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1 / 1)

沉碧如沉默不语。

杨立急道;“你还犹豫什么啊,难道是不忍心对那丫头下手?”

“我对那丫头你还不知道,我巴不得她一无所有!但问题是这土地买卖不是普通交易,想总是美的,但实施起来,麻烦会很多……”

“麻烦?赚钱的事怎能不麻烦?从前你总嫌我磨磨唧唧,现在怎么也拎不清了?除了麻烦咱俩还有别的路选吗?你的工厂已经被封了,我呢,离婚后一点老底都投给你了,结果全打水漂,咱在不想法弄钱,情况一旦继续恶化,咱就离破产不远了!”

他这话是实情,两人都是兵临城下,不得不战,沉碧如皱眉道:“话是这么说,可这是地皮啊,可不是普通的物业,当年陆澹白入手时就三四亿,现在涨价番一番,没有七八亿你敢谈?就算你加我两人,掏出老本也差得远!”

杨立瞅著她冷笑:“办法是人想的,你沉碧如是什么人,我可不信你没辙。”

他说到这就离开了,临去前说:“碧如,我这个人平时得过且过。但我心里清楚的很,这商场如战场,都是人踩人人吃人,一旦摔下去就完了,我是从穷山沟出来的,我不想再回去。这事你要没辙,我可是不罢休的!”

杨立离开以后,沉碧如在办公室沉默良久,大概是被杨立这一激,她渐渐坚定起来。

她坐在沙发上自语道:“也是,我凭什么要罢休?这些年我想要的就非要到手,不管是男人,还是地位。”

她说到这忽然笑了笑,从屉子里摸出一个小小怀表,打开来看是张照片,是沉蔚童稚的儿时所留,沉碧如抚摸著照片道:“小蔚啊,妈妈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不活得好好的,咱娘俩受的痛,找谁还?”

第85章 chapter85 对视

是夜, 庄清研收到了沉碧如的邀约, 请她去某茶楼品茶。

庄清研很快就到。沉碧如也没客气,开门见山问:“研研,你不是说手里有块地想开发吗?”

“是想开发。”庄清研搅著杯里香茗, 有些迟疑的模样,“可做开发商也辛苦啊,行政审批一大堆, 还有那什么材料商供应商工地……各种事头大!最棘手的是,我这个公司没有房地产的开发资格。”

沉碧如颔首, “房地产的确是件麻烦事,你年纪又小,叫你去操心这些也太辛苦了。要是你爸爸还在, 他巴不得你一辈子安逸快乐。”

庄清研叹了一口气,“操心也没办法,既然有地,就不能空在那浪费啊。”

沉碧如抿了口茶,笑道:“其实如姨有个想法……你还年轻, 年轻姑娘就好好好享受青春, 这些大人的麻烦事你就丢给我, 这样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我没明白如姨这话……”

“你想啊,既然你的公司没有开发资质, 不如把地皮转给如姨。如姨不是有个表弟吗,他有家大型房地产公司,你把地给我这边开发做小区, 你杨立伯伯也懂一些,可以帮帮忙……”

“您要我把地卖给你?不行,不是我不信如姨,我是担心姑妈,她知道肯定要说我的。”

“傻孩子,你姑妈虽然是你嫡亲的姑妈,但她也有她的企业她的家庭跟孩子,你们总是隔了层关系的,她以后的财产也不会留给你。我就不一样,我从小把你带大,感情跟亲母女一样,再说,我现在连小蔚都没了,我就一个你,我的东西以后不都是你的?”

沉碧如说这一番话时,握著庄清研的手,面色诚恳语气真挚,倒真有些说服人心的力量,庄清研若有所思。

见她态度松动,沉碧如趁热打铁,“你还担心什么,我不是白拿,我是买啊,你把地给我,我给钱你,一物换一物,双方都公平。”

庄清研踌躇著,但还是问了句:“那您打算出多少钱?”

“如姨听你的,你想卖多少?”

“我……我也不是很懂地皮,上次听澹白说这地买来的时候四亿多,这两年涨了许多,起码也得翻一番卖个八亿多。”

八亿多这字眼一出,沉碧如眸光微动,其实她是想来打亲情牌压价的,只是不会明著说,以免给庄清研造成抵触感。

庄清研大概也没想要那么多,想了片刻道:“八亿估计对您来说太多了,不如七亿?因为我是躲著姑妈卖地的,姑妈迟早会发现,万一我卖太低,到时候不好交代。”

“七亿……”沉碧如思忖片刻,市场价□□亿的地庄清研给她七亿,已经很便宜了。即便她不买,庄清研转手卖掉也轻松的很,再没犹豫,她点头说:“那就七亿。”

一切谈完,沉碧如回了家。

杨立就在她家里,见状问:“怎么样?”

“成了。七亿。”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想钱的法子了。”

一提起钱沉碧如又皱了皱眉,她跟杨立所有老底全翻出来,包括各种股票基金及这些年的名人字画古董收藏,两人加起来也不过三亿。剩下的钱,除了找亲朋好友东挪西凑以外,更多的就是找银行贷款。而找银行,就意味著她的房子、车子等各种大件不动产,都得拿去抵押。

抵押本身就是一种破釜沉舟的赌注,一旦发生意外,抵押人将再无退路。

沉碧如微闭上眼,已是骑虎难下,她也不愿再多想,只挥挥手道:“晚了,你回去吧,等银行的贷款下来后,我们就做开工准备。”

“我回去?”杨立嬉皮笑脸,“得了,今晚我就留你算了。”

沉碧如虽跟杨立是情人关系,但她从没让他在自家过夜,毕竟不是自己真正的丈夫,她蹙眉道:“算了,这些年我一个人住习惯了,你还是回吧。”

杨立很快离开。沉碧如独自一人上了二楼。

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让她有些烦躁,她先是去卧室的阳台抽了会烟,对著暮色怔然良久,然后才回到卧室。

昏暗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壁灯,她坐到床上,将枕头下压的怀表拿起来,沉蔚的笑就在里面,她用指尖轻轻摸了摸,忽然便笑了,“你这孩子……我早就知道你对那丫头的心思,所以才不愿你们走太近……早知道你宁愿为了她不要我,我倒不如成全你……起码这样就不会失去你……”

她笑著,两行泪慢慢滑了下来。

她将表塞进了枕头,却并没有抽手,而是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鼻烟壶。

珐琅镶金的鼻烟壶,被岁月打磨得透出温润之色,一看就是男人所用之物。也不知道是谁的,被沉碧如放在枕边,跟小蔚的珍爱之物摆在一起。

沉碧如擦干了脸上的泪,看著鼻烟壶轻骂:“都怪你……当初你要多看我一眼,哪怕有一丁半点的爱,我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都怪你,庄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