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1)

量身定制 绿野千鹤 3475 字 1个月前

使馆发的睡袋只有这两种颜色,都丑丑的,没什么区别, 但既然展先生这么问了,萧绡就认真选了一下,“绿色吧,这睡袋有帽子,你睡不合适。”

展令君转头看看赵欣那张已经铺开的睡袋,头部确实还有个罩子,“……”

萧绡闷笑着接过睡袋,把两个睡袋都铺好,并排放在一起。

展令君无奈一笑,跟着坐下来,把从黑市餐馆里打包的意面掏出来,递给萧绡。越野车还回去,他就没了交通工具,城市陷入动乱,连个三轮车都难找,他只能走着回来,面也凉了。

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下凡之后竟然这么会照顾人,萧绡抱着那碗面,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吃一口就知道是那家餐馆的手艺,心中微沉,小声道:“你去黑市买药了?”

“嗯,”展令君点点头,把从msf库房翻出来的一小瓶钙片递给她,“医院里没有激素,只有他们能弄来。”

萧绡有些食不下咽,外面这么危险,这人还穿了个城去给她找药,“别管那些药了,明天我们坐第一批的飞机走,到邻国再想办法。”靠近阿拉伯海的港口,物资应该会很丰富吧?

展令君摇了摇头,非常坚持,“邻国也不一定有。”时间紧迫,有可能到了码头就不许他们外出了,要在港口等军舰,萧绡的身体冒不起这个风险。

捏着靠摔跟头换来的号码牌,萧绡很是心疼了一会儿,起身走到赵欣她们身边,把两个号码牌都换了。

“萧绡姐,你真要跟我们换啊?”赵欣惊喜不已,要知道,第一批跟第二批之间,很可能要隔着四个小时。

“嗯,你们先走吧,我断后。”萧绡一脸高风亮节的模样,让两个女孩子感动不已。

展令君看得好笑,想起了自家那个总是最有理的哥哥,或许设计师都这样?

“我是光明油气集团的张阳,我们在纳达索亚被绑架了……”大堂里正在播着新闻的大屏幕,突然插播了一段视频,嘈杂的使馆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逼仄昏暗的环境,背后是一块黑布,遮挡了所有的东西。穿着油田工作服的项目经理,哭丧着脸跪在镜头前,旁边有穿着迷彩服只露两条腿的武装分子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这是新闻信号被劫持,直接播放了基地那边传来的画面。

“我们没有遭到虐待,也有食物和水……”项目经理冷静地照对方的要求说话。

“我是一名摄影师,在油田附近拍摄照片的时候被抓了,快救救我!”录了一半,镜头后面的人突然跑出来,痛哭流涕地说,“这里太可怕了,求求你们交赎金吧……”

旁边的武装分子立时给了摄影师一脚,喝止他的行为。

被绑架的同胞看起来相当凄惨,赵欣看到认识的人被揍,忍不住哭了。其他人听到她哭,也跟着啜泣起来。他们大多数是来旅游的,没想到天降横祸,现在即便睡在大使馆里也难以安心。

就在这时候,视屏中突然传来了枪响,画面颠簸了一下,陷入了混乱。镜头一黑,一切戛然而止。

展令君眸色微沉,看了一眼守在使馆门外的军队,但愿是他交上去的那张地图派上了用场。

“最后那是怎么了?”萧绡小声问展令君。

“可能是维和部队去救援了。”展令君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把那一片耳朵染成了绯色。萧绡禁不住僵了一下,愣愣地点点头。

使馆的工作人员安慰众人,说国家已经在想办法营救这些人质了,让大叫不要担心。人们心情都比较沉重,没有了交谈的兴致,纷纷钻进了睡袋。

大厅里的灯关了大半,只留下一圈不太刺眼的灯带。

萧绡跟展令君并排躺着,两只睡袋挨在一起,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不由得泛起些许小紧张。

“咱俩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了?”萧绡睡不着,翻身盯着展令君看。

“不算,”展令君睁开眼,“哪有床,只有地板。”

萧绡撇嘴。

展令君也侧过身来看她。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莫名地开始傻笑。

“哎,手都没牵过,就跟男孩子一起过夜,我真是太不矜持了。”萧绡捂住自己软绵绵的脸,最近瘦了点,脸颊没有那么多的肉的,但还是能捏到一小坨的。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伸过来,覆住了她的手。萧绡指尖微颤,紧张地等着接下来的十指相扣,谁知那只手只是把她的手扒开,然后,在她的脸上缓缓戳了一下。

“干嘛?”萧绡鼓起脸。

“看一下脂肪含量有没有降低,”展令君一本正经地说,“昨晚没睡好,有些肿了。”

听到这话,萧绡不由得担心起来,“我的脸,要是一辈子不会好怎么办?”这脸一看就是激素脸,要是一两年内下不去,到时候谈婚论嫁一定会被展令君他妈妈嫌弃。

“这样挺好的,脸大旺夫。”展令君说着,拉上了萧绡的睡袋,把她的脑袋给罩了起来。

头顶的那片绿,是网格状的,主要用来防蚊虫。在这个蚊虫会传播疾病的地方,萧绡想要牵手睡觉的浪漫心愿注定是实现不了的。

“旺夫……”萧绡才反应过来,伸手想挠他,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睡袋里。

展令君也把自己的拉上,隔着硬料纱网跟她碰碰脑袋,“晚安。”

隔着纱网,萧绡清晰地看到了展令君脸上的细小绒毛,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这四舍五入就是一个晚安吻呐!萧绡嘿嘿傻乐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睡了。

次日一早,军用直升机就来了,第一批的人兴奋不已地开始排队。

展令君跟使馆的人交涉了很久,工作人员才同意他离开一会儿,并叮嘱他十一点三十分之前必须回来。

萧绡想跟着一起去,却被他拦住了。

“我一个人快去快回,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展令君把自己随身的背包交给她,自己走了出去。

萧绡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有些心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升机去了又回,时钟走到了十一点二十五分,第二批人开始登机,展令君还没有回来。

“他一向守时的,肯定马上就回来了。”萧绡捏着两个号码牌,让排在自己后面的人先上去,求使馆的人再等一会儿。

因为约定了是中午取货,展令君到餐馆的时候货还没到,便坐在里面等。那辆越野车就停在门口,破破烂烂的还没有送修。

送货的车慢吞吞地开过来,展令君跟红裙女一起出去接货。

几名壮汉从车上跳下来,把黑胶带裹着的药盒扔给红裙女。红裙女把东西扔给展令君,示意他打开验货。

展令君快速拆开,确认了里面的药片。二十片甲泼尼龙,没有问题。

送货的一名黑人壮汉,看到了门口那辆满是弹痕的越野车,问红裙女,“这车你租给谁了?”

红裙女抬抬下巴,指了指正给她钱的展令君。

黑人壮汉看了展令君一眼,脸色骤变,突然呼喝一声,掏出一把手|枪指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展令君问红裙女,红裙女也是一头雾水,开口问黑人壮汉,趁着这个间隙,展令君迅速掏出□□,也指向了那大汉的眉心。

双方顿时僵持住了。

十一点三十五分,展令君还没有回来,使馆的人催促萧绡上飞机。

“他不会不守时的,一定是出事了!”给展令君打电话那边却不接,萧绡满脸焦急,看向负责运输的军方负责人,“他在城南的地下酒吧街,我们直接去接他吧。”

“不拿自己安全当回事的人,为什么要浪费国家资源,”负责人语调冰冷地说,作为一名军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不守纪律、不守时间的人,“按时起飞!”

“他是无国界医生,不顾自己安全跑到这里来救助别人,主动要求被恐怖分子带走就为了把我们带回来。现在为了给我这个病人找救命的药,去黑市跟人做交易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您为他跑一趟吗?”萧绡拦在众人面前,红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就是,从基地里逃出去的人吧?是你把路线泄露给了军方!”黑人大汉咬牙切齿地说着,缓缓扣动板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展令君抿紧一双薄唇,这些黑市的人,竟然跟那些人是一伙的,这下可麻烦了。

黑人大汉的话一出口,其他从车上跳下来的人也纷纷掏出了武器,对准展令君。

“都不许动!”突然一声大喝,几名穿着军装的人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端起枪瞄准这些人。

“令君,快过来!”萧绡看到这场景,吓得腿软,招呼展令君到三轮车这里来。

展令君保持着举枪的姿势,缓缓往后退。

那些黑人见到维和部队,缓缓放下了武器。展令君这才加快了脚步,就在转头看向萧绡的瞬间,巷子口突然了一名黑瘦的青年,举起手中的枪,扣动扳机。

“嘭!”萧绡听到背后一声巨响,紧接着自己被人紧紧抱住,耳边传来一声痛极的闷哼。

“令君!”

凄厉的叫喊声响彻云霄,将卡米拉的万里无云的天空染上了血红。

男主狗带,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开玩笑啦~

小剧场:

君君:我死了,你不要难过,另外找个人嫁了吧

萧绡:我怎么可能另外找人呢?除了你,我只喜欢偶像慕江天,我要嫁也只能嫁给他呀!

君君:……妈的,好气,我不死了!

第59章 顿悟

十一月的北欧已经很冷了, 嶙峋的巴洛克式建筑和柏油街道,被寒风冻出了冷铁的色泽。

“这个给你。”围着毛线围巾的展令羿,像一只鼻子埋在毛尾巴里的猎豹,眨眨那尾部上扬的眼睛, 懒洋洋地把一杯热奶茶塞到弟弟手里。

“奶茶?”十七岁的展令君, 被迫带着跟哥哥同款的毛绒围巾, 蹙眉看着手中的奶绿,“这是女生才喝的东西。”

“谁规定只有女生能喝了?又没有雌性激素。”展令羿吸了一口热奶茶, 满足地眯起眼睛。

“我不要喝。”展令君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廉价色素饮料。

“这可是哥哥给你买的,满含着爱的饮料, 你忍心就这么扔了吗?”展令羿做出受伤的表情。

“……”甜腻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 展令君在进入音乐大厅安检的时候,顺理成章地扔掉了那杯奶茶。

银色大厅里灯火辉煌,年轻的钢琴师坐在三角钢琴前,弹奏着难度极高的《命运交响曲》, 铿锵有力的音符回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君君,你觉得江天哥哥帅还是你哥我帅?”展令羿用手肘捅了捅快要睡着的弟弟,小小声问。

“白雪公主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展令君面无表情地说着从小到大念了无数遍的台词。

“……真不可爱。”展令羿撇嘴。

琴声堆叠到了最高处, 接下来便是急转直下的变奏, “嘣!”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美好的时刻, 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机枪声。

“啊——”大厅里充斥了嘶吼与尖叫, 火光冲天而起,哥哥那温暖的身体突然附了上来,鲜血带着滚烫的温度, 流进脖颈。

“令君,别动!”

“哥……哥!”

展令君猛地睁开眼,满目血红渐渐退散,变成了白色的穹顶和慢悠悠滴着水的输液瓶。

“嗯……”意识回笼,感官也跟着恢复,肩胛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逼得他痛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