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白开怒道:妈的你怎么这么怂,这人要不救回头出去怎么好意思跟道上的人打招呼?

白开腾出一只手,用牙把袖子撸了撸,要我去洗手间接一盆凉水过来。

这时候也只能就地取材了,我速去端了一盆,白开让我把那男生的一只手摁倒了水里。又道:“小缺,你看他们家有盐吗?全拿来。”

我立刻又跑去厨房,前头说了,这人家是地中海风格,厨房都不例外,看着那叫一干净。我瞟了一眼抽烟烟机,跟新的似的,我很担心这单身汉能否在家里做菜。

乱翻了几下,长出了一口气,盐倒是有,只是剩的不多了,只有少半袋。

拿回去,白开让我都倒进了盆里。之后眼见着这盆里的水竟然逐渐变了颜色。本来清澈透明的水,一时间竟然变的浑浊发红。把我看的目瞪口呆。

白开这边指挥着我,那边一直也没闲着,隔三差五的就朝那男生脸上吐一口唾沫,这画面任谁看见都觉得恶心。

我猜着肯定不是只给这污秽做做手部盐浴这么简单,干脆也没坐下。又问白开,还需要干什么吗?

谁知白开切了一声,说不用了,在旁边安生当观众吧,给你表演的大变男鬼。

话音未落,白开一把就抓住了那男生的另一只手,用嘴一口就把那只手咬的鲜血直流。那男生也未见叫疼,毫无挣扎反抗。不过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显然是痛到了。

白开把那男生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到了脸盆里。

跟着又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也往里面滴血。

我本能的就把手插到了兜里,妈的一会儿也不会咬我把?

那血其实不多,可进了盆中很快就扩散开来,按说是应该被水稀释的,却见那水越来越红了。颜色已经接近了玫瑰色。

白开用手指将水搅和了几下,水顺着他的手指开始顺时针流动。白开一把就摁住男生的脑袋,道:“来!干了这盆82年的拉菲!”

这次终于见到男生挣扎了一下,不过幅度不大,像是使不上力气、头真的被摁了下去,脸直接就埋到了水里!

我很不解,没见过这污秽这么听话的。换个角度去看才发现了玄机。这男生的后背上,竟然落了一直蝈蝈!

妈的这只打哪儿来的?不是被老头吃了吗?

白开一抬眼骂道:“废话!买的!花了老子6万!这他妈还是不会叫的价格!”

我心中感慨万千,这倒腾这东西是不是也能发财啊?好操作吗?不过也顾不上多想,那盆水眼看着咕嘟咕嘟的在冒泡,那男生恐怕要被憋死了!

我提醒了一下白开下手轻点,他也没收敛。死死的摁住不说,另一只手还不停地把盆里的水把男生头上撩。整个一个爸爸给儿子洗头。

这么折腾了几分钟,那男生的身体都已经瘫软了,白开才把他扶起,蝈蝈这时就顺着男生的脸爬到了白开的身上。又过了七八分钟,那男生竟然真的醒了,只不过意识不太清楚,问什么都答不上来。

白开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脸,说江总请看!具有跨时代意义的跳水鬼诞生了!

我顾不上跟白开开玩笑,我现在只关心那男生的身体有没有问题,这事出在自己身上也就罢了,回头摊上了什么官司,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幸好,那男生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缓了过来。看看我俩,二话没说嚎啕大哭。白开一边还拍男生后背,说别哭了别哭了,第一次总会不适应的,习惯就好了啊!

又休息了半个钟头,那男生完全恢复了常态,我跟白开才把他送出门,给打了个车,让他回学校去了。

我跟白开不能走,转过身回来,白开还要处理那盆水。白开说这招叫跳水鬼,这水里头有盐,又有血,是能暂时封住污秽的,简而言之就是做了一个容器先把那污秽逼出来,弄到了水里。

刚才那蝈蝈放在了男生的背上,为的就是不让着污秽逃到别处,只有这一条路能选。

这被上了身的人,其实是有一些征兆的,这征兆并不是我们看着对方不正常,或是言语记忆一类的对不上。而是通过一些小手段能发现些端倪,这加了盐的水就是一种,白开说这是因为,这人被上了身之后,跟自己的魂魄对不上,阳气阴气的调和完全是紊乱的,这人身体就会产生一种排异的反应,类似于本能的自我保护。用科学的讲解就是,会释放出一种奇怪的化学信息,这种信息是跟盐水能产生反应的,盐水自然会变红。不过这一招并不是百分百准确的,因为有的人天生魂魄就是不稳的,很可能生下来就挟带这种化学信号,所以是例外。

而还有一些相似的办法,总结起来大同小异。比如用茼蒿搔人的脚底板,这被上了身的人是不会有感觉的。还有一种就是通过鼻息,这污秽游荡太久,已经忘记了怎么呼吸,这上了人身之后,难免会不适应,所以懂行的人从鼻息中是能看出些端倪的。不过这个也是有局限性,只能针对那些刚被上了身不久的人。

我们刚刚玩游戏的时候,那污秽上了男生的身。一开始白开也没察觉出来,用他的话就是听故事太投入了。不过自打那男生面前的蜡烛熄了,他就发现了问题。

这游戏虽说不是中国首创的,但其实说到底这玄学的东西都是互通的,无非就是换汤不换药。所以,这游戏说白了就是一个招魂的游戏。跟我过古代很多术士用的法子基本一致。表面上看着好像是靠故事吸引污秽听众,利用污秽的好奇心。但其实不然。

这个游戏是利用讲故事的人,在害怕的时候身上产生的阳气波动来吸引污秽的。

我们平常人可能都会经历过,突然被一件事吓得头皮发麻,背后一凉。其实这都是阳气有了波动。这污秽对于这种波动是极其敏感的,尤其是那些时刻等着找替身的。一个人害怕,可能不至于把它们勾搭过来,但这么多人一起害怕,轮着害怕,阶段性的害怕,就很容易惹鬼到场。

而面前的蜡烛,本来亮着除了稳定人心之外,也是有避鬼的作用的。这避鬼并不是像那些法器或是辟邪物件那样,而是通过光线,让污秽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因为这烛光不像灯,很容易受到阴气侵扰而摇动,这就相当于暴露了自己一样。

所以,这种游戏的怪事,通常都是最后一根蜡烛吹灭之后发生的。但说到底,这污秽早就在之前潜伏在旁,伺机而动了,蜡烛吹灭,无非是给对方一个信号,最好的时机到了而已。

白开讲了一通,我听的云山雾罩的。

不过我也懒得弄明白了,眼下我们有两件事要处理,一是这宅子还买不买,二是,我有点担心之前玩过游戏的人,里面肯定有一个被女鬼附着上了,会不会出事还不知道呢。

我问白开,那之前的女鬼怎么办?咱装傻?

白开道:“那还管什么啊?你想想,那女鬼在世界上最大的目的就是让杀他的人被判刑也好,被杀也罢,反正就是报仇吗,现在大仇早就报完了,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我心里安心了不少,接下来就是处理这宅子了。

第二天,我把宅子的主人约了出来,我没讲宅子里的事情原委,只是告诉他这宅子只有我能搞定,他卖不卖看他。

对方考虑了一阵子,下午才给我答复,同意买了,说其实我的价格压的实在太低了,但他担心过了这村,连我这个价格都没有了。

事情进行的还很顺利,签完了合同,逗留了两三日。我跟白开就返了回去。

路上我问白开,他这只蝈蝈为啥不会叫?

白开拿出蝈蝈给我看才知道,这只蝈蝈的翅膀有问题,好像是跟别的蝈蝈打架受了伤,这蝈蝈的鸣叫是靠翅膀的震动,这翅膀坏了自然也就成了哑巴了。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我听着这动静就闹心。

回去之后,我俩根本就没法闲着,生意是一单一单的往门上送。恨不得比我跟秦一恒合作的时候都好。

而且让人很爽的是,这些生意处理起来都很容易,价格却很划算,性价比那是相当的高。

我俩的营业额使劲的往上攀了十几天,我就又等来了一个宅子。这个宅子很远,很偏僻,已经到了中国北边的边境了。那地方本来就地广人稀,投资价值非常小,我其实是不想答应的。但在我问了这宅子的状况之后,我又不得不要去一趟,因为这个宅子不是民宅,是一个小的制帽厂。

第四十章 初进厂房

里头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供暖,总之很暖和。厂房不大,也就三四百平米。整个厂房里空空荡荡的,什么设施都没见到。老头指了指厂房一角临时搭起来的一个小屋,又带我们走了进去。

这个小屋显然是老头睡觉的地方,屋里的陈设更简单,一个行军床,一个小煤炉,剩下的就都是洗脸盆暖壶之类的东西。

我跟白开坐了一会儿,喝了口老头给倒的热水。就开始问老头,这厂房大致是什么情况。

老头因为哑,所以交流起来很费工夫,我们只能一直用问是或否的方式问他,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

最后,白开奈不住性子,干脆叫我出去自己看。

出了门我问白开,这厂房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没长眼睛是吗?这地方能他妈有什么问题,有鬼都冻死了!”白开打了个喷嚏又道,小缺,你觉得这厂房跟照片里的是同一个吗?

我四下看了看,厂房里的东西都没了,很难比对,因为这种厂房的墙壁或是地面基本都是大同小异,根本无法细细分辨的。于是我问白开,你的意思是,这个宅子也是一个复制品?

白开说,那到不至于,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悄悄看过了,你跟我来。

白开把我拉到了厂房的一角,地面上零零乱乱的有很多块儿碎砖。白开用脚把碎砖扒拉开,指着道,你看看。

我俯身下去,只见地面上的确是有一些痕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问白开,这什么?你尿的?

白开说,尿你奶奶的爪,这是水泥干了之后留的痕迹,有人在这儿搅拌过水泥,这厂房最近做过修改!

我顿时想起来了,小时候邻居家建房的时候我记得我专门跑去看过。那时候的施工比较简略,沙子,石子,水泥都是堆在地上的,随便把沙子用铁网过滤一下,就地在沙堆上弄一个坑,直接就在里头搅拌水泥。旁边呢就一筐一筐的把搅拌好的水泥运上去,加砖盖房。

我心说这个厂房之前要塌了?平常的话,墙体如果有了裂缝,也是要用水泥修缮的,这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坏了很正常。

我转回身去找那老头,却见他已经在自己的小屋门外头看着我们了。

我就问他,这厂房最近动过工吗?

见老头啊啊着点头,我又问,是修那里的?

老头伸手指着我身后的这面墙,又啊啊。我心说老子的分析能力还是不错的,这墙果然之前出了状况。

谁知回头见白开一脸奇怪的正看着墙,不明不白的问老头,是不是之前墙上有什么东西?用水泥盖住了?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见那老头又啊啊着点头。

我就问白开,墙上能有什么东西?

“我又没透视眼,不过你看这一部分的水泥明显要新于其他地方。”白开伸手摸了一下又道,这块地方正对着一扇窗户,那扇窗户也很奇怪,开的位置不伦不类的。

我扭头一看,果然在对面的一面墙上,的确有一扇窗户看着不太对劲,首先,这扇窗户开的位置很特别,要比其他窗户高出一大块儿。显得很突兀。我环视了厂房里所有的窗户,只有这一扇特立独行。

其次,这扇窗外头,正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平台,平台也不是搭建的,只是在一个小土坡上用铁锹一类的工具铲平了。

第四十一章 老丘

谨慎起见,我俩还是出去看了一眼。小土坡的土很硬,已经被冻实了。

表面很光滑,爬到上面还挺费力气的,我估计之前这土坡旁是应该架有一个小梯子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撤掉了。

土坡上空无一物,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土壤的颜色跟下面不太一样。

下面的土相对比较黄,而上面的土颜色要更重一些。

我伸手试着挖了一下,土面跟水泥地差不多,也不知道这底下是不是埋过什么。

我就道:“这不是个坟头吧?”

白开摇摇头,背过身把拉链解开就地来了一泡。回过身不满道,妈的这土太硬了,尿都浇不软!不行,你去管那老头借几壶开水去!

白开光天化日的小便很出我意外,但目的跟我是一致的。这土不管里面有什么,只有软了才能发现端倪。

于是我比划着叫那老丘烧了几暖壶开水,一壶一壶的递给白开。他就把水都浇到了一个点上,这么折腾了几次,土终于被我俩搞成了泥。

白开也不嫌恶心,伸手就往土里面抓。这一幕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在旁边喝热水暖身子。

白开东刨西挖的弄了一阵子,弄得俩手都脏兮兮的。像是发现了什么,过来就要拽我去看。

我都没来及反应,衣服已经被他弄脏了。心里虽然恶心,可也只能忍着。

这表层的土弄开之后,里头的土壤颜色更重了,这都说东北的黑土地肥沃,我今儿是头一次见到,没想到果然跟沾了墨似的。

我问白开,你到底让我看什么?

白开把手掌摊开来,说,这里头都是纸灰,之前这个地方肯定烧过很多的纸,多到咱们难以想象!

我一听很紧张:“你的意思是纸钱和纸人车马?这里出过殡?”

白开瞟了一眼厂房说,是不是出殡我不知道,但这地方肯定闹过什么。

外头实在太冷了,着实不能多呆。我跟白开又回了厂房。围着老丘的煤炉暖了暖身子,俩人才跑到厂房的角落探讨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