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歪倚在床边,青色帐蔓的大床本是挺正经,但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却让此刻的气氛多了!昵。
尤其一男一女亲吻,身旁第三者眼带红丝及欲望,目光灼灼的盯著。这样的画面颇具扇情。
岑竹不得不承认,在此时此刻,除了反抗之外,仍忍不住心跳加快,甚至有点口乾舌噪,但肉体的欲望尽管再强烈,她仍无法忘却孤伶伶守在房内等待她的孟极。她当然知道自己对不起许多人,包括现在正热吻著她的师伯,但是抱歉是一回事,让她因此而献身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她此刻心里唏嘘著,即便被吻的毫无招架之力,身子越发燥热难当,却也始终不忘自己原先的目的──见孟极。
她的眼眶微湿,一想起那白发俊美男子,总禁不住微微发酸,微微疼痛。
即使被吻的双眼迷蒙,微启红唇,满面红霞,但心中依旧牵挂著她独一无二的契约灵兽,牵挂著此时孤独守著空落落房间的它。
宇文修俊眉微蹙,对於岑竹此时明显的走神显得相当不悦,但却不知要跟谁较劲似的,大手摩挲著她柔嫩的耳际,然後就是白皙诱人的脖子……
尽管岑竹早已被吻的双腿发软,几乎全身化为一滩春水,但她仍寻机道:“我……想…见…孟…极……”
宇文修与陌青梓闻言俱是身躯一颤,对宇文修而言,岑竹的这一句话无啻像冰水自天而降,将他满腔欲火生生浇息,却让他嚐尽苦涩。他立即停下肆虐的双手,阴沈的看著岑竹,几个深呼吸後终是难忍气愤,恨声道:“你便这麽想见那只畜牲?”
尽管宇文修难看的脸色让她心里有丝畏惧,但她仍小声反驳道:“孟极不是什麽畜牲,它是我的契约灵兽……”
她明明知道师伯的嫉妒完全合情合理,也知道此时此刻不应该再捻虎须,但听见他人用这般轻蔑的语气说孟极时,她实在忍不下那口气,无法不去为它辩驳。
孟极於她而言,绝对是最特别的存在。有了它之後,她才不再空空落落,心里总算才有依归。她懂它的心,即使她们不属於同一种族,但那份心灵相契相属,又岂因不同族类便有差别。
她心中有它,自是不愿别人出口污蔑。换做是其他人出言污辱三位师尊,她同样也会为三人辩护的。
只是这句话岑竹放在心中,宇文修与陌青梓自是不清楚,他们两人只知在爱恋的女子心中竟连一只畜牲都不如,别说是宇文修此时气得俊脸变色,就是陌青梓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陌青梓此时俊眸直盯著岑竹,一双眸子涌动许多不明的神色,忧伤、痛苦、孤寂、嫉妒、爱恋,但只一瞬间,便掩住了所有,他毫不犹豫的抬步走出了房间,没说半句,却带给岑竹极深的悸动。
岑竹只觉心里抽痛,沈闷至极,明明应该为了师叔离开而高兴,但她心里明白,对於这个外表温雅如仙实则满腹心计的男子,她早已经芳心默许。
她本以为陌青梓会逼迫她,不许自她嘴里吐出“孟极”二字,却万万没有料到他只是临走前深深的注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莫非他早知自己心有愧疚,故意让她更加惭愧?又或者他是哀莫大於心死,打算从此对她不顾不管?
岑竹心中又是紧张又是难过,怕陌青梓自此之後当真不再理她,又难过他临走前那万般复杂的视线。
她不是故意要伤师尊们的心,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她就是一个人,只有一个身体,没别的分身。跟这人在一起,老是忍不住心怀愧疚的想著其他人。
看样子,什麽齐人之福、三妻四妾之类的倒要些本事儿,最起码良心要小一点,不会时时有愧疚感,否则每日每夜自己都被自己的良心折腾也够呛了。
宇文修见陌青梓迳自转身也是一楞,看向岑竹的目光多了一丝责备,他心中仍有气,长袖一挥本也欲跟著离开,但走至门口却又生生的停下脚步。
岑竹的心几乎提在嗓子眼,眼看著一个两个都要走出房间,她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却也无法开口留住师伯。
心中又自责又难过,百转千回。
但见宇文修突然停在门口,她惨白的小脸写著疑惑,不知道适才还生著气的男人,现在为何停住不动。
她怯生生的开口,“师伯……”但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麽。再提孟极的名字只怕情形更尴尬,只好卖乖的不敢再多提半句。
宇文修心里轻叹口气,面上却依旧冷凝。
为了岑竹的安危他自是不可能放她一人独处,只是心爱之人口口声声喊著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心中痛楚可想而知。
他虽然舍不下岑竹安危,一时片刻却也不想再面对她。就怕她嘴里再吐露出“孟极”二字,也怕他再受不了妒火焚身之苦,直接下手除掉那只灵兽。想来实在可笑又可悲,他宇文修向来狂妄不羁,如今偏偏栽在这个师侄手上。
岑竹见师伯立在门口不动,略一思忖便知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才守著不出。她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她何德何能,竟让天剑门向来不可一世的狂放男人即使气极亦守著她。
“对不起……”岑竹看著师伯挺拔的背影,越发惭愧的垂首,将视线移至自己的脚尖。
“对不起什麽?”宇文修从嘴里淡淡的飘出一句,接著道:“对不起你对那只畜牲这般上心?还是对不起刚被你气走的师叔?”
岑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边叹气边将心头的酸涩按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