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不用了,我就想知道那多少钱。”

琪琪滔滔不绝道:“很便宜啊,现在都是养殖的,普通大小的话,一个二十块吧,幸运的话,每个可以取出二十几个珍珠呢,质量嘛……看运气。很多游客到我们那边旅游,都会去体验开蚌取珠,一次五十块,两个蚌,取出来的珍珠都归你。我觉得赌蚌比赌玉划算多了,你有机会去绍市旅游,我带你去玩啊。”

祝瑾年回到办公室,望着原封不动的饼干罐,不禁有些发笑。一个年薪达50万的女白领,被20块钱的珍珠蚌感动,因为和前男友复合,而开心到嚼空气都觉得香甜。

人各有命,当女人尝到爱情的甜头,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会奋不顾身。

感慨结束,祝瑾年看一眼挂钟,提起话筒,找出欣雪预约登记时留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第25章 失忆(4)

“喂, 你好。”

“你好,欣雪, 我是荒漠甘泉的祝瑾年。”

“祝老师,你好呀!”欣雪的语气听上去和以往一样亲切, “周五晚你来看演出了吗?我们给amy伴舞, 气氛非常好!”

“我去了, 你没看见我么?”祝瑾年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

“真的吗?台下人太多了, 就算是祝老师这样的美女, 我在台上也不一定能发现呀。”欣雪也笑,“唉, 我还怕你工作太忙,没时间呢。是不是跟男朋友一起来的?”

祝瑾年心里一阵莫名其妙, 故意试探她:“谢谢你,我很少这么近距离听明星献唱, 散场后我到后台找你, 可人太多了,很吵, 我叫了你几声, 你没听见。”

欣雪一听,好似在回忆, 一会儿,又说:“哎呀, 好像确实听见有人叫我, 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你。真是对不起。”

听得出来, 欣雪在根本不记得这件事的情况下,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祝瑾年心中疑云更浓,“没什么的,当时确实很吵,我就先回来了。这不,今天打个电话跟你说声谢谢。”

“太客气了。”

放下电话,祝瑾年有些懵,电话里头欣雪明明对自己很熟络,却没有解释商演那天的事,是因为身边有其他人、不方便解释吗?

罢了,欣雪感觉舒适、心情平稳就行。

她不知道的是,欣雪并非全无察觉。挂下电话后,欣雪表情复杂,眼中也带着几丝犹疑,想重拨,却又悻悻放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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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夹杂着一连几周的断断续续的雨从北方袭来,鹏市和以往一样飞快地进入了冬季。

十二月中旬,兰洁斐的广播节目《敲开你心门》正式加入了心理咨询师这一角色,每周六、日晚上,都会有一名咨询师做客,现场解答听众的心理难题和困惑。

兰洁斐告诉她,《敲开你心门》将从午夜12点调整到10点播出,为了打响名声,改点后的头两期节目分别邀请了两位重量级人物,一个是省台《非常当事人》节目长期做客嘉宾、著名女心理咨询师瑞君,另一个居然是聂羽峥。

“我们台长亲自出马,找到校长当说客,才请动了他。为了制造节目效果,我们的问题全部都是经过筛选的,你以前说的什么老公是不是出轨啦,喜欢上一个已婚人士之类的问题,都不会出现。”兰洁斐很得意地告诉她,“向你保证,绝对好看……啊不,是好听。”

“有什么疑难杂症就大胆往他身上狂轰滥炸吧。”祝瑾年阴暗地建议。

这几天,网上的公告出来了,小志案的公开审理时间确定,到时候带上身份证去中院就可以旁听。

为此,祝瑾年特地打了个电话给沈子平,询问小志精神鉴定的结果。他说,是妄想型精神分裂。

午休时,她上网查了一下关于小志案的相关新闻,媒体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被疑患有精神分裂的信息,引发网友们许多不负责任的猜测和质疑。有网友说,现在嫌疑犯动不动就精神分裂、逃脱法律制裁,公安机关有包庇的嫌疑;还有网友说,对精神病人的监管太弱,导致他们屡屡出来伤人甚至杀人,事后还不用负法律责任,对受害人和家属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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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鹏市中级法院前,祝瑾年还有点紧张。

法院在平头老百姓眼里,本来就是个严肃神圣的所在,更何况鹏市中院是这么的气势恢宏,肃穆庄严。开庭时间未到,一些记者已经等在刑事庭外,因为审理是不允许随便拍照和录像的,他们在庭外抓紧时间采访一些前来旁听的群众和案件相关人等。

“小姐您好,您是来旁听的吗?”一个女记者把话筒伸了过来。

祝瑾年看了看话筒上印着的台标,是鹏市的法制频道。

“是的。”

“卢某囚禁、虐待自己的父亲,最后的司法精神鉴定结论是他存在精神障碍这件事,你有没有一些疑问和自己的看法要跟我们分享一下?

祝瑾年知道记者想问出什么答案,但这位记者明显挑错了人。“你说的这件事,我没有什么疑问,不是任何人都能信口开河说自己有精神病,我相信公安机关、检察院和法院会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

好正能量的回答啊,她为自己鼓掌。

进入审判庭后,她在旁听席第一排见到了聂羽峥。作为案件调查的参与者,他来到这里比任何人都顺理成章。

他穿着黑色的修身西装,外套扣子没系,露出里头的墨蓝色衬衫。因正在接电话,所以暂时没发现她站在几步开外。

昨晚她收到小森的信息,鲱鱼罐头已经卖出去7罐,扣除分成,她净赚1120块。

“嗨,聂组长。”许是心情好,见他挂了电话,她主动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他抬眼见是她,眼中波澜不惊,淡淡点一点头,下巴指了一下身侧,“下午好,坐。”

祝瑾年左右看看,想了想,坐下了,“真荣幸,你亲自帮我占位子。”说罢,她故意掏出手机,“咦,收到条支付宝账户提示呢……转账1120,真没想到那么臭的鲱鱼罐头还挺好卖,竟然只剩1罐了。”

“祝贺你,短短一个月,赚了不到一个亿。”聂羽峥偏头看她,她眼角挂着娇俏的笑意。

祝瑾年瞪大双眼,“才一千多块钱,哪有一个亿?!”

他点点头,“所以我说——不到一个亿。”

祝瑾年张张嘴,明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又确实挑不出错,有够憋得慌。

“下次和人打赌时,赌注别那么心狠手辣,因为不是每一次的赢家都心地善良。”

心地善良?他在说他自己?

“正是因为聂组长心地善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所以我决定以后只跟你打赌,绝对不拉着别人。”祝瑾年一边说,一边用支付宝余额拍下了某牌唇膏今年最火的色号。

聂羽峥扬了扬唇角,“荣幸之至。”

“对了,你有微信吗?”祝瑾年斜睨他,等所有的鲱鱼罐头都卖光,她一定要在朋友圈好好得瑟一下,并且设定为只有他才能看见。

聂羽峥瞥她一眼,沉默几秒,“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前次你对有人希望跟我交换微信号真实目的的精辟见解。”

“什么见解?”

他笑了笑,没答。

祝瑾年回想了半天,忽然想起自己那天在脱口而出的“约”之后又被咽回去的“pao”字。她翻个白眼,“到底有没有啊?”

“没有。”

“怎么可能?”她有点不爽,他还真当自己怀着别的目的了?“不给就算了!”

还没使逗猫棒,这只猫就炸毛了。

看来得及时安抚。

聂羽峥忽然把手机交给她。

“干什么?”她没好气地问,单手捧着他的手机,好像捧着一块烫手山芋。

“帮我下载一个。”

祝瑾年眨眨眼,解锁了屏幕,发现程序栏里真的没有微信app。本来一肚子气,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进入app store,找到了程序,看着跳出来的用户名和密码,“你id呢?”

他报上了id和密码。

点了“下载”,祝瑾年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既然有id,为什么叫我帮你下?难道其他程序都是别人帮你下的?”

他拿回手机,看了一眼,“向你证明,我确实从未下载过这个程序。”

“挺方便的,你为什么不下一个?”祝瑾年见他其他热门的app都不缺,就唯独少了这些聊天工具,不禁有点好奇。

他郑重其事地回答:“能用通话解决的事,没必要你一句我一句地慢慢聊。”

男人的思维方式和女人就是不一样,祝瑾年就觉得一通电话就算能说完事情,也意犹未尽,况且,一句一句慢慢聊的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啊。

她有意争辩道:“现在热门的聊天工具都能打网络电话了,有wifi的话,通话也是免费的。”

他却一脸勘破一切,“你用这些聊天app打过几次网络电话?”

祝瑾年被他一语问住了,支吾了几下,就放弃了辩解。

他注册完,又把手机递了过来,“自己加。”

祝瑾年懒得输入自己长长的账号,就用最简单有趣的方法,一手一个手机,同时摇了摇,互加了账号。“你看——”她把手机还他,指着界面,“如果你要添加别人,就点这里……也可以点这里,像我刚才那样……”

他好像没听见,直接把手机放进口袋,“我不加别人。”

“哦,好吧……”热脸贴了冷屁股,祝瑾年有点尴尬,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几秒后忽然瞪了瞪眼睛,心口好像被猫爪撩抓了一下。哎,等等!什么叫“不加别人”?难不成他微信里头只打算加她一个?

她有些恍惚,偷偷斜眼看了看他,他的侧脸还是那样英俊而冷漠,可刚才那句话说得实在令人遐想。

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加别人,是嫌麻烦,还是他身边的亲朋好友跟他一样都不爱用这种聊天程序?但是,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同意下载程序并只加她一人?

不能再深想了。

身为心理咨询师,祝瑾年对女人的弱点很清楚——总是喜欢脑补男人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和一个随意举动背后的含义,比如夏小姐说的什么“明晚六点见”,因为对前任还有情愫,所以她才觉得这句告别含义深刻。

或许聂羽峥的这句“不加别人”只是无心,或许他的意思是,庭审快要开始了,他暂时不想碰手机。

开庭时间到,祝瑾年将注意力集中在庭审上,尽量不去想刚才的事。

案件的审理其实是枯燥冗长的,电视剧或者电影里那种双方针锋相对、高.潮迭起的场景在现实中挺少见。被告人小志因为入院治疗,并没有到庭,祝瑾年不禁回想一遍案件种种,再次扼腕叹息。

一审结果出来,小志作案时不能辨认自己的行为,被免于刑事处罚,但得强制入院治疗。当晚的鹏市法制新闻播报了这条消息,祝瑾年的那段采访也被编进了新闻中。

电视前,章靖鸣直直盯着屏幕,右手握着一串楠木沉香手串,拇指一颗颗拨动着珠子,嘴角凝着一抹诡异的笑。

“诗蕊……是你吧……呵呵,是你……”

茶几上亮着的笔记本屏幕上是荒漠甘泉网站的咨询师简介,浏览器正停在祝瑾年的资料页上。

☆、第26章 失忆(5)

周日, 兰洁斐把整理好的问题集锦打印两份,一份自己留着,另一份待会儿要给聂羽峥。

昨天的节目播出后反响不错, 很多网友和听众在广电网站论坛留言说喜欢这样的新形式,对播出的内容表示满意和期待。下午, 兰洁斐特地打电话给祝瑾年,让她晚上有空一定听听今天这期。

“我团购了晚上八点半的电影票,散场都十点半了。”

“跟谁!”

“自己一个人。”

“单身狗。”

祝瑾年哭笑不得, “你倒是发个狗粮给我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