更多的钱,她接受了蒋振育的收买,成了一枚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但我猜你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才在关键时刻把她换了……」
我捏紧了拳头,借着这股劲头将这些天一直憋在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
「整个公司,不知道多少人的隐私都被我扒的干干净净,比如技术部二组的组长,公认的好男人,有儿有女,可事实上与另一位有夫之妇有染了六年之久。销售部那个大波浪,白天上班,晚上去KTV裸陪,你们行政的那个赵主管,看着随和平易近人,可他手机里藏了几百张偷拍的裙底照……」
「别说了……」沐婉荷站起身轻轻把我抱在怀里,「别说了……妈妈明白你的感受,窥探别人隐私让你很不舒服吧。」
我像个孩子般趴在沐婉荷的身上点点头,「而且是违法的……但……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真的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妈妈明白,妈妈都明白的,你不舒服是因为你心底里是个好孩子,虽然你完成的很棒,但这门学科并不适合你,这样的学科也根本不应该存在……」
「现在的智能设备太多,太过于便利,也许只要一台手机,我就能把一个人的查的干干净净,我有时候真的会害怕自己迷失在这样的上帝般视角的操纵感里。所以我只是观察,分析,却从不做任何的反映……但我还不能停下,因为危险并还没解除,你猜的全对,现在的风平浪静都是假象,都是假的,有人就躲在暗处看着你,而且他有自信能随时解决你,我必须把他找出来!」
我激动的喊着,沐婉荷什么都没说,只是不断的抚摸这我的头发,背脊,帮助我冷静下来。
「我原本早就想告诉你,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描述我现在在做的这些事,我怕你会生气,我甚至担心你会害怕我,以为我只是控制欲作祟,会因此联系到你,或者我们的感情上,可我真的没有,我也永远不会对你去做这样的事,妈……我……我只想快点结束Se的事,我只想早点和你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我只是想找合适的机会告诉你。」我慌不择言的说了很多,我真担心沐婉荷会联系到我们来之不易的信任和感情中。
「我原本真的没想到做这件事会变得这么可怕。原来有那么多人都带着一副伪善的面具出现在我的面前……有人生活拮据,可他还深陷网赌;有人马上就要结婚了,可他的未婚妻却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还有人多次家暴妻儿,却依旧光鲜亮丽的在公司担任要职……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可我却不能告诉他们,也不能阻止他们,我不是英雄,也不能当英雄,我不能暴露一丝一毫,我不能赌上你的安全去挽救他们的人生。」
沐婉荷就这么安静的听我说着,等我全都倾泄完毕后,她才轻柔的开了口,可所说的却与之毫不相干,「风远,你知道到底是什么可以永远联结着两个相爱的灵魂,是爱?是依恋?是信任?还是其他什么?」
「是爱吧……不,应该是依恋……可信任……」
沐婉荷浅笑着,手指温柔的在我的脸颊来回拨弄,淡淡的说出了三个字,「是理解……」
她说完,又将我抱紧在怀里,「所以风远,你要记住,不管你做了什么,变成什么样子,妈妈都不可能会害怕你,我们彼此经历了太多,肉体,灵魂纠缠交织,心意是相通的,你做的每一件事,妈妈都能理解你的用心。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妈妈会曲解你的心意……
而且妈妈有能力也有信心让你永远不会变成你害怕的那个样子。你做的这一切本身是错的,这点无可厚非,就像是我们的感情,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此刻就停下,所以妈妈陪你一起错。你说过的,妈妈是你最大的约束,所以不用担心,妈妈会让这一切都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妈妈相信你的能力,但这样的做法只此一次,等结束以后,永远不要再尝试去窥探或者操纵人性,你那么喜欢看悬疑小说,那句话你肯定比我明白更是什么意思,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妈妈从来不希望你去做什么英雄,这个世界的善恶从来都不是靠一人就能改变的,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而妈妈只要你好好的待在身边,单纯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一点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
沐婉荷轻声细语的在我耳边呢喃着,像夏日的夜风,温和而轻柔,彷佛在指引我进入一场无欲无求的浅眠。
「放心,等我们清除所有的威胁,妈妈就会带着你回到高中时的平静生活……」
我把沐婉荷抱的紧紧的,需求可以平复一切的力量。片刻后,我松开沐婉荷,然后指引她到达一个界面,「妈,这是自毁界面,只要你输入密码或者识别你三个手指的指纹,就会自动释放蠕虫病毒吞掉所有数据。」
沐婉荷很认真的学会了所有步骤,然后揉了揉我的脸,「好了,以后这个就交给我全权处理,你做参谋就可以。现在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利用它做过什么手脚。」
我吞了口唾沫,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动了一点,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先给你听一段录音,我前两天刚收集到的,你听完肯定能明白很多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刚出口第一句,沐婉荷就愣了,「这是蒋振育?你不是说他的手机不方便侵入么?那是怎么截到的录音?」
「嘿嘿,我黑了他家山顶别墅的智能音响,现在除了手机我怕打草惊蛇没动他的,他家所有智能设备我都黑了,如果我想,我现在就可以打开他家厨房的灯……这是他在书房里打电话是截取的,他确实狂妄,在家都直接开免提……」
沐婉荷苦笑的摇了摇头,接着听了下去,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像是年轻人的烟嗓,又像是老年人的沉嗓。
「你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那我应该用什么语气,好好的你又把她牵扯进来做什么?您老是又换了新欢?」
「你怕了?」
「我怕?她有可能赢么?一个天天只想着工作和早点回家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早就被我玩烂了!我真搞不明白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帮你们赚了那么多钱,先是弄来个姓林的处处跟我作对,然后又弄来个花瓶把公司搞得一团乱,还有我儿子那笔帐,我还没算呢。你们别把我逼急了!」
「赚钱从来都不是我的目的,而且你赚的要远比这多的多吧。」
「那是我的本事!」
「你的本事?你这么说可真让我心寒啊。」
「你别吓唬我,我承认老吴那事是你解决的,可你要知道,那个姓张的也是你们搞进来的,结果他什么也没干成,还成了什么高级人才回归,招摇过市。惹得四处目光都聚了过来,不然那批孩子怎么会落在警察手里!」
「孩子的事已经解决了,我说过,在这个城市,所有的麻烦我都可以解决,包括……你!」
「……呵呵,跟老子玩过河拆桥是吧,别忘了我才是Se的元老,这一切本来就该属于我!解决我,不知道有多少条命捆在我的身上,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么?」
「如果你不怕,你就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无论蒋振育那边如何声嘶力竭,电话那边的男人语气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就是通知你,我不管姓沐的到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凭她也敢和老子争,老子就要办她。」
「是么?可这个只知道工作和早点下班的花瓶却有你们都没有的好脾气和好运气,所以我劝你,别去动她,你动不起。」
「哈哈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你以为她能安安稳稳的待到现在是凭着所谓的运气?」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但她是确实是个被上天眷顾的女人,一个可以让我都感到意外的女人,所以除了我,没人能动的了她。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以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为赌注,你敢么?」
蒋振育不住的冷笑,「所以现在是你怕了?你把她像金丝雀一样养着,却害怕被另一个只狼给吃掉?但是很抱歉,从她决定参选的那一刻起,这个女人我就吃定了,而且总有一天,姓林的婊子我也会吃个干净,因为Se是我的地盘。我按照你的要求已经做了够多了,接下来我只为我自己!」
「你的胃口可真大,但我还是那句话,无论是她们两个中的哪一个,你都咽不下去。你可能过份高估了她们对我的意义和重要性。我说了,如果你想试可以尽管试试,我绝不会出手阻拦。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碰钉子永远不会知道疼。而你现在之所以可以这么和我说话,是因为你知道我从不是个赌气的人,我只关注结果本身,对我来说,你还有用,所以即便你如此挑衅我,我依然会让你活着,甚至活得很好。但如果有一天你没用了,即便你跪着求我也无济于事。」
蒋振育沉默了片刻,还是略微服了软,「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下去,但有两点我必须要搞清楚,第一,我和姓林的,你究竟支持谁?第二,你养着那个姓沐的,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她被养在我的公司,我就有权知道!」
「董事长的位置谁坐都可以,我根本不关心,而我关心什么,你心里是清楚的,可你却做的一塌糊涂。所以董事长的事你们各凭本事,我绝不插手,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公平。至于第二点,我可以告诉你,但这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那我也要知道!」
「她是一个很重要的饵,会把他钓出来,就这么简单。」
「他?你是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那如果只是一个饵,凭什么不能动,如果你让她受点罪,吃点苦,钓鱼的效果不是更好。」
「所以即使你从小混混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骨子里也还是一个蠢货,钓鱼最重要的并不是鱼饵,而是耐心……你根本不了解他,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如果我现在就动了她,他一定会在暗处给我们带来很多的麻烦,我们已经不能再引起更多的注意了。眼下她根本没有威胁,所以我们只需控制然后等着他慢慢靠近,这样他才会露出马脚,按照我的估计,他已经忍不了多久了。至于你,如果非要去碰她,那就去吧,毕竟对于自己找死的人没有任何施救的价值……」
蒋振育听完,足足忍了半天,才重重的喊了一声,「操!」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你还能跟我交谈合作,只是因为你对我还有用,不要再尝试激怒我或是给我惹更多的麻烦,否则我会让你以及你的一切全都蒸发掉。至于她,也无需你多操心,我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她。别再随便联系我,我越来越讨厌你的声音……」
录音结束后,我满脸期待的看着沐婉荷,而她的表情亦如通话那头的那个男人一样的平静。我不敢打扰她的思考,只好拿过凳子趴在靠背上盯着沐婉荷。
「我很可能见过这个人,有可能是擦肩而过,也有可能只听过他说过一两句话,他说话的方式,语气,重音或是某一个词和某个人有微小的重合,到底是谁呢?」
「然后呢?」我并不仅仅满足于这一点小收获。
「他了解我却又不完全了解,至少证明我这两年在Se里的所有试探和行为没有犯过错,同时也证明了我的每一个举动都有人在时刻关注。」沐婉荷轻咬着拇指一字一句的说道,「妈,还有他为什么说蒋振育动不了你啊?」
沐婉荷捏了捏下巴,「那我告诉你,蒋振育确实已经在试了,你会不会又担心的要命?他两次想约我私下找地方聊聊,都被我搪塞过去了。这人啊就是太狂,不听劝,哎……反正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为什么?」
我顿时紧张起来,「绝对不能私下和他见面,绝对不能,他这种人都是不择手段的!」
沐婉荷使劲揪了揪我的耳朵,「我不是说了已经搪塞过去了吗……你妈又不是傻子,还会自己送货上门么?」
她说完又在继续琢磨起来,「我的作用原来是个鱼饵,这倒是很符合我现在的处境,可到底钓的是谁呢?」
沐婉荷逐渐陷入了沉思,但不经意间看到我渴求的表情后,突然就笑了起来,「傻样,说到底就是被他最后一句可以轻而易举摧毁我给吓到了是么?」
我尴尬的点点头。
「这种类似的威胁我听了也不止一次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你也听听她们对我的评价就知道我被低估了多少,而自以为掌控全局的人自然就会有不可一世的自信,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我们目前的处境而言更是一件好事,我本来也不想跟他们在明里拼个你死我活的,我希望的最好结果就是他们输了却不知道怎么输的。而且事实上,也许从今晚开始,整个局势就已经开始扭转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目的,也知道了他的底线,甚至大概体会到了他实力的强弱。就好比我知道身旁有一个圈,而我只能在圈里拿根鱼竿钓鱼,出圈就会被射杀。但周围一片漆黑,我既不知道圈的边界在哪,也不知道鱼在哪,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的去试。但今晚我的大宝贝儿子在我的头顶开了一盏很亮很亮的灯。一下子,这个圈的边界,还有鱼游的位置我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他们目前的处境其实并不算好,有点强弩之末的味道,而我们的处境也没那么坏。你做的这一切让妈妈暗里可以走上好大的一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而你就是妈妈藏着的利器。虽然你年纪还小,但你给妈妈的帮助简直让妈妈感到惊喜,我真的从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从一个男人那得到如此坚实的安全感。风远,谢谢你!」
我被沐婉荷突如其来的这一夸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假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羞涩。
「原来我们风远也会脸红啊,呵呵。」
不得不说,沐婉荷简单几句话就将我刚刚那不安和自我怀疑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她也许真的有这样一种奇特的力量,可以温暖和救赎人心。
「……嗯……其实也没有,我就是做了我自己能做的事,也不管对与错,只想着能保护好你……还有一个事是关于那个沈越林的,其实这事我真没动什么手脚。」说起这事是真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又把他怎么了?」虽然是疑问,但沐婉荷的语气无处不透露着轻松,彷佛我真的仅仅是在玩一个游戏。
「我就是……就是给他专门做了几个钓鱼网页,弄了点他感兴趣的话题,顺便……」于是我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干的事交代了出来。
沈越林在想法子搞钱,而且是很多钱,可奇怪的是,他一不欠债,二不急用,但想搞钱的决心又比较足。股票,期货,基金他几乎全都在参与,而更多的则是他的老本行,他竟然同时在接触四个女人。我现在甚至怀疑他特级教师的职称是不是哪位位高权重的老相好帮他搞来的。
我利用钓鱼网站黑了他的手机,然后又黑了他的电脑,我闲的没事的时候,给他定制了一些老土到冒泡的弹窗小广告,例如,「本市第一富婆竟然是她?」
「某某楼盘又被一富婆强势拿下」「单身三十年,最后被小富婆抱回家」
里面的内容基本都是我在网上Copy的,但我总会在里面插入蒋振育的老婆的信息,或者是她朋友圈里的自拍照片。原本我真没想太多,只想给沈越林多点心理暗示,万一以后沐婉荷真的想介绍他们偶遇,沈越林会更容易上钩些。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从我发的小广告里找到了连我都没注意的蛛丝马迹,有一张蒋振育老婆在健身会所里的自拍里露出了会所的名称。然后他竟然就真的去找了,最离谱的是,还真被他守株待兔的找到了……
沐婉荷眨巴着两个大眼睛跟听故事一样一脸的惊讶,看我突然不说话了,急着问,「然后呢?」
我哭笑不得的找出几段文字聊天给沐婉荷看,「然后他们俩就勾搭上了,我真不知道沈越林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给蒋振育老婆迷得神魂颠倒的。他长的也没多帅吧。」
沐婉荷快速的看着聊天记录,顺口说道,「和你比肯定是没得比咯,他主要擅长打感情牌和共情的套路,蒋振育老婆精神层面空虚的很,确实很容易上套,更何况沈越林也算是上流人士,她的防备心理估计低了不少。不过,就这么容易就把两人扯到了一起,也还真是神奇……」
看完后,沐婉荷咬着食指关节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吗,原来你这小东西背地里干成了这么多事?呵呵,蒋振育得罪你可真是自找苦吃。接着说,还干什么了。」
「然后就没什么了,我就只是观察,收集,并没有做出任何举措,就像是潜伏期的病毒……再有就是你刚刚提到的欣莹,她其实是沈浪高二时的学姐,被蒋新搞大了肚子抛弃了,这些是沈浪告诉我的,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她,但沈浪不知道的是,蒋新其实做的比这更绝,他曾经喝多了让一帮狐朋狗友轮奸过她。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现在时隔几年,她又回到了这里,但她到底为什么回来,回来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她怎么也不可能是回来喜欢我的吧……」
沐婉荷听完,沉默片刻后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估计应该和林爱妍有关。但无论她打算做什么,对你……哎,算了,也许是我多心。对了,林爱妍那边你没去招惹她吧。」
「没有,因为你说过,不要随便去接近这个女人,很容易打草惊蛇。」
「嗯,不要去碰她,她远比想象中敏感和难缠的多。好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如果她和蒋振育是一伙的,那我们就会变得很棘手。眼下,我就可以开始着手计划了,董事长选举延期是必然的事,等过完这个年,等他和林爱妍之间决出胜负后就是他的死期,就让他的老婆亲自开枪,全世界给他挖坟!」
我兴奋的连连点着头,我对沐婉荷的信任是没有任何理智的。接着我就把Se里的所有可能与这件事有牵连的嫌疑人全都摆了出来,一条条的告诉沐婉荷,然后慢慢听她的分析。
「怎么有些人上还有星星标记啊,这什么意思?有不少我都接触过,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沐婉荷看着人员名单,她是做行政工作的,很多人的资料她本身就很熟悉,「额……」我尴尬的挠挠头,「就是我自己随便划分的风险等级……你不用管这个,不重要……」
「是么?」沐婉荷挑着眉看着我,眼神里的含义就是四个字,老实交代,「哎呀,就是心里对你有想法的人,我分了五个等级,最低级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普通爱慕者,可以放任不管,最高级是有贼心有贼胆,憋着犯坏的危险分子,需要及时解决掉……目前五星就是蒋振育一个……我就是顺手无聊做着玩的……」
沐婉荷两指撑着脸颊,把脸都撇了过去只让我看她的后脑勺,我无奈的耸耸肩,「妈,你想笑就笑吧……干嘛还背着我……」
沐婉荷咬着下唇努力憋着笑,然后又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道,「五颗星就要及时解决掉?那你怎么不把你自己解决掉?我看你得有一百来颗星了吧?哈哈……」
我尴尬的搓着手,说实话这行为确实有点蠢,而且显得自己特别幼稚……我本来说删了再给沐婉荷看的,但今天一时兴起,根本没想起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今天跟妈妈分享了这么多情报,妈妈也给你说说我的发现吧。」
「好,好……」我赶紧找凳子坐好,沐婉荷的发现基本都是极重要的。
「第一,吴院长的儿子现在根本不在国外,我查过了,他儿子很多年前就毕「第二,业了,而且并没有留在当地工作,具体去了哪根本没人知道,而且你之前说在吴院长家里看到了他儿子的照片,是这张么?」沐婉荷拿起手机展示给我看,这是手拍的一张。我看了看,确实就是我那天看到的那张。
「妈,你怎么拍到的?」
「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吴院长老家来人认领走了骨灰,我顺便带他们去收拾了遗物。可能是觉得那里面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吧,所以研究院那边直接让行政这边接手了。毕竟是院长级别,我亲自去一趟合情合理。但我得告诉你,照片里这个人压根就不是吴院长的儿子。」
我皱了皱眉,「不是他儿子,那是谁?」
「是他家远方亲戚的孩子,可以说和他基本没什么关系……所以其实这张图片里有用的要素可能并不是这个人,而是……」沐婉荷拿出手机又摆弄了两下递给我,我一看,竟然是张网图,后面像国外农场的地方其实是个度假区的庄园,而且竟然就在K市。
「你还记得你误会过我和张宁去K市旅游的事么?」
我尴尬的点点头。
「那一次我们就是去调查Se的幕后大股东,我怀疑这个大股东是一家信托公司,而这家公司就是在K市。我怀疑有人将自己的股份全权委托给了这家公司。
可等我去了才发现,那家公司已经不在了。我以为自己那一趟是徒劳无功还惹你误会,现在看起来,K市和Se的秘密多少还是有联系的。吴院长留下了两张照片,一串数字,又摆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肯定有特别的用意。
但如果直接去这个度假区找线索那就太惹人注意了,所以还得寻找更隐秘的途径。」沐婉荷说着话还朝我吐了吐舌头,我立刻会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点是关于研究院B的,我们之前有点走进了死胡同,我反复看了几遍吴院长的实验记录,虽然不知道实验的具体意义,但有一点很让我在意,就是他每次重新做实验并写上记录的时间,间隔太短了,太接近了。而这个实验的内容如此机密,我想他假手于人的概率不高,而且我查过实验记录日期的考勤,吴院长全天都在研究院里。所以……」
「所以其实研究院B大概率依旧在现在的研究院里,如果这么一来的话,那这个B难不成……是Basementlevel?他们把秘密实验室放在地下了?」
我顺着沐婉荷的思路一点点补充完,等我刚说完,沐婉荷的手已经伸了上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阵揉捏,「我儿子就是聪明,一点就通……」
我用被揉变形的嘴模糊不清的继续说道,「可这依旧也是猜测吧?」
「虽然研究院是独立管理的,每个月的薪水,总公司这边财务也只按照要求打个总账,我们就连研究院里到底有多少人都搞不清楚。但还是被我抓到一点蛛丝马迹……那就是用电量,我暗地里查过他们的用电数据也咨询对比过,比正常的高了一倍有余,而且夜间用电量高的简直不正常。所以我觉得,那真正的研究院就在地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进去一探究竟。」
我赶忙拍了拍胸脯,「这个就交给我了,我一定能想出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去看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于是覆盖在Se之上的层层迷雾,在这一晚,在这个小小的阁楼中就被我们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拨开了大半。
到最后,沐婉荷仰躺在椅子上长长的呼了口气,「现在最麻烦的还是那个躲在幕后的人,藏的可真好,就连声音也那么特别,连年纪大小都听不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切,真唬人!」
「声音也许做过处理,我怀疑说不定连蒋振育都没见过他……声音……声音……」我突然凝眉沉思起来,然后突然就站了起来,给沐婉荷吓一跳。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兴奋的半跪在沐婉荷身前,抱着她的腰,「妈,我想到一个计划,可以让我们在关键时刻知道更多的内幕信息。」说完,我轻轻拉下沐婉荷的脑袋,伏在她耳边仔细说给了她听。
「……你……你连这个都能做到?这么神奇么?」
我趁着她惊讶的瞬间,狠狠亲了她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毕竟这是我的专业啊,在这方面我可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哎呀,那游戏难度一下子就降低了好多啊……那我可以再修改一下计划了,我现在觉得,蒋振育得罪了你可真是他人生一大不幸。」沐婉荷笑着摇了摇头,「岂止是不幸,我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灾星,就冲他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死一百次我都不解恨。」我忿恨的挥着拳头。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走吧,睡觉啦。」沐婉荷伸了个懒腰就往外走,一边走还暗自笑着,「还标什么星星,真傻……」
我两步上前,拉过沐婉荷的手,然后顺势撩进她的腿窝,再次把她给抱了起来,然后学着沐婉荷刚刚的口气说道,「不行,不行,我今晚不要你一次,我咽不下这口气!」
沐婉荷在我怀里一手捂着嘴,一手拽着我的耳朵,笑的花枝乱颤,「不许学我!」
我一边笑着求饶,一边飞奔向我们的爱巢,此刻我心头只有一个念头。
真希望这场甜美的热恋期永远都不会结束……
*** *** ***
快要年末了,由Se领头举办的慈善晚宴在本市规模最高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如期举行。原本这种晚宴,沐婉荷是从不参加的,可这一次她改了主意。
「毕竟明面上我已经开始做竞选董事长的准备了,其次我又是董事会成员,这种大活动如果都不参加,未免有些奇怪。而且这次不仅我去,你也陪我一起去?」
「我?我就是一个小组长,还有资格参加这种活动?」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惊诧。因为毕竟届时出没的自然都是公司高管和社会名流。
「你最近在公司的表现这么突出,也算公司新秀了。况且你是我带去的,谁还能有意见吗?你去了以后也可以近距离了解下各位董事会成员。另外,这次活动对妈妈来说会很重要,有你在身边,我会更从容,更有底一些。」
可真到当晚要出门的时候,沐婉荷却傻了眼,「陈姐可真是的,给我准备的都是些什么啊,这能穿的出去么!」我坐在床边看着满床的礼服跟着沐婉荷一起发呆,陈珺自从知道沐婉荷要参加晚宴后,就气势汹汹的说礼服她包了,可她却贵人多忘事,直到不久前才刚刚安排人送来。而且送来备选的这三套晚礼服实在是让娘俩都无话可说。
第一套是纯黑色的深V吊带旗袍裙,那衣领都开到肚脐眼了,裙摆单侧开叉一直大腿根。
第二套是轻奢风的全露肩束腰长裙,上面还镶着碎钻,原本这套勉强还算可以,可问题还是出在了衣领处,配合上沐婉荷夸张的胸围,差不多近一般的乳球都要露在外面,再加上紧束上托的腰身处理,更让沐婉荷那两个车灯挺翘的晃眼。
第三套是淡粉色的修身拖鱼尾吊带长裙,这件吧,前面的衣领倒还算是勉强能遮的住,只露出条浅浅的乳沟,这还是因为沐婉荷把衣领实在挺的太高了,要是一般尺寸的女人穿了应该是什么也露不出来。可问题是这件是光背的,只有两条交叉的丝带做装饰,连带双肩和完整的后背都要露在外面。
沐婉荷已经放弃了,转身在她的衣柜里翻了起来,可她衣柜的存量我太清楚了,一年四季总共就那么几套职业装。
「妈,你之前年会的时候不是穿了一件礼服,不行就还穿那件好了。」
沐婉荷头都没回,「我退了啊,那衣服多贵,一年也穿不了一回,我哪舍得买。而且上次就是专门穿给你看的,你知道我花了多久去整理情绪,鼓起勇气,你难道没发现我全程都死盯着你,根本不敢看其他地方。」一句话突然就像戳到我心尖上一样,我暗自决定,等今年过年一定要把沐婉荷拖出去狠狠的买一车回来。
可沐婉荷压根没看到我此刻的情绪,依旧皱着眉在找衣服,「哎,早知道就应该抽时间去买一件来,大不了再退了。这下可真是麻烦,要真穿这些去,我怕是路都不会走了。」
毕竟是高端宴会,如果穿平时的职业装去,一来显得很不专业,二来在华丽璀璨的人群里必然会更加的惹人注意。
这时,陈珺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沐婉荷按了免提,继续在衣柜深处翻找,幻想着能凑出一套来。
「小沐,你那完事了没,我马上到了。」
「陈姐你还说呢,你给我准备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哪一件我能穿的出去?」沐婉荷叉着腰无奈的对着电话一顿吐槽。
「怎么穿不出去了啊,这种场合的女人不就是去比美的么,你这身材穿哪件不都是全场的焦点,我都觉得给你准备的保守了。你就该穿出去好好的震震他们,反正你是单身,想穿什么穿什么,怕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挑出个意中人呢。」
沐婉荷无奈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然后伸手就打算去挂电话。
「你快着点啊,我马上就要到了。」
挂断电话后,沐婉荷看着床上那三套一脸的愁容,可能是回忆了刚刚穿上的效果后,她竟然抱着胳膊一个哆嗦,「哎呀,不行不行,这哪能穿……」随后又回身找去了。
十分钟内,陈珺又来了两个电话催促,我终于出手替沐婉荷做了决定,前两件肯定是想都不要想,沐婉荷的隐私部位,谁看谁死……
退而求其次,只能选那件露背的了,「妈……不然你就穿这个吧……」
沐婉荷看了看我手里那件,「这整个后背都光着呢……我可穿不了,一想到会被别的男人看见,我就有点想吐……」
「可总比前两件好吧,而且时间确实有点紧了,你不是说今晚对你很重要么。」
沐婉荷死盯着我手里那件礼服,眉头收了又放,过了许久才跺着脚叹了口气,「……哎,真是被陈姐给害死了!」
片刻后,沐婉荷穿戴完毕,简单的束好了头发,然后换上7CM的高跟,我瞅了一眼,就偷偷的叹了口气,不住的摇着头,沐婉荷这身材是真的要人命啊,都霸道了这么多年了,以后还不知道要霸道多久。
陈姐的电话再次袭来,我们没空闲再说其他,便赶紧往外走,门打开的那一刻,沐婉荷站在门口却怎么也迈不出家门,扭头愁眉苦脸的看着我,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风远……」
我也知道她难受,被迫坚持了快二十年的保守衣品突然跨度这么大确实是太难为她了。上次去游乐场能穿成那样主要也是为了我狠狠逼了她自己一把。而且她基本都是全程贴在我身边,害的我厕所都不敢多上。另一方面那还是外地,都是只见一次的陌生人。
可今天就不一样了,对她来说周围全是熟面孔,同时我势必也不可能一直伴她左右,毕竟在公司里的层级差了太多。
「我其实也不愿你这么穿出去,但怎么说呢,别的女人可以体验的东西,可以享受的东西,我也不希望你永远都体验不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所以……走吧!」我脱下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拉着她的手出了门。
有了我外套的包裹,沐婉荷顿时放松了许多,可这也是暂时的,等进了会场,总不能全程披着个男士外套。
总之我能感觉的到沐婉荷对我的依恋日益加深,而且已经到了不会去隐藏的地步了。
在车上,副驾驶的沐婉荷结结实实的把陈珺数落了一顿,可陈珺就只是乐呵呵的笑着,也不和她争,「我就是要让你晃瞎他们的眼,让那些优质男青年排着队的来追求你。我看你还能撑多久,我的好姐妹,不小啦,你还真打算单一辈子?」
陈珺说完,突然侧过脸看向了我,「难不成,是你宝贝儿子不给你再婚?是不是,风远?如果是,那我就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你了……」
我满脸的尴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而沐婉荷第一时间就阻止了她,「你别说他……」
「……你这护儿子护的也太快了吧。」
「我乐意……」
陈珺无奈的笑了两声,突然又说道,「对了风远,你上次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么?现在还处着没?我这边那个小姑娘还给你留着呢,你要不要考虑下,我是真觉得那丫头和你般配,特别……」
「陈姐,你好好开车成不成!差点碰到人。」沐婉荷的嗓门突然就大了起来,给陈珺吓一跳,「……哪有人啊……」陈珺急忙减慢了速度,四处张望着,「反正你看着点路,晚上照明不好,而且时间也快到了吧……」我在后面总算松了口气,透过窗看着路边灯火通明的夜景听着沐婉荷一点一点把话题拽到了别的地方。
到地方后,沐婉荷犹豫了半天,才把外套脱下递给我,我顺势捏了下手,「专注你要做的事,我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没事的……」
沐婉荷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车门,而我也跟着她们俩走在后面。等穿过前台,踏过数米高的欧式雕花木门后,便进入了会场几百平金碧辉煌的大厅。
可能是为了方便大家交流,晚宴是以站式冷餐会的形式进行的,菜肴十分丰富,世界各地的美食都能找到些许的痕迹,我看着一旁半米长的金枪鱼刺身和钳子比我手还大的帝王蟹,却并没有丝毫的食欲。
我骨子里受的教育太过传统,这些东西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一碗浇头丰盛的热汤面,看来我注定就成为不了上流人士。我们到的确实有些晚了,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最前端的礼台上还在做最后的准备,显然马上就要有重要人物上台致辞了。
而沐婉荷的出现如我预料中一样,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没办法,如果说身材可以靠锻炼,外貌可以靠整形,可某些气质就真的是与生俱来或是日积月累来的了。她原本就有172的身高,配上那双高跟,身高已经快接近一米八,别说在场的女宾,就是男宾也有很多得抬眼看她。
她今天赶时间,只扎了个单辫花苞发髻,将光洁的额头的全都露了出来,配合着雪白修长的脖颈,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优雅,第二感觉就是纯净,像是落在玫瑰上的一滴雨露,特别的纯净。
最为显眼的全露肩背更是闪耀着女神般的光辉,她原本站姿就很挺立,两侧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如同藏起的羽翼再加上她雪白精致的笔直背脊,很自然的就在这股纯净下点缀出了一抹性感的味道。
上身的吊带虽然简单,但领口是褶皱交叠处理的,被她饱满的乳胸那么一顶,原本平塌的皱褶顿时都半立了起来,像是一排排蝴蝶的羽翅,接着从前胸处的丰满到腰间突然就收紧到了另一个夸张的维度,随后紧紧贴着她的翘臀一直到贴合到大腿腿弯处又缓缓朝身后散开直到拖地做鱼尾状。
这一放一收再一放的曲线几乎就将一个女子完美的身材曲线给彻底凸显了出来。而大腿处的收紧迫使沐婉荷每一步都只能迈小步,在淡黄顶灯的照射下,鱼尾跟着步伐缓缓摆动,真丝的面料上下轻颤,再配合上她逆天的颜值,简直每一步都勾人心魄。
我一边看一边叹气,我妈实在是太美了,我压力真的好大,哎……
会场里一阵短暂的安静随后便是一阵交头接耳的骚乱,而沐婉荷只是优雅的朝着熟人点头微笑。
此时我发现,蒋振育那孙子站在台上已经彻底看傻了眼,旁边的助理拍了他好几下,他才想起来要说开场白,就在低头看稿的功夫,他都不忘抬头再看两眼。
末了,他突然叫上了一个身材健壮的家伙,耳语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随后就从后方出了会场。
我心里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在耳语的时候,目光完全就是毫不遮掩的放在沐婉荷身上的。
我悄悄捏了捏拳头,然后拿出手机,开始尝试破解酒店的安保系统和摄像设备。
片刻后我的注意力开始分散到在场人员身上。虽然有不少人其实都不认识我,但我却都知道他们的底细,毕竟Se的人员基本上在我面前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我已经没有空闲去关注沐婉荷的惊艳了,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我觉得会有威胁的东西给找出来随后第二阵骚乱就来了,我扭头看了眼,原来是林爱妍来了,她倒是十分放的开,竟然穿了件吊带连衣裙,纯白的连衣裙上都是羽毛装饰,不过上身就前卫多了,就是两片羽毛样式的缎带交叠,侧乳,腰身,前胸都是一览无余。
蒋振育的开场气势是不错,可内容确实千篇一律,没什么新意。等他说完后,晚宴就正式开始了。然后时不时的就有人上台,说某某某董事长,或者某某某总裁捐献了多少多少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捐了。
这种场合,没人引荐,几乎不会有人主动和陌生人打招呼,毕竟这些人来到这都是带着各自的目的。所以当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时,只有我一个人安静的待在角落,时刻注视着蒋振育的行动,每当他不经意间看沐婉荷的方向一眼,我的拳头就忍不住要捏一下。
晚宴就这么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十多分钟后,那个黑衣男子再次出现在了蒋振育身后,我离的太远,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蒋振育却微微点了点头。
我的心就一直这么提着,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大约半小时过去了,沐婉荷也差不多和熟人都聊了几句。蒋振育似乎终于逮住了空闲,拿着杯香槟,慢慢朝沐婉荷走了过去。
我立刻移动着步子,沿着相反的方向绕过小半个会场,来到一处土耳其餐台前,假意拿了个盘子想挑选吃的,实则在注意身后两米外沐婉荷的动静。
蒋振育刚一靠近沐婉荷,原本和沐婉荷说着话的一位就点头致意离开了。
「沐总,你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看今晚之后,你就不光光只是Se的女神了。」
「蒋总过誉了,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活动,如果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还望您指教。」
「沐总太客气了,不知道沐总眼下可有空闲?」蒋振育这孙子是真直接,连多一句拐弯的话都不愿说。
「蒋总有事?」
「先前约了沐总两次,想和你私下聊聊,可时间上都不凑巧,我听说各大股东沐总都私下聊过了,就只剩下我了。正巧今晚是宴会,你我都没什么重要的事缠身。我在楼上开了个行政套间,沐总不妨抽出点时间,我们来谈一谈吧。」
沐婉荷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语气变得有些支吾,「可今晚是我们Se作东,您贵为董事长临时离席,不太合适吧。」
「这个没关系,大家都是熟人了,以前这样的宴会我也不是一直都在,既然是晚宴,就不必有太多的约束了。沐总,你不会进了董事会就看不起我这个董事长了吧?」
「……怎……怎么会……」
我抓着刀叉僵在原地,全身神经都拉上了高压线,这下是真的麻烦了,我估计沐婉荷也没想到蒋振育会敢在这么大型的活动上动心思。但她无论如何是不能答应的。傻子都能猜到,他想把沐婉荷骗到行政套间是打算干什么。
「那沐总,就请跟我来!」
我赶忙四下搜索着陈珺的身影,发现她被困在了会场另一端,正和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士说着话,根本没注意到这里。
我现阶段能想到的策略自然是把陈珺叫来,让她直接把沐婉荷给领走。只是不知道老蒋会不会卖她面子,毕竟他给的理由如此冠冕堂皇。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一边伸长耳朵等着沐婉荷的回答,一边就往陈珺的方向走去。
就在我刚迈出第一步时,就听见沐婉荷轻声说道,「……好的……不过,麻烦蒋总等我片刻,我先去个洗手间。」
「没问题,我就在这里等你。」蒋振育显然已经觉得十拿九稳了,语气不禁有些轻飘。
沐婉荷转身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并没有看我,只是把原本放在腹部的左手放到了身侧,随后张开手掌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这个动作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沐婉荷让我不要轻举妄动,随后我便目送她进了洗手间。
我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晚宴上了,脑海里拼命的思索沐婉荷的脱身之计,她去洗手间做什么?偷偷去前台买了单然后走人?这明显不现实。装病晕倒?那在大厅晕倒不是更有说服力?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在我百爪挠心的时候,门口再次传来了阵阵的骚动,于是我慢慢踱步过去偷偷听了听。
「他们说郑晚琴来了,真的假的?」
「不会吧,她不是从不参加这种聚会。」
「真的,真的,我刚刚都看见了,应该马上就要进来了。」
我一头雾水,郑晚琴,没听过啊,可我根本不好意思问,还好有和我一样不懂的在一旁适时的问了一声,「郑晚琴?哪个郑晚琴啊?」
「郑晚琴你都不知道?省委副书记的爱人,她爸是省军区政委,少将衔,弟弟是某集团军参谋长,一家老小基本都在军队里任职。前几年,郑晚琴还在省里做常委兼政治部主任,后来身体不适才退下来的。她家的门可是出了名的不好进,退下来以后也从不参与商界的事,今天能来可算是给了蒋董事长天大的面子。」
话音刚落,一位仪态端庄,面无波澜的中年女人就出现在了门口,她的穿着极为普通,就只是一身黑色长裙,可眼神却锐利如鹰。走起来路昂首挺胸,步步带风。
刚一进门她就在不断环视着现场,上前想和她打招呼的人都被她单手举起的手掌给无声的逼退了。
她就这么一步步的向大厅中央走去,所到之处,人们纷纷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不远处的蒋振育整个人都怔住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匆匆上前。可就在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适时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正巧与郑晚琴相遇。
郑晚琴顿时停下了脚步,脸上竟慢慢浮起了微笑,而后说的第一句话就颠覆了全场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认知,蒋振育更是惊的差点连杯子都没拿稳。
她走到沐婉荷身前,轻轻拉住了沐婉荷的手,「沐老师,我来晚啦……」
这个称呼属实是太让人意外了,沐老师,沐婉荷什么时候成了老师了?而沐婉荷的表现在此刻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她微微弯下腰,笑容也十分得体,带着七分的欣喜和三分的羞涩。
「我没想到您真的会来,但就别叫我老师了,会让大家误会的……」
「唉,这有什么好误会的,我本来就拜你为师了呀。我也是在家待的有点闷,出来随便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都在做些什么,时代发展快啊,我才退下来几年,感觉就要脱节了。」随后她又回过头对着众人喊道,「大家尽兴吧,别因为我一个退了休的中年妇女搅了兴致。钱我就不捐了啊,我们家也不算多富裕。」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回应,拉着沐婉荷的手就走到了一边私聊去了,全程连看都没看蒋振育一眼,我眼看着蒋振育整个人从惊诧到愤怒到泄气的全过程,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可几乎从不应酬,也从不巴结权贵的沐婉荷是怎么神奇的与这么牛的人物相识的呢,我晚上可得好好的问问她。
她们俩一私聊,周围几米内连人都不敢站一个,看起来这位郑夫人平时的脾气没那么好。
可沐婉荷完全没打算放过蒋振育,没一小会,她就挽着郑晚琴的胳膊直奔蒋振育而来。蒋振育明显有些慌乱,手里的酒放也不是,拿也不是。我再次移动位置,和一帮想看热闹的家伙挤在了一起。
「琴姐,这位就是我们董事长,蒋总。」
蒋振育努力挤着笑脸,将手伸了出去,可刚伸到一半,郑晚琴就抬手止住了他,虽然简单的点了个头。
「对了,蒋总,您刚刚说要找我私下聊聊……可现在琴姐来了,怕是不能奉陪了。」
「没事,没事,你们好好聊聊就行,我这边聊不聊的都可。」
原本沐婉荷就准备带着郑晚琴离开了,可郑晚琴却突然开了口,「蒋董事长,我记得前段时间上热搜的那位叫蒋新的小子,是你的公子吧?」
蒋振育顿时汗就下来了,「真的很抱歉,是我教子无方,给全社会都带来了如此负面的影响。我作为父亲,深感有愧。」
「这倒是是实话,子不教父之过。况且他的所作所为,着实是恶劣至极。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做的就是妇联工作。平生也最看不惯那些,拿女人说事,折腾女人的龌龊行为。」随后她又上前了一步,声音也变得有些冷,「我听说小沐在你们公司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深受员工爱戴。如果要是这样的企业管理者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郑晚琴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随后一边转身一边说道,「那这公司也就别干了……」
「是,郑夫人放心,沐总一直是公司的核心管理……」蒋振育点头哈腰的说了半天,才发现郑晚琴早就拉着沐婉荷走远了。
我转过头,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蒋振育当众这么吃瘪,我这心里简直太舒服了。
沐婉荷就这么陪着她足足聊了半个小时,然后才挽着她将其送离了会场。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众人的眼光明显不同了,那些富家子弟和所谓的上层人士的眼中很明显已经从贪婪转为了敬畏。
而陈珺更是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再次把沐婉荷拉倒了一边,她是个急性子,肯定是等不及回去再问的。
我心想沐婉荷这惊喜给的着实有点大了,原本孤立无助的她彷佛瞬时跳出了层层包围,套上了金丝软甲。
「她这样的女人简直是男人的梦想啊!」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由衷的赞叹。声音低沉而极富有磁性。我扭过头,身旁是一位看着三十上下长相端正的男子,他手拿着香槟微微晃动,双眼却牢牢的锁定着人群中的沐婉荷,眼神的里倾慕和欣赏都快化成酒流出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便平静的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可能是见我没理他,男子再次开了口,「你是她弟弟吧?」
我只得再次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没确认也没否认,毫无感情的反问道,「你是?」
「呵呵,他们都说你平时很严肃,不苟言笑,看来是真的。这是我的名片,我和沐小姐也算是相识了。」我接过名片一看,纳川投资银行CEO,周彦松。
我看着这个名头,再看看他的身形,立刻就明白他到底是谁了。我将手插进裤兜,默默捏成了拳头,再次吐出两个字。
「幸会。」一般这种情况,识趣的就自动离开了,可这家伙反而更加来劲起来,笑着和我套起家常。
「你是念Mit的吧?我是哈佛毕业的。」说完,他友善的朝我伸出了手,我垂眼看了看,「介于我们两校之间的关系,这个手我觉得还是不握为好。」
他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看来Mit这些年的教育方式挺成功。听说你们有个海盗证,你考了么?」
既然他非要拉着我聊,那我就当磨磨自己的性子好了,于是便耸了耸肩,「暂时只完成了击剑和手枪射击两门课程,还差两门。」
「估计剩下的射箭和帆船对你来说应该也不会是难事,加勒比迟早有你一席之地啊。」我根本就没笑,他自己倒是笑的很开心,这家伙的脸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
「抛开外表不谈,你知道她的气质为什么如此吸引人么?」他突然就收了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而这个她指的是谁也很明显。
「愿闻其详。」
他的眼神在此刻突然变得有些深邃,声音也越发深沉,「当一个人不可诱惑,不可冒犯,不可动摇的时候,她的身上就会具备一种非常迷人的东西。」
说实话,我听过不少次有人夸奖沐婉荷的特殊气质,可不得不说他总结的是最到位的。但很可惜,于我而言依旧只是浮于表面,因为沐婉荷的不可诱惑,不可冒犯,不可动摇,在我这全都是失效状态,可这些在其他男人面前却会加倍的生效,反而更增添了她的吸引力。
「所以呢?」我喝了口杯中的红茶以平复自己逐渐浮躁的心绪。
「前半生逐名逐利的也够了,希望后半生可以有这样的女人相伴。这会是我今后最大的目标。」从这句话开始,气氛突然间就变了,我和他你一言我一语,语速快点几乎追着对方的话尾,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温和而友好,但彼此的眼神却在激烈的碰撞着。
「追她十年?」
「也许不用,也许不止,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足够的耐心。」
「坚持十年追求一个女人,值得么?」
「如果那个女人是她,你觉得值得么?」
「也许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她会觉得是一种难以摆脱的纠缠。」
「等到她习惯的时候,就会想念这种纠缠。」
「这难道不算是无聊的自我感动?」
「任何事只要做到极致,总会有机会。而我会抓住任何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而且……」他说到这突然就降慢了语速,表情变得极为自信,「我和她注定是有姻缘的,对此我深信不疑。」我的情绪在一瞬间被拉满,爆发也只在瞬息之间。
我开始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可以压制情绪的回忆,心里不断的默念,白风远你终究是要成长起来的,为什么不就从这一刻开始,从现在开始变成一个不再轻易被激怒,不再轻易展露悲喜的男人!
于是我低下头再次抿了口手里的茶,将自己的语气控制在了最完美的区间内,平静并带着一丝丝的冷漠。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希望得到我的支持或是帮助?」
他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聊一下了,毕竟你们的关系……有些微妙,据我了解,你们在公司几乎很少交流,彼此也十分客气,显得有那么些疏远,但既然她愿意供你出国留学,又将你留在身边工作的,至少证明你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份量的。
我这个人不喜欢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有任何问题都习惯放在前面去说清楚。
既然现在我决心去追求她,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你知道吧。只是别人都说你不太好接近,我也不想太冒失。至于支持和帮助之类,如果能有肯定是最好,没有我也能理解,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说完,爽朗的笑了笑,完全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
我捏了捏杯脚,抬起头环顾了一圈会场,「我想在这个会场里,倾慕她的肯定不止你一个,想追求她的也肯定不止你一个。谁喜欢谁都是他们的自由,谁想追求谁也是他们的权力,我无权干涉。但凡事都是有限度的,如果喜欢成了觊觎,追求成了骚扰,并且影响到了她的日常生活。那么有些事可能就会变得不那么美好了。如果你今晚是想来试探我的态度,那么大可不必,她对某人的态度就会是我的态度,但是……」
说到这我也故意停顿了片刻并降缓了语速,并且面向了他,将近十厘米的身高优势让我的视线自然的下垂,带着根本不属于我这个年纪的气场和压迫。
「我也有很多办法让她获得她所想要的,任何人对她的态度。」
周彦松的笑容短暂的僵硬了一下,「这算是你对我的警告么?」
我举杯示意了一下,「我认为你理解成劝戒会显得我更为友善。」
「白组长,你跟我来一下,我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认识。」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不知何时,沐婉荷突然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周彦松立刻就站直了身体,「沐小姐,你今天真是美的不可方物。」沐婉荷连视线都没有和他接触,只是礼貌的微微颔首。
「那么,我就先失陪了。」我也学着沐婉荷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她穿过人群,她礼节性的带着我和几位领导或是高管打了打招呼,然后便一路走向角落的窗边,灯光相对较暗的甜点区。
刚停住脚步,她就凝着眉带着一脸的不解轻声问道,「你怎么和他聊起来了……」
「没办法,人家顶着我的鼻子跟我宣战呢。我就算在外对你没有什么主权,也不能任人宰割不是。」
沐婉荷听出了我语气微微的冷意,以为我被气坏了,声线里立刻就带出了初夏的风。
「风远……你别这么说……」虽然是事实,可真说出来,两个人的心情都会不由得有些郁闷。于是我立刻挂上笑脸,毫不在意的回应道,「别担心,我还好,你看我和他不是聊了这么久也没事,我也是会成长的呀。」
我没有去提郑晚琴的事,毕竟等宴会结束,我们回到家会有大把的时间去聊这些。
沐婉荷仔细端详着我的表情,我就特别害怕她用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毫无遮掩的盯着我,彷佛能一直看到我心底。
「好吧,我相信你了,你不知道,我刚刚看你和他在一起都吓坏了。」
「怕我抄起一旁的餐盘垫在他心口,再一脚给他踹出去?」我打趣道,沐婉荷终于露出了浅笑,「不会,你不会那么干的,我是害怕你把他骗进厕所然后狠狠揍他一顿。到时候万一被发现了,我怎么跟别人解释……」
「这是唐烁用的伎俩,我会直接把他塞进马桶冲走,别人不会发现的……」
沐婉荷听完顿时眼睛笑开了花。我们俩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愉悦。
「不说他了,我看你今天四处张望,一眼都没看我,怎么?是发现哪位美女了?还是我今天穿的不好看,你不喜欢?」我顿时就明白了,她今天穿了件新衣服,但我到现在都还没夸过她一句。而我这方面的反应也就只有在沐婉荷面前才会变得这么快。
「沐总!你今天穿的特别好看,麻烦下次别穿了……」沐婉荷咬着下唇,用力憋着笑意,然后又故作严肃的回道,「好的,白组长!回去我就给它丢了……」
我也忍不住陪她一起笑了起来,随后又言归正传道,「我不是不看你,我是盯着蒋振育呢,不过……哈哈……我今天算是出了口恶气,现在不提,等回去我再好好的问你。」
沐婉荷闻言调皮的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我指了指她淡黄色的酒杯,「你今天喝酒了?」
沐婉荷抿了抿红润的双唇,朝我靠近了点,小声说道,「是柠檬汁……我才不会在这种人员复杂的地方喝酒呢。你呢,我看你好像一直就抱着杯茶喝,什么都没吃,小心一会儿胃不舒服。」
沐婉荷说完便转过身,努着嘴在甜品区看了看,「这个贵妃慕斯还挺好吃的,还有那个蛋糕,我刚尝了点,是栗子味的,也不错。」
「勃朗峰栗子蛋糕,上面是栗子外壳,里面是香草奶油,下面是蛋白饼。」
沐婉荷立刻满眼崇拜的看着我,彷佛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耸耸肩,「在Mit的时候有个同学,爱好就是做甜点,我被迫尝过几次。」
沐婉荷傻乎乎的啧啧嘴,小声念叨着,「出过国的人,果然见识要多一点。」
我的视线就跟着沐婉荷的动作前后移动着,刚刚前几秒还是众人面前举止得体,超尘拔俗的女神,到我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可爱的小女孩一样。
「你别给我拿了,我不想吃,等会儿回去,你给我下碗面就行。」
沐婉荷直起身,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这里这么多吃的,你还要我回去给……」
她说了一半,表情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美起来了,嘴角的梨涡跟着绽放到了嘴角,「好吧,那我就辛苦辛苦……完了,完了……」可前半句得意洋洋之后,语气又猛然慌乱起来,然后直接就转了个身背对着我,看向了窗外。
我真被她这百变的表情给拿捏的死死的。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沐婉荷的身姿依旧挺拔,可说话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幼稚。我相信如果是其他人听见,打死都不会相信是她口中发出的。
「和你聊过头了,一不注意就忘了自己在哪,她肯定看见我刚刚的样子了,哎呀,真是的,白风远,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我无奈的摇摇头,我感觉沐婉荷和我在一起以后,心理年龄简直是直线下降。
恐怕用不了多久就真要变成我女儿那个级别的了。
「被谁看见了啊。」
「她估计马上就要过来了,你先别说话,让我恢复恢复!」
片刻后,沐婉荷转过了身,表情就完全变了,而与此同时,另一个靓丽的身影也缓缓的靠近了我们。
「呵,你们俩怎么在这躲清静啊。」林爱妍穿了双恨天高,可无奈还是被沐婉荷压了半头。
「想吃点甜品,就顺便聊聊而已。」沐婉荷点头致意后,语气平稳的回应道。
「沐总今天可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啊,和郑晚琴称姐道妹的,沐总的魅力果然是不同凡响。」林爱妍的语气里透了一点酸,连我都听出来了。
「林总想多了,不过是运气好,偶然间相识的。」
林爱妍只是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挖下去,「两位刚刚聊了什么开心的话题,也说给我听听吧,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沐总你笑的这么娇媚。」真的被她看见了,可此时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们虽然是两个女人,可对话时的那种气场和类似较量的氛围却令人不安。
「林总说笑了,只是谈到了些他在国外的事,况且既然是参加宴会,心情自然是很重要的,而且我原本也不是喜欢板着脸的人啊。」沐婉荷不慌不忙的化解了自己的危机,但我觉得等回家以后,她肯定会旧事重提,然后借由我没提醒她狠狠掐我一顿。一想到这,腰部顿时就感到有些不适。
可不曾想,林爱妍并不是奔着沐婉荷而来的,「对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白组长给我们拉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客户。」
我略微有些拘谨的摇了摇头,「谈不上,都是工作而已。」
「白组长谦虚了,如果以后我有需要的时候,白组长可千外不要拒绝啊。」
林爱妍这话说的就带着不正常的暧昧,而且说话的功夫整个人也贴了上来,她的上身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半真空的,那裸露在外的侧乳有意无意的就在我的手臂上蹭来蹭去。
我血都要凉了,这女人可太坏了啊,这是要整死我啊,当着沐婉荷的面这么吃我豆腐,回去沐婉荷不得把我皮扒了。可我身后就是餐台,简直退无可退。而我小步的侧移,也被她紧紧的跟着。
此刻沐婉荷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但我几乎已经可以看到她散发出的黑气。
「那个……我一定会尽到自己的能力,林总,你和沐总先聊着,我就不打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这女人坏心眼太多,还是交给沐婉荷去对付吧。
「先别走啊,都怪我平时忙着工作,到今天才发现,白组长你可真是一表人才,难怪我们部不少小姑娘都被你给迷住了,你应该还是单身吧,要不要考虑考虑姐姐我?」她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直接就把侧乳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身上。
「林总,他是小辈,您就别逗他了,别人可都看着呢。」沐婉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而我更是忍不住直接从她身边跳出了老远,「那个,真的抱歉……我去趟洗手间,失陪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不然在这样的场合,她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举动。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她看出了我和沐婉荷的关系?是来试探的?
惊魂未定之下,我又担忧起来,如果真的是被她发现了,那我们可真就有大麻烦了。
迫于林爱妍的搅局,接下来的功夫我再也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我可以和周彦松硬怼,但面对这个女人我是真的怕露馅。
晚宴在接近十点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我和沐婉荷一出门就赶紧打了个车往家赶。我着急是因为怕被别人看见,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沐婉荷着急是因为我一晚上都没吃东西。
刚一进门,沐婉荷连衣服都没换,扎着围裙就进了厨房。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这礼服配围裙的奇特装扮,一不注意就看入了神,沐婉荷抽空瞅了我一眼,「傻看什么……」
「妈,你可真贤惠,我真幸福……」我根本没思考就脱口而出。
沐婉荷凝眉白了我一眼,「贤惠什么贤惠,我是心疼儿子。」
「都一样。」
「是,是,大少爷,赶紧吃吧……」沐婉荷说话间就端着碗面出来了。放在饭桌上后,转身就往卧室走去。我立刻拉住她,「妈,你哪去啊?」
「去换衣服啊……」
「额……能先不换么,我都还没看够。你坐着休息会,我看着你吃……」
「真有那么好看么……」沐婉荷虽然语气里满是怀疑,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我的身旁,歪头枕在双手手臂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就这么说吧,你就坐在这,没有这碗面,我光看你也能看饱,这就叫秀色可餐。」我情不自禁的夸赞道,随后大口的吃了起来。一口下肚,整个人立马就舒服了。沐婉荷下的面就和她的人一样完美。面条都是呈同一个弧度摆放的,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青菜,旁边是几片排好的火腿或是腊肉,最后再摆上一个金黄的煎蛋。每次只要光看见面上了桌,我就会忍不住的咽口水。
「先吃完,待会再问。」我刚要开口就被沐婉荷给堵了回去,她真的是太了解我了。
三分钟,风卷残云,连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沐婉荷这才满意的站起身,嘴上却忍不住调笑道,「还看着我吃,你这几分钟眼睛也没离开过碗啊,吃的像土匪一样,傻不傻。」
「额……面太好吃了,忘了看了……」
俗话说的好,饱暖思淫欲,肚子里有食了,心思就不安分起来。沐婉荷洗碗的时候,我忍不住凑到她身后抱住了她,然后把鼻子贴在她的后脖颈用力吸了一口,「妈,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好闻呢。」
沐婉荷也不说话,就是一边笑,一边继续洗着碗。我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跟着她左右移动。
慢慢的手也不老实了,一点点的往上移,慢慢的就蹭到了她的胸部下围。这时沐婉荷终于笑着开了口,「你啊,就自己折腾自己吧。到时候难受可别来找我啊。」
「妈,你什么意思啊?」我依旧沉迷在沐婉荷滑嫩的肌肤和满鼻的体香中。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过你可别忘了,这星期你次数已经用完了。」
我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用完了,怎么会?今天才周五啊,我记得我上星期天和这周一都没用!」
「是啊,然后二三四,一晚也没放过我,哼……」沐婉荷调皮的哼了一声,别提多得意了。
「我……我有连着三晚么?」
「呵,这会儿不认账了?可是没用,你妈妈记性好的很,别想钻空子。好了,我洗完了,快撒手,我要去洗澡换衣服了。」
我依旧舍不得松手,就这么跟着沐婉荷进了卧室。
「妈……不然给我赊个账,你今天穿的这么漂亮,我有点忍不住了。」沐婉荷站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我笑个不停,「你可拉倒吧,星期二,我就穿了个袖口和领口带蕾丝边的衬衣,你也是这么说的,星期三,我就在你面前给腿上抹了点润肤乳,星期四最离谱,我明明就穿着睡衣弯了个腰捡了点东西。你说你哪天能忍得住……要真给你赊账啊,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赊到你三十岁生日去,哈哈!」
我肠子都悔青了,这可太蠢了,无论如何也应该留一天给今晚啊。但事到如今我还是舍不得放弃,只好弯下腰把脑袋塞在她脖弯里来回蹭着,拼命的撒着娇,希望沐婉荷大人能网开一面。
「……哈哈……别蹭了,痒痒……还有今晚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我看林爱妍那里也不算小,刚刚被她贴的挺舒服吧。」
我立刻抬起头,举起右手放在耳边,「妈,要是这都算在我头上,我可太冤了呀,你可是看着她贴上来的。我全程闪躲挣扎你没看见?」
沐婉荷挂着脸,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装的,「没看见,就看见她贴你贴的那里都变了形。你是不是心里挺享受的?」
「我享受啥啊,我都要被吓死了好不好,谁知道她会当着你的面突然来这一出,你没看我后面跳多远……」
「当着我的面?你意思背着我就可以来这一出了?」沐婉荷跟上就反问道,我再次傻了眼,说话是门艺术,听话也是门艺术,从话里找点茬来糗我也是门艺术,而且这三门艺术沐婉荷简直都是大师级别的。
「肯定不是啊,我意思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敢在你面前就这么干……不对,不对,应该怎么说……」我仍然没发现沐婉荷这个反问完全就是个套,根本就没办法去合理解释,或者说凭我的情商很难去合理解释。
「随你怎么说,也不管你挣扎还是没挣扎,事实就是她贴上了,还压变了形。反正我现在心里就很不舒服,你说怎么办吧。」沐婉荷说完挣开我的手,然后抱胸坐在了床边不理我了。
我使劲挠着头,原本我以为自己挺会哄她的,可事实上只有涉及我们的未来和她的疑虑时我才能表现的好点,像这种毫无章法的飞来横祸,我根本连话都说不明白。
想了半天,我只好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自觉的把上衣拉到胸口,委屈巴巴的说道,「不然……不然……你掐我几下解解气?」
沐婉荷的眼神慢慢泛起了高光,原本拉下的脸也终于泛起了笑意,最后抬手捏了我的脸,「瞧你那委屈的样子……好了,好了,妈妈去洗澡了。」说完再次站起身准备去拿衣服。
我却又一把给她抱住了,「那……那今晚能赊账么……」
沐婉荷扭过脸,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啊!」
「谁让你整天都这么诱人……」我顺势带着沐婉荷又坐了下来,刚打算亲一下就被沐婉荷用手堵住了嘴,她笑着连连摇头,「不给亲,你一亲起来,轻则没完没了,重则丢盔弃甲,到时候就又让你得逞了,我现在是妈妈,不能放任我儿子纵欲……这样吧,我们先聊点别的,分散下注意力,你刚刚不是有问题想问么,你现在问吧。」
她见我没说话,又补充到,「你现在不问,我待会不告诉你了啊!」
「好好,我问,我问,其实你都知道我想问什么,就是那个郑晚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别人说这人可算是个十足的大人物了,你怎么认识的,而且还让她喊你老师,你教什么了啊?」
沐婉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手开始拆自己的盘发,「你先说说,今晚蒋振育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傻眼了呗,他们一群小鬼平时为非作歹,谁想到你突然搬了尊佛过来。」
「这比喻不错,这样至少不到万不得已,不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我们的安全都可以有很好的保证,有很多事也都能更从容的去进行。至于这尊佛是怎么请出来的,那个幕后人不是说了么,我是一个好运气的花瓶。」
我摸了摸下巴最后还是摇摇头,「运气?我不信……那个郑晚琴看着就一身正气的样子,我听别人说,都没人敢去她家送礼巴结啥的,你怎么可能只凭运气就和她把关系处的这么近,难不成,你突然发现,她是你哪个远方的大姨?」
沐婉荷转手就敲了一下的我头,「去你的,净胡扯……」
「那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平时都很少参加那些聚会啥的,光想接触认识她就很难吧。」
「算了,不跟你卖关子了,这尊佛是我选出来的,也是我是直接上门找的她,她们家就住在政府楼后面的大院里。我之前偶尔会去市政府办事,就顺带去找她了。」她说完站起来又去梳妆台拿梳子去了,「直接上门?然后你们就变成这关系了?」
沐婉荷再次回到我身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开始反问道,「你觉得想跟这样的人结识相处,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投其所好?」我只能凭自己有限的理解去回答,「妈妈不能给你标准答案,只能给你我自己的理解。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没有功利心,其次就是寻找到共同语言,再然后就是足够的真诚。因为我要找寻的是真正能共情的朋友,而不只是彼此利用的同伙。」接着她便一字一句的给我详细描述了她和郑晚琴结识的过程。
沐婉荷之前说过,她最后要把Se的事交给能解决的人去解决,所以她就必须找到这样的人,所以她的目标首先就是政府高层领导。她之前就已经听说了郑晚琴的为人和性格,但如果没人引荐是不可能和她有任何实质性接触的。所以切入点就变得很重要,于是第一次上门,她仅仅是在四周看了看,并没有进去,直到看见郑晚琴家的院子,她就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第二次去的是快中午的时候,正巧赶上郑晚琴在院子里给花浇水,她便隔着木栅栏门对着里面喊道,「您好?请问,您这是在浇花么?」
郑晚琴扭过头看着沐婉荷,有些莫名其妙,晃动着水壶,反问道,「不然呢?」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只是您为什么中午浇花呢?」
「这大夏天的多热啊,不浇点水这花哪受得了。」郑晚琴抬头指了指高照的艳阳,语气里略微有些许的不耐烦。
沐婉荷却并不以为意,目光牢牢的看着她的那些花,「真的抱歉,但我还是得和您说一声,现在这么热,您给花浇水,它的根系降温太快,一方面影响正常呼吸,另一方面会加速植株的蒸发,更容易让它脱水。所以夏天热的时候,一般都是早晨8点前或是晚上5点后浇水比较合适。如果白天您发现你的花有些打蔫,最好是摆到阴凉通风的地方,等花盆温度下来,再浇水会比较好。」
郑晚琴拿水壶僵在原地,最后还是把水壶放了下来,而此时沐婉荷已经将院内的花扫了个遍。而她的视线全程几乎没有在郑晚琴身上停留过。
「是这样啊,我说我这花怎么老是容易打蔫。」
这时沐婉荷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株杜鹃,「您那杜鹃是刚栽的吧,杜鹃娇气的很,您就这么放在花盆里,怕是不太好养,我建议您在花盆下垫几块砖,然后坐在水里。您浇水的时候就看土面,土面下2CM要是干了就可以补水了,这样会更容易长成。平时在周围喷些水雾,效果会更好点……真的抱歉,我好像话太多了,就先不打扰了。」随后沐婉荷礼貌的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郑晚琴赶忙走到门边,「姑娘!您到这是做什么的?」
「我们公司和市里有个活动,我过来参加了个会,正巧路过您这,看到您满院的花,就没忍住多了点嘴,您可千万别介意。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说完沐婉荷再次点头致意,转身就直接离开了。
大概一个月不到的时候,沐婉荷再次登门,依旧是装作路过的样子,再次碰到了在院里顾花的郑晚琴。
「您好,您还记得我么?」这次她主动和郑晚琴打起了招呼。
「哦,记得,记得,你是那个很会种花的姑娘,今天又来市里办事?」郑晚琴这次的态度柔和了几分。
可沐婉荷却没有回答她,反而微微皱起了眉,目光依旧锁在花草上,「您……您能让我进去看一下么?」
郑晚琴愣了一下,但还是过来打开了木栅栏门,其实那个木栅栏门就是个摆设,但还是要经过主人的同意。
沐婉荷进去后,直接奔向一株蝴蝶兰,随后仔细检查起了叶子。
「怎么了姑娘?」
「您多半是水给多了,这株得了软腐病,这病很容易传染,您得赶紧把这株隔开。」
郑晚琴也有点慌了,「花还会得病?那我放哪啊?」
沐婉荷环视一周,「放那吧,比较通风,您有花剪么?」
随后沐婉荷细心的剪去了感染的叶子和茎杆,「这还不够,还得上点多菌灵粉末才能好,您这有么?」
郑晚琴摇了摇头,「我才学种花没多久,很多东西都不太会买。」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了。」沐婉荷看着花竟是惋惜之色,「这样吧,我明天再来,我家里有。这花想养好,要给足磷肥,不然是开不了花的。」
沐婉荷说完,又往外要走,郑晚琴终于拦住了她,「这怎么好意思啊,姑娘,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哪能这么折腾你。」
「我叫沐婉荷,没关系的,我就是喜欢这花花草草的,看不得它们受罪,您不嫌我多管闲事就成。您今天就别给它浇水了,等我明天来上完药再说。」
「好好,我听你的。」
沐婉荷点点头,四处看着花草慢步出了门。就这样,她和郑晚琴就算是相识了。之后她去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会待很久,所谈论的话题也全都集中在花草上。在她的帮助下,郑晚琴的小花园完全变了个样子。所以沐婉荷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沐老师。
她们的虽然见面次数少,可文字聊天却很多,沐婉荷经常给她发自己种的花,并且分享一些大神们种出的新品种。有时候也会带一些自己培育的花种过去,可从始至终,沐婉荷从没问过她是做什么的,也从来没求过她什么。于是她们的关系就在这种极其纯粹的氛围下突飞猛进。等到后面两人聊天终于开始聊及各自的生活和烦恼时,沐婉荷才将类似与寻子联盟之类的事有选择性的告诉了她。
几乎所有知道沐婉荷所作所为的正常人都会对她肃然起敬,郑晚琴也不例外。
后来郑晚琴多次主动表示,如果有需要她帮助的,沐婉荷可以尽管开口。但沐婉荷却再次说了一句让她动容的话。
「我希望我们之间这份因花而结的友谊能像花儿一样纯粹。」
沐婉荷一开始就没打算求她去办什么事,她只是需要借助她的威名来在关键时刻保全自己,只要蒋振育之流知道她们的关系对她来说就足够了。所以她完全就是把郑晚琴当作真正的朋友在相处。用她的来说,她确实在行贿,但用的却是自己的良心。因为她足够真诚,得到的信任和回报才会变得如此厚重。
她曾经直接了当的问过郑晚琴,有没有觉得她是故意借花接近她的,郑晚琴说,一开始确实怀疑过,但沐婉荷看花的眼神充满了太多爱意,让她很难将她联想到任何不好的地方。
而这次郑晚琴之所以会来还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因为沐婉荷曾实话实说过,公司里的纷争很闹心,她有时候会担心自己的安危。而郑晚琴在知道蒋振育是蒋新的父亲时,表现的竟然比她还担心。所以当晚郑晚琴便主动要求要来给她撑腰,沐婉荷还笑着阻拦过,但她知道郑晚琴的脾气,所以今晚她一定会出现。
而她中途去洗手间就是在等郑晚琴的到来。
我听完沐婉荷的讲述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我现在觉得,其实你最聪明的地方就是你的真诚和善良总能用在最正确的地方,这点真的很不容易。」
「多谢夸奖咯,我从来也不喜欢争什么名利,反正我们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自然也没有结识权贵的打算。风浪经历的太多,余生就只想安安稳稳的过点平静的小日子。」
我握住沐婉荷的手,将她带倒在我的怀里,「说的对……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那样的日子。」
「嗯……妈妈相信你……」
接着我们彼此都沉默了,似乎都在脑海中拼凑着同一个未来的画面,许久后,我再次开了口,「妈……」
「嗯?」
「为了庆祝你今晚给蒋振育这么大个惊喜……要不要给我赊个账……」
沐婉荷笑的都在床上蜷缩了起来,「你怎么还记得啊,都聊的这么深刻了,你还没忘?」
「忘?我可也是出了名的记性好啊……」我说着话,翻身就把沐婉荷压倒在床上,瞄准她那双娇艳的红唇就靠了上去。沐婉荷的双眼晃动着湖水,双手叠在胸前,声音不自觉的就降了下来,「那就给你亲一小会……你不许脱我衣服……」
我没有回答她,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已然是一片空白,我只想吃了她,立刻马上。
就在彼此的双唇就要碰到的那一刻,我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沐婉荷顿时神魂归位,双手一推,把我的上身抬了起来。
「哎呀,一不小心就差点中了你的毒……快去接电话!」
「不接,不接……正事要紧。」说完又想往下靠,沐婉荷已经清醒过来了,再加上手机铃声着实闹心。她托着我的脸颊,满脸都是丰盛的笑意,「你能有什么正事,天天就想着要我,快去接电话,说不定电话那边才是正事呢?」
在沐婉荷不断的催促下,我只好唉声叹气的爬起身,去客厅拿回了电话,坐在床上看了眼,还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则是离着不算远的D市,打电话这主还挺执着,这么久了也没挂断。
我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喂?」
「对,是我?」
等到对方说了第二句话后,我整个人就完全绷直了。
「……好……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我径直朝后倒在了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沐婉荷的脸适时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风远,你怎么了?是谁打来的电话?出什么事了么?」
我抬起手放在沐婉荷的脸颊上,深吸了几口气,「是曼文打来的……我爸他……」
「他怎么了?」
我再次长叹了口气,「肝癌晚期,今天下午去世了……」
次日,我带着沐婉荷一起开车奔向了D市郊县的一个地址,这一路我们都没有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大多时候都是沉默。
我暂时还不知道沐婉荷是怎么想的,但对我来说,只是觉得突然,还有些怅然。但说实话,我并没有太多的悲痛之感。毕竟他曾经亲手把我卖给了另一个人,我们相处的时光大多也很不愉快。如果非要说起所谓父爱,养父给的要远比他多的多。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突然就走了,而我曾经还答应过会给他养老……
到了地方后,沐婉荷突然开了口,「风远,你去吧,我就在车里等你。」我有些纳闷,都已经跟着我走了一百多公里,这最后一面都不见么?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沐婉荷轻声解释道,「我想来想去,这最后一面我还是不见了,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冷血,也不想再回忆起和那个男人曾经的一切……」
「好,我明白了……」
独自来到一栋自建的二层小楼前,黑白丧布裹满了门楼,院子里也孤零零的立着几根丧幡。那肃穆悲凉的气氛配合着北风的喧嚣一瞬间就灌满了全身。院里和屋内坐或站待了不少人,大家互相聊着天,吃着瓜子似乎在等着开席。
屋内的灵堂前摆着口棺材,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遗照。墙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重孝,正抱着孩子望着地面发呆。
孩子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自己舔了两口后,又塞到女人嘴里,可却无论如何都撬不动女人的双唇。
我慢步走到她面前,「阿姨,我来了……」
曼文听见我的声音后猛然回了神,顶着如桃核般红肿的双眼看向我。我有些惊讶,这才短短几年,她似乎老了许多,眼角的鱼尾纹重了不少。
「来了啊……」她的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清说话的轻重音。
这时,旁边走来几位,指着我问道,「小文,这是谁啊?」
曼文赶紧起身,把我拉到一边,「是我外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现场除了她以外,我谁也不认识,情况也完全不明了,所以自然也不会去拆穿她。
她打发走了外人,小声对我说道,「上楼说吧,这里人多不方便。」
我点点头,跟着她上了楼,她把我一直领到卧房,便和我对面而坐。怀里的孩子好奇的看着我,连手里的棒棒糖都忘了舔。
「这是……」我指着她怀里的孩子问道,「哦,静静,快叫哥哥……」
孩子看了我一眼,转而却把脑袋塞进了曼文怀里,曼文歉意的笑了笑了,「这孩子认生的厉害,又比较粘我,别介意。她是我和你爸的女儿,才三岁,叫白风静。」
白风静,我默念着这个名字,是因为害怕她长大也会离他而去么?
「他得病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不让……他说他不想耽误你,也不想……不想……」曼文突然就落下泪来。
「不想什么?」
「……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你爸爸,怕给你丢人,毕竟你现在已经是留过学,有大本事的人了。」我微微皱眉随后又释然的放开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只会想这些……」
「你别怪你爸,他就是这么个人,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儿子的面子看的就更重。他一直说,只要你带着他老白家的姓,就是不认他这个爸爸,也是给祖上增了光,长了脸。」
曼文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我们本来就住在小镇的房子里,可突然有一天,有人上门来打听你和你妈妈的事,你爸从那时候就开始担心你们之前在小二天,镇的事会影响到你的前途。所以他一直坚持说不认识你,最后干脆就带着我搬到了这。本来有了小静,日子也算有了新的奔头,可谁曾想今年单位体检他查出了肝癌,等到医院复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你爸他死活不肯治,说不能把钱都丢水里糟蹋。
所以就熬了这几个月,人就没了……他走之前,给你留了段录像,你自己看吧,我就不陪你了,现在我听不得他的声音。」
说完,曼文给我递过一个手机,抱着静静就出了门。我看着手机,犹豫了片刻才点开播放键。一阵黑幕后,他就躺在我身后的这张床上,我几乎已经认不出他的样子了,整个人瘦削的如同枯骨,说话的间隙很长,每说一句都要喘很久的气,说着说着,额头上就开始渗出汗水,像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风远,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也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我听你妈说了,你考上了名牌大学,又出了国念了一所特别有名的外国学校。我们白家祖上往上数最多也就出过一个举人,你真有出息,爸爸真为你高兴。其实爸爸知道,你心底里瞧不上爸爸,但我不怪你,那都是我自己作出来,那么好的儿子非要拿去卖给别人。这些日子,爸爸也后悔,想着要是当初要是好好把你养大,现在也许……哎,算了,不说这个了。爸爸要走了,这辈子爸爸没给你帮上什么忙,就光给你添乱了。不管之前做过多少让你不痛快的事,你该放下也放下吧。爸爸也不求你什么,就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过踏实了。之前有人来打听过你的事,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你放心,爸爸什么都没说。至于你妈妈,虽然你说她没做那些丑事,爸爸也信你,但你妈妈那样的女人终究不是会过平常日子的人。现在你们一起待在市里,我恐怕她是单不了几年。所以听爸一句,能离开她就早点离开她吧,红颜祸水,她那张脸天生就容易惹祸,别到头来再连累了你。爸也不惦记着你烧纸上坟什么的,我不信那个。只要你自己能活的好,爸爸也就能瞑目了。好了,爸爸只能说这么多了,身体有点抗不住了。如果人真有下辈子,爸……咳咳咳……」
画面到此就结束了,他终究没说出他下辈子的打算。我原本以为这最后一面,我应该更加的百感交集,可此时我的内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我有点明白沐婉荷那句话的含义,「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冷血。」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这辈子活着到底图些什么,即使到最后,他还是在关心我的面子,他还是没能真正的认可沐婉荷。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就在我的面前,我最想听到的其实并不是对我的关心,而是对沐婉荷的忏悔。他的所作所为导致我的妈妈经历了近十年的非人磨难,可到头来他还是连一句抱歉都没有。但人都不在了,再纠结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希望我放下,那就放下吧,毕竟这条命终究是他给的。
我收好手机,起身打开了门,曼文就坐在门口发呆,看我递过手机,便摇了摇头,「你收着吧,这是你爸的手机,就当给你留的遗物,还有这张卡,里面的钱是你爸留给你的,他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静静一人分一半。」说完,曼文递给我一张卡。
我缓缓接过那张卡,随后又轻轻的塞进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手里,「都留给妹妹吧,就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心意。我说过要给他养老送终,但没想到他走的这么早,这个钱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拿的。往后我们再见面的机会应该也不会太多。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就打电话给我。」
曼文看着小静手里的卡,没再推辞,「阿姨知道你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也比你爸爸有出息的多。等丧事办完,我就把房子卖了,带静静回老家去了。
你现在和我们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如果你爸爸还活着,是绝不会希望我们有什么瓜葛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等会下去,给你爸上柱香,磕个头,你就走吧……只是阿姨希望你不要再记恨他了,他毕竟是你爸。」
我并没有再和曼文说太多,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往楼下走,踏上楼梯前我突然回头问道,「你说之前有人上家打听过我?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去年年底的事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而已。」
等我再回到车上的时候,沐婉荷还盯着远处默默的发呆。
「结束了,我们走吧。」我系上安全带,打着了火。
「他……他有什么交代么?」沐婉荷的声音很重,音调却很轻。
「他给我留了一个视频,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想看的,另外给我留了一笔钱,我没要,留给曼文和静静了。」
「静静?」
「是他和曼文的女儿。」
沐婉荷点了点头,「视频我不用看也大概知道他会说什么,除了关心你以外多半也就是让你防着我了……」
「确实如此,所以我也没打算让你看,总之人都去了,其他的也没什么意义,咱们还是要过好自己的日子。」说完,我便将车开离了这个陌生的抑郁之地。
许久的沉默后,沐婉荷突然开了口,声音幽然,「风远,我不想瞒你,虽然他已经走了,但我还是恨他,真的……原本我对他的恨应该并不会持续这么久。可……」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说不下去了。
「可因为他卖了我,导致年幼的我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一场劫难,所以你控制不住自己去恨他,也许会恨一辈子。」我接着帮她把话说完。
「……是啊,他做的这一切真的让我很难去原谅他,你会不会觉得妈妈有点过份,和一个已经去世的人这么较真。」
「这不能算较真,他对你或者说对我造成的伤害可能是比死还要更严重的,如果不是最后他放我们离开,让我们彼此治愈,也许先死的是我们也不一定。所以你无论怎么恨他,在我心里都是无可厚非的事。况且如果不是因为拥有了你,我可能也会永远憎恨下去,他给了我们一条泥泞的血路却被我们走出了一个让我欣喜若狂的未来,从这点来说,我可以遵从他的遗愿,把这段过去就此搁下。我也希望你能搁下,并不是让你原谅,而是让你把它丢弃,现在他走了,我们和曾经所有的瓜葛都已经断裂,接下来就只要想着怎么实现我们想要获得的生活就好了。」
我说了很多,谈不上劝慰,只是希望沐婉荷不会再为过去的伤痛所累。
「风远,你刚刚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有些……心虚或者是尴尬?」
我疑惑的凝起眉,「为什么这么问?」
沐婉荷略微有些支吾,「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你爸,而我们现在的关系……总之是混乱的。」沐婉荷斟酌了用词,混乱两个字原本可以用更多恶毒的词所代替。
「妈,你是不是特怕我有负罪感?那你有么?」
「我那么恨他,怎么可能会有……但你不一样,你一直都很正直,平时想的又多。」
我和沐婉荷的结合势必会引发很多的问题,但我们彼此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逃避这些问题,出现了就会拿出来互相说个明白。只要了解了彼此的内心所想,再难的问题也会由两人共同面对。
所以我回答她的语气坚定而无畏,「完全不会……真要说起来,我和他的父子关系原本就很淡薄,他在我面前也从没表现的像个父亲,或者是远远达不到我心目中父亲该有的那个形象。他的过往只是在提醒我不要再对你犯同样的错误。我曾经就说过,他给你自由,我护你余生。彼此职责划分清晰明了,并不存在不良纠纷。」
沐婉荷彻底扭过脸来盯着我,「你……你是这么想的?一点其他感觉都没有?」
我耸耸肩,「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不同的问题我总会用不同的角度去对待。
之前所说的伤害也好,憎恨也罢,都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去说的。但谈及到我们现在的关系,他就只是个曾经伤害过你的前任罢了,而我是要让你幸福的现任,你见过哪个现任对前任心虚的……这就好比我们之前的聊的那个,咱俩以后万一有了孩子怎么称呼我的话题一样,对我来说必然是爸爸,就不存在所谓哥哥的可能,因为从情感逻辑上不合理……」
沐婉荷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你都扯到哪去了……」
「怎么样,对你儿子的回答还算满意不?」
沐婉荷扭脸看向了窗外,「你这思路冷静的就像个……」
「像个什么?」我追问道,沐婉荷一天的沉闷终于在此刻破功笑出了声,「像个智障!」
于是在驱离D市的那一刻,我们俩把所有的沉重和惆怅都留在了路边的群山峻岭之中。
进入本市之后的一个路口,我正在等红灯,一直看着窗外的沐婉荷突然拍了拍我,「风远,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他?」
我扭头看去,对面是一家汽修店,一辆被顶起的旧车旁坐着一个人正卖力的拧着螺母。
「确实是。」
「他们家不是在城南么?怎么好好的跑来城北来修车了?」
我随之掉转了方向,开到了汽修店前面不远,靠边停了下来。
「妈,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过的那件事么?我突然有了个更好的计划。」
接着我便简要的跟沐婉荷聊了一遍这个突发奇想。
「确实可以,也许会比我们原来的做法更好。」
「那你在车里等我会,我去见他一面。」说完我打开车门,走到了那人面前。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依旧低着头费力的干着活,原本还算白净的手臂上沾满了油垢。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他闻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表情短暂的惊讶后便是一脸的不屑,接着他看了看路边,没好气的反问着,「怎么,车坏了?」
我没理他,依旧自顾自的问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继续低下头忙着手里的活,语气和曾经的张狂无礼完全不同,变得颓废而低沉,但却隐隐透着一股韧劲。
「这和你有关系么?」
「自然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有件事倒是想和你聊聊。」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我还在忙,你要没什么事就走吧。」
「这样啊,原本我还以为你会想听点关于苏阿姨的事呢?算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我掉头就走,可还没迈出几步,就听见他在身后叫住了我,「等等……」
二十分钟后,我再次从汽修店里走了出来,径直便上了车,刚一落座,沐婉荷便连声问道,「怎么样?」
我看着店内那个坐在原地默默发呆的男孩,略有欣慰的说道,「兴许还有的救……」
*** *** ***
如预料中一样,原本应该在年底召开的董事长选举会议被蒋振育推到了明年年初,眼下不仅仅是林爱妍的威胁,郑晚琴的出现让沐婉荷也成了至少是明面上的威胁,可他却又没法再对她使什么手段。
公司里原有的股东开始变得有些动摇,只有那个背后真正的大股东表现的十分冷静,完全没露出一点马脚。蒋振育整天在外忙碌着,林爱妍也时常请各个股东吃饭,只有沐婉荷依旧云淡风轻的进行着日常工作,他们俩私下里在进行什么争斗和交易对沐婉荷而言根本毫无关系,毕竟沐婉荷已经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场权力之争当中,并把水搅的更加浑浊。而我们的捞鱼行动也在暗地里有条不紊的计划与进行中。
关于有人去小镇问起我们的事,我自然也告诉了沐婉荷,因为从时间上来分析,去年年底,我还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和Se都扯不上关系。所以到底是谁去找过我们一时间就变得很难猜测。按沐婉荷的推测,有可能是Se想利用她去钓的那条鱼。
距离过年已经没多久了,而我们之间的感情在这段时间也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只要回到家两个人就会忍不住黏在一起。即便什么都做,也要紧紧的靠着,虽然沐婉荷总是调笑我,但我知道她心里同样很享受这样如胶似漆的生活。
因为她现在真的太爱笑了,而她只要一笑,我自然就忍不住挂上笑脸。所以有一次我俩傻乎乎的面对面笑了半天,才发现小烁在身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们,最后只留下了一句,「好吧,只有我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而最夸张的时候就是一场电影我们俩坐在沙发前连着三个晚上都没有看完,基本都是看不了多久就粘在了一起,然后沐婉荷要不就被我一直吻到电影出字幕,要不就是半途被我抱进了卧室。
到第四个晚上,沐婉荷终于忍不住了,她叫嚣着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看到结局,并且用抱枕把我隔开了老远。可在距离电影结束十分钟的时候,我们还是稀里糊涂的就抱在了一起吻的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两个从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有些东西确实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我们彼此的爱在心头藏了太久太深,如今一释放出来简直如同山洪暴发一般势不可挡。
可在家时的甜蜜就更凸显上班时彼此故留距离的憋闷,如果是出外勤倒还好,周围有很多东西还能分散下注意力,可如果是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变的特别想她,却只能在忍耐和烦躁里一直熬到下班。
这种煎熬迫使我们更加努力的想去解决掉Se的根本问题,然后彻底远离。
我已经想好了,等Se的事一旦结束,我就先带着沐婉荷好好的出去旅行个一年半载的,过一个超长的蜜月。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对于之后的安排,沐婉荷大人也想好了,可却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并且我还只能强制性的被执行……
我们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在彼此的忍耐与煎熬里有计划的低调进行,毕竟我是沐婉荷藏着的器,可人算终究是敌不过天算……
这天我没有出外勤,于是一下班就跑去地下车库开车,然后打算绕到公司前门去等她。
可等我刚到正门时就发现门口喷泉一角围了不少人,人群错落之间,我恍惚的看见了沐婉荷的身影,于是我赶紧下车赶了过去,因为身高的优势,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全貌。
沐婉荷双手扶着手臂,满脸都是焦急和无奈之色,而就在她的对面,周彦松穿着笔直的西装,正拿着一大束鲜红的花堵在她的面前,在周彦松身旁便是花朵排成的巨大爱心,周围还星星点点的布满了蜡烛。而在另一侧的马路边,一辆加长劳斯莱斯幻影正安静的停在那,一位看着就很职业的司机正站在门旁满脸微笑的看着这边的方向。
我回头瞅了眼保安室,其中两个大叔正抱着胸使劲抬高了脑袋看着热闹,另一位躲在里面不知道是在打盹还是在闭目养神。
我就纳了闷了,有人如此大张旗鼓搞这么一出,这些保安都不管的么?那公司养保安干什么的,当拉拉队么?
我站在人群里,不断的搓揉着手指,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另一个人深情告白着实是件非常恼火的体验。我感觉自己这么多天逼着自己尽快成长都是为了这一刻忍住脚步没上去把他踹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沐小姐,我们认识也有挺长时间了,你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了前半生都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虽然我可能还达不到你心中期许的那个意中人的样子,但我会努力。今天,借着手里这束玫瑰,我郑重的向你表白……」
他说着花,便将手里的花伸了过去,这时人群里便一阵惊呼,原来花朵的中央还挂着一串璀璨无比的钻石项链。
「对不起,对不起,周先生,请你停下!」沐婉荷的声音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失控,「周先生,我认为我之前给您的回应已经非常明确了,介于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关系,您现在这样会让我十分的难做!」
「我明白,可我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放弃二字,我相信只要你能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机会,我一定可以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和爱情的甜美。」
沐婉荷重重的叹了口气,「周先生,不然您就换本字典吧,我真的没有任何一丝一毫想与您发展私人关系的打算,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了,好么?」
沐婉荷在允许的范围内几乎已经把话说到了极限,可周彦松根本不为所动,「我其实要的不多,就今晚,一顿简餐,几句闲聊,我相信接人待物如此温柔的沐小姐不会这么绝情吧。」
「够了!」我三步冲到沐婉荷面前,彻底把她和周彦松的视线隔绝开,「……白组长?」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此时此刻你的行为对她来说已经不仅仅是骚扰了,你是故意想让她难堪么!」
让我彻底失去理智的并不是沐婉荷被表白这件事本身,而是此时沐婉荷略显窘迫而无能为力的状态。
「白组长,你这话实在是带了太多的污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是在寻求各种能够实现我梦想的方法。况且以我对沐小姐的感情,怎么可能是为了让她难堪。」周彦松的情绪也被我的出现所点燃。
「你看到了,她也说了,她不喜欢遭遇这样的情况,也不喜欢被你这俗不可耐的方式堵住回家的去路。作为一个男人,你是不是该有配的上自己这身名牌和身后那辆豪车的气度。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你觉得这就是你所谓的方法?是不是未免太蠢了!还有,你手里的不是玫瑰,是月季!」
最后一句说完,周围的人顿时迸出哄堂大笑,周彦松下意识看了眼手里的花,整个人气的脸色发白。他冷冷的看着我,双眼里都是寒光。
「白风远,从头到尾我也没想过去逼迫她什么,我只是在尽力争取。况且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这是我和沐小姐之间的事,是属于她的感情。你凭什么跳出来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出来指责我?」
我失控了,不可避免的失控了,长久的忍耐仅仅是忍耐,是堆积在心头却无处清扫的垃圾。它们无时不刻的在寻找出口,想要被倾泄出去,而周彦松刚刚的一席话无异给这些垃圾开了个巨大的风洞。顷刻间,理智连同过往所有的压抑全都被卷了出去。
我往前走了一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不可质疑的气势,「因为我是她男朋友!」
一时间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的彷佛刚刚遭受过一场火山的洗礼,每个人都融成了雕塑。
我在差不多三秒后恢复了理智,因为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我猛然感受到了一束极其不友善的视线带着凌厉的寒光照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什么人投射出如此有震慑力的目光。
但我的心头还是一沉,因为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我选了一个最糟糕的场景,最糟糕的时间说了一个最糟糕的秘密。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不对,还有机会,还有挽救的机会,只要沐婉荷上前推开我,加一句别胡说八道,一切就会恢复正常的逻辑。
沐婉荷肯定能想到这点吧,她那么聪明,不可能没这个应变能力。可身后的沐婉荷毫无动静,周围依旧是一片死寂。我的冷汗慢慢的划过后背,沐婉荷并没有开口,倒是周彦松的笑容打破了现场的僵局,「呵呵,你是她的男朋友?哈哈……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你不觉得你说这样的话才真的是给沐小姐难堪,给她抹黑么?这就是你所谓的你自己的方式?白风远?」
我根本无暇关心他的嘲弄,我甚至觉得他的嘲弄是在弥补我刚刚冲动之下犯的错。接下来就好办了,我只要说几句无关痛痒的狠话,然后气势汹汹的将沐……
可万万令我没想到的是,一只手在此刻突然轻柔的牵了上来,我惊诧的扭过脸看着刚刚走到我身旁的沐婉荷,她缓缓牵上我的手,随后慢慢的用力握紧。
她的表情像是夏诺多吉的雪景,雪白娇嫩的肌肤上却满含坚决与不可阻挡的锐利。随后她缓缓开了口,银铃般的声线在冬夜的寒风中显得更加的清脆和空灵,像是一柄纯美的冰凌破釜沉舟般的刺破了这围城。
「白风远说的没错,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