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1)

法坛已经准备好,见陈诺过来,双方互相打招呼,俗话说出名要趁早,陈诺虽然年轻,名声已经在他们之上,几个领导也不敢小看,客客气气的问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可以。”陈诺先恭敬请出术袍,再设法坛,法器令牌等物全部置于法坛之上,点燃香烛和符箓,随后便念咒起坛。

旁观的几个人立刻来了感觉,肃目以待。

此前的陈诺太像江湖骗子,穿上术袍之后,浑然天成,让人恍然生出一种总算像个大师样的感觉,只是好好的大师突然掏出个手机来,多少让人有点无语。

陈诺没理会任何人,她在借用手机定位摆阵。任何一种阵法都需要术士有极强的空间几何能力,以往技术有限,术士摆阵在画阵脚上多少有误差,影响阵法灵力,不过这些问题在有了卫星地图之后,迎刃而解。

一个好的术士,不仅要继承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还要顺应科技发展,更要爱国守法诚实守信,学做五好青年。

否则再厉害,也是人渣。

“请八方诸神,赐六丁六甲……敕!”陈诺指诀一打,飞掷铜钱至八方,不偏不倚,压中每个阵脚,再掷黄旗,死死钉入孔方之中。

呼。

阴风骤起,插在孔方中的黄旗嗖嗖打圈。

临床院的领导抖了下,小声的问其他人:“你们……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叫?”

第64章

何止听见有“人”在叫,教务处的领导还看见了!

哪是人在叫,分明是只缺胳膊少腿的女鬼在凄喊,一颗披着长发的头颅在空中乱飞,好似在寻找出路,但奇怪的是,整个解剖楼前像是被布下一张巨网,透明玻璃罩一样把女鬼死死罩住。

教务处的领导打小就八字轻,多灾多难,时常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四五十年前大革命爆发,席卷全国上下,a大是关押审问臭老九的主要场地,冤死了不少人,教务处领导刚来a大工作那会儿,不知道撞过多少次了,直到后来教学楼翻新,招生越来越多之后,这种情况才好点。

但像今天这样炫酷的场景,教务处领导还是头次见。

他虽然是外行,看不懂陈诺在法坛前踩的步法,但他能清楚的看见,陈诺每踩一步,包绕在解剖楼前的“透明玻璃罩”就会发一次金光。

这道金光太强,其他几个领导也能隐约看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五毛钱特效?

拜陈诺所赐,他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陈诺的样子看起来像在跳大神,其实不是,她在步罡踏斗。

步罡踏斗对于术士来说,是必须学习的一项基本术法,但也是最难学的,它需要结合术士精准的记忆力、空间定位能力以及修为灵力。

古时武侯借东风,太公驱神役鬼,孙膑遣兵布将,必须步罡踏斗通神,只是这项技艺流传到现在,会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就是会,也只能走出简陋的步罡踏斗法,不是术士不想学,而是根本没处学。

陈诺走的这套步法,还是以前她奶奶让她死记硬背下来的,用她奶奶的话来说,不懂不要紧,但一定要会走,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背下来是对它最好的继承,能结合时代运用,是对它最好的传承。

“左六甲,右六丁,前黄神,后越章,神兵急火如律令!”陈诺掐指诀,对准那颗面孔狰狞的头颅打去,不偏不倚爆头,校园上空突然飘出一阵惨叫。

鬼小哥抱脑袋躲在一棵榕树上偷偷看,搓搓胳膊,看得浑身疼,无头女鬼也真是的,放着五讲四美的好家伙不做,非要作幺蛾子,这下好了,作死了吧。

围观的可不止鬼小哥一个,还有其他鬼友们,围观之后只有一个想法:千万不要惹到树下作法的神婆,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许久之后,飘荡在a大上空的凄叫声逐渐微弱,直至消失,陈诺吁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本以无头女鬼有仇报仇之后能回归正道,没想到是只作天作地要更多人去死的厉鬼,既然这样,陈诺只能让她去死了。

“好、好了?”教务处的领导有点撸不直自己舌头了。

陈诺拍拍手,脱下术袍收东西:“好了。”

闻言,几个领导大松一口气,校长转头对临床院的领导说:“下周起,解剖课我看还是安排在白天吧,都是花骨朵,还没开就给整凋零了可怎么办。”

将心比心,他们都要吓尿了,何况没经过风浪的学生们。

校长都这么说,临床院的领导哪还有什么疑议,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还阴气逼人的地方,现在似乎好了点,至少没再听见那种瘆人的凄叫。

既然事情解决了,大家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校长问陈诺:“这个点,也进不去宿舍了,打算怎么办?我打电话通知宿管给开门?”

陈诺忙摆手,要真那样,宿管该碎嘴她搞特殊化了,毕竟校长是个老鳏夫,师生之间被扯出点什么那可不好。

而且眼前的老帅哥眉眼飞桃花,像是要开第二春,可不能被她给干扰了。

“太晚,别打扰宿管阿姨了,我去男朋友那儿。”

陈诺话音才落,传来一阵脚步声,可不就是陈诺她男朋友。

校长看看朝他们走来的年轻人,肩背笔挺,朝气蓬勃,是他们这些老家伙再保养也保养不出来的精气神,他笑道:“既然这样,住宿的事你们自己操心去吧!”

说完,他又冲陈诺眨眨眼,带了几分老男孩式的调皮:“谈恋爱可以,不过要悠着点,别整出条人命,挺肚子拍毕业照不是件光荣事。”

虽说现在允许在校生结婚生子,但校长始终不赞成这种做法,什么样的年龄做什么样的事,既然是在校生,学身本领才是上大学的初衷。

被校长这样提出来,陈诺笑得不好意思,总算明白眼前这位为什么号称a大史上最受爱戴校长,原来不仅人帅,心更帅。

“校长所言甚是。”陈诺像模像样一拜,拽了句文绉绉的话:“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校长受不了得起鸡皮疙瘩,摆手说:“走吧走吧,不耽误你和男朋友约睡。”

陈诺笑嘻嘻的背书包走人,迎上过来接她的陆迟。

陆迟接过她书包,回头看眼几个抬桌收东西的校领导,有点明白陈诺刚才在干什么了。

“你又在捉那东西?”陆迟问。

陈诺点头,抬眼看他:“怎么了?”

陆迟摇头,揽住她肩,无奈道:“艺高人胆大,陈大师犀利。”

陈诺嘿嘿笑,有点臭屁的说:“那当然啦,我是捉鬼小能手。”

她话才讲完,就被陆迟拍了下脑袋。

“还小能手……你被人盯上了知不知道?”

如同缉毒警察被毒贩盯上一样,牵扯出的幕后团伙越大,遭到的反击就越狠戾。和谐安稳,听起来很美好干净的一对词,并不是唾手可得,它需要有无数不畏生死的人去维护。

“警惕点,最近应该有不少人在打探你的生辰八字。”上车之后,陆迟低声叮嘱。

陆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今天余婷婷向他问了陈诺生日。

聪明的女人不会让人讨厌,令人讨厌的从来都是自作聪明的女人。

余婷婷自以为她问的随意,她的原话是:“师兄,大勇都给他女朋友庆生,怎么也不见你们庆祝啊,什么时候组织下,大家一块热闹热闹呗。”

这姑娘也是有点聪明的,知道搬出刑警大队的队友做挡箭牌。

如果换作旁人,可能会以为余婷婷和陈诺有多熟,这打抱不平的口吻,听起来分明就是对闺蜜。

可惜陆迟不买她账,冷淡回她:“过生日是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向你报备。”一句话撇开其他队友,只针对她一个。

余婷婷脸上有点挂不住,扭头看看各自忙碌的队友,扯扯嘴角回座位。

尽管陆迟轻描淡写的转述了下余婷婷当时的话,陈诺还是被激得蹭蹭冒火。

这女人!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知不知道啊!

“我日……”陈诺难得爆了句粗口。

陆迟不吭声,默默降下车窗让她吹吹风,谈恋爱也能谈出经验,陆迟的经验告诉他,女朋友发火的时候,沉默是金。

刚下班到家的余婷婷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开灯,就见客厅里坐了个人在等。

“怎么也不开灯?”余婷婷笑得像个小女孩,朝男人走去。

顾文忠摘下金丝边框眼镜,他朝余婷婷张开手,笑得温和:“这么晚才下班,累不累?”

余婷婷被男人搂在怀中,心里泛着甜:“都习惯了,不怎么累。”

她跟顾文忠的相识很巧,她外出办差,顾文忠被小偷偷了钱夹,她帮忙追回,他请吃饭答谢,一来二去,就交往了。

开始余婷婷并不知道顾文忠的家世背景,以为他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n杯水老总小儿子,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自从和顾文忠交往之后,余婷婷每天都在冒粉色泡泡,难以相信她会这样幸运,碰到比陆迟和林禹年家世还好的男人。

陷入爱河的女人多半是盲目的,余婷婷也未能逃脱,所以当顾文忠旁敲侧击陆迟,乃至陈诺,她都没有太警觉。

“我这个师兄,越来越过分了,都不明白哪里得罪他了,一点不给面子,今天就问了下怎么不给他女朋友庆生,你知道他什么反应?他怼我哎,我招谁惹谁了!”

余婷婷像个小女生一样,絮絮叨叨跟男朋友抱怨。

顾文忠笑笑,开解她:“或许是他心情不好,你们工作压力大,有点情绪也正常,那是你师兄,和他闹翻不好,毕竟你们是校友。”

余婷婷闷闷点头。

“这样,过几天我做东,一起吃个饭,正好能认识认识你的同事。”

都说检验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你的标准是见不见你朋友,如果愿意见,那说明是真把你放心上了。

余婷婷听得心花怒放:“明天我和他们说说,看什么时候有空,一起聚下。”

……

处理了解剖楼的事,校长说到做到,做东请409寝的几只女蜘蛛精吃饭,除了陈诺,其他三只蜘蛛精很兴奋,早早对镜贴花黄,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雏菊味。

“诺诺,你不化个妆?”沈家云扒着眼皮画内眼线。

“不化了,迟迟知道要吃醋,他巴不得我埋汰点去见别的男人。”陈诺翻找出六角眉笔扔给她们,然后去阳台打电话。

电话打通,陆迟问她晚上有没有空,说余婷婷男朋友请客,队里人都会去。

“这种聚会,你不去也没什么问题。”其实陆迟是头疼女人间的撕逼。

“不行,我要去。”陈诺抬头看看天,阳光明媚,她心情也很好:“一天两约我也去,小婷婷都有男友了,不给面子那多不好。”

第65章

挂下电话,陈诺进寝室,哼着歌把沈家云面前的瓶瓶罐罐卷到自己桌上。

“我还没化好呢……”沈家云把定妆粉抢回去:“不是说不化的吗?”

“心情好,又想化了。”陈诺压出隔离往脸上拍。

顾忌名声,校长特意在中午请客,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川菜馆,格调还不错,既不奢侈,也不磕碜。

更重要的是四只蜘蛛精都巨爱吃麻吃辣,作为陪客,校长吃了几口之后有点牙疼,就没再动筷。

“校长,我们就快毕业了,能拍几张照留念不?”沈家云最舍不得,她考研考回老家,天南地北,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不管在哪儿,她一定会记得眼前这位老帅哥的!

校长很好讲话:“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