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1 / 1)

公仪音知晓这其中的利弊,所以并不没有太多担忧。只是凡是多做准备都是好的,所以才有方才一说。

安帝闻言沉吟不语,片刻抬了头看向公仪音,眸中满是心疼怜爱之色,“重华,你若是男子,这南齐的江山朕就不用愁了。”

公仪音不好意思一笑,开口宽慰道,“父皇,您就放心吧,太子有才有能,三兄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几位皇兄在,您没什么可担心的啦。”

安帝闻言微叹,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答应了公仪音的请求,“也罢,北魏狼子野心,你就替朕看着些。秦默此人心思缜密,有他在旁看着,朕也放心些。”

公仪音微微一笑应下,尔后起身告辞,帝最近朝中事务繁多,果然没有留她。

她回了重华殿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带着阿灵阿素出了重华殿。

不知为何,今日起床时有些疲惫,双腿走起路来都有些绵软。公仪音便让人叫来了软撵,坐上软撵往宫门处行去,阿灵和阿素则在软撵旁边不紧不慢地跟车走着。

今日天气不错,清高气爽万里无云,偶尔有舒爽的风吹来,拂过公仪音的面颊。她惬意地坐在软撵之上,微眯着眼眸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时光。

忽然,身侧的阿素小声提醒了一句什么。

公仪音墨瞳微狭将目光转向前方,却见不远处也有一行人朝宫门的方向走去,远远看去,领头之人似乎正是公仪楚的,不由面色一沉。

还真是冤家路窄!

“殿下,可要行慢些?”阿素小声道。

既然遇上了,公仪音也没想着避开,想了想淡淡吩咐道,“无事,继续往前便是。”

因着公仪音坐软撵,而公仪楚却是步行,所以公仪音一行人很快就追上了公仪楚。公仪楚感到有人从身后赶了上来,转身睨了眼睛一瞧,正好见到软撵上笑意浅浅的公仪音,心中腾地冒起了一团火。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赶上来走在她身侧的公仪音,声音狠厉道,“重华!”

公仪音侧头看她一眼,淡淡勾了勾唇,“阿姊啊?好巧。阿姊也是出宫吗?”

公仪楚阴沉着目光在她身下的软撵上打量一瞬,皮笑肉不笑道,“重华真是会享受,连出个宫这么几步路的距离也要坐软撵。”

公仪音微微一笑,只当没听出公仪楚话中的嘲讽之意,淡淡道,“是啊,今早陪父皇用早膳时父皇就说了,咱们是帝姬,身为帝姬就得有个帝姬的样子来,不要做出些自降身份的事情来。”

公仪楚也不笨,很快听出了公仪音的话外之意,面色蓦地阴沉了下来。

公仪音这是借此在讽刺她昨夜在宫宴上献舞而出丑之事!

恨恨瞪了她一眼,一口银牙几欲咬碎,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对着公仪音怒目而视,只是一时想不出说什么来反驳,立在原地气呼呼地心有不甘。

见她吃瘪,公仪音越发笑得和婉起来,“父皇还特意说了阿姊,说阿姊也要学着些呢。”

听得她这般冷嘲热讽,公仪楚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便扑了过来,手扬起一巴掌就往公仪音脸上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

公仪楚蓦地感到面上一阵疼痛传来,不禁伸手捂住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公仪音道,“你……你居然敢打我?!”挨巴掌的人明明应该是她,为何最后却是公仪音的巴掌扇到了自己脸上?

原来方才公仪音看出了公仪楚的打算,千钧一发之际身子往后一仰,灵巧地避开了公仪楚的袭击。尔后又当机立断,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她坐在软撵上,身高上本就比公仪楚占据优势,自然准确无误地打中了公仪楚的脸颊。

“这一巴掌,是让阿姊好好清醒清醒的。昨夜之事我还未找你算账,怎么?你这巴掌就敢直直呼过来?”

听到公仪音提起昨夜之事,公仪楚有一些心虚。

本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又成功地游说到了宇文渊帮忙,定然能让公仪音好看。不想最后的发展却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也不知道宇文渊那边会不会恨上自己?

这么一想,心中愈发忐忑起来,连方才公仪音扇她巴掌之事也暂时抛在脑后了。

见公仪楚面上忧心忡忡的模样,公仪音很容易猜出了她在担心什么,勾唇浅浅一笑笑,看向抬撵的内侍淡淡吩咐道,“走吧,出宫。”

软撵遂又朝前行去,渐行渐远。等公仪楚回过神来时,发现公仪音一行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气得恨恨一跺脚,扭头转身往皇后宫里去了。

------题外话------

今天整行李手都废了,只能暂时码这么多了。

明天飞,后天休整,大后天开始然后终于可以恢复规律的作息了。

心累/(tot)/~

第135章 隐情

须臾,长秋宫中。

皇后正坐在席位上饮茶,偶尔抬头望一眼窗外秋高气爽的天气,眉眼间一缕忧色。

忽然,殿外传来熙攘之声。她眉头一皱,看向一旁的云秀吩咐道,“去看看何人在殿外大声喧哗?这么没规没矩的。”

云秀应一声诺,快步朝殿外走去。

还未走出正殿,便见一人怒气冲冲闯了进来,尖锐的声音随之在大殿响起。

“母后!重华那个小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云秀舒一口气,幸好是昭华帝姬,若是换了旁人,皇后不定会怎么发怒了。

想到这,她忙快步迎上去堆着笑道,“殿下,您……”岂料公仪楚不耐烦地伸手一推,一把将云秀推了个踉跄,云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抬眼时看到公仪楚已朝皇后坐席处冲去了,只得咬了咬唇,快步跟了上去。

跟在公仪楚身后的女婢朝云秀歉意一笑,也跟了上去。

“阿楚,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见是公仪楚,皇后放下手中茶盏,皱了眉头朝她看去。

“母后——”公仪楚一声撒娇,就势在皇后身侧坐下,挽着她的胳膊道,“还不是公仪音那个小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皇后眉头皱得更紧了,直视着公仪楚显然有些不悦,“阿楚,你身为帝姬,说话怎能这般口无遮拦?”

公仪楚一听就有些不高兴了,沉了口气道,“帝姬怎么了?母后这么说,父皇也这么说。难道我身为帝姬还丢皇家的脸了不成?”

皇后听到公仪楚口中的“父皇”二字,不由也沉了脸色,追问道,“你父皇怎么了?说你什么了?”

公仪楚便不情不愿地将方才公仪音跟她说的话同皇后说了一遍。

皇后听罢,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沉厉道,“你啊,怎么动怒之前也不用用脑子。她重华的话可信吗?”

公仪楚莫名其妙被皇后批了一通,心中十分委屈,半晌才呐呐道,“那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她早上又确实同父皇一起吃了早膳,我心里气不过,自然就信了。”

“好了,这事就不要再说了。”皇后语带不快地制止了她还想抱怨的话,阴沉着脸色道,“我问你,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公仪楚退下换衣裳之后便没有如席,后来又出了北魏那使者中毒那档子事,场上一片混乱,皇后忙着安抚众妃嫔,自然没时间去详细问公仪楚。

今早刚要派人去找她,没想到她自己倒赶着来了。

听到皇后的问话,公仪楚有些心虚。今天早上为了怕皇后过来找她问话,所以早早就出了宫,不想后来被公仪音一刺激,心中咽不下这口气,一时把这事抛之脑后,这才气冲冲找皇后来了。

昨夜之事本就是她自己的主意,为的就是将公仪音从宫中弄出去,本以为事成之后再同皇后说,定能得到皇后的夸赞。不想事情最后却发展成了那个模样。

见她支支吾吾不出声,皇后更加来了气,怒喝一声道,“母后在问你话,你这么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既然敢做,难道还不敢当吗?”

公仪楚深吸一口气,抱着豁出去的心情一股脑将心里的话倒了出来。

“我就是看不惯重华!所以当我知道睿王钟情于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法子。要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同睿王有了肌肤之亲,父皇再怎么偏爱她也没办法拒绝睿王的求娶之请了。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明明那蜡烛已经烧到公仪音的裙摆处,她的衣服差点就要燃起来了,为何突然之间那蜡烛就熄灭了。”

“定是有人暗中出了手。”皇后到底比公仪音要见识广一些,虽然当时坐得较远并未看清具体情况,但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推测。

“是谁?”公仪楚眉眼间浮上一抹阴翳,咬牙切齿道,“谁居然会暗中出手帮公仪音?”想到这不知名的人物,公仪音心中腾地升起一阵怒火。若不是这人,自己也不至于落得个这么狼狈的下场。想到这,心中恨恨,若让自己知道是谁,定会让他好看!

“是谁帮了他已经不重要了。”皇后阴沉着脸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父皇已经认定此事是你刻意针对重华而特意这般作为,你还是想想怎么好好跟你父皇解释吧。”

“凭什么?!”公仪楚恨恨道,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若不是父皇独独偏宠于公仪音,我又何至于这般针对于她?!此事若是换成公仪音所为,父皇早就开口为公仪音开脱了,哪里还未责怪与他?!”想到这,越想越愤恨,语声也越来越大了起来,“凭什么都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却唯独将公仪音捧在手心?我才不相信什么福星的鬼话。难道顾贵嫔死去这么多年了,父皇还对她念念不忘吗?”她抬眼看向皇后,眼中满是控诉和委屈,“母后,难道您连一个死人都争不过吗?”

“放肆!”只听得皇后怒吼一声,狠厉的目光朝公仪音射去,与她的怒喝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愈发让人心惊。

公仪楚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后,伸手捂住自己红肿的脸庞,声音中带了一丝哭腔,眼中是满满的震惊,“母后,您打我?!您从来没有打过我的!”

皇后现在心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定定地盯着公仪楚,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被她气得不轻,听到公仪楚这句话,心中怒气更甚,手一扬又要动手。

“皇后请息怒。”关键时刻一道沉稳恭谨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站在皇后身后的流珠。

被流珠这么一阻,皇后终于忍下心中的怒火,扬起的手堪堪放了下来。却是将头扭至一旁,显然气得不轻。

公仪楚也倔强地低着头,不肯出声认错。

流珠一见这情形,只得上前几步走到皇后身侧跪下,一边伸手替皇后斟了杯茶,一边柔声劝解道,“皇后,昭华帝姬也是无心直说,并无恶意,您不要放在心上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来,您喝杯茶消消气。”说着,将茶盏伸手递到皇后面前,一面又暗暗抬了头朝公仪楚使了个眼色。

公仪楚也是倔强的性子,又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本不想认错,只是架不住流珠的频频眨眼,又看一眼气得脸色铁青的皇后,终于呐呐开了口,“母后,阿楚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这般口无遮拦了。”

见公仪楚给自己认错,皇后仍是生气,流珠又低声劝解了几句方才缓了胸闷之感,抬头瞥一眼低头悻悻不语的公仪楚,终是心软下来,长长叹一口气道,“阿楚,不是母妃说你,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真该改改了,这次你是在母后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你若是在你父皇面前提起这话,又该惹得他勃然大怒了。”

公仪楚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母后,这顾贵嫔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宫中人人谈之变色?”

“顾贵嫔是你父皇的逆鳞,你下次切记不要再乱说了。”

“那她当年是怎么死的?”公仪楚好奇道。顾贵嫔去世时她还很小,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淡很淡的,只是时不时从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不免生了几分好奇之心。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长长的指甲掐入自己的掌心之中。半晌,才幽幽道,“红颜薄命,顾贵嫔当年是病死的。”

公仪楚“哦”了一声,“她既然这么受父皇宠爱,该是各种珍贵药材都会给她用才是,怎么还会年纪轻轻就去世呢?”她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在询问皇后。

不想皇后脸色愈发阴沉起来,阴鸷地看一眼窗外,似陷入悠远的回忆当中。

见皇后久久不曾回话,公仪楚好奇地抬头看向皇后,正看到她有些奇怪的眼神,不由心中狐疑起来,又追问了一句,“母后可知顾贵嫔得的是何病?”

皇后终于回了神,目光看回公仪楚,低沉着嗓音不耐烦道,“好了,顾贵嫔的事你就不要追问了,昨日之事你也不用管了,我想办法向你父皇解释一下,只是日后切记不要再莽撞行事了。有什么事一定要问过我的意见再说。”说罢,又看向立在两旁的公仪楚的女婢,厉声吩咐道,“你们给本宫看好昭华帝姬了,若再发生昨日之事,你们也就不要再待在昭华帝姬身边了。”

女婢忙不迭福身应是。

皇后面上神色这才舒缓了几分,“嗯”了一声看向公仪楚道,“好了,母后累了,你先回府吧。”

“是,母后好好歇着。”说罢看向流珠,“流珠姑姑替我好好照顾母后。”

流珠忙应了,示意公仪楚不用担心。

公仪楚这才起身行了一礼,带着女婢出了长秋宫。

等到公仪楚出了正殿,皇后疲倦地闭上眼睛,用手揉着两侧太阳穴。流珠忙上前来轻声道,“皇后,婢子替您揉揉。”说罢,不轻不重地给皇后按摩起来。

过了一会,这才觉得头痛舒缓了些。

她睁开眼看向流珠,长长叹一口气,“流珠啊,你说,阿楚的性子究竟像谁?本宫觉得啊,她真是既不像我,又不像他。”

流珠谨慎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压低了嗓音道,“皇后请慎言。”

皇后又是长长一口叹气,看向流珠道,“本宫的身边,也就是你最得本宫的心意了,若是阿楚能学几分你的谨慎聪敏,本宫又何至于成日替她操心呢?”

流珠一听,忙直了身子惶恐道,“皇后您真是折煞婢子了,婢子哪能同昭华帝姬相比。帝姬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考虑不得不太周全也是情有可原,您也不用太过担心了。相信等昭华帝姬再大些,就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皇后摇摇头,一副心神疲惫的模样,“重华比她还小呢,怎么就那么让人省心?”说到这,她顿了顿,转头朝流珠看去,“话说你有没有觉得,重华这些日子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流珠试探道,“皇后的意思是?”