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十方也在盯着林既,这些日子的忙碌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这张脸,可今天再见,他发现林既的容颜,甚至是发丝,都想野草一样顽强地在他记忆的每一处扎根。
林既垂下眼回避相十方的视线,正要开口,就听由远及近地一句:“honey,是谁来了?”
林既的呼吸被扼断了一下,他再抬眼时,派瑞西就在相十方身后,还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
这还是林既第一次亲眼目睹他们的亲近。
但还好,他面上平静得瞧不出半点差错。
相十方却皱起了眉。
“抱歉莱尔林小姐,我可能要借用您丈夫十分钟的时间,希望您不要介意。”林既彬彬有礼道。
“噢,是你,林既。”派瑞西还记得他,“你们居然认识?不过当然可以,请进来,我正好在煮咖啡。”
“没关系,在这儿说就可以了。”林既对她一笑。
派瑞西耸了耸肩,走回屋内。
林既后退了些,示意相十方出来。
相十方出来后把门合上,他眉头还在紧缩,“我和她还没结婚,我不是……”
“这并不重要。”林既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我们高三那年,有个保送冕大的名额,原本是我的,是不是你在暗箱操作,给了别人?”
林既那毫不在意,公式化到冷漠的态度,让相十方分外不适,相十方烦躁的啧了一声,说:“是我怎么了?你跑过来就为说这个?”
是我,怎么了?
他承认了。
林既怔然地看着相十方,身形晃了晃。
“你知道那是我的名额对吗?你知道的,但这和你没关系。”林既感觉自己的胸口被生生撕开一个口子,“相十方,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追求你,把你当作爱人,这很好玩吗?”
“你在说什么?主动贴上来的人是你,你现在放不下,还怪我了?”相十方总算在林既的脸上看到了和在乎有关的神色,他悄悄地松了口气,准备上前抱抱林既。
林既却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像被砸碎的冰球,“这就是你,高中的时候你可以完全不顾我的情况抢走我的名额,现在也可以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像个上位者一样,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在施舍我。”
林既用力地呼吸着,濒死一样的难受:“真不知道我们俩能走到一起,是因为老天怕你无聊,把我当作你的消遣,还是老天不愿意让我活,派你来惩罚我。”
“林既,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有必要再拿出来说吗?”相十方冷下脸,林既的话实在刺耳。
“今后就没必要了。”林既说,“因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跟你在一起的这一年,我就当喂狗了。”
说完,林既扭头就走。
相十方立刻拉住林既的手腕。
林既在此刻爆发了,回手一拳揍在相十方的脸上。
相十方从未料过林既会自己动手,他脸偏过一边,当即愣了。
林既用力抽回手,颤声道:“别碰我!”
相十方心中一痛,他看到林既眼中闪着泪光,嘴唇紧抿,用他从没见过的,痛恨又失望的目光看着他时,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林既和他的距离在可见的拉长,长到没有尽头。
相十方突然慌了,他不知所措道:“林既……”
林既快步离开,仿佛在逃离噩梦。
相十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他回神要追上去,可林既早已开车远去。
相十方回到家中,派瑞西正在把咖啡端过来,看到他的脸吓了一跳,“honey你的嘴角怎么流血了?”
相十方抬起手碰了碰,那儿破了口,红肿了起来,他又想到林既刚才看他的眼神,感觉就像被推下无底洞那样惶恐不安。
相十方用力甩了甩头,挡开了派瑞西的手,说:“没事,我去工作了。”
“可刚才不是说要一起商量旅行的事吗?”
“……这段时间你也知道的,我在忙和你爸爸合作的事。”相十方说。
“那些比我更重要是吗?”派瑞西扁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