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一边烤一边还嘀咕,这解决的有点容易啊。怎么烧他尸体也不闹呢?我看别叫什么几大凶了,干脆叫几大怂算了。

说着白开忽然像是反映了过来,万锦荣,是因为你对吧?

万锦荣没回话,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的一团火。

我悄声问白开,什么因为万锦荣啊?是不是烧完就能走了?

白开低声告诉我,按说这无论是什么魂儿,当他面烧他的尸体都会出来闹的。因为这尸体烧完了,他跟阳间的最后一点联系也就没有了。按理说这种登基魂儿,能让人这么下大手笔的放在这儿,肯定是杀手锏啊。可是咱们就这么烧了足有半钟头了吧?你看那眼镜有反应没有?

我说难道这尸体不是那个?这林子里还有别的尸体?

白开想了想,不对,眼镜不像你,只能在新手村混混,也是老江湖了。能轻易把他搞定,肯定不是一般的污秽。而且,眼镜身上带了辟邪的物件,污秽上不了身,只能趴在眼镜的肩膀上,跟我们回去,再找机会动手。

我一听也是觉得奇怪,万锦荣有这么厉害?这种厉害已经超过了我所见的了?要说秦一恒或是白开厉害,无非就是打起来攻高血厚点,现在万锦荣弄得对手连打都不敢了?

我看了下万锦荣,真不知道他如果有朝一日玩命的对付我,我是否有还击的能力。

尸体烧的比我预想的还快,当然这种地方肯定是没办法完全烧干净。但起码,这具尸体已经完全的看不出是什么了。就是一个挺大的黑疙瘩。

另一边的眼镜是越来越没了精神,最后再次瘫坐到了雪地里。不过这次倒还好,血止住了。

我看事情解决了,就去背上了包。白开还是对登基魂儿的事情很奇怪,一直皱眉头。

三个人收拾好了,就都等万锦荣发话出发。

那珠爷很会溜须拍马,主动把自己的外套给了万锦荣,一个人在冷风中打哆嗦。我心说妈的这种人才是真的老江湖啊,非常会审时度势。

万锦荣用雪把尸体盖住。率先走出了圈子。只用一只手就将眼镜拽了起来,另一只手从眼镜的脖子上摘下来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绕了两圈,就近绑到了一颗树干并不粗的树上。

白开啧了一声,这下完事了,那登基魂儿,就跟着那树一块长了。日后只要树倒了,还是能出来打怪练级的。咱走吧。

白开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拉着我出了圈子。

万锦荣道,珠爷,扛着眼镜。人头也不回的就留下一个背影朝前去了。

我跟在白开身后,忍不住的回头望去。这深山老林里到底埋藏了多少孤魂怨鬼啊。瞬间就被大自然给抹去了任何痕迹。这么想着,我觉得我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

远远的,在身后另一个方向的树林里。也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跟之前看那小孩的尸体挂在树上时非常的像。只不过手电不在我手上,我估计也是自己看错了。就没去要。这么远的距离加上视线还有遮挡,是很容易看错的。何况这里再亮也是夜里,人本来又草木皆兵,我对我自己所见的没啥信心。我想不会真有人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上吊自杀吧,那也太文艺了。

第十章 老冯家里

折腾了这么一宿,走出林子的时候已近天亮了。

这地方清晨的时候会有淡淡的雾气,我朦朦胧胧看见村子里的烟囱,说点丢人的话,觉得自己有些想哭。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老冯家,山里人起床很早。老冯正在劈柴火。依旧很好客的跟我们打招呼,要给我们准备饭菜。

这浑身疲累,哪还有精力吃东西。我屁股刚沾到炕上,人立刻就昏睡过去了。

老冯这人比较实在,但又不过分的实在。这表现在他明明看出了回来的人少了,也没开口问。我起初还有点担心,毕竟这林子里出了几条人命,不知道如何搪塞。这样一来我倒是长出了一口气,安心的睡大觉。

很多人应该都有过经历,在外面冻得够呛,一旦钻进了暖暖的被窝,睡的那是非常的香甜。我连梦都没有做,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白开的喊声吵醒了。

一睁眼,就见白开正在用一个很搞笑的姿势站着炕上质问老冯。

我有些烦,用被把头蒙上想继续睡。谁知白开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老冯似乎很怕白开,被训的唯唯诺诺的。

这下我彻底睡不了了,山里人都是有猎枪的,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我生怕把老冯惹急了,给白开来那么一下,到时候恐怕就得我把他的尸体扛回去了。

我就近踹了下白开的屁股,你喊什么呢?

白开完全没有准备,我没用多大劲,竟然还是把他踹到了炕下面。

小缺妈的你是卧底吗?这孙子出卖咱们!白开没顾上回头,说完这句又继续质问老冯。

我见老冯的样子,八成是被冤枉了。这里的人都朴实,轻易见不着白开这种刺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应付是正常的。

我坐了起来,怎么就出卖咱们了?把你肾挖了?

白开指着老冯说,你告诉他,你锅里剩了什么菜?

我一听觉得这事不难理解,白开平时就挺馋的,昨夜到现在又吃过什么东西。我说你他妈饿疯了把?人家锅里剩什么菜管你蛋事。就是剩龙虾鲍鱼,人家又不该你的,不给你吃能怎么地?

白开转过身来,满脸不爽道,你他妈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干脆起身穿好衣服,去了老冯家的厨房。

一进门发现珠爷也在,正对着灶台发呆。锅盖盖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我嗅了嗅,反正没闻到什么菜香。

珠爷见我要掀锅盖,还拦了我一下,说你还是别看了。

我越来越奇怪了,这村里的锅跟我们平日见到的不一样,很大,锅盖像个盾牌似的。我没管珠爷,手上一发力就把锅盖掀了起来。打眼一瞅,也没看出什么。里面的菜倒是还剩了不少,只是早已凉透,油脂都凝固了。完全看不出炖的什么。

我随手从灶台上拿了一副筷子,伸进锅里翻了翻。表面的油脂被捅破之后,下面深色的汤就漏了出来。我回头问珠爷,这是什么菜啊?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种反应?

没等回答,我筷子头就杵到了一个东西,挑起来一看。头几秒我还没认出来是什么,以为是只野兔子一类的。等我反应过来,手顿时就是一哆嗦,那东西又落回了锅里,溅了我一身的汤。

妈的,他们在吃人!这里头竟然是个婴儿!

我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没吐出来。这东西虽然不新鲜,早前经常会在新闻里看到,南方尤其是广东一带,的确有婴儿这道菜。通常都是在医院买来或是捡来的早产的死胎。拿回来炖汤吃肉,据说能大补。但我从来没真正见过这道菜,妈的这东西怎么下咽啊!

我几步走回去找白开,白开这时候已经把老冯控制了起来。不过他没动手,只是人把老冯逼到了墙角。老冯的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正在旁边抹眼泪,也是害怕白开,没哭出声来。

这时候只能我打圆场,我蹲下来问老冯,那汤是你们喝的?你说实话,我才能帮你。

老冯哆哆嗦嗦的看了看我,摇摇头。

于是我指了下白开又说,是不是有什么人威胁你?你看看他,这是不要命的主。专门去威胁哪些威胁人的人。

我绕口令似的话也不知道老冯听没听懂。反正最终他点了点头才说道,你们走之后,家里又来了好几个大小伙子。这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不不,我没有说你们是羊。反正我想着既然都是留宿,也没有留你们不留别人的理啊。他们给的钱还不少呢!

打起他们还挺好说话的,一直跟俺们唠嗑。可哪知道后半夜就变脸了。死活让俺们给他们炖吃的。俺就说好,哪知道那几个犊子从包里掏出个小子出来。是死小子,但俺们哪能干那伤天害理的事啊。俺说不行,那犊子会请神儿啊,手一抬俺娘们就抽过去了,眼瞅着脸儿发绿人就要没了!俺这才答应的。俺真没干啥,那几个犊子不让俺说,不然要刨俺家祖坟呐!

老冯哆哆嗦嗦的把一切讲完,我听得只想笑。

怎么整诡异的一事,到他嘴里就跟小品似的呢?

白开问道,那些人去哪儿了?

老冯摇摇头,喝完汤那几个犊子就走了,俺哪敢看他去哪儿啊?

白开嗯了一声,那些人有什么体貌特征吗?高矮胖瘦,脸上有没有胡子?戴不戴眼镜?

老冯摇头,俺连人脸都没看清楚。那些都是畜生啊,肯定不长人样啊!

我把老冯从地上拽起来,行了行了你也别紧张了,先领你媳妇儿坐那压压惊。白开,那几个人会不会就是埋伏咱们的人?

八成是,不过咱把局破了,那些人无非也就那点本事。估摸着不敢再来了。白开打了个哈欠说,接着睡吧。老冯,你甭怕,看着没,那江老板给你做主,有事找他啊。

白开钻进了被窝里,我反而睡不着了。肚子很饿,可一想到那锅煮过那种东西,也就没什么食欲了。我只好跑到村里的那个小超市里,买了点面包火腿肠对付。小超市的老板依旧大兄弟长大兄弟短跟我扯话,几句聊下来,我忽然发现,这个小老板不简单。当然这也跟他开了这个超市有关系。村子不大,人口流动最多的就是他的店里。所以村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是第一个知道。

于是我打听了一下住进老冯家的那些人,没成想老冯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反而这老板懂的不少。他说这群人足有七八个,由一个老头带着,之前曾经到他的店里买过白酒。

我一听心里就有了数,这个老头恐怕就是火车上的那个了。白开之前也讲过,他肯定会跟来。估计是等同伙来汇合才耽搁了一天,妈的老子在火车上心软,最后居然还是这个老头来摆了我们一道。

我回去赶忙跟白开说了,他半梦半醒的答应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吃了东西,人又开始犯困。毕竟还是没休息好。

我要老冯把锅里的东西放地里埋了,人又钻回了被窝眯着。

这一睡没想到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我在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黑透了,不知道是几点。

我是被老冯悄悄摇醒的,一睁眼,一道月光正好照到老冯的脸上,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悄声道,江老板,那些人又回来了。就在屋子外头呢!

我打了一个机灵,一起身,果然顺着窗户看见外头寥寥的有几个人影。

第十一章 奇怪

我没敢轻举妄动。外面的人肯定以为我们都睡熟了。正在悄悄的包抄。这时候要是弄出点动静,搞不好外面的人会强攻进来。我们毫无准备的话,很容易着了道。即便那些人发现有人醒了就此撤退,对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好结果。既然已经来偷袭了,这次不成是肯定有下次的。我到宁愿这次是最后的决战,一劳永逸。

悄悄下了地,抹黑找到了白开。我怕把他叫醒了他会本能的叫唤,还叫老冯轻轻捂住了白开的嘴。把白开摇醒,他倒是没掉链子,第一个反应是坐了起来,瞬间就认出了我。这诈尸似的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也没工夫细谈,冲窗外指了指。白开一看就心领神会了。

我悄声问他,怎么办?要不要叫万锦荣去?

白开说,不急,再等等。再说万锦荣不用叫,那么大岁数了肯定夜里总起夜,说不定正尿裤子呢。

我们仨人蹲了下来,背靠着炕。白开冲老冯道,你去用枕头把被撑起来,后门在哪儿?我们绕过去。

老冯家的后门并不能直接出屋子,而是连着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种了点禁冻的菜,还养了两只能下蛋的老母鸡。我跟白开谁都没穿外套,棚子里倒也不冷。老冯当初建房子的时候,本来计划的是从这里养猪的。所以炉子的烟道专门从这里经过,跟造了个暖气差不多。

我跟白开隔着厚厚的玻璃打量,在这儿看的不太清楚,玻璃外头还有一层挺厚的塑料布。我依稀看见那些人走到距离宅子五六米远的位置就停下了,半天没再动弹。

俩人都有点诧异,本来我们计划的是等到他们走近了我们冲出去包抄后路。

这样一来出去等于迎头撞上对方,一时间我俩也没了主意。

白开想了想冲我说,小缺,一会儿但凡打起来,先别硬上,往万锦荣的屋里跑。懂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没等说话。就见外头忽然有火光闪了一下。

这东北的山村里不用多说,肯定是没有路灯的。所以这火光出奇的显眼,我以为他们是在点烟,因为跟着火光之后,黑暗里就多出来几个亮点。摇摇晃晃的。

可是看了一下又觉得不像,如果要是抽烟的话,即便不叼在嘴里,起码也是拿在手上。而那几个亮点竟然都是在人脚脖子的位置。

白开,他们干嘛呢?不会是点香吧?妈的哥几个赶路走到此处,忽然发现再也离不开对方,头脑一热当即拜把子了?

妈的你琢磨什么呢?白开看了眼说道,是在点香啊。这是要请神?

白开也是不确定,想了想说,你把我托到屋顶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搞什么飞机。

我俩悄悄的出了棚子,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地上时不时就有没被踏实的积雪,一不小心踩在上面动静不大,但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老冯家不高,典型的东北平房民居的高度。除了费点力气,倒也不难办。我用肩膀使劲一顶,白开就借力攀了上去。人瞬间就不见了。

我在底下十分的忐忑。屋顶上的积雪按理来说老冯是应该扫了的,毕竟需要常常晒东西。但最近又下过雪,我生怕白开稍不留神碰点雪下来,那就彻底露馅了。

我紧张的听着白开的声音,什么都没听到。

因为人已经到了屋子的后头,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我时刻还要小心两旁是否来人。是越等越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房顶上有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不过动静离我很近。另一边的人应该听不到。

我一抬头,果然看见白开在房顶上露出多半黑不溜秋的张脸。白开悄声说,小缺,先别动。他们一时半会儿过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