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我这边正忙着呢！”李明军现在正为水泥厂的事头疼，就连昨天晚上曾军提供的特殊服务他都没有接受，只是自己在贷款的事上说了话，不想让他太寒心才去跟他虚与委蛇了一番，跟他说了市委正在想办法解决水泥厂的事就回家了，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了市委开会的消息，而且刚开完会就打电话来了，看来他还是有点能量的。只是现在水泥厂的事还是一团乱麻，也就没有心思跟他废话了。

“李书记，我求求您了，只要一会儿，几分钟就行！”

戴官仁这时对李明军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同意曾军的请求。李明军虽然不知道戴官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对戴官仁还是很信任的，戴官仁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而且还有着很深的背景，多听听他的意见是没有错的。当下就顺着曾军的口气道：“你的事我会上心的，有了办法我会告诉你的，你既然这么着急，你就过来吧，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还求什么求，不过我时间有限，你要来就快一点！”

李明军放下电话就好奇的对戴官仁道：“这个曾军不用问也知道又是为了那五亿贷款来的，现在水泥厂的事都没有一点头绪，叫他来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戴官仁笑道：“你不是要筹集资金让水泥厂开工吗，也许他能够给你解决这个问题。”

“不会吧？他那五亿贷款的问题还没摆平，他还敢给我们贷款？”李明军不相信的道。

“正是因为有那五个亿的贷款拴着他，他才是最有可能给我们贷款的人！”戴官仁自信满满的道。

就在这时，曾军连门都没有敲就走了进来，李明军见是曾军就皱着眉头道；。“你怎么门都没有敲就进来了？你怎么来得这么快，不会是一直在等着我吧？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还真是在等着你，我刚才就是在楼下给您打电话，你一答应见我，我这就跑着上来了。我这事还真的很急，也就有点失态了。”看曾军那一脸焦急的样子，好像还真的遇上了什么难事。

戴官仁笑着道：“那你们谈，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戴官仁说完就做势欲走，他知道李明军是一定会把自己留下来的，也就来了一招以退为进，如果是自己留在这里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秘书长，你等一下，我真是遇到难题了，我知道你是北大高材生，而且人脉很广，你也帮我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戴官仁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李明军向他请示，这是一个做秘书的本分。

李明军正不知道戴官仁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不过以自己与戴官仁的关系，确实也不需要有什么事情都瞒着他。当下就点了点头道：“看来曾行长是真心向你讨教，你就留下了好了，看能不能帮他出出主意。”

曾军一坐下就焦急的道：“李书记，如今这文华公司是真的破产了，您说他欠我们银行那五个亿的贷款怎么办？他留在我们行的那些土地使用证根本就不值五个亿，后天省行就要派调查组下来了，要是被他们查出来那些土地最多也就值两个亿，我就会有进监狱的危险。你说过不让我为难的，我现在是向你求助来了。秘书长，当时李书记说这话时你也是听见了的，你可得帮我作证。”

听了曾军这话，戴官仁这才明白曾军为什么要留下自己了，什么帮忙出主意，那都是屁话，真正目的竟是让自己帮他作证。

李明军虽然也在帮他想办法，但可不想做曾军的替死鬼，一听曾军这话就一脸严肃的道：“曾行长，我真的说过吗？小官，你听到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戴官仁当然明白李明军的意思，当下故意的想了一会才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曾行长，贷款可是银行的事，李书记又不是你的领导，他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吧？”

曾军一听，顿时哭的心都有了，哭丧着脸道：“李书记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官秘书长，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让省行知道了，我这个行长可就真的到头了。”

“没这么严重吧！”戴官仁拍了拍曾军的肩膀道：“你们行的五亿贷款都是走的正规手续，又没有什么大问题，省行就是真的来查，又能查出什么？除非你在其中有什么猫腻！”

“天地良心！我要是在这次的贷款中拿了一分钱叫我不得好死！”曾军激动的道。

“那不就得了，你身下不怕影子斜，上面来查也查不出问题，还能以莫虚有的罪名把你给办了？”李明军开玩笑的道。

曾军却苦着脸道：“李书记，这事还真的很严重，据总行透露出的消息，后天就要派调查组下到跟文华公司有业务往来的相关城市进行调查取证了。看是否有违规、违纪的行为，一旦查出问题，必将严惩！”

戴官仁笑道：“按你这么说，你不是更没事了吗？你一没有违规操作，二没有贪污受贿，你怕什么？没准你们总行这一查还能把你查成全国的先进呢！现在不贪污受贿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老弟，你就别逗哥哥玩了！我从参加工作起就在建行，到今天已经在建行工作超过二十年了，而调到这里任行长也已经三年了，我自认还算是行得正的。这次的贷款我可是按照李书记的意见贷给他们的，他们的土地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亿，我可是按照比他们征地时的价格还要高上一倍给他们贷的款。当然，我虽然没有大贪，但要说很干净也是不可能的。这总行要是来侦查，如果把我的老帐都给我翻出来，我就会两罪并罚，那不是死得太冤枉了？”曾军看来是真有点急了，把自己不干净的事都说了出来。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才说出来的，因为如果李明军不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这些事很快就会查出来的。还不如说出来博一下李明军的同情。

“哼，你小子也说实话了？”李明军喝了口水道：“那你先跟我说清楚，你这些年一共贪了多少？”李明军见曾军敢说出自己不干净，应该是没有贪多少钱，要真的贪了很多钱，就是打死他也是不会说出来的，最多也就一点灰色收入，重要的还是这五个亿的贷款的事，不过如果一查出来，他这个行长也就做到头了。现在那些主管一个部门的干部，还真没有几个经得起查的，只要一查就能查出点什么来。他要是就这点灰色收入，还是可以过关的，因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关键是这五个亿的贷款不能出乱子。

“李书记，我哪敢贪啊，我母亲总是跟我说，在我有生之年不能贪，一定要把我送上山，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想看到你比我早死。我也是动了一点点的歪心思，女儿考上大学，母亲过生日收了一点礼，要是没有这五个亿的事，我是可以过关的，因为谁都做过这样的事，我求求您了，帮我度过这一关吧，看在我们这几年合作一直比较愉快。看在我一直支持我们全市建设的面子上，您可得帮我一把啊！”

“怎么帮？我现在也为水泥厂的事烦着呢。”李明军知道曾军应该真是没有伸过手，就连回扣都恐怕没有拿过，还真想帮他一把，只是他是搞政治的，对于这些事还真不怎么懂，也就不知道要怎么帮他，更不知道戴官仁要怎么问他要贷款了。

“李书记，您可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啊！其实只要您把文华公司现有的部分资产划给我一点，我就能交上差了，实在不行，等检查之后我再把这部分资产通过其他方式还给市里也可以！”

“还？怎么还？到时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所有资产都入了你们建行的账，你还能还？”

“我发誓，我一定会还的，您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立下字据，这总可以了吧！”曾军还真有点急了。

“就算你真地能还，我也不敢给你啊，这些现在可都算是国有资产，就这么白白给你，我怎么跟其他人交待？你倒好，过关了，那我可就悬了！”

“那、那怎么办啊？”曾军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曾行长，其实这件事情说简单也很简单，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顺利过关！”戴官仁见曾军是真的急了，也到时侯给他指条“明路”了。

“老弟你有办法？快说，快说！只要你能帮我过了这关，以后老弟就是我的亲兄弟，有事用得着我曾军的，我决不说二话！”曾军紧紧拉住戴官仁的手道。

“曾行长，你现在最担心的不过就是那些土地使用证不值五亿元人民币，怕被上面揪住不放是不是？”

“对，就是这个事问题。”曾军激动的道：“而总行来查的也就是看我们行是否有违规为文华公司贷款的问题，只要这个问题能解释明白，其他的问题都是小事。！”

“那就好办了！现在这些土地使用权谁又能说准他们的真正价值呢？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说他值五亿，他就值五亿，你就是再多说一点都行，就算总行来人，恐怕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吧！”

“老弟，你可真是太小瞧总行这些人了，他们可都是行家。只要到现场一看，结合土地的位置和咱们市现在的土地市场价格，这些土地值多少钱，他们只要一算就明白了，这做不了假的！”

“为什么要做假？这些土地可都是潜力无穷的，等水泥厂建起来了，这些土地别说五个亿，就是十个亿那也值啊！”

“老弟，你说的是将来，可他们看的是现在啊！如果水泥厂一停工，这些土地恐怕就是一文不值，到时我怎么解释他们也是不会相信的！”

“停工，为什么停工？工地明天就会恢复开工，等你们总行的检查组到工地一看，到处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他们自然能看出市委有信心把这个水泥厂建起来，也就会按时还你们的贷款了，要知道现在的水泥的回报率是很高的，三年就可以回本，到时侯你不但不会受到处分。反而会受到总行的表彰的！”

“明天真的能开工？可文华公司不是破产了吗？施工的钱从那儿来？还有人投资吗？”曾军真是又惊又喜，只要工程能开工，自己就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瘦的说成胖的。

“开工是一定要开工的，虽然目前还没有新的公司来接手这个水泥厂，可市委、市政府也不能眼看着这么大的工程半途而废。就是没有人来接手，市里也会想办法把这个厂建成的。至于说钱，有你曾行长在，还能缺钱？”戴官仁看着曾军道。

“我？你的意思是还想让我给你们提供贷款？不！这不可能！我还没有得老年痴呆症！我已经被推到坑里了，正想爬上来，可不想自己把自己给埋了。”曾军还真有点急了，站起来大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